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神族 by香品紫狐-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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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他叫住与他擦身而过的塞提，后者停下，
“你……你就没什么话……要说吗？”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当塞提在近距离以明亮的双眸回望他时，他的内心竟泛起一阵狂跳，说话也结巴起来。
塞提先是不太理解地颦了颦眉，然后转正身子，颔首。
“谢谢少主。”
听到这句等待已旧的话从他小嘴里说出来，卡厄司又是一阵心悸。
“嗯……”他不敢再说话，只能以简单的回应掩饰自己过于激动的心情。
“我告退了。”塞提很平静地离开。
卡厄司红着脸，呆站了一会。直到那两个女仆提着拖把回来，因发现他还在而发出惊讶的低呼，他才快步离去。
那天之后，塞提繁重的工作渐渐减少了。
（下）
又过了好几天——
“父亲，母亲。欢迎回来。”
卡厄司面无表情地拱身欢迎刚外出归来的双亲。
“卡厄司，快过来让娘看看你。”温柔美丽的金发女子坐在长椅上，微笑着把宝贝儿子唤到身旁。
卡厄司刚走过去，母亲就动作轻柔地把他的左衣袖捋。
“母亲！”
卡厄司想被电到一样，马上跳开。
金发丽人愣了愣，一笑。
“乖孩子，怕什么？让娘看看你的伤口，还痛不痛？”
“……”卡厄司瞪着立在一旁的从小照顾他的老仆。
“卡厄司，别怪他。你被人类打伤了，这么严重的事情怎么可以瞒着我们呢？”
母亲把他拉回来。
“我已经没事了。”他扭着身体抗拒。
坐在一旁，一直沉默的高大银发男子，威严十足地开口了。
“卡厄司，你把那个人类留下来了？”
“是啊。”他回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淡一点。
“让他回去。”男子—以神狼族首领的身份下令。
“什么？”卡厄司不满地大叫，“不行！”
“为什么？他没理由留在这里。”语气不容反驳。
“他……他打伤我！要惩罚他啊！让他留下来做苦工是最好的方法！”
“我们这里有什么‘苦工’能做？而且他已经留得够久了，也算惩罚过了。”
“是呀。”母亲搭腔，“那孩子还这么小，就让他回去吧。”
“不可以！他……那个……”卡厄司绞尽脑汁想理由，“他到过这里，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了！不可以让他走的！”
“没什么好担心的。”父亲挥挥手，“没有本族族人的引领，人类根本不能自由进出‘纽甘西亚’的结界。他也没那个胆子对我们做什么。”
“不行啊！不能让他走！”理由一下子被推翻，卡厄司急得跳脚。
“你别再任性了！”父亲低沉一吼，卡厄司震了震。
“我什么都知道了，这件事根本就是你犯错在先。我不断地告戒你，不要去招惹人类，你偏不听，被打伤也是你咎由自取。你还敢派人去包围他们的村子，这次幸好没造成不可挽回的大错。我们神狼族不想再跟人类结怨了。你赶快让她回去。”
卡厄司红着眼，咬着下唇。
“不要……”他底声道。
“卡厄司！”母亲看到他父亲阴沉的脸色，忙想制止。
“我不会让她回去的！”他大声说着，冲出门外。
“卡……”母亲正要追过去，却被拉住。
“先不用管他。”族长摇摇头……
一直躲在门边的宁芙，悄悄跟了过去……
塞提蹲在水井边专门用来漂洗衣物的台阶上，扶着洗衣板，低头擦着衣服。
忽然感觉到自己被一个黑影笼罩着，他停下手，抬头。
“少主……？”他轻声道，刚认识时两人水火不容，现在关系却变得微妙起来。塞提对他已没有过去的戒备了。
由于卡厄司背光站着，塞提没看到他脸上复杂的表情。
“你想回去吗……？”他颤声问道。
“……”塞提娅满脸疑惑。
“你想回家吗？”他再问。
塞提娅低头，应道：
“想……”
卡厄司身形又是一震，握紧拳头。
“我……我不会让你回去的！”尽管内心真正想说的是恳求的话——求你不要回去……然而卡厄司只懂得用霸道的语气表达。
“你要一直留在这里……一辈子都留在这里！”
塞提低叹，继续动手擦着衣物，不紧不慢地回答：
“少主……我想……我能不能回家……这不是我自己可以决定的事情吧……”
这似乎不是卡厄司期待的答案，他皱了一下帅气的剑眉。
“你知道就好……”抛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去了。
塞提不甚在意，继续埋头干自己的活。
不一会儿，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塞提不解地望着眼前的少女……她好像是卡厄司的青梅竹马，名字叫……
“宁芙小姐？”塞提礼貌地起身。
宁芙绞弄着纤纤手指头，犹豫了很久。
“你……我告诉你一件事……“
塞提没应声，等着她说下去。宁芙终于鼓起勇气，道：
“后天，是月圆之夜，月光会削弱神狼族的力量。那时候，结界的作用也会减弱……你就可以自由进出‘纽甘西亚’了……”
“……”
“你只要趁着夜晚，顺着原路，就能回去你们的世界了。族长已经决定要放你走了，不会有人去捉你回来的……”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我不想你留在这里……请你走吧……”
塞提沉默……
“还有……”宁芙补充，“你最好二更之前就走……”
“为什么？”
“你不走的话……会被卡厄司发现的……他……他……你不知道吗？他每天晚上都去柴房看你的。”
塞提一时语塞。
“总之……请你离开吧！”
宁芙也跑开了，留下塞提怔怔愣在原地，消化着满脑信息……
两天后
说是月圆之夜，可“纽甘西亚”今夜的星空一如既往地平静，只见到稀薄的淡紫色云层，与藏在后面的点点星光。
月亮的影子，到现在还没出现。
可以说，在“纽甘西亚”的夜晚，是看不到月亮的。
二更了。塞提忐忑不安地推开院子的小木门，他抬起头，望了望天空。
深呼吸一下，他抬起脚，踏出第一步。
……
“卡厄司！”宁芙喊住正往仆人房走去的卡厄司。
“什么？”
他嘴里应着，却没停下脚步，径直走去。
“那个……”宁芙小跑着追上去，“你要上哪去啊？我们……我们来下棋好不好？”
“不想下。”
“卡厄司！”宁芙害怕塞提还没走就被他发现，心里一急，扯住他的衣袖。
“你做什么？”卡厄司皱眉。
“你不要去！“她急得大喊。
“去哪里？”
宁芙发现自己说溜嘴了，赶紧捂着嘴巴。
“你……”看着她的态度，卡厄司升起一股预感……
他甩开她，拔足狂奔。
“卡厄司！”宁芙慌张跟上去。
卡厄司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
他狠狠回头，宁芙颤抖着缩在柱子后面。
“你告诉他了？”他语气阴冷。
“我……我只是希望你……卡厄司！”
卡厄司不管她的解释，加快脚步跑出去……
塞提依着隐约的记忆，拨开密密麻麻的枝叶，走了一段路。
眼前忽然出现一层薄薄的屏障，屏障表面闪着奇妙的彩光。
他试探地伸出手……碰到屏障的指头传来轻微的麻意，他缩了回来，后退几步。
他握紧拳头，一鼓作气，冲过去！
“呃……”一阵麻痹贯穿全身，塞提忍着痛闭上眼跑出去。
“啊……”麻痹消失了，他睁开眼，屏障在身后……再抬头，圆盘似的月亮悬挂在黑丝绸般的天空中，云层是黑压压的……
我已经离开“纽甘西亚”了吗？
他抚着激烈跳动的心脏。
这时——
“塞提！”
令人吃惊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
塞提脑袋一片空白，想都没想，马上往前方奔跑。
“塞提！”
卡厄司透过结界形成的屏障，望到他小小的身形，他不顾一切追上去。心里只有“绝对不能让他走”的念头。
“啊！”他刚穿过结界，被月光照射到的手背忽然冒出一阵焦烟，他疼得退回去。
塞提越跑越远了！
卡厄司压着灼伤的手背，对着他大喊：
“塞提！回来！你逃不掉的！快回来！”
塞提充耳不闻，迈开脚继续跑。
“塞提！可恶！”卡厄司低咒着。
已经没时间了！要是他跑回村子里……
他顾不得后果，咬紧牙关——
“呜……”
曝露在月光下的皮肤像被燃烧起来似的！
柔和的月光对神狼族来说是锐利的凶器！
“啊……”
卡厄司发出痛苦的悲鸣，全身冒出燃烧着他肌肤的烟！
塞提惊讶回头——
卡厄司跪倒在地，难受地蜷缩着，他的皮肤像吸收了月光就转化成火焰似的！一团蓝色烈焰包围着他！
如果他退回去结界内就没事了，可是他忍着巨痛，就是不回去。
他挣扎着站起来，勉强走了几步，又倒下去。
塞提终于停下来，远远看着，犹豫着要不要接近……
“塞……塞提……”他对他伸出手……滋！手臂立即焦黑！
“呜……”他的人形开始褪去，火焰依旧包围着他！
“啊……”卡厄司变回了狼的身体！可毛发还是冒烟！
忽然一个温热的怀抱扑过来！
塞提用自己的身体把他团团包住。
他的身体圈起来，把卡厄司遮在怀里。
月光被遮挡住了，蓝色火焰一下子消失。
“呼……呼……呼……”
从远处奔跑过来的塞提急喘着气，护着他。
卡厄司缩紧烧伤的身子，依偎进他怀里。
塞提小心地站起来，以衣袖把他整个包裹起来，一不小心，卡厄司尖尖的耳朵被月光照到，马上又是一阵灼烧。
“唔……”他痛叫出声。
塞提赶紧把自己的下巴贴住他，挡住每一屡光线。
他移动着脚步，往十迷以外的屏障靠近，卡厄司眯着虚弱的眼睛，眷恋地望着他……
还有一段的距离，塞提一步并作两步，猛冲过去！
“嗯……”一阵麻痹感袭来，他穿过屏障，怀抱着卡厄司扑倒在草地上。
感觉到自己身下压着的“人”有变化了，他缓缓抬头……
恢复人形的卡厄司，伤痕累累地躺在他底下……
塞提动了动，已经气力尽失的卡厄司紧张地拉住他的手臂。
“不要走……”他蠕动着惨白的嘴唇说。
一阵热气蒙上塞提的双瞳，都到这种地步了……他还……
如此赤裸裸的感情，已经无须更多的言语来表达了……
一滴眼泪滴落在他焦黑的脸上，滚烫的伤疼似乎渐渐减轻……
“我不走了……”
淡紫色的星空下，他如此允诺……
十年后——
辽阔的草原一如既往地充满生机，成群的牛羊在草地上恣意奔驰。
一群孩子围着一个美丽的少女。
“塔丽姐姐！给我们讲故事嘛！”
“好呀，不用急，坐下来慢慢讲。”少女微笑着。
孩子们欢呼着跟上去。
少女给小孩子们讲述一个感人的故事……
“……自从他离开村子后，神狼就再也没有袭击过我们了……大家都认为，是他救了我们的。”
“那么，那个哥哥上哪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