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草木-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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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平轲将手伸在林朝衣内,手指从背脊抚下,微起的弧线,由内至外的阵阵颤动,“真没什么?”他吻住林朝耳垂,略长的发尾令他有些发痒,两人都笑了起来,许平轲索性去挠林朝腰侧,林朝便去拧他手背。
笑成一团,打打闹闹起来。
小动作越来越多,渐渐的便闹成大动作,许平轲吻住林朝,唇舌交缠,刻下点点痕迹,林朝皱皱眉头,“现在是夏天。”许平轲只是笑,却猛下了次狠劲,林朝反咬过去,调笑道: “那换我来咬你试试看。”
彼此在笑闹中惹上情欲,心里的一团火渐渐升了起来,许平轲停了下来,看着怀里的林朝,眼神已经迷离,他俯下头,小心翼翼,情人间的温柔。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声语细喃,林朝闭上眼睛,慢慢的说道。
电话铃声却响的震耳欲聋来,生生震开两人。
许平轲无力的仆在林朝颈间,叹气摇头。
“喂,许家。”林朝反手从沙发旁拿起电话,许妈妈的声音依然温柔,似乎是在那里轻轻一笑才道,“是我,我马上回来。”
“好……”林朝话尚未说完,许妈妈便挂了电话,急急如有鬼催。
心里涌起一丝不安,林朝从许平轲怀里坐起身来,走进洗手间,用凉水冲脸,好容易脸色才平了下来,看着跟进来的许平轲,淡淡一笑,“许妈妈说她马上回来。”许平轲皱眉,看看时间不过才五点一刻,比起预定回来的时间早上太多。
“我先回去了。”林朝说完便拎着东西离开,走下楼去,远远看着另一边走过来的许家伯母,却没有上前打招呼,只是默不做声退到拐弯处,看那身影上了楼才转身离去,手指紧握住衣领。
心里却是惴惴然。
好似做了亏心事,怕被人看见,要躲在暗影下不见天日才好。
9。
董麒躺在沙发上努力的看着西亚图不眠夜,夜色阑珊,全英文的对白,在空气中絮絮叨叨,曲承冰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趴在了沙发上面,走过去将他揽在怀里,“为什么突然想看这个?”
“我在学习……。”转了两转,吐出英文两个字来。曲承冰揉着他的头发,他伏在曲承冰的臂弯,却嗅到了不同的味道,眯了眯眼睛,“你碰到了董小姐了?”
“刚刚准备告诉你,你怎么知道的?”
“今天你身上保持本色。”董麒笑了笑,缓缓说道。
曲承冰这几天都极晚才回,董麒睡着时他不曾回来,待到董麒要上学,也不曾醒,沉沉安眠,夜深如水时,董麒坐在书桌前,偶尔会有想到,曲承冰晚上在做什么,夜夜皆有不同的香味,Bal a Versailles,Crystals,Allure,Poison,Dioressence……,疯狂的在原本无味的房间内生根发芽,绕人的藤一般纠葛在一起,乱飞的眼儿媚。
董麒有时想问,另一个声音却在一旁阻止道,你有什么立场?他可有说过你们是何关系,有过何种承诺?何必自取其辱。董麒不由苦笑,他让自己如此尴尬,站在曲家,无论是哪儿都会觉得自己碍眼。
他面对曲承冰时只是一径的沉默,来来去去不过是回来了,出去了,不曾提起其他。
其实他与董小姐何其相似,他只是寂寞了,想要找个人来陪陪自己,而不必在乎是否拥有全部。
见他突然就如此不说话了,曲承冰叹气,“又不问,你就什么都不想问吗?”“There is no reason and if we start asking ‘why’; We’ll go crazy。”董麒把搅的乱篷篷的发归顺,往旁侧侧头,看不到曲承冰探究的眼神。
“好吧。”曲承冰举起手来,却被董麒拉住,少年尝试着将吻送到他的唇边,闭着眼微微颤动,他只是在寻求着,另外的温度,从唇到颈,感觉着血液与灼热在流滚的痕迹,这不过是本能,就像是被抛弃久了的兽寻找可以依靠的同伙。
曲承冰感觉他像猫一样的颈,肩与胸之间磨擦着,不经意的将妩媚的挑逗与稍纵既逝的跳跃联系在了一起,他知道,知道自己并非只拥有他,但是却似乎不是很在意,他沉默到了不自然,难道是因为不在意,所以才不在乎吗。
这个认知让曲承冰狠狠的咬住了董麒的嘴唇,而他只是有些诧异的睁大了暗咖啡色的眼睛,在灯光下面那里呈现着琥珀一样的光泽。
只想吻他,缠绵的唇舌,耳鬓厮磨,心里是疼的,咬住彼此的唇齿,借由肉体传替给彼此,相互的咬噬,只想揉进去一般。却在下一刻再度闭上,他放松了身体,安静而倦怠的感到着衣与衣之间细碎的磨擦与身体裸露时的冰凉。
曲承冰脱下董麒的衣服,双手滑过,如为蝴蝶脱蛹,不过片刻功夫便诞生的另一种生命,微靡的味道,大丽菊的灰败,从窗台上跌落下来散成一地的灰烬,浮在房间里,混入空气中,董麒头往后仰,深褐色的发散乱在地上,丝丝展开的菊,绽放,纠缠,抓住彼此沉入水里,抵死的缠绵。
进入,包容,喘息声不由自主的回响在房间里,董麒的脸色刹白,疼啊,裂开了一般的疼痛,不能平复的疼是被人放在板上巨锤重重砸下,直到最后,互拥着躺在地上,曲承冰抱紧董麒,手抚过,高低起伏的脊骨,圆润如石,突突的附着一层皮肤,即是滑润又是干涩,少年的身材仍然未曾发育健壮,交握过的手,才能有上一点暖意。
在追求的温暖。
璐与东意外的再次遇上时,她幸福的微笑道:“我看到了那摩天轮,不敢想象,那份幸福仿佛就在眼前,唾手可得。有时候,快乐就是这么简单。两个人一起大笑,一起做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我想要的,就是这种简单的幸福,这种简单的快乐。”
董麒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的螺型花纹,手指滑过了曲承冰的背脊。
一阵电话铃声,林朝吃惊。
他打翻了放在手边的菊花茶,淡黄|色的水嚣张的弥延在了桌面上,林朝忙将茶杯扶起来,拿出手机来,才发现上面的号码实在陌生,迟疑了些许,才按下应答键。
董麒老半天才听到那边接起电话,这才微舒口气,笑道,“林朝吗,我是董麒。”
“你好。”林朝道,他家窗台外的一颗绿色的梧桐在茂盛的展开,点点斑斑的树荫间隙下来,勾出破碎痕迹。“有事吗?”
“是这样,我想借你上次的那本书,图书馆正好借出去,而我又不想等上一个月。”
“当然,什么时候要?”林朝展颜笑道,电话对面的声音平静温和:“尽快吧。”
“那这样好吗,你过来拿。”
晚上七点,董麒准时过来,他没有来过,却不知为何如此肯定,那里便是林朝的家,穿过紫藤的长廊,仰起头来,一把藤椅放在阳台上,别样的温和。
林朝端着重新泡好的茶走进阳台上,夕阳西下,远处便是沉沉的一道的红线,他低头放下茶杯,正好看见董麒,便朝他挥手,示意他上来。
墙壁上的爬山虎,风吹过,一片沙沙响。
间或的茶香,隐隐的飘出来,展开的白菊花,只余下几片晶莹的花瓣浮在边缘,林朝递过来董麒要的书,两人便这样坐在藤椅上,微笑以对。
董麒看到林朝家的装饰,吃了一惊,“骨刺红罗被,香黏翠羽簪。”
“什么?”
“唐孟浩然的《庭桔》,指的步摇。”董麒微笑道,手指墙上嵌在玻璃里面的淡金色步摇,“步摇出现于战国,文字记载最早见于宋玉的《风赋》,其曰,主人之女,垂珠步摇。”
林朝也笑道,“这是我妈妈遗留下来的收藏品。”早先不收收拾起来,时间久,愈发的没有那个心思。
董麒侧过脸去看着那精美的饰品,也许是许久之间它曾被挽在女子的三千青丝里,摇曳生姿。
“喜欢就拿去。”林朝挑挑眉,“十四年庚申,西狩获麟,孔子作春秋。自古如见麒麟,便要改国号,我可没能力改国号,就送你这个小玩意吧。”笑中,眼往上挑起,像狐般的眉眼,清清爽爽的颜色。
林朝看董麒,低头为他续上一杯茶,却发现董麒视线自己颈间尴尴避过,不由脸上一僵,那里青紫未退,昭然若揭,林朝林朝,你做过何种事情。
在董麒的瞳孔里,他看到了一个苍白的少年。
“时间不早了,谢谢你的礼物。”董麒说道。
“嗯。”
连起身送客都未曾做,只是一人坐在那里,微垂着的头,一片的黑发掩住脸庞与眼,看不清楚那沉如水的容颜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门扣起的声音,林朝这才喘气,咬紧嘴唇,他将头发往后抚起,却是觉得胸里越跳越急,好似要从那里急跳出来一般。
眼前一片黑,意识已是半明半暗,什么都记不清楚。
等到混乱的意识恢复的时候,抬眼是医院白墙,又是熟悉的酒精味道,干净清爽,林朝叹气,他在这里,却安下心来。
床边有人俯在那里,沉沉的褐色头发,散在白色床单上,又是一阵的醒目。
除了他,便没有其他人。
董麒抬头发现醒来的林朝正看着他,伸开双手在脸上揉揉,总算是扫去了些许疲惫,对他说道,“我忘记拿向你借的书,便又上去敲门,所以才发现你病发。”
“谢谢。”林朝握住董麒手,向他道谢。
“抱歉,我通知不到你的父母。”
林朝只是沉默不语,这又何尝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真又发生,却还是觉得难受,他习惯独处,却仍然未曾习惯孤独,在心里某处,仍然是有着希冀,可为何,他们会对自己凉薄至此。“我没有家人。”冷冷的说道。
董麒从那双眼里看出的,好似见到的是自己另一翻版,他比自己更要倔强,他并非心性冷淡,只是太过要强,要强到极点也就只能用淡漠以对。
无欲,则刚。
这孩子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护自己。
“想吃些什么,我去买。”
“……”林朝不答,却紧紧抓住董麒衣角,深吸口气,唇上依然青紫未退,槁枯的莲,灰败的味道。
心里涌起一阵酸涩,便坐在他的身边。
“没错,”狐狸说,“对我而言,你只不过是小男孩,就像其他千万个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着我。对你一说,我也不过是只狐狸,就跟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然而,如果你驯养我,我们将会彼此需要,对我而言,你将是宇宙间惟一的了,我对你来,也是世界上惟一的了。”
林朝轻轻的笑,在董麒念起《The Litter Prince》时,伸手抓过来,“你还在给小孩子念睡前童话吗。”
董麒无奈,“我手头只有这个,你又不让我自己一个人看。”
“请继续。”林朝将手上的书还给他,耸肩微笑。
经过几天,林朝的脸色已经好上许多,虽然脸色依然白到透明,总好过前几天,不再是暗晦的青紫,指尖却仍是冰凉,握过来,像九伏天里裸露在外的铁,生冷。
董麒下课的时候就会过来,来时一人,病房里面也不过是林朝一人,走时,便更只剩下独零零的痕迹,拉长的黑影,躺下的林朝就在那里,暗暗的罩住身形,不过也只是个单薄的影子,轻飘飘的浮在那里。
“对了,还有几天就要考试了。”林朝突然打断董麒,后者点头,林朝继续道:“你要复习了吧,不要再过来了。”
“我是一个很让人觉得烦闷的人,不知道如何让生活变的有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的学习远比其他来得重要。”
“你又何尝不是一名学生。”
“我不用考虑那么多。”林朝的语气是淡淡的,毫无顿挫,如似只有开花未有香味的康乃馨,安静平祥。
董麒只是看他,什么话也未曾说起,直到最后,林朝不再避开他的眼神,冲他一笑,“能要求你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