家庭暴力口述实录:我为什么打老婆-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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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利红肿着眼睛说:“好吧,我看你的行动。”我指天发誓,再也不和张亮有任何来往。
有了这次事故,我和她都开始考虑如何维护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商定,以后我尽量早回家,她回家住。我觉得这样对我们之间的感情促进会有作用。
1996年年底,因为父亲病重,我请了半天假回农村老家照顾他,父亲发现病重时已是癌症晚期,他躺在病床上断断续续和我说话。从谈话中我觉察到,他很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我们的孩子。听到这里我不禁有些羞愧,因为我们只为了自己过得轻松,竟然没能让父亲看到自己的孙子或孙女。我是一个很传统的人,我觉得要孩子不仅仅是自己的事情,让父母因为看到自己的孩子而高兴,也是我向他们表达孝心的一种方式。
父亲没几天就去世了,料理完后事,我回到家里,便和晓利商量要孩子的事情,她听后坚决不同意。那时候她还不到24岁,业余时间常常和一帮年轻好玩的同事在一起,热热闹闹玩得正快活,肯定不愿意生出个孩子来拖累自己。每次我一提起孩子的事,两个人之间就免不了吵架。
到这个时候,孩子问题和我的那次感情出轨成了我们之间关系的火药桶。我们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家里根本没有一天安静的时候。
其实我们当初感情还是很好的,她在一家公司做财务,我是由于跟他们单位有业务联系才认识她的。我本人比较老成,而她生性活泼,我们在一起很快乐。他们家根本不同意我们的关系,她父母认为我是一个农村的孩子,无根无基,根本看不起我。是她一直在坚持,甚至为此跟父母闹翻了,坚决要和我在一起,最后父母没办法才只好同意的。
想想那时候我们在一起真的很快乐,虽然我没什么钱,虽然条件很艰苦,我们在一起因为相爱,还是觉得很快乐。她不看重钱,这一点让我很感动,发誓要永远对她好。谁知道才结婚3年,我们就成了这个样子。我很伤心。
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是一件很现实的事情,很多事情都是要面对的,生活中事无巨细都要我们去做,去克服。
有一天她半夜醒了,说她要吃李子,当时正是秋天,外面很冷,况且根本就不会有商店开门,我从厨房拿出苹果,说先吃点苹果吧,要是她想吃李子的话,明天给她买。
她大喊大叫:“你能去给张亮买拉面,为什么不可以给我买李子!”
我一怔,想起来了,晓利曾在家里搜出韩国菜馆的送餐凭证和赠品,而我是从不爱吃韩国饭菜的。可是,我已经承认了,赔罪了,她为什么又来纠缠。
我为她这种蛮不讲理的任性惹怒了,我们两个又开始吵架,她动不动就拿出张亮来说事,她的话又唠叨又乏味,听得我胸口闷得要炸开。她说我现在不喜欢她了,还惦记着张亮,我是个花心男人,结婚前对她百依百顺,如今结婚就不珍惜了。女人吵起架来从不就事论事,而是把以前的鸡毛蒜皮小事一起揪出来,本来很小的一件事,让她一吵慢慢就变得头绪极多,线索丰富。
觉也睡不成了,我赌气跑出屋子,在街上乱转,还真发现了一家商店,走上前去一打听,他们也卖李子。
我有点像赌气似的把那盒进口李子递给她。
她冷冷地瞅了一眼,说:“谁要你费那个事?我刚才不是说我不稀罕了吗?”
我闷声闷气地说:“你吃还是不吃?”
她丢给我一句:“不吃!扔了!”
我抓起一把李子,朝她的嘴、眼、耳朵一阵乱塞乱抹,她的脸上到处都是李子的汁液,她号哭着,挣扎着。我把李子抛上天花板,大笑着摔门而去。
第二天,我下班回来,发现家里没人了,我就知道她又去她母亲家住了,我一个人吃住几天,消消火,再去把她接回来。
有一次我出差去武汉,在外面待了一个星期,本想回家好好洗个澡,痛痛快快休息一下,谁想到打开家门,满地狼藉,厨房里用过的碗没洗就堆在那里,上面落着灰尘,看样子有好几天没有人了。我不由大光其火,打电话让她从父母家回来。又是不可避免的一次争吵。吵架后她回父母家住几天,然后我去接她回来。这几乎成了一个模式,我被搞得实在是厌烦至极了。
1997年精简人员,晓利不幸成为下岗分流的对象,她回家后在我怀里大哭一场,我安慰她说那就做一个全职太太,反正我们现在也不缺钱花。
晓利以前在一家事业单位做会计,她们单位人浮于事,工作很清闲。下岗后她不甘心在家无所事事,四处奔波找工作,但她又不适应很多公司紧张的工作压力,因此,三四个月下来,仍然没有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她也慢慢喜欢上了居家的日子,后来干脆就不找工作了,一心一意做起了家庭妇女。
我慢慢教她做饭,因为老待在家里,她也乐得找件事做,时不时回她母亲家学习学习,渐渐会做一手好菜。关于孩子的问题,我提出时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坚决反对了,我想她也老一个人是在家,感到寂寞,有个孩子也可以解解闷。
半截子英雄:壮士一怒,悔之……
1997年五一放假期间,张亮和自来水厂的一名小伙子结婚了,我接到了她的请柬,参加了她的婚礼。晓利要去,我觉得不合适,就没让她去。
我和张亮的事情已经过去将近两年了,她后来调到本城的另一个代理处,我们平时很少见面。对她,我一直怀着一份歉疚之情。那天晚上,我看见当上了新娘的她满脸喜庆地向客人敬酒,心里也很替她高兴。
我喝了很多酒,回到家里,却发现屋内一团漆黑,我疑惑地拉亮灯,看见晓利正坐在床头,一脸阴沉。
“参加婚礼回来了?”她用嘲讽的口气问我。
我没说话。
“我还以为你要住在人家家不回来了呢。”她又说。
“你不要无理取闹,我们以前是同事,参加她的婚礼是应该的。”我说。
“你根本就是心里有鬼。”她说,“参加婚礼,又不是去约会,干吗要躲开我?”
“你去干吗?又不认识,人又多。一个婚礼,又不是联欢会。”
“我去看看怎么了?你就是还想着她,我就知道,你根本不喜欢我了。”
我喝了很多酒,加上又想起以前和张亮的事,本来心情就不好。她这么一闹,我的心情就更糟了。
我醉眼蒙眬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忽然觉得她很陌生。
她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唠叨着,丝毫没有注意我情绪的变化。
我再也无法忍受她这样的无理取闹,我摇摇晃晃一脚踢出去,她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开始对我破口大骂。
“我让你骂,我让你骂!”我抓起手边一把椅子,劈头盖脸朝她砸过去,幸亏椅子是塑料的,劈里啪啦满地是碎塑料片。我骑在她身上,拳头劈头盖脸砸在她身上。她嘴角流出了血,那些血黏到我手上,和我手心的汗混在一起,整个手掌全都黏糊糊的,简直让人发疯。
那次打架令我印象深刻至极,从小就不爱打架,更别提打女人,可那次我不但打了人,还打得满手是血,在我停下来的那一刻,觉得自己的婚姻生活就像沾血的手掌一样残酷,令人恶心。
8月份,我陪着晓利去医院体检,医生告诉我她怀孕了。我们都很高兴。为了保护胎儿的正常发育,我决定以后所有的家务由我自己干,她只要注意保护自己,保持乐观的状态,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但人老待在家里,就会胡思乱想,不久,我们之间的关系又因为张亮的事情紧张起来。
张亮结婚后生活很不幸福,她老公文化素质不高,嗜酒如命,喝完酒就回家打她。有一天我接到了她的电话,我们一见面她就开始哭,哭得我心里也很难受。
我只有安慰她,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我听她不停向我控诉老公的种种不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既然她想说,就痛痛快快让她都说出来,这样也许会好些。
后来张亮经常找我,和老公打架找我,工作上出了问题找我,连自己和同事之间闹了一点小别扭也要找我诉说一番,我觉得这样很不正常,长期下去对我们两个都没有什么好处。于是后来她找我时我就开始借故推托,尽量不再和她见面。慢慢她也不再找我了。
10月份,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称自己是一家医院的医生,我的一位朋友在他们那里住院,要我过去看看。
我疑惑地按照对方提供的地址找到那家医院,推开病房发现张亮竟然躺在病床上。她额头上用纱巾包着,像是遭遇到了车祸。
不一会儿,张亮醒来,看到我后,眼圈发红,又想哭。
原来她这身伤是被她丈夫打的,只是因为她有一天晚上和同事出去玩,没来得及回家做饭,她丈夫就气急败坏破口大骂,她顶了他几句嘴,他就把她打成了这样。
我看到这样子心里也很气愤,这样的男人太可恨了。
“你伤成这样,他没来看你?”
“他要来的话,我的病永远也好不了。”张亮躺在床上,狠狠地说,“我要和他离婚。”
我没有说话,心里想不过这样也好,她那个老公,我看到第一眼的时候就感觉印象不好。既然无法沟通,还不如趁年轻离婚,再找个合适的。
张亮住医院的半个多月,没有人给她送饭,我每天上班抽出时间去看她,她对我很感激。出院后她就开始起诉她丈夫,要求离婚。
张亮的丈夫死活不同意离婚。张亮拿着医院开出的伤残鉴定,开始写诉状,我也帮她四处联系律师。
出事那天我帮张亮联系了一个做律师的朋友,找了个时间在咖啡馆吃了顿饭,就张亮的具体情况谈了很久,朋友做了记录。一直到晚上很晚,我们才和那位律师朋友告别。
我送张亮回她的住处,她那时候已经不和丈夫住在一起了,暂住在朋友的家里。我把她送到她朋友的楼下,然后一个人坐出租车回家。
出租车停下之后,我要走很长的一段路才能回家,当时已经晚上11点多了,我一个人走着,老觉得后面有人跟踪,正想紧走几步,一抬头,却发现几个人影站在面前,还没等我明白过来,一个人照我就是当头一棒,然后另外几个人冲上来。他们人多,我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
一顿暴打后,那些人便扬长而去。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回到家里,晓利看见我的样子,吓得不得了,要送我去医院,我没去,都是些外伤,没关系。
第二天见到张亮,她问我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我说不知是被一伙什么人打的,张亮一下子就想到了她的丈夫,说肯定是他暗地里派人干的。她感到很内疚。我说没关系,只要能帮助你,我吃点亏是无所谓的。我们于是在咖啡馆边喝咖啡,边等着我的律师朋友。
正在这时,我忽然看见晓利从门口闯了进来,径直走到我和张亮的桌前,指着我大呼小叫,然后又拽着张亮喊狐狸精。咖啡馆人虽然多,但气氛很清雅,晓利这样一闹,所有人都看向我们这边,我觉得非常难堪。
我把她拽到外面,告诉她我们这是在等我的一位朋友给张亮帮忙。她根本不听。
“怪不得你整天回家那么晚,原来又和这个狐狸精混在了一起!”晓利指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