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十日谈-一个上海知青在缅泰的奇遇 作者: 吴越-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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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很好,只是修得过于简陋了。我的想法,是打算按你们佛教徒的习惯,把她的坟
墓修成一座石塔,再在坟前种四棵柳树,在坟后种四棵芭蕉。点缀得稍为雅致一些。
所有费用,我回到香港以后,立刻就会汇来。”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家里应该还有
罗西和达吉,就问:“罗西和达吉呢?昨天我听罗西他妈说,罗西也跟着你们一起
来了,怎么不见他和达吉呢?”
“唉,别提这孩子了!”宝萝叹了一口气说。“提起他来,又是我们家的一块
心病。……”
第三个故事:人妖从这里诞生
罗西跟柳芭一家到了泰北昌盛县孔旺村,性格越来越女性化,为了想让自己变
成女人,十五岁的罗西居然发展到自宫的地步。最后,终于离家出走,历尽千辛万
苦,到了帕他亚海滨旅游区,参加了人妖歌舞团。
罗西一走,深深地爱着他的达吉,也追随他而去。她总想用自己的爱情,唤醒
罗西那根麻木了的男性的神经。
罗西在他自己家里,因为没有姐姐,天天往我家跑,要我教他唱歌跳舞。我只
以为这孩子喜欢唱喜欢跳,也没想到别的,倒真教过他不少。特别是孔雀舞,他跳
得比女孩子还优美。我们逃离南览河的时候,他哭着喊着要跟着我,我也只以为他
跟我们家有感情,没想到别的。这孩子长得美,脸型特像我姐,我们大家都喜欢他。
我阿爸又没儿子,心想他跟达吉倒是挺合适的一对儿。所以他要跟着我们,我倒也
不反对。没想到的是,到了这里以后,开头倒也没事儿,后来家里有了几个钱,阿
妈商量着给全家添置几件衣服,他竟要我们给他也做女孩子的筒裙。这怎么可以呢?
我们没答应,他就不高兴了。这个地方尽管也是边疆,比南览河终究开化一些,特
别是陈社主管的这个社,办有一所完全小学,每三五个村还办有初小。到了罗西该
上小学的年龄,阿爸也没耽误他,送他到小学去读书。这时候,就发现他越来越女
性化了,要达吉叫他姐姐,不许叫哥哥。再后来,身材长高了,他在家里总爱穿我
的衣服。阿妈不懂得,还夸他穿上帕欣比我更漂亮,宠着他,让他穿。有一次,我
们都下地干活儿去了,他穿上我的帕欣跟妹妹一起去上学,让老师送了回来。打那
以后就不肯去上学,愿意穿着女人的服装在家里做针线,干家务。高兴了,就涂上
胭脂、口红,跳孔雀舞。家里人见他性格越变越像女人,逐渐不大喜欢他。好在他
并不惹事儿,家里、地里的活儿还都肯干,也就没怎么理睬他,再说,小达吉跟他
还真好,放学回来,就跟他一起玩儿,把老师教的功课都教给他,还一个劲儿‘姐
姐,姐姐’地叫他。我们总以为这是小孩子脾气,再过几年,等他长大了,男人终
究是男人。
努丹八岁那一年,达吉已经十二岁,小学毕业了,要升中学。阿爸说:当年住
在南览河畔,三五里地不见人烟,连一所初小也没有,把我们姐妹俩都耽误了,没
上过一天学。如今挪了挪窝儿,生活条件比以前好多了,村里有初小,社里有高小,
县里有初中,路也不远,家里的收入也还勉强过得去,罗西自己不肯读书,那叫没
有法子,达吉只要读得上去,咱们全家人都应该支持她。可是上初中要住校,家里
两个人上学,负担就重了。现在我们不比当年,不能再种罂粟,靠种瓜果赚几个钱,
力量有限。那一年,我二十岁,跟我一般大的姑娘,大都已经出嫁,有的都有几个
孩子了。我不瞎不瘸,能够干活儿,还能歌善舞,本村外村上门来求亲的人当然很
多,可我不能眼看着家里经济困难,撒手一走了之。我去与陈社主商量说,与其我
到人家家里去给人家干活儿赚钱,还不如再给自己家里赚几个钱,让妹妹和努丹多
读几年书。陈社主很称赞我,介绍我到清莱府一家小旅馆当女佣。那是一家中国人
开的小旅馆,老板是陈社主当年的同事,老板娘是缅甸掸邦一个头人的女儿,是掸
族也就是泰族人。两口子待人都还挺不错的,至少不苛刻。我先是伺候老板一家、
三个茶房和来往旅客的茶水饭食,每月赚几百铢工钱,补贴两个孩子的学费和家用。
老板见我勤恳老实,也认识字,后来升我到前面当管事的,另找了个女佣接替我,
每月的工钱也从500 铢涨到了800 铢。我姐总说是她拖累了我,耽误了我出嫁,就
没日没夜地干活儿,总想自己承担起妹妹和努丹的学费,还想给我也做几件漂亮的
嫁妆。她身体本来就不太强壮,夜里常常因为想你想得一宿一宿地睡不着,再这样
一拼命,就得了病了。我们只听见她夜里咳嗽,都以为她着凉感冒了,阿爸就上山
挖些半夏、百合之类的药来给她吃。她的病时好时犯,我们都知道“心病要用心药
医”,她的病根儿在你身上:你这个负心汉不回来,她的病是好不了的。可我们谁
也没办法帮她找到你。
没有想到的是,罗西这个孩子,岁着年龄的长大,在女性化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了。由于家里的容忍,他已经好几年没穿男人的衣服。以前只在家里穿,后来连下
地、挑水也穿,村里人开始也笑话过我们,后来大概是见怪不怪吧,渐渐地也没人
笑话了,就好像他本来就是个女孩儿似的。
事情出在达吉上初中二年级的时候。那一年达吉十三岁,罗西十五岁,两个人
都已经懂事了,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已经不是朦朦胧胧,而是实实在在的了。反
正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两小无猜。达吉对罗西,是小妹妹对哥哥的感情,可是罗
西对达吉,却是姐姐对妹妹的感情。两个人还和以前一样好,罗西很满足,达吉却
不满意了。她从小就知道,罗西在家里的身份是“童养女婿”,自己以后是要嫁给
他的。她要从罗西那里得到的是男性的爱,可是罗西所能够给她的,却完全是女性
的爱。
有一天,达吉从同学那里借回来一本杂志,杂志里说的是曼谷有许多男人做了
变性手术,外貌完全像女人,他们组织了自己的歌舞团,以女人的身份演出。当时
小达吉对这些事情还是似懂非懂,拿回这本杂志来,是存心想气气罗西的。她说:
‘你一心想变女人,干吗不也去做变性手术哇?’不料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罗西
看了这本杂志以后,等达吉返校了,家里人都下地了,他找了个借口没跟大家一起
下地干活儿,却把阿爸刮胡子用的剃刀找出来,一个人在屋子里自宫。等到家里人
发现,他已经晕倒了。幸亏他多少也知道点儿止血的常识,事先用细绳子把根部缠
紧,一刀下去以后,疼得他晕了过去,血流了不少,却没致命。阿爸懂点儿医药,
可面对这样的重伤,他也没了主意,只好请邻居帮忙,把他抬到县里医治。
罗西这一折腾,不但把家里的小小积蓄全花完了,还拉下了不少亏空。罗西在
县里住了几个月医院,跟大夫交上了朋友,倒知道了不少变性手术的知识,懂得了
不是把男根拉掉就能变成女人,不但身体外面要动手术,身体内部还要做许多手术,
不但要花许多许多钱,还要忍受很大很大的痛苦。大夫这样跟他说,本意是想打消
他想变女人的念头,不料他听到了这样的消息之后,反倒更加坚定了他要变女人的
信念。出院以后,他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只知道低头拼命干活儿,好像要下决心把
花掉的医药费都找回来。大家都以为他醒悟了,其实满不是那么回事儿。
半年之后,阿爸运出一筏子瓜果,赚了点儿钱。没想到过了几天,钱不见了,
罗西也不见了。在放钱的地方,留下罗西写的一张字条,说他暂借这一笔钱作为旅
费,他要到南方一游,所借款项,他很快就会汇回来。
他这一走,全家人都很难过,特别是达吉,哭了好几场。又过了半年,刚刚初
中毕业的达吉也不见了。她留下一封信,说是她收到了罗西从帕他亚①汇回来的一
笔钱和一封信,信中告诉家里他已经在帕他亚海滨旅游区参加人妖歌舞团,第一笔
收入先归还“借款”,以后将积蓄一笔钱,打算到外国医院做变性手术。希望家里
能够原谅他这种“无理”的举动。她收到这封信以后,决心到帕他亚去寻找罗西,
一定要把罗西劝回来。她相信自己有力量能够让罗西回心转意。她也希望家里原谅
她。但她说她是“正义”的举动,不是“无理”的举动,因此更希望家里支持她。
① 帕他亚(Pattaya )──也译作“帕塔亚”或“帕蒂亚”,是一个越战期
间出现在曼谷湾西海岸的一个著名旅游区。详见后文描述。
我和大姐都急得了不得,想到帕他亚海滨去找他们。可是老爸叹了一口气,说
这两个东西是前世的冤孽,不可理喻。再说,家里已经被他们折腾空了,也没那份
儿余钱陪他们玩儿这种莫名其妙的游戏。从此全家人就把心思和力量都用在努丹身
上。
幸亏努丹功课门门第一,小学毕业以后,嫌县里的中学设备太差,老师水平太
低,我就把他带到清莱上初中。读了一年,他又说是清莱中学的老师水平也不行,
还想转学。我的老板很喜欢他,把他介绍到南邦二中读书,成绩在班里也算是最好
的。这次只因为他妈病情转重,想再见他一面,我这才特地到南邦去把他接回来。
达吉倒是常有信,也有钱汇回来。她说她找到罗西以后,罗西为了躲开她,从
帕他亚跑了。不久又被她打听到罗西到了春武里新开辟的海滨旅游区,在另一个人
妖歌舞团专跳孔雀舞,她又追到了春武里。现在两个人都在那里跳舞,不过不在一
个歌舞团里。开头两年,达吉总想用自己的爱去感动他,去诱导他,希望能够唤醒
他的那根沉睡的男性的神经。可是经过多方努力,罗西根本就是个女人,连一点儿
男性的功能都没有。最后达吉也谅解他、同情他,决定帮助他实现他的理想。达吉
参加了歌舞团,也在海滨旅游区演出,可是收入还不如罗西多。她给家里写信说:
做一次变性手术,要花费许多钱。她现在只能把全部收入都存起来,先支援罗西做
手术,等罗西完全变成女人了,她们俩再一起帮家里挣钱。
有什么办法呢!我爸的话:这是我们家的一对儿冤孽。事情办成了这样,也只
能随她们去了。
第四个故事:童妓从这里买走
波比是个十三岁的寮族小姑娘,她随父母、哥哥从老挝逃来泰北定居。但是父
亲和两个哥哥都染有阿芙蓉癖,懒得什么活儿都不想干,最后,还把波比卖给了人
贩子,被送进妓院去当了童妓,生活十分悲惨。
中国过去有句老话,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就是“沧海桑田”,
变化无常的意思。人间的万事万物,则有如“白云苍狗”,变幻更大。不说从四十
年代到七十年代中国大陆的天翻地覆了,就是1972年吴永刚从西双版纳逃出来到1988
年再度来到泰国这16年时间中,他和柳芭一家的变化,难道还小吗?
罗西,今年应该二十二岁了。当他还只有六岁的时候,人人都说他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