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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朱生豪小言集-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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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协定签字之后,日军已开始堂而皇之地开入越南;如果法方坚持不让,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吧?所可异的,维希方面竟以此次的可耻举动,归咎于美国并未予以确切的援助。一个国家如果没有自身的立场,而必须受他人的意志行动为所左右,那还成一个什么国家?不过我们倘以这种话相责备,也许是多余的,因为这正是维希政府之所以为维希政府。 
  中国对于此事,不用说将有最有效的行动表示,而英美在太平洋联防工作的因此刺激而愈益积极进行,亦为必然的结论。日方巧取豪夺的“胜利之果”,不久必将为他们报致更多的烦恼。 
 

日本人的健忘
(1940年9月29日) 
 
  也许日本人是一个健忘的民族,但世人却不都是健忘的。当三年余前他们发动侵华的时候,所假借的名义是防共,所向世人表示的是“尊重第三国利益”。可是到现在,“东亚新秩序”变成了“大东亚新秩序”,在积极南进的口号下,第三国利益固然连口头上尊重的价值也已不复存在,而所谓防共也者,也快要成为一个历史上的名词了吧? 
  一面是重派大使,竭力拉拢,央求德意居间说情,缔结三国同盟之后,则亟亟声辩并不针对苏联,可谓极陪笑脸之能事。可是沉默而冷静的苏联,会欢迎这一个前倨后恭的“朋友”吗? 
  在海参崴举行的苏联太平洋舰队大演习,据苏联官报称已向世人展示了苏联海军足以击退敌人的雄厚力量。这也许就是对于日人诚意求欢的一个反面答复,虽然似乎太杀风景一些。 
 

欢迎英国的表白
(1940年9月30日) 
 
  我们终于盼望到了英国的最后觉悟,英政府在前晚的对日警告中,沉痛地说出了这样一句充满了无限创伤的回忆的话:“英国根据过往经验,深悟不应再对日人采取绥靖政策矣。” 
  根据我们的过往经验,我们不能不责怪英国见事过迟,以至自食其果不算,更为整个世界上平添了几许烦恼。往者已矣,来者可追,在目前英国的处境中,我们虽不希望她在远东采取何种雷厉风行的手段,补赎她历年来对于中国的负疚,但为了示举世以她的言出由衷起见,如期开放滇缅路,应该是一件不容或缓之举了。 
 

近卫向美挑战
(1940年10月6日) 
 
  日本近卫首相以唐吉诃德的姿态,一手持了“大东亚新秩序”的长矛,一手握着“三国同盟”的盾牌,骑在一匹泥足的驽马上,向美国悲壮地喊出了“不惜一战”的口号。然而这是他自己的声音吗?对华和南进之外,再要向美作战,日本果何所凭借?三国同盟吗?德意给了他些什么保障?作茧自缚的日本,现在是连“独立自主的外交”这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来了,无论怎样大言不惭,必将为任何人所一笑置之。 
  近卫说:“日本虽守三国盟约,然不欲无端向美国挑衅。”日本对美国的挑衅,不一而足,过去事实,历历可稽;三国盟约的缔结,谁都知道美国是它的最明显的对象,以此而谓非“挑衅”,谓非“敌对行为”,其孰信之?日本是一个以“虚声恫吓”为唯一武器的国家,美国却不是一个能被“虚声”所吓倒的国家,任何她认为自卫所必要的步骤,决不会因此种吉诃德式的挑战而搁置,这是可以请我们的武士近卫首相放心的。 
  近卫又谓“日本现设法诱引苏英美勿再援助重庆”,如果日本真有此企图,那么我们所代它引为遗憾的,是它恰恰采取了相反的手段。中国的友邦加紧援助中国,正为三国同盟的一个必然的结果。 
 

泰国的登龙梦
(1940年10月8日) 
 
  西班牙内长苏纳罗马之行,所谈何事,迄今讳莫如深。但似乎有一点可以暂时断定,即自经内战后创巨痛深的西班牙,对于加入德义日同盟一事显然并未感到兴趣。德义之所以拉拢西班牙,原在希图她在地中海方面予英国海军以牵制,当然他们必将使用任何手段,以求贯彻他们的目的。我们虽不敢担保西班牙能在德义压力下始终维持她的中立地位,但即使她因被迫而为德义供奔走,环境使然,未始不可予以曲谅。 
  可是在地球的另一面,却有一个无足轻重的蕞尔小国,看着东西两方极权国家的横行一世,不禁眼红,居然也会作起“登龙”的美梦来。泰国总理对新闻记者所发表“泰国有加入三国同盟之可能”的谈话,实令人为之愕然以惊,哑然而笑。她不想到她在德义的眼中,不啻渺沧海之一粟,在日人的眼中,目前固然暂时可以利用她摇旗呐喊,将来迟早是囊中物。身处危巢之上,犹作非分之想,实在是不自量力到了极点。也许因为她在英法均势下苟安了多年,不曾受到惨痛的教训,才会有这种昧于事理怪诞离奇的言行;可是弄火的结果,必然是灼伤了指头,我们实不禁为泰国的前途悲。 
 

美国劝令远东侨民撤退
(1940年10月9日) 
 
  美国国务院通知日本境内、中国沦陷区内及其他远东各地的领事馆,劝告各该地的侨民撤退,这是美国政府对于日本的挑衅一个行动上的有力答复。在英国业已决定开放滇缅路的时候,美国有此表示,意义尤极重大。 
  从整个太平洋局势言,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对于中国抗战前途,更是绝大的鼓励。因为这表明了宽容成性的美国,在不吝给予日本许多反躬自省的机会以后,终于忍无可忍,而准备以破釜沉舟的决心,用实际的行动来戢止日方的妄行,即使不得已而出之于一战,亦在所不惜。美国对于侵略政策,虽然一向抱着不两立的态度,但若今次之雷霆万钧,尚属创见。同时我们看到素来对日隐忍退让的英国,也已毅然放弃过去的作风,与美国采取平行的行动。这正是中国人民自九一八以来热烈企望其实现的形势,也是混沌多时的远东局面由此拨云雾而见青天的先机,尤其是中国在抗战三年中掷下偌大心血的最大的收获。 
  地位特殊的上海,人心因此浮动,自然是不免的事。可是上海的中国民众必须认清两点:第一:在中国抗战形势更趋乐观的现在,每个人民必须以国家民族的利益为最大的前提,而个人在小范围内所遭遇的艰苦困难,则应咬紧牙关,以坚贞的意志忍受一切,好在光明不久到来,暂时的忍受决不是没有代价的。第二,租界当局秉承有关各国的意志,处理日益困难的局面,已经尽了最大的力量,市民务宜力持镇静,沉机观变,勿为当局增加困难,使在旁窥伺者有可乘之机。 
  现在正是上海的中国民众显示他们坚苦卓绝的精神的时候了,大众勉力着吧! 
 

太平洋上的插曲
(1940年10月10日) 
 
  近卫(悲壮地):若美国仍拒不表示对于日本在东方地位之适当谅解与同情,而仍视德义日军事盟约为敌对行为,则除战争而外别无他道。 
  松冈(随声附和):若美国坚欲保持太平洋原状,则日本必将与之一战。 
  诺克斯(凛然):美国如遇挑战,则美海军将于公海上应之,陆军将于战场上应之。 
  近卫(支吾其辞):日本新缔同盟,目的乃在避免战祸之扩大,而使建立和平加速实现。至于日本与美国间之关系,则……(沉默) 
  松冈(不认帐):余并未谓“若美国坚欲保持太平洋原状,则日本必将与之一战”。余为处于负责地位之外相,当不致有此种议论。此纯系美国记者之恶意造谣。可恶!可恶! 
  美国务院(训令远东各领馆):所有在中国日本香港及越南之美侨,应劝令尽速返美。 
  赫尔:美国海军陆战队不久或将退出中国。(微笑)余不冀望日本政府发出同样撤退美国日侨之命令。 
  罗斯福(幽默地):余与美国舰队总司令李却逊上将及海军作战部长黎海上将会议时,大部时间在研究地图及学习地理东西两半球之地理。 
  须磨(温柔地):远东空气甚宁静,余不解何以美国采取如此步骤。远东局势当不致因此恶化,吾人亦未考虑撤退在美日侨。 
 

满脸陪笑
(1940年10月11日) 
 
  近卫口中所说的“除战争之外别无他途”,在纽约日本总领事馆发言人的口中,却变成“任何问题可于会议桌上解决”了。论事者对于日本态度转变得如此之速,固然不胜惊异,然而如仅以欺软怕硬,一吓便倒来度量日本,却也未免小觑了日本。 
  日本善于虚声恫吓,但它更有一付笑里藏刀的手段。美国人是吃软不吃硬的,因此任何恫吓,必然无济于事。日方见试探失败,赶紧收蓬,他们以为在盛怒中的美国民众,经这么满脸赔笑一来,便会转怒为喜;然后等经过了相当时间,不妨再兴风作浪。因为他们深知美国民众在对日的反感一经消沉后,再要重新激起如火如荼的敌忾心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然而已经洞烛日本真正意向,并且领略过不少日方“好意”的美国人,现在还能受其欺吗? 
  这位发言人在说起日美关系之前,并曾提及日本与荷印即将缔结互惠商约,并谓该约“不致对美国有损害”,这尤可见日方用心的一斑。因为它一面用温言安慰美国,一面更希望美国为其柔声媚语所惑,而放任它在荷印方面的动作。日本所惧于美国的,为禁运的实施;而积极向荷印扩展,正就是抵制美国禁运的一种对策。美国的明眼人士,当然都能看出日本一旦攫取了荷印的资源以后,对美国就可以有更多反噬的机会,最好的方策,是在侵略势力尚未膨胀之前一举而击破之。 
 

日方宣传的真价
(1941年10月11日) 
 
  昨天日文《上海每日新闻》在叙述华军反攻宜昌时说:“我军(指日军)诱引敌军深入……一举加以歼灭。”可是事实却是被“歼灭”的华军“一举”克复了宜昌,“诱敌深入”的日军,只剩下一个军官一个士兵在南津关作最后的抵抗。这情形未免太凄惨了!然而由此可见“诱敌深入”虽是一种巧妙的战术,显然日军还没有达到能够运用此种战术的程度。 
  狐狸吃不到葡萄就以为葡萄是酸的,日方如果仅仅讳言失败,我们还能相当给以同情,可是一定要把失败硬说成胜利,却正如他们的华中军司令部发言人所说,“此种宣传适足证明其因此次战败所受影响如何严重”。他们所作的“豪语”,是“华军倘已准备就绪,日军将在长沙区域再度予以击破”。我们相信他们倘果有余勇可贾,随时准备好的华军,当然很愿意再得到一个打击他们的机会。中国方因缺少适量飞机而未能迅速发动全面反攻,故若日军愿意调集“精锐”,自动送上门来受华军的“消耗”,当然是再好没有的事。 
 

左右为难
(1940年10月12日) 
 
  松冈洋右说日本与德义所订的盟约,实为一“和平公约”,这句话颇费索解。不过我们要是把他所说的“日本政府向愿与中国保持和平”一语相参证的话,就不难恍悟于“和平”两字在日本政府人员口中的解释。照日本人的看法,当然为美国着想,最好是安安稳稳坐在家里,不要多管东方或西方的闲事,因为“三强公约并非针对美国”。然而不巧得很,尽管松冈舌敝唇焦,竭力想使美国深信日本对美“友好”的诚意,可是它的两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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