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眼睛最真-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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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进和一杯接一杯喝酒,瓶子一下子就空了。
胡太太又出去招呼亲家。
苏少群是唯一的观众,他们都是演员。
余进和转过头来,“我又没有勇气离开这个家。”
养熟了,一切都是现成的,最考究的衣食住行,未婚妻家财成亿,还想去什么地方。
他忽然说:“我想念思敏。”
他把杯子扔到墙角,摔得粉碎,摇摇晃晃走出去。
胡智敏似孩子般问少群,“你说呢,他可爱我?”
少群温和地答:“他爱你,不会比其它的丈夫更少。”
宴会散了。
少群看着司机把车子驶出来,客人上了车,大铁闸才打开,车子驶出马路,铁闸随即合拢,安全十足。
胡思敏怎么会站在铁闸以外?
胡余两家各有所求,客气得不得了,就象谈生意一样,成功洽商了这一桩婚事。
少群睡在客房里,她把见闻用手提电脑电邮给立铮。
忽然听见走廊有人说话。
“郭律师说朱警官非常麻烦,一定要传智敏问话。”
“智敏不能去!”
“她不能不去。”
少群抬起头,这是胡氏夫妇。
“智敏不能再受刺激。”
声音低下去,渐渐没有声音。
第二天,立铮接到朱警官的电话。
“立铮,请你来一趟派出所,今日胡智敏来答话。”
“马上到。”
立铮一进房间就看见一个熟人。
是她的老对头郭日光,卢与马律师楼的爱将,六亲不认,灭绝人性,唯利是图的郭日光。
仇人见面,份外眼红。
“这人是谁,”他跳起来,“她为什么在这里,闲杂人等也可以进来?这里有无王法?”
立铮站起,走到邻室。
在隔壁,立铮一样可以透过双面镜子观察。
那郭日光当然知道镜子是玻璃,他对牢镜子扮鬼脸,“听说你开了一家侦探社,生意可好?”
朱梦慈喃喃说:“小丑。”
就是这种小丑才能在这世界上混得如鱼得水。
只见少群陪着胡智敏进来。
那郭日光敌意地说:“保镖请出去。”
少群只得走出询问室,她在邻房与立铮会合。
立铮握住少群的手,“少群,侦探社少了你,静得可怕。”
少群点头,“我也不惯独自行动。”
朱警官羡慕:“看你们,象小同学一般友爱。”她走出去。
立铮趋向玻璃前。
只见郭日光同警察说:“我的当事人身体不适,问话请尽量精简。”
朱梦慈不去理他,“胡小姐,上月十二日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郭日光抢答:“地产商樊克俭长子结婚,胡氏一家都在婚宴中,直至凌晨才散。”
“凌晨二时你在哪里?”
“已经熟睡。”
“郭大律师,请让胡小姐亲自回答。”
胡智敏怯怯地说:“我睡了,什么都没听见。”
郭日光说:“智敏有情绪问题,每晚必服药睡觉,十分沉睡,有人在床边打锣未必听见。”
“你与妹妹可友爱?”
室内忽然静下来。
胡智敏结巴地答:“思敏喜欢吵闹,不是要这个,就是要那个,思敏十分不开心,时时夜归,爸妈责备思敏,思敏想离家出走。”
朱警官温柔地间:“这些,都是思敏告诉你的?”
“不,由我自己察觉到。”她有点骄傲。
“你可讨厌思敏?”
郭日光大声说:“反对,这是什么意思?”
朱梦慈忍不住了,铁青着脸,“你再吵我告你阻差办公。”
胡智敏答:“她比我小很多,我们没话可说。”
“呵,小几岁?”
“十五年。”
立铮与少群都意外,想不到胡智敏年纪那么大,她看上去比许多少女还象少女。
小的是她,不是胡思敏。
“你妹妹有许多男朋友,你可知道?”
郭日光吼叫:“够了,我不容许你再问下去,我当事人智力稍逊,不适宜接受拷问。”
胡智敏一听明显不高兴,“我并不笨,我可以回答。”
“请说。”
“思敏男朋友众多,母亲一直头痛,怎样管教也没用,送往外国更糟,这是事实。”
“谢谢你,胡小姐。”
“她最喜欢的是司机小赫,爸爸已经开除他。”
“你答得很好。”
郭日光讽刺地问:“警方可要奖她一枚棒棒糖?”
胡智敏忽然发脾气,“你这人好讨厌,我不要你跟着我,苏小姐,苏小姐。”
少群立刻赶过去。
胡智敏说:“我们回家。”
立铮轻轻说:“胡智敏认得好友。”
她取得地址,去探访司机小赫。
运气不错,找到廉租屋,在走廊看见一个年轻人低着头正在修理一架三轮车。
他只穿汗衫背心,肩膊手臂肌肉强壮有力,十分好看,立铮站在一旁不出声。
他发觉有人,抬起头友善地微笑。
这会是坏人吗,恐怕不是,不能因为人家环境稍差就诸多怀疑。
他问:“找哪一家?”
立铮见有一张塑胶小凳,端过来坐下,“小赫我找你。”
年轻人的脸挂下来,“又是派出所?”
“不,我是私家侦探。”
“代表谁?”
立铮想一想,“代表胡思敏,我不想凶手逍遥法外。”
小赫低头继续修理三轮车。
“谁的车?”
“我外甥。”
“你同姐姐住?”
“只有他们不嫌我穷。”
“姓赫,是北方人吧。”
他骄傲地说:“黑龙江。”
立铮说:“我刚在国家地理杂志读到黑龙江,真没想到我国地理是这样浩瀚,令人肃然起敬。”
他不作答,过一会儿,他轻轻说:“思敏并不坏。”
立铮说:“她荒废学业、吸毒、滥交,对父母需索无穷。”
“她本质善良,至少,没有看不起穷人,同她父母不一样。”
立铮笑一笑,“你喜欢她。”
“我同情她。”
“千金小姐,需要你的温情吗?”
小赫放下三轮车,“她很可怜,虽然不愁吃用,家里却无人理她,新发财只想高攀留官绅,无聊到为一张重要的请帖未到整家震动,四处托人张罗……待出了事又不管一切责骂,逼思敏看心理医生,吃镇静剂,锁家里。”
“你们是什么关系?”
“朋友。”
“就这么多?”
“她是小姐,我是司机。”
“出事当晚,你在什么地方?”
“有人请客,我当夜更,思敏先走,我送她到一间叫忏悔的酒吧,又回去接胡家其它人等,我有人证,警方统统查过,没有怀疑。”
“你最后一个见思敏。”
“不可以这样说,忏悔酒吧有人认得她,她逗留到一点多才走。”
一间酒吧叫忏悔,多么奇怪。
“思敏同她未来姐夫余进和的关系如何?”
“哼。”
“可以说得详细点吗?”
小赫别转面孔;“思敏已经不在,我不想讲那么多。”
立铮不去逼他。
三轮车的小主人走出来,抱住舅舅,无比亲昵。
立铮轻轻说:“思敏小时候想必也同样惹人怜爱。”
小赫受到感动,他忽然说;“那余进和是社会的渣滓,是他缠住思敏,并且提供毒品。”
立铮吁出一口气,“但,他不是凶手,当晚他去了闹新房,醉倒在人家客厅,天亮才走。”
“他虽然没有动手,但他慢性谋杀胡思敏。”
立铮说:“胡思敏的问题,牵涉甚广。”
小赫沉默了。
“谢谢你。”立铮取出一包糖果送给小女孩。
她同少群通了电话。
“奇怪,一筹莫展。”
“警方也这样说。”
“让我去探访胡思敏。”
“哗,立铮,你胆大如斗。”
立铮笑,“活人才可怕呢,笑里藏刀、口是心非、损人不利己。”
她联同朱警官去找法医官。
法医官看见她俩,“又是两位。”
找了找记录,“遗体已经领走,并于昨晨火化,你们来迟了一步。”
“什么?”
昨天整日,胡宅不动声色,没有一人表示悲切,照常饮宴,这是怎么一回事?
朱梦慈深不忿,“让我们去拜访胡夫人。”
法医官问:“你们可要看照片?”
“有什么异状?”
“少女吸毒,注射毒品,身体衰竭得象六十岁,还有,手臂上有新鲜齿印。”
照片上是真实尺寸的牙齿印,深入肌肤,留下一个个洞。
“可以是任何人。”
法医说:“不,只可以是女性。”
“可是死亡当日造成?”立铮问。
“不,死亡前几日。”
“女性齿印……”立铮沉吟。
“会不会是争风喝醋?”
“这女孩所有的错误都犯齐了。”
“问司机小赫,她去哪里都由司机载着,她年龄不足,没有驾驶执照。”
朱警官到达胡宅的时候,少群在园子里陪胡智敏游泳。
这几日来少群己与她培养出感情。
“警察又来了。”
“不怕,他们是好人。”
少群帮她更衣下楼见客。
朱警官的面色同过去不能比,她身边跟着两个伙计,一开口就说:“胡思敏遗体已经火化?”
胡夫人仍然仰着头,“是。”
“为何这样仓猝?”
“这是我家私事,并不犯法。”
“胡太太,一样是你女儿,为何厚此薄彼?”
“朱警官,你未婚、独身,可是想指导我怎样管教子女?”
朱梦慈凝视她。
胡太太略为软化,她叹口气,“我不想影响智敏婚事,故此只好低调处理白事,一个女儿已经不在,不能叫另一个付出更沉重代价。”
“婚礼不能押后?”
“我毋需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朱警官,我愿意合作,余家筹备婚礼己超过一年,请帖已经发出,婚宴的日子,蜜月旅行的船期……全不方便更改。”
朱梦慈加一句:“还有,公司合并、嫁妆过户,全不能延迟。”
“你既然都知道,何必再问。”
“你没有悲伤?”
胡夫人霍地转过头来,“我这一生背负的十字架,岂是你这种黄毛丫头可以明白!”
朱梦慈噤声。
是,她不明别人家事,她只是来寻找凶手。
一个伙计的手提电话响了,讲了几句,把电话递给朱警官,她听了对方报告,抬起头来。
“胡夫人,胡思敏手臂上的齿印,经过牙医记录核对,证实与胡智敏吻合,这,你有什么解释?”
胡太太面色骤变,“婚礼一定要举行。”她握紧拳头。
这个女人脑袋里好象己没有其它的事,她忽然改为恳求:“朱警官,你要顾全胡余两家的颜面,我好不容易替智敏找到一头好人家,你们帮帮忙。”
“她们姐妹不和?”
胡智敏在会客室门口出现,声音轻不可闻,“她打我,扯我头发,我不能挣脱,她撕烂我结婚礼服,我只得咬她。”
朱梦慈转过头来,“你可有杀死她?”
“不,不,我不会杀人。”胡智敏退后,用手掩脸。
站在一旁的少群把手按在胡智敏肩上。
“朱警官,”少群说:“这件事不是智敏的能力可以做得到。”
“你们为何争吵?”
胡智敏不出声。
少群轻声说:“你不妨说出来。”
胡智敏露出她不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