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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煤的历史-第11章

小说: 煤的历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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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开始。在曼彻斯特,恩格斯过着一种令人惊讶的双重生活:白天是中产阶级工业家,晚上则成了革命家。他广泛地考察这个城市,探测它的每一个黑暗的角落。他把自己目睹的苦难生动地写进了《1844年英国工人阶级的状况》(The Condition of the Working Class in England in 1844),这本书引来了人们对工人阶级悲惨境遇的普遍关注。大约就在这时,他开始了与卡尔·马克思(Karl Marx)的伟大友谊。他们俩合作完成的《共产党宣言》(The munist Manifesto),在1844年出版。恩格斯继续经营着父亲在曼彻斯特的棉纱厂,这份收入支撑着他(和马克思)度过了很多年。    
    在曼彻斯特以煤为燃料、以蒸汽为驱动力的巨大产量的推动下,产业资本主义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期,甚至胜过它在激发资本主义最极端的意识形态反应时的发展。更重要的是,产业资本主义正在大量生产着工业劳动阶级自身——这个阶级的人们在许多方面都已脱离了他们过去珍视的生活,包括生活习惯、社团、家庭的舒适,以及独立,而且,他们如今必须按照机器时代的逻辑来安排作息时间。    
    像大多数工业城镇一样,曼彻斯特成长得非常迅速,而且几乎不注意美学、健康等非工业的事情。整个城市没有为公众苗圃或绿化带留出任何空间,绿色少得可怜,住在拥挤的贫民窟里的人们可以强烈地感觉到这一点。一名医生曾向议会考察团提出,曼彻斯特的公众苗圃和散步甬道太少了,他说:“工人们几乎丧失了呼吸新鲜空气、欣赏自然美景的能力,有了这个缺陷造成的极大障碍,在曼彻斯特若想从疾病中康复,通常是乏味而困难的。”    
    一份19世纪40年代的政府报告指出,曼彻斯特的烟浓度已经“达到了无法忍受的程度,并且还在反常地愈演愈烈,可以看到空气中充满肮脏的煤灰颗粒,那无疑是有害于健康的,它们污染着居民们的衣服和家具,攫取花园的美丽和肥沃,破坏着国家的葱茏绿色”。一份1842年的报道则说:“天空仿若一张黑暗的帐篷,笼罩着四野。”


第二部分 全速前进第10节 全速前进(2)

    那段时期,英国的人口大体上是处于增长趋势的,至于原因则至今仍在探讨中,但国家人口统计数字却隐瞒了当时日益增多的贫民窟中的人口状况。1842年,英国政府发表了一份关于工人阶级卫生状况的报告,以期有助于开展英国的公众健康运动,这份报告提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事实:在所有曼彻斯特体力劳动阶层出生的孩子中,5岁之前夭折的占57%”。这份报告戏剧性地表明,贫穷和城市环境的种种问题导致了如此高的死亡率。大量幼儿的夭折使得曼彻斯特穷人们的平均寿命只有17岁,而城里的知识人士和贵族们还有指望活到38岁。相反,乡下穷人们虽然工资只是曼彻斯特穷人工资的一半,但他们的平均寿命却是38岁,跟曼彻斯特的富人们差不多;乡下富人们的平均寿命更是达到了52岁。    
    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人们,也显然是不健康、缺乏活力的。1833年,一位观察家一边回忆前工业时代的棉花工业中那些“强壮而健康”的小伙子们,一边悲叹“近30年来,制造业工人们的个体质量已经严重下降了”——他们皮肤暗淡,双颊深陷,腿形弯曲,足底扁平,脊背佝偻,而且通常都垂头丧气。维多利亚女王在1851年视察曼彻斯特时,虽然对曼彻斯特人有条不紊的行为举止甚是赞许(“没有人乱走,因此看起来秩序井然”),但也不得不发出警告,因为他们都“看起来很不健康,神色痛苦”。城市人群健康状况的下降,很快成为一个关乎国家安全的问题。在1854年爆发的克里米亚战争中,有42%的从城市招募的新兵染上了疾病(来自乡村的新兵只有17%染病),而且这些年轻人还是被当地征兵者精心挑选出来的。    
    人们在小工厂的阴影下染病,甚至在进入工厂做工之前就染上了,在这些阻碍人体发育、导致人体变形的疾病中,有一种叫软骨病。软骨病的高发人群是婴儿和初学走路的孩子,但其他年龄的人也有可能得这种病。严重的软骨病会永久性地腿部弯曲、短小,胸腔和骨盆缩小,脊背佝偻,肌肉无力,免疫能力低下。胸部畸形、肺气肿、肺炎,以及女性骨盆的缩小,这些都给以后生产婴儿带来了极大的危险。    
    软骨病的起因和治疗方法都很不寻常。粗糙的藻类可以通过光合作用,把一部分太阳光转化为一种极为重要的营养物质,维他命D;人类也具有相似的能力。我们也可以从日常饮食中获取维他命D,但即使是在今天,全世界的大部分人都是从日光中获取维他命D,那么在当时,日光无疑是维他命D的主要来源。如果把我们与阳光隔离开来,并且不具备其他的维他命D来源,那么我们就会像长时间待在黑暗中的植物那样,慢慢枯萎。我们的骨头会完全软化、弯曲,最终变得从硬度上来说不再是骨头,而成了软骨。    
    19世纪,工业进入了一个新的黑暗时期,在那期间出生的孩子们更容易患软骨病。原因是多方面的:他们普遍营养不良,因为谁也没有时间带他们出去散步,也没有地方可去,而且,或许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曼彻斯特的太阳长期处于烟尘之中,用托尔维克(Tocqueville)的话说,简直就是“一个没有光线的圆盘”。在新兴的工业城市中,软骨病在市区孩子们中间已经掀起了流行之势,以致于软骨病在其他地方被称为“英国病”。在一些邻近地区,医生们说他们见到的每一个孩子都显示出软骨病的征兆。到了1918年,还有一份政府报告声称,英国工业区不下一半的人们患有软骨病,并且称这种病“也许是对一个种族能力的最有效的干扰”。    
    在人们开始用阳光防治软骨病的一个世纪以前,一名医生向议会考察团汇报说,对工厂里夜间工作的孩子们的调查证实,阳光对儿童的成长非常重要。他指出,工业城镇中的人们普遍发育不正常,而墨西哥人和秘鲁人则没有这种情况,因为他们长期暴露在阳光下。然而,安德鲁·尤尔博士却对这件事漠然置之,他在1835年出版了《工业哲学》(The Philosophy of Manufactures)一书,为工业体系进行了冗长的辩护。他坚信,单是棉纱厂里那些明亮的煤气灯,就已经能够绰绰有余地满足年轻的“工厂囚犯”们生长发育的需要。    
    当时许多新兴的工业权贵,都像他这样毫不犹疑地相信,社会可以运用技术和煤满足自身需要,而不必求助于自然。在这种观念的支配下,工厂主们剥夺了工人们的白天时间,因为他们不可能相信,从生物学的角度讲,人类骨骼的生长需要阳光。    
    在英国与自然的战场上,至关重要的前沿阵地是它与泥泞的斗争,这斗争已经延续了好几个世纪。我们很难想像前现代社会的人们彼此之间是多么缺乏联系,泥泞迫使他们与邻近的土地和水完全隔离开来。在多雨的英国,雨水把大大小小的道路变得泥泞不堪,人们于是更加孤立。如果英国没有战胜泥泞,那么它决不会实现工业化。    
    在工业革命时代,英国的运输网络已经相对比较完善了。这一方面应归功于英国四通八达的水,另一方面要感谢英国的煤。因为煤是当时最重、最笨的商品,且是英国最主要的船货,所以它迫使人们不断寻求运输的新方式。    
    据记载,在17世纪,“是数量极多的笨重商品使得船和人口大量增加”,而在当时,没有什么商品是比煤更笨重的了。因此,当16世纪后半期和17世纪煤炭贸易增长的时候,英国的海运船只也增加了。在17世纪,英国运输煤的船只就已经比运输其他物品的船只总数还多了。如果没有煤炭贸易的推动,英格兰的海上运输业最终当然也会得到发展,但是伦敦当时已经越来越依赖煤了,因此其海上运输业只能靠煤来推动,而且,这种对煤的依赖也促进了英国的海上投资。有了逐步健全的船只、港口和航行舰队,以及在煤炭贸易中日臻熟练的技巧,英国发现,无论是扩充贸易商品的种类,还是扩展海上贸易的范围,都变得容易多了。正如一位历史学家所说的:“简而言之,煤炭贸易相当于一块磁铁,帮助英国人在海上商业中获取了更多的利润和生财之道。”    
    英国民用舰队的扩充具有重要的意义,这不仅表现在商业上,而且也表现在军事上。尽管是一个岛国,但英国未必就能称强于海上。亨利八世创立了第一支真正的皇家海军,但它并不强大,而且在困难时期,政府还不得不招募民用的船只。伊丽莎白一世的海军比她父亲的强大,但即便如此,1588年,他们还多亏了许多装备起来的商业船只的帮助,才打败了西班牙舰队。英国的运煤船在国家防卫方面尤其重要;煤炭贸易是培育英国水兵的“主要基地”这种说法,在17世纪已经成为不言自明的事实。虽然以打渔为业的船比煤船更多,但它们却比较小,而且对海军用处不大。那些更坚固、船员更多的煤船,已经成为国家的重要资产,可以在需要的时候迅速组织起来。一旦接到国家的征召令,就没有理由拒绝,那些煤船及其数千名船员于是被强征入伍服役,这样的事在英国历史上发生过好多次。事实上,在战争年代,那些入伍的煤船要求得到额外的薪酬,因为他们是被迫冒着极其巨大的风险为海军服务的。    
    反过来说,海岸的煤炭贸易也是海军变得如此重要的一个原因。伦敦和英国的南部地区已经非常依赖通往北方的这条交通线,但这条线却很脆弱,因为它经常受到海盗和外国势力的攻击。海军常常派遣舰队护卫煤船沿英国海岸线航行。对于国家来说,海岸的煤炭贸易不是一个容易招致攻击的弱点,而主要是一种资产,它被视为英国海军的力量之源,而且它也开始享受这种一位历史学家所说的“近乎迷信的崇拜”。17世纪,甚至有人反对在更靠近伦敦的地方寻求内陆煤矿,因为这样会断送珍贵的海岸贸易。    
    在成为海上强国之后很长时间,英国的陆上运输仍然在那臭名昭著的泥地和深潭里行进,不仅艰难而且危险。在17世纪以前,即使是王室出行,也常常选择骑马而不是坐马车,因为马车一不小心就会碾上粪堆。包括煤在内的货物,在经由陆地时,常常由驮马运输。18世纪早期,带轮子的交通工具在一些农村还很少见,因此,当终于有一个煤矿经营者开始使用二轮马车来运煤,这些马车“给可怜的农村人带来了恐怖的冲击”,令许多驮马惊慌失措。马蹄和车轮都糟踏着路面,久而久之,许多道路都变得跟深沟差不多。在18世纪,通往伯明翰的道路,有些地方深达12到14英尺;据说,一辆满载干草的马车走在这样的路上,从路边根本看不到马车的影子。在詹姆斯·瓦特出生的1736年,从他在格拉斯哥附近的家到伦敦,要用三个星期的时间。在这些道路足够干爽、可以通行时,路上的坑洼和车辙也给交通带来了极大的危险,马车和马的重大事故时有发生。    
    面对这种情况,英国做出的一个反应是在没有天然水路的地方开通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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