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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紧急传染-第32章

小说: 紧急传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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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克终于插上话了,问她愿不愿意一块去喝杯咖啡。他提醒特瑞西,这可是她的主意。 
  “我很想去,”特瑞西毫不迟疑地说道,“几点钟?” 
  “现在怎么样?” 
  “我没问题。” 
  他俩在麦迪逊大街一家小小的法国风味的咖啡店碰头,就在61街和62街之间,离威洛与希斯广告公司很近。杰克比特瑞西先到,他在靠窗的地方找了一张桌子,要了一杯浓咖啡。 
  特瑞西不一会儿就来了。她隔着窗户挥了挥手,进来以后,又逼着杰克行了一个贴面礼。她神采奕奕,向侍者要了一杯不含咖啡因的卡普契诺咖啡。 
  旁边没人了。特瑞西俯过身来,抓住杰克的手。“你好吗?”她直盯着杰克的眼睛,随后又看了看他的下巴。“你的瞳孔是一样的。看上去情况还好。我琢磨你肯定给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总比我自己估计的要好一些。”杰克承认。 
  特瑞西兴奋不已地打开了话匣子,大谈即将到来的展示,一切又是多么的严丝合缝。她解释了什么是“链接”,她们如何想方设法,将全国保健公司的前一个广告用录像剪辑的方法串联起来。她说效果好极了,绝妙地展现了希波克拉底的救死扶伤的思想。 
  杰克听她一口气说下去,直到她说完。特瑞西喝了几口咖啡,问杰克在干什么。 
  “我对我们星期五晚上的话想了很多,”他说,“我心中一直感到不安。” 
  “怎么会呢?”特瑞西问。 
  “我们彼此都说了心里话,可我没有完全交底,”杰克说,“我不习惯谈论我自己的问题。实际情况是:我没有把事情全部告诉你。” 
  特瑞西放下咖啡杯,审视着杰克的脸。他的深蓝色眼睛很严肃,脸上尽是胡茬;他今天显然没修面。她心里想,换上别的场合,杰克可能看上去凶巴巴的,甚至很可怕。 
  “我妻子不是唯一的遇难者,”杰克顿了一下,说道,“我还失去了两个女儿。那是一次通勤班机坠毁。” 
  特瑞西吃力地吞咽着。她感到有一股激荡的感情卡在喉咙里。杰克的往事完全不像她想像的那样。 
  “问题在于,我始终感到自己负有无可推卸的责任,”他继续说道,“要不是为了我,她们就不会乘那架飞机了。” 
  特瑞西感到了一种情感转移的刺痛感。过了一会儿,她说道:“我也没把事情全部告诉你。我对你说,我失去了我的孩子。我没有说出来的是,那是一个没有出生的孩子,在失去孩子的同时,我也永远失去了生育能力。我嫁的那个人抛弃了我,在伤口上又加了一层侮辱。” 
  在感情窒息的几分钟里,杰克和特瑞西都没有说话。杰克终于打破了沉默:“听上去我们俩都在较劲,看谁的个人悲剧能打败对方。”杰克强撑起笑脸,说道。 
  “活像一对抑郁症患者,”特瑞西特有同感,“我的私人医生会很喜欢这一点的。” 
  “当然,我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杰克说。 
  “别傻了,”特瑞西要他放心,“你也一样。除了我的私人医生,我的事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我也没对任何人说过,连私人医生也不例外。” 
  他俩把各自最隐秘的事亮出来以后,都感到一阵轻松,他们继续谈了一些比较高兴的事。在本市长大的特瑞西听说杰克去过的那个地区是那样的小,不禁吃了一惊。她谈起,到春天真正来临的时候,她要带杰克到克洛依斯特去看看。 
  “你会喜欢那儿的。”她保证说。 
  “我可就等着去了。”杰克说道。 

  
  
第二十三章



   
  1996年3月25日,星期一,早晨7:30 

  杰克对自己大为光火。本来星期六是有时间去买一辆新自行车的,可他就是没去买。这样一来,他又不得不乘地铁上班,尽管他也考虑过慢跑。慢跑上班的问题是,还得在办公室放一套换洗衣服。为了今后方便,他用一个挎包装了几样衣物。 
  杰克拐过一马路,走进医学检查官办公处正门。跨进玻璃门的时候,他看见好几家人正等候在外边接待处。时间这么早就聚集了那么多人,这是极不寻常的。肯定是有人死了,他暗自猜测着。 
  杰克听到蜂鸣器在叫自己,便走了进去。他来到调度室,看见乔治·丰华斯正坐在劳瑞上个星期每天早上占用的写字台前。 
  杰克感到惋惜,劳瑞的值星官当过了,现在是乔治接替那个位置。乔治大夫个子矮矮的,略微有些发胖,杰克对他评价不高。他工作马虎,经常漏掉一些重要的证据。 
  杰克没理乔治,照直朝文尼走过去,按下他手里的报纸。 
  “鉴定区外边为什么那么多人?”杰克问。 
  “因为曼哈顿总院又发生一起小小的灾难。”乔治代替文尼回答。文尼飞快地抛给杰克一副轻蔑的脸色,继续埋头看报。 
  “什么灾难?”杰克问。 
  乔治拍了拍桌上的一叠案卷。“一连串脑膜炎死亡,”他说,“可能正在形成流行性。我们一下子收了八个。” 
  杰克大步走到乔治的写字台边,随意抓起一份案卷。他打开来,扫了一下目录,找到了验尸报告。他飞快地浏览了一遍,查到这名患者叫罗伯特·卡鲁索,死前是曼哈顿总院矫形科那一层楼的护士。 
  杰克将案卷扔回写字台上,几乎是跑步穿过通讯室,直奔解剖室。詹尼丝还在那儿,和平时一样在加班,杰克松了一口气。 
  她样子挺可怕。眼睛下边的黑圈看得清清楚楚,就好像刚挨了一顿揍。她放下手里的钢笔,往后一靠,摇摇头,说道:“我恐怕得另找一份工作,”她说,“这我可支持不住。感谢上帝,明天和后天该我休班。” 
  “出什么事了?”杰克问。 
  “我上边一班就开始了,”詹尼丝说,“第一个病例大概是六点半来的。患者显然是早晨六点左右死的。” 
  “是一个矫形科病例?”杰克问道。 
  “你怎么知道?” 
  “我刚看了一个矫形科护士的病历。”杰克说。 
  “噢,是啊,那是卡鲁索先生,”詹尼丝打了一个呵欠。她说了声不好意思,继续说道:“对了,我十一点来上班,刚到就来了不少电话,后来就一直没停过。我来回跑了一夜。事实上我是二十分钟前才回来的。我告诉你吧,这一次可要比那几次来得猛:有个患者是个小姑娘,才九岁。真是一场悲剧。” 
  “她和第一个病例有没有关系?”杰克问。 
  “是他侄女。”杰克说道。 
  “她去探视过她舅舅?”杰克问。 
  “昨天中午前后去过,”詹尼丝说,“你也想不出致死的原因,是吗?我意思是,这当中只有十二个小时。” 
  “在一定条件下,脑膜炎致人死命的力量大得惊人,而且快得令人难以置信,”詹尼丝说道,“事实上,它能在几小时内导致死亡。” 
  “好啊,那家医院又成惊弓之鸟了。” 
  “我能想象,”杰克说道,“第一个病例叫什么名字?” 
  “卡诺·帕奇尼,”詹尼丝说,“我只知道这一点,他是我前边那一班来的。斯迪夫·马里奥特做的处置。” 
  “你帮个忙怎么样?”杰克问。 
  “那要看什么事,”詹尼丝说,“我都快累死了。” 
  “你给巴特留句话,就说我希望你们解剖室把这一次发病的每一个病例的所有图表都收集到一块。我想想,诺德尔曼是鼠疫,哈德是兔热病,拉根索佩是落基山斑疹热,这个帕奇尼是脑膜炎。你是不是认为这会是一个问题?” 
  “不成问题,”詹尼丝回答,“他们全都是正式体检的病例。” 
  杰克站起来,在詹尼丝的背上拍了拍。“你回家的路上去诊所看看,进行某种化学预防也许不算是个馊主意。” 
  詹尼丝睁大了眼睛。“你认为有这个必要?” 
  “防患于未然嘛,”杰克说道,“对了,跟传染病专家探讨一下。他们懂得的东西比我多。还有一种四价的预防针,只是得好几天才起作用。” 
  杰克快步返回鉴定室,向乔治要卡洛·帕奇尼的病历。 
  “不在这儿,”乔治说道,“劳瑞刚才来了,她一听说这里的情况,就把那个病例接下来了。是她拿走的案卷。” 
  “她人在哪儿?”杰克问。 
  “上楼到办公室去了。”文尼从报纸后面作了回答。 
  杰克匆匆走进劳瑞的办公室。她的工作方式与杰克相反,她喜欢先把所有的案卷粗粗看一遍,然后再进行解剖。 
  “太恐怖了,我得说。”劳瑞一看见杰克便说。 
  “是很可怕,”杰克说。他把办公室里的另一把椅子拖到劳瑞的写字台前,坐了下来。“这才是我一直担心的。这可能是一场真正的传染病。你对这个病例了解了多少?” 
  “没有多少,”劳瑞承认,“他是星期六傍晚因臀部骨折住进医院的。很明显,他早就有一个骨头上的小毛病。过去几年多次发生骨折。” 
  “模式相符。”杰克说。 
  “什么模式?”劳瑞问。 
  “这一次发病的所有患者都有某种慢性病。”杰克说。 
  “很多住院治疗的人都有慢性病,”劳瑞说,“事实上,这是绝大多数。这又有什么关系?” 
  “我来告诉你他的妄想型病态心理,”切特出现在劳瑞的办公室门口。他走进来.靠在第二张写字台上。“他把这事和美利坚保健中心挂上了钩,一心想在这场麻烦事后边查出一个阴谋。” 
  “是真的吗?”劳瑞问。 
  “我想,与其说是我想查出什么阴谋,不如说是它正面对面地看着我。”杰克说道。 
  “你是什么意思,‘阴谋’?”劳瑞感到不解。 
  “他有这样一种意识,所有这些稀奇古怪的病都是有人故意传播的,”切特简要地谈了一下杰克的说法,嫌疑犯要么是美利坚保健中心的某一个人,目的是保住它的底细,要么就是某个带有恐怖主义倾向的疯子。 
  劳瑞心存疑惑地看着杰克。杰克耸了耸肩。 
  “有许多问题目前无法解释。”杰克指出。 
  “又不知要发生什么,”劳瑞说道,“可也真是的!这有点强词夺理。但愿你这种说法没在当官的面前提起,会传到总医院去的。” 
  “是啊,我没说,”杰克说道,“说真的,我问过他们化验科的科长,他是不是介入了,那位科长对于院里给他的预算很不满意。他立刻便通知了传染病科的头儿。我估计他们已经通报了院方。” 
  劳瑞发出一阵短短的、悲天悯人的笑声。“哦,老兄,”她说道,“怪不得你在那边成了不受欢迎的人。” 
  “你必须承认,曼哈顿总院怀疑是医疗感染的病例多得吓人。”杰克说道。 
  “我可没有这么大把握,”劳瑞说道,“那个兔热病患者和落基山斑疹热患者都是住院48小时发病的。按照定义,他们不是医疗感染。” 
  “从技术上说是这么回事,”杰克承认劳瑞说得有理,“可是……” 
  “此外,所有这些病都是在纽约发现的,”劳瑞说道,“我本人最近也看了一些资料。87年有过一次落基山斑疹热大爆发。” 
  “谢谢你,劳瑞。”切特说道,“这事我跟杰克说过。连卡尔文也告诉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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