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南极-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石头惟妙惟肖的造形,以及岩窝窝的出现,不仅同这些岩石迎风的朝向有关,也与石质不一密切相连。片麻岩、石英石、火成岩、沉积岩等岩石的石质不一,又意味着它们的硬度不一,直接影响它们的抗风能力。例如一些口小而中空的蛋壳形石孔,往往在壳内能找到几粒坚硬的石子。大风吹来时,它在壳内猛烈地旋转,内壁被刮掉的细砂由于过轻,被大风吹飞。风停了,亮晶晶的石粒又躺在里面不动了。这硬硬的石粒就来自这石头本身。当最开始的风蚀造成它的脱落,迎风的壳状体又使它存留下来,从此,它便成了上帝使用的打磨石孔的利器。
有一个明显的对比是很能说明问题的。在拉斯曼丘陵一处四面来风都吹不到的海湾里,这里的陡崖棱角分明,节理清析,同我们在国内所看到的一些岩崖无异。还有,拉斯曼丘陵上的零散石块,朝向天空的一面往往被侵蚀得凹了进去,而着地的一面,棱角不变,亦可说明这一点。背风岩崖与迎风岩石所表现出来的明显差异,再好不过地说明了强风是拉斯曼丘陵最有力的雕刻大师。
世间的一些艺术品,如绘画如雕塑如织锦如剌绣等等,都经不起时间老人的消磨,终有一天会变得陈旧,破损,失去昔日的光彩。然而南极石不会这样。在狂风的作用下,却会日日常新。这是因为,岩体表面细微的石粒,一旦经不起风的剥蚀,就会随风而逝,新的岩体又会出现。这种更替虽然是无情的,但他保证了岩纹的永远鲜艳。
惹人喜爱的南极“壁画”,曾吸引得队友们留连忘返;一些小巧的活灵活现的南极石,令队友们爱不释手。当他们回国时,无不带几块珍藏家中。那是南极美的展示,也是南极一本本无字的书。有时觉得领悟了它,有时因为知识匮乏,又感到读不懂它。也许,这正是南极石魅力所在。
第三部分 虎鲸戏海豹第12节 虎鲸戏海豹
在南极海区的日子里,与鲸相遇是常有的事。如看到大鲸带着鲸仔伴游,不时喷起高高的水柱。几十头鲸组成的鲸群劈浪行进,尤如雅丹地貌突兀的雅丹体。然而最令人吃惊的是,我们看到了残忍的虎鲸对着海豹搞起猫玩老鼠的把戏。
一天,我们航行在普里兹湾,看见距“极地”号船左舷30多米远的地方,一块有两个乒乓球案台合起来一样大的浮冰上,躺着一只圆滚滚的大海豹。以前我们在浮冰区,多次与海豹谋面,总是见它死气沉沉地闭着眼睛睡觉。而这只海豹却与众不同,扬起脖子,瞪着牛一样的圆圆的双眼,吃惊地环顾左右。突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海豹所在浮冰的旁边窜起,先是呈A字形,待继续升高,才发现是一条鲸。沉重的身体决定它不可能在空中悬停,回落时,搅得海水激荡。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惊呆了,还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浮冰左右两侧同时各有一条鲸击破海面窜升,瞬间沉入海中。我们判定,鲸的窜起与海豹有关。从海豹那惊恐不安的神态分析,好象鲸不是在同海豹游戏,而是海豹面对着可怕的敌手。
我平时看到的海豹并非如此。一次,我在海边拍摄海豹,它躺在岸边的积雪上,浑身披着约半厘米长的密密的短毛,油光光。特别是他那圆滚滚的身子,如同一段肥肠。它的鼻子呈黑色,左右长着猫一样胡须,成八字状。它见我走到它的跟着,只瞥了我一眼便又睡去。像机的取景框里,一条肥胖而又嗜睡的海豹是没有生气的。为拍摄到有活力的海豹,我拣十多个指甲盖大小的石子块,往它身上扔去,希望它如同牛眼一样大的双目圆瞪,两鳍支地,扭头回望,伴以尾巴翘起,借以取得生机勃勃的拍摄效果。然而这家伙并不予以配合,有时微微动一动,反感地呼地喘出一口粗气,接下去仍然睡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我不知道怎样按我的意愿去调动它的感绪。这时,我突然听到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海豹警觉起来,两鳍高高支起前身,回头观看。它害怕了,移动身体,赶快往海里爬,到了冰的边缘,一翻身滚进海里,没了踪影。我自然适时地抓住了这难得的拍摄机会。
随船的海洋生物学家王自盘告诉我们,这两条鲸属于虎鲸品种,是鲸中比较残暴的一种。人若流落到浮冰上,容易受到同样的攻击。早期来南极考察的探险者,当考察船被流冰撞碎,不得不转移到冰面上时,有人就曾受到虎鲸的攻击。现在,它们双双窜出水面是为识别猎物,当它饥肠辘辘,需要用猎物填充肚子时,便会潜到冰下,用滑滑的脊部轻轻一顶,猎物自然落入海中,鲸即可张大口吞掉。
“再来一个”,队友们不约而同地齐声喊道。虎鲸果然不负所望,跃出水面。“再来一个!”喊声刚落,虎鲸又跃起。再看海豹,两鳍呈八字形,紧紧贴在冰面上,喘着粗气,看来是吓坏了。海豹是聪明的,面对两个不可匹敌的庞然大物,只能趴着不动。倘若它慌里慌张地滚入大海,虽然不乏遨游大海的本领,也难以逃脱等着它的两个血盆大口。“极地”号渐渐远离了这弱肉强食的场面,我们无从知道结局,但愿它们之间相安无事,各走各的路。
我们完成了创建中山站的任务乘“极地”号返航那天,想不到有三条鲸来为我们“送行”,充当起“导航”的角色。实际上他们在做着十分危险的游戏。它们利用冰丘间的空隙,忽而扎进冰下,忽而跃出水面。只见那宽大而又黑油油的脊背,如同抛光后的黑色大理石,不断起伏在冰海之中。看到考察船毫不减速,真让人担心,鲸稍稍慢一点,或撞在哪一块浮冰上略有停顿,船头都会将它们破腹。然而,这些看上去拙笨的庞然大物,竟能利用冰隙扎入钻出,始终与船头保持着20多米的距离。
对于我来说,看到鲸并能拍摄到鲸感到是一种莫大的幸运,还是在我看了有关冰岛介绍之后。一篇文章称,很多人不远万里去北极冰岛,就是为了参加那里旅游部门组织的观鲸活动。据说船开出冰岛首都雷克雅未克二三个小时,便有鲸群出现在海中。出于对鲸的喜爱,我自然为鲸遭到大肆捕杀感到不安。2001年我去了北极,在挪威北部城市特罗姆瑟参观时,看到那里展出的捕鲸炮以及北极早期猎杀鲸的照片,为之感憾。更为令人遗憾的是,当全世界绝大多数国家呼吁保护鲸的时候,我们的东邻日本,以及还有一个北欧国家,仍在编造各种理由捕鲸。说穿了,他们就是为了一时口福,而弃环境保护而不顾。
第三部分 虎鲸戏海豹第13节 贼鸥拾趣
贼鸥往往不怕人,有时近它两米多才飞动。天暖时,我们在外面吃饭,它们犹如家中的鸡,围着我们转来转去,希望我们仍给它们一些菜叶或馒头块。这些家伙只要见了吃的,便完全解除了对人的防范,扑啦着翅膀争抢残食剩菜。此时要想抓它们,猛然冲上前去,准能按住两只。
如同野鸭子大小的这种鸟儿,脚上长着便于划水的蹼。不过,它的腿比鸭子的长,嘴是尖的。灰色的羽毛上,布着数不清的黑色麻点。初一看,其貌不扬。可是,当它展开又宽又长的双翼,立即变得漂亮了。白黄色的羽毛从它翅膀的根部一直排列到羽翼的末端,不知是出于平稳降落的需要,还是有意向我们展示它那美丽的双翼,贼鸥落下时,总是长时间地不收拢翅膀。
叫它贼鸥不是始于我们,建设中国南极长城站的队员就这样称呼它们,并摄下了它们做贼的证据:画面上,有两个装有鸡蛋的纸箱摆在岩石滩上,一只贼鸥在箱子附近,警觉地望着四方,好像负有放哨的任务。另一只大胆地站在箱子上,将偷到的白皮鸡蛋衔在嘴里,正欲溜掉。自我们来到南极大陆,贼鸥同样没有给我们留下好印象。建站之初,队里为强化队员们的身体,从船上运来整箱整箱的冻猪肉。对这些好吃的,我们总不能有米一锅,有柴一灶,要计划着用。站上没有冰箱,放到哪里保存呢?炊事员看到莫愁湖边积雪较多,便扛到湖边,想用雪埋起来长期保存。不知贼鸥这些鬼头鬼脑的家伙是眼睛敏锐,还是嗅觉灵敏,很快聚来一群,围着肉箱子在空中盘旋。炊事员用铁锨铲雪埋好肉箱,转身离开。贼鸥们纷纷从空中俯冲到雪堆上,有的用翅膀拍击对方,有的用喙撕拧同类,打成一团,都想占据最有利的位置。待安定下来,才发现足下是扒不开的雪堆,不得不悻悻地四散飞离。
南极鸟儿的生存条件是很恶劣的,贼鸥幼鸟栖身在冰冷的石洞里就是证明。一次,从山上考察回来的队友说,走在中山站附近的山岩上,常能听到鸟儿幼雏发出的咕咕声,警告人们不要靠近它。实际上,这是完全愚蠢的鸣叫,正好暴露了自已,只要顺着声音找去,很快就可以发现它。我听后,再上山时很留意这件事,结果几次轻易地在伸手可及的石洞里发现它们。小鸟警惕地蹲在里面,对接近的手,一口一口地吐出气味难嗅的红色粘液。在我们的队员中,没有人加害这些生灵,保护南极动物的教育使我们格外爱惜鸟儿。我在想,既便那些生性残忍的人,看到幼鸟趴在秃秃的没有细枝枯草做窝的石洞里,也会现出恻隐之心,感到南极鸟儿生存太艰难。它们多么需要细软的物什做窝,但它们飞折了翅膀也找不类似的材料,南极洲的中心地带,没有一棵草。
象所有鸟儿一样,当幼鸟受到威胁时,贼鸥会勇敢地加以保护。一次,我拎着相机离站去远山拍照,队里养的一只小黑狗主动随行,围着我跑前跑后。兴之所至,我顺手拾起一块石头使劲扔了出去,它支着双耳,眼睛瞄着飞动的石头,腾开四肢追了过去,这是在讨我欢心。不巧,我扔出的又一块石头落在贼鸥聚居的山坡上,小黑狗跑到那里,还末等它得意地扭头看我一眼,十多只贼鸥腾空而起。这些展开双翼宽达近一米的鸟儿,就像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日本零式战斗机袭击航行在太平洋上美国舰只,轮番朝小黑狗俯冲。贼鸥可不是虚张声势,吓唬吓唬这位毛绒绒的不速之客,而是在下冲的瞬间用翅膀的端部猛地拍击小狗。黑狗开始还算沉着,被击中屁股后,马上坐立起来,吃惊地望着旋飞而去的大鸟。这时,另一只从背后凌空袭来的贼鸥,又猛地拍击了它的后脑勺,黑狗慌了,不知怎样对付群敌。看到小狗处于劣势,怕贼鸥琢瞎它的眼睛,我赶忙呼唤小狗过来,寻求我的保护,才结束了这场遭遇战。
如同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有弱肉强食一样,南极的鸟儿之间并不和平相处。漫步在南极拉斯曼丘陵,常常可以看到雪白色的羽毛,在风的吹动下滚来滚去,这是雪海燕的残骸。在拉斯曼丘陵,常见的鸟儿有四种,如憨态可掬的企鹅、死皮赖脸的贼鸥、黑如煤炭的暴风海燕、洁白如玉的雪海燕。我并不认为雪海燕是无能之辈。在中山站附近山崖中腰一块大岩石下,就有一个直径约20厘米的雪海燕洞穴。我与一位队友曾两次守在洞旁观察它的生活习性。它飞进洞时,总是从百米之外就往里俯冲,接近洞口也不减速,猛地扎进去,让人想到它会因此而撞死。可我们接近洞口再看它时,它已转过身子,用两只圆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