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帮情夫 by 陶农-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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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知道了?」宁修瞪他一眼,但心里很高兴又拉回轻松的语言。
「你不会想去当司机的,他们会说:下一站是哪里,开车吧。在这里停,停完车後,四点准时来接我们。咦,对不起,我们忘记你还没吃饭。」
「真看不出来你那麽爱计较。」
「我就不信整天开车、没得抽烟,你火气会好到哪去?」
「Sorry,我可没烟瘾。」
「又不是抽烟的问题!」济风扭头对宁修争辩,把奶奶忘在一旁:
「去年我就从除夕夜,一连开了两天的车,不是山路就是塞路。」
「那又如何?」宁修睨了他一眼。
「没怎样,只是往新竹北埔的山路上,突然接到阿陵的电话,他和小渡在台北罩不住,叩我回去。」
「耶?那怎麽办?」这倒勾起宁修的好奇心。
「回头一看,靠,一车人全睡著了,我直接从车阵掉头,飙下山。」
「勇气可嘉。」
「所有的人一醒来,发现车外是市民大道高架桥,有打手机的人打手鸡,整车发飙。」
「那你怎麽办?」
耸耸肩:
「就装死,说没方向感,开反了路,他们气的把我赶下车,回去还被罚了一个礼拜,很干耶!」
「你说的很有趣。不过,我还是不会放弃新年环岛的提议。」
「嘎?你从来没跟你家的人玩过,很想试一下?」
「不是…!」宁修气到耳根发烫:
「只是因为你那年没参加毕业旅行!」
毕业旅行?什麽毕业旅行?济风愣头愣脑望著他。
宁修气到懒得理他,拿出当期的TIME专心浏览。
济风只好扭回了脖子,不一会儿又用台语跟奶奶吹嘘起来。
仍是飞快的说话速度,这一次,宁修的耳朵竟连一句都跟不上。
好一会儿,宁修闷闷阖上杂志,一声不响离开。
济风说到兴奋处还会比手画脚一番,奶奶开始觉得有点意思。
过了不久,奶奶的眼皮开始沉了,济风终於可以出去挡瘾了:
「喂,宁,我们再去哈一管…?」一转头,空荡荡的椅子上哪还有半个人影。
* * *
请接浅吻 之三
第十三章 浅吻之三
宁修硬著头皮又走进了医院,不过吴家这天的轮班表上是媳妇佩兰,他应该可放一百二十个心。
一推开病房的门,立刻就让宁修吹胡子瞪眼睛。
「怎麽又是你?」
济风和他的小婶佩兰围著奶奶说说笑笑,当他又看到了宁修,似乎还有话意犹未尽。
「废话,我现在是二十四小时待命。喂,走吧。」济风用下巴指指顶楼,对於昨天的约定他很认真。
这是宁修一辈子最乐意配合济风的一次,如果要他跟什麽奶奶、媳妇周旋,他还宁可坐著针毡。
「佩兰,我跟他去。」济风比了抽烟的手势。
「阿风……,」先瞪他一眼警告「侄子」不可没大没小,接著竟然跟他打起密语:
「当午咱哩三人共下吃饭好吗?」(客家话)
「咱哩三人?”他”嘛会共下去?」(客家话)
佩兰神秘的微微点头。
济风也会意拍拍她的肩,表示了了。
又出现了他听不懂的方言,宁修对这男人已经失去耐心。
他退出门外,冷冷瞧完两人暗中搞的把戏,看来吴济风异於常人的女人缘还不限於堂妹一人,不过他的风流快活不会太久,宁修在这一刻决心掠夺这人的吻。
至於有没有这个本事,大家就走著瞧。
济风才刚步履蹒跚踏出病房,宁修立刻就以健步如飞穿越长廊,坐上电梯,再走长廊,哪管後面的人跟不跟得上。
走到通往顶楼的铁梯下,宁修终於停下来,闷不吭声候著济风开锁,好不容易等到锁头一松,宁修就极有效率攀上顶楼,丝毫不认为包著石膏的伤患需要他扶一把,只迳自迎著顶楼的强风,让自己被吹个七荤八素。
後头的济风终於也以惊人的耐力攀上了顶楼。
一拐一拐走到宁修的身边。
没有人开口。
济风背对宁修点火、吸烟、又接著一根烟,两人陷入无话可说的冰冻。
但他还是感觉身後的宁修低下身去,很久都未起身。
「喂,你在干什麽?」忍不住也随著宁修蹲跪著,但仍背向他。
「你不会自己看。」
济风终於掩不住好奇心,一回头。
不看还好,济风一看,哇靠!事情非同小可。
「靠!你献什麽宝?嫌条子太少是不是。」济风吃惊的掩盖宁修拿出的东西,还心虚的四处张望。
「带把模型枪来排遣需要大惊小怪吗?」宁修瞪他一眼。
「模型?全黑的也敢说是模型,看弹道就知道是上丸子的,组合後威力应该超猛。」分明就是一枝改造手枪嘛!
谁想听他废话,宁修不屑低著头,按照从网站列印下来的分解图,继续他专注而生涩的拼装工作。
济风冷冷瞧著宁修这个机械白痴,他可不想把指纹沾在那把破枪上,但还是忍不住调整好打上石膏的脚,蹲坐在宁修身旁,最後不禁手痒,接过对方搞不定的枪械。
「你会吗?」宁修剑眉一扬,分明嘲弄。
「照图搞著玩喽。」
两人坐在地上,低著头颅专心组著枪械,指尖与指尖这般接近,尽管顶楼风大,他盘坐的膝盖却顶著他的腿,就像一起长大的玩伴,为著装进一组正确的零件,同时露出毫无芥蒂的满足笑容。
或许济风从不防备他,没错,尽管宁修对他总是散发著强势与危险的讯号,但从高二那次,在新公园的小桥上,小济肯答应他闭上眼睛背英文单字,那时就该想到,小济是不准备防卫他的。
「你喜欢奶奶?」
「啊?」济风冷不防被宁修这麽一问。
「我看你跟吴家奶奶处得倒好。」
济风表情有点尴尬,不过这次倒有问必答:
「有奶奶不错,以前院里也有个奶奶对我不错。」
宁修瞪著他,不知道他到底说什麽不错。
济风很快就闭上了嘴,宁修只好盯著他褐色的手掌,耐心也吃笨的比划著相似的零件。
宁修朝记忆中的方位一瞥,果然轻易找到横过他手腕的大疤,左右各一,不知是不是他自己搞的。
「终於组好了,咦难道是卡住了。」济风没有成功扣下扳机。
见宁修还在凝视他,有点难为情,心慌意乱就把枪丢回他眼前。
宁修默默凝望著漆黑重实的枪身,让他想起小济,尽管能轻易翻弄在自己股掌间,但触碰时只有冰冷的温度,如果咬牙狠心拆了它,他想,自己大概永远也组不回来。
但必要的时候,他宁可让它成为散落一地的废铁,也不允许成为别人的掌中物。
此刻,小济的视线与他恰巧都集中在缺陷的枪上。
「这把枪……跟那个时後我老子的那把好像。」济风脱口而出。
「嗯?看不出来你小时候还会偷看你爸洗澡。」
济风非常愕然抬头看著他,他没想到有人会这麽自然就拿爸爸开荤腔。
宁修瞪著眼前这个呐呐说不出话的白痴,他怎知才一句话,小济就招架不住,唉,还得操劳他做导言人:
「你爸我知道,不就案子做太大,成了有名的枪击要犯。」
济风还没反应过来,一讲到生父,他的反应就会相当迟钝。
「你小时候应该没像现在这麽嚣张吧,因为你这老子不用棍子教训你,他可以直接拿枪指著你。」
「我老子才不会用枪对著我,又不是我哥。」
趁济风疑惑之际,宁修已经接下他的话:
「骗谁呀?你哥才大你几岁?」
「十三岁的人还不会用枪吗?我九岁就差点”磅”掉我老子了,谁叫我都听我哥的。」
「你姐比你哥大?」
「嗯。」济风突然清醒:
「喂!你怎麽知道?」这人真的太危险了。
「喔……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赶紧搪塞。
「告诉你?我活到现在没告诉任何人,我会吃错药跑去告诉你?」
「那你最好认了,因为你就是告诉我了。」
「什经病!」
「你还想看证物吗?我还完好如初的留著,你把我课本写满了”曲济灵”,笔迹丑得要命,怎麽对得起你姐呀?」宁修又开始随口套话。
济风立刻出现奇怪的表情,困惑中掺杂了阴沈,他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因此对宁修不利。
而宁修当年可为了这个名字,费尽一番千辛万苦,他跟阿飞打听、查剪报资料库,当然还想过要灌这白痴喝酒,偏偏这白痴班游不来、毕旅不到,哪有机会被灌。
终於,在有记过规定的公民训练的晚会,这小子中途现身了,嘿嘿,小济之所以会被方启明安排到舞台上演公主,跟「王子」在台上深吻,都该算他活该报应,谁叫他让他独等了千年万年之久。
尽管两人都已从建中中辍,但直至今天,小济看著他的神情,依然如故。
「哼,装这种蠢相也没用,说了就是说了,乾脆你就别遮遮掩掩。」
「我没有!岳宁修你不要太超过,那本高中英文是我的,你最好还我!还有,我根本不怕别人知道我的事,自以为是!干!」
「好,我也要郑重告诉你,第一,当年是你先拿走我的课本,而且一去不回,除非你拿我的课本来换,不然就等著我把你的笔迹forword全世界;第二,你有没有隐瞒你的事,你自己心知肚明,而且一点都不干我的事,But,我讨厌有人事後否认他对我说过的一切,你听清楚了吗?」
「干,没有人敢这样跟我讲话,岳宁修!」济风只觉得血液直冲头顶,对这人的压抑到达极限,濒临理智崩溃边缘,耳边只剩下轰隆轰隆的怒气喘著,迫得他快把拳头捏碎。
宁修也察觉不对劲,小济毕竟是割据一方的帮派老大,血里本就带有狂暴的天性。
是自己信心过了头,才会搞毛了一头狮子。到如今,他也没什麽好说的,只是固执抿著嘴,以惹怒的视线直逼小济,依然不肯收回。
直到自己的唇被咬到颤抖,直到发现小济嘴边的刀疤,宛如残暴的冷酷。
「我只想要知道你姐的事。」他开口。
「没什麽好说的。」
「那我也没什麽好说的。」就算不是时候,宁修仍旧只是倔强。
「你还想知道什麽?」干,他想宰了岳宁修!
「你姐。」
「干,她已经死了。」
「为什麽?」
「岳宁修,你不要再问了,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干掉知道这件事的人,我还不想看你挂掉。」
「吴小济,回答我。」
济风的手抽搐了两下,他不能了解,为何他总要奋不顾身的介入他。
「没什麽好说。」
「是吗?」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根本没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宁修一言不发的举起右手,直接赏了济风两巴掌,没有预警,也没有理由。
红辣辣的痛麻,爬满了双颊,宁修这次下手太重了点。
济风恨他,非常恨他,为什麽所有男人对他做的事都不需要理由?
宁修只觉得自己失手。
他不是没打过小济,但那时都有清楚的理由,尽管勉强,但从来没有像今天打的如此蛮横而跋扈,偏偏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