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调·大德歌·夏-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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拢帘眉毛挑的老高，尖细的指尖也挑的老高：“你你你……我在主屋住的好好的，你作甚么撵我回去？”
茆萝嘿嘿的蹭蹭蹭，蹭到拢帘身前：“看看，你自个儿也知道说是回去呢，可不是我逼你说的，十一奶奶，您这出来也都两个月了，该回去看看了，免不得家里走了水您还不知道，回头抱怨我呢。”
康家太奶奶端着杯茶水，好整以暇的看他们两个又闹了起来了，呵呵，看他们这么闹着，她老人家也觉得日子都有滋有味了呢。
“茆萝，你不要以为我叫你一声儿姐姐你就为所欲为，横竖我就不走，看你能把我怎么滴？”拢帘挑着眉子往厅上的椅子里头一窝，软无筋骨似的，一副你奈我何的挑衅的看着茆萝。
“不走不走咯，你自个儿说要学的，我不过提个条件。这大夏天儿的了，我好歹一个女人，要你腾间屋子给我一个人住嘛，那么大火气，知道人说您是火气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是在我这憋了两个月憋出来的什么火呢。”茆萝轻描淡写的，甩甩手儿，也寻张椅子坐下。
“哟，女人，你还知道要害羞了？我洗澡儿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见到过你要回避的？眼睛睁得比什么还大得，我可还真没看出来你哪点像女人了。”拢帘满是不屑得睨她一眼，手里头掏啊掏的，掏出个荷包来，塞一粒话梅到嘴巴里面咂吧。
“我是不是女人碍着你了，你洗澡得时候我看，你今天在转角得地方躲着偷看来给太夫人请安的十一的时候我也在看呢，就你那眼神，我就没看出来你不想回去。”茆萝也满是不屑的看他一眼，手里头掏啊掏的，也掏出个荷包来，揪一粒怪味花生了抛到半高拿嘴巴接住了再咂吧。
“呵呵，好了，你们两个也不要闹了，正经事情还没有忙完呢。”康家太奶奶摆摆手：“拢帘你收了东西回去十一那，茆萝说的也没错儿，她终究是个女孩子，另外，茆萝要教你的东西你有不懂的，也好就近问问十一。还不是你茆萝姐姐给你想的亲近十一的法子，你以为她吃饱了撑的就为了撵你回去，她这丫头几根花花肠子，我都和她一块儿呆了六年了，我能不知道。”
拢帘和茆萝两人均是一脸愕然的看着说出这话的康家太奶奶，刚刚没有听错吧。
拢帘和茆萝两个，看康家太奶奶丢完了这么一个重磅的话，居然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继续慢条斯理的喝她老人家的茶，禁不住面面相觑。
这两人还没回过神呢，康家太奶奶又发话了：“拢帘啊，你那手上的话梅，是阿五给你的吧。”
拢帘回转了过来，应一声：“唉！”
“拿来我尝尝。”康家太奶奶招招手，一脸兴味的看着拢帘手上的话梅。
别说是拢帘，便是茆萝这次也不知道康家太奶奶支的是什么招了。
康家太奶奶眯着眼睛嚼了嚼嘴巴里的话梅，微微一笑：“果然是江湖上的玩意儿，比我们这府里头的东西就是多了丝野味儿。”而后又道：“这阿五啊，寻常一年回来一次呆个最多五天就走了，这次倒奇怪，都呆了两个多月了哦，还准备继续呆着的样子呢。”
“五哥啊，五哥说他是回来养伤的，所以也不急着走。”拢帘一个暗眼打给茆萝，却见那丫头耳朵竖老高，两眼却望着门外不知道想什么心思。
“拢帘啊，你看，阿五他天天来给我请安霍？”康家太奶奶状似漫不经心的问。
拢帘绞尽脑汁的想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问，只得答：“是啊，五哥他孝顺您呢。”
“嗯，这个我自然知道。”康家太奶奶再吃一个话梅：“他也天天来看你呢，是不，拢帘？”
“这个，是的呢，奶奶。”
“拢帘啊，你和十一没有圆房不是？”康家太奶奶抬头看着拢帘问。
“呃，这个，奶奶您……知道的真清楚。”拢帘尴尬的笑笑，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其实呢，我也知道江湖险恶，不过人家那么多携手江湖的侠侣， 却唯独没有听说过阿五他怎么怎么的，你说他人吧，也老大不小了，只要他愿意定下来，是谁，我倒无所谓了。”康家太奶奶说着，打量拢帘的神色，看拢帘似乎还没怎么明白的，于是终于开口直接问了：“拢帘，阿五他待你挺好的，你看，改做五奶奶怎么样？”
“啪啦”，紧接着是“哐喳”一声，拢帘回头的时候，就看见茆萝满头青黑一脸冷汗毫无形象可言的趴在地上，她坐着的凳子也很狼狈的倒在一旁。
拢帘的笑容难得僵硬的：“奶奶，您……您这是说笑吧。”
康家太奶奶一本正经的：“我可不是说笑，我想很久了，老二呢，也就是阿五他爹，有三个儿子，怎么着也不会断后，但是老四就小十一这么一根独苗，老四去的早，十一是我一手带大的，到时候我若是去了，老四问起来，没个后的我也不好交待。反正，我看你和小十一也是貌合神离的，没戏。”
“奶奶，这……这……我……”拢帘这次终于是词穷了。
“做了五奶奶不也一样是叫我奶奶？没差！你要到主屋来我也欢迎呢。反正，你也死活不愿意回小十一那儿不是？”康家太奶奶继续进攻。
“那……奶奶，我那不是因为喜欢十一所以才怕回去的么？”拢帘总算是抓住一个说辞。
“你喜欢他又怕见他的，不也是白搭么？我觉着我这主意不错，你好好考虑考虑？”康家太奶奶笑得和蔼的看着面前急作的拢帘。
拢帘媚眼儿弯弯，忽然的一笑：“奶奶，您要我回去直说不就好了？我自然听您的，犯不着这么玩我不是？”
“呵呵。”老太太笑，也不反驳，得意的看一眼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茆萝，丫头，你还嫩着呢。
拢帘道：“我这就去收拾收拾，回头就回去了，可不搅茆萝姐姐清誉。”
康家太奶奶笑笑：“茆萝，你下去叫人伺候担椅，送十一奶奶过去，换个丫头进来伺候着。”
茆萝还沉浸在拢帘和康五的那个可怕噩梦里面，天，康五那个欧吉桑？配拢帘他家师父还差不多，拢帘这么幼嫩的花骨朵儿，老夫人你忍心啊？有道理，康五和拢帘他师父好像都是孤家寡人来的，为了扫除一切障碍，拢帘，将你师父贡献出来吧。巡宝宝你别想从拢帘手中逃出去，偶看好你们～～！茆萝咬牙切齿！人家拢帘人都贴过来了，你个小十一还装什么清高？
茆萝和拢帘一人一架担椅，晃晃悠悠的从主屋出来，一路恼煞了康家那些个正经奶奶们，往十一的院子里回。
康乃勍正好在院子里面呆着。
茆萝想着康五那块儿的心思，送了拢帘到门口，也无心逗留了， 撵着抬椅子的人撒丫的往康五的房子那头走了。
康乃勍看拢帘进了屋，又看拢帘一手包袱，不冷不热的道：“你舍得回来了？”
拢帘眉眼儿弯弯的一笑，丢了包袱给烟灵，一路走一路就剥了自个儿的衣服，进了房，拽了康乃勍衣柜的褂子穿上：“人家想你了不是，你去给奶奶请安也不知道来看看人家，我可没你那好的耐心，所以就回来了。”说着，将他那掩到衣袖底下的肘子抬到鼻子跟前，嗅一嗅：“还是这样舒坦。”
康乃勍看他那个样子，好笑的道：“好好儿你自个儿的衣服不穿，怎么总穿我的。”
拢帘嗔他一眼：“我吃不到你的人，蹭件儿衣服不行？这点儿心思你想不明白？”
康乃勍也不计较他这些话，径自问：“我听茆萝说，她要教你管康家的所有事务呢。”
“是啊，你不欢喜我学么？”拢帘扬了眼角儿看他，那感觉除了一股子狐媚，康乃勍也看不明白拢帘究竟是怎么想。
“不啊，你若想学就多学些，那些东西学会了，你受用一辈子的。”
拢帘冷冷一笑：“是不是受用一辈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若是学了，就用它将整个康家抓到手上了，然后完完整整的送给你。”
康乃勍只觉得心窝里一震，那个总是不外露的人，诧异的看了拢帘一眼。
“你很奇怪我知道么？”拢帘托了他的下颚问，不等康乃勍答，他又道：“你给奶奶请安的时候我都看着你呢，你的眼神表情虽然掩饰的极好了，我看过多少人的表情了，我又是那么用心的看你的，我能不知道么？”拢帘细细的指尖就那么插进康乃勍发间，看他整个人几乎压住康乃勍的宁静了，狐媚子的脸上划开一个仿佛带着刃的笑：“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我也知道你为难的是什么，你难过，你就别插手。”
“拢帘，你知道你这样做意味着什么么？”康乃勍看着眼前仍是一脸魅惑的笑着的人。
“意味着……”拢帘俯下身，轻轻伏在康乃勍身上，轻轻的道：“我为了你，被人千刀万剐了，而你，还觉得我不值得。”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你还要做？”康乃勍什么都可以拒绝去感受，但是拒绝不了这人儿在自己怀里的轻轻颤抖。
“呵呵，你问的真傻。”拢帘一时笑得开怀的推着康乃勍，在康乃勍看着自己的时候捧着他的脸道：“我喜欢你不是？你高兴了，我能不欢喜？值得不值得不是你说的，还不是要看我自己怎么觉得。”说了话了，也不等康乃勍应他，自己转进房里，收拾他刚刚从主屋那边裹回来的包裹。
康乃勍倚在厅中榻上的小几边上看房间里面兀自转悠的那个窈窕身影，轻轻一笑：“拢帘，也许我有一天真会爱上你呢。”
拢帘回身，看他一眼，婉婉转转的一笑，媚眼里一丝不易觉察的悲伤：“你现如今不说，那些事情我也是要做的，犯不着这么着的给我吃定心丸吧，这话等你那天真喜欢上我了再说，我也绝对不嫌迟的。”
康乃勍摆摆手：“我觉着你现如今比在外头的时候，那嘴巴愈发的毒了，怎么就一点情面不留给我的？”
拢帘将东西收拾妥当了，走出来，和康乃勍一起在榻上坐了，笑说：“我是什么人你知道，你是什么人，我都认识你两年多了，也差不离儿该知道了吧。”
“得。”康乃勍觉得终于是说不过他了：“随便你怎么着吧，反正这康家里头的事情，我现在是不会管的。”
拢帘呵呵一笑：“既然咱们话说妥当了，我现今也还劝你一句，别总往外头跑的，我在你这屋住着，也不会吃了你。”
康乃勍笑的古怪，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再说拢帘回了十一的院子，但是每天还是要到主屋那头去忙乎。
第二天一大早的起来了，梳洗好了，康乃勍还猪样的懒在床上，拢帘踹他两脚，他也不理会的裹了毯子在床上滚了两转，接着睡。
“我说，你不起来，难道要我不吃饭了？”拢帘横着眼睛喊。
“嗯。”康乃勍应一声，又滚了两圈，还睡。
“你是人不是，从这往主屋那么远的，你忍心看我饿着肚子过去？”拢帘很是不满的问。
康乃勍捂了半天的从毯子里钻出来：“你要吃让烟灵弄了给你吃，管我做什么？”
“两个人的早饭还分两次烧，就你这样的主子做的出来。”拢帘强横的拖了他起来。
结果那康乃勍却对着夜壶好好的方便了一次，又窝回去了。
拢帘恨他一眼，扭了身子就走，康乃勍在他身后道：“你让烟灵弄了给你吃吧，我等下起来吃点心就好了。”
拢帘真恨不得撕了那张可恶的毯子，恨一声道：“我不吃了，去主屋吃去，也少不了我的。”
而后披了外褂就走了。要说拢帘真是要吃他一个人也吃得，还不是觉得两个人一起吃就亲热了，如今康乃勍这般，让拢帘怎么能不恨？
从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