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酋一个刑侦队长的亲身见证-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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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许敏成了季星在东北的代理商。　　　　
　　　　　　吴晓飞见到季星的第一眼印象，认为这是一个和程老大一样的黑社会人物。他长发、浓眉，上唇有一圈黑黑的青髯。浑身一套牛仔装。他握住吴晓飞的手就叫大哥，他的背后是两个脸上没有表情的彪形大汉，其中一个，拎着一个“大哥大”。　　　　
　　　　　　这季星十分豪爽，叫完大哥，叫大姐，然后就是召唤大家吃饭。他一点也不客气，却慷慨得很。一顿饭他就花了10000元，看那样子，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然后，他安排吴晓飞一行住进了吉星宾馆。他给交上宿费之后，带走了许敏。许敏临走时，告诉吴晓飞：“你们不要乱走，等我电话。”　　　　
　　　　　　果然，将近半夜时分，电话来了。许敏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得意洋洋：“阿飞，你赶紧带上黄老四到火车站来。”吴晓飞带上黄老四，搭辆出租车立即赶到了火车站。许敏和季星都在那儿，在那儿看着吊车起吊。成吨的三五烟装进了集装箱。许敏看到吴晓飞和黄老四非常高兴，她说：“怎么样？季老板能干吧！马上就可启运。”　　　　
　　　　　　季老板却说：“不算什么啦！毛毛雨、毛毛雨。许老板非要叫你们吃消夜，我们就尝尝广州的消夜。”　　　　
　　　　　　吴晓飞能看出这个季星的确不同凡响，他算了一下细账，这批烟上价是30元。运到沈阳后，它的利润将是100％，他的心情和这午夜的空气一样，清新而又透明。　　　　
　　　　　　可第二天上午，他的心头却飘上了一朵乌云。仍然是季星做东，仍然是清一色的海鲜，仍然是许敏紧紧坐在季星身旁。不过多了一个客人，这客人四十多岁，梳着一丝不苟、雪亮的背头。深蓝色的西服，红色的领带，一双皮鞋闪着眩目的光泽。他臂弯上还挎着一个女人，一个娇小而漂亮的女人。　　　　
　　　　　　客人叫沈泳洪，来自中山。据季星介绍，也是他们的同行。女人叫黄丽，沈泳洪的秘书，黄秘书。　　　　
　　　　　　气氛一开始就有些压抑，沈泳洪那黑色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但他和这些北方人一样地豪饮，稳稳地坐在那里却频频举杯。他的小秘书却很活跃，不时给这个那个夹菜。而且，那双美丽的眼睛尤其愿意往吴晓飞那儿扫。　　　　
　　　　　　倒是许敏，一再介绍沈老板是季星多年的朋友，曾是患难之交。　　　　
　　　　　　吴晓飞看这架势，心头就有些惊觉。但他没动声色，看了一眼黄老四，黄老四也有些不自然。他的眼光也同时扫向吴晓飞，而这四目相对之后，两个人全明白了。但他们谁也不说话，他们都在等待，等待那迟早间的一句话。　　　　
　　　　　　季星开口了，他先一抱拳：“各位，这次到南方来，小弟非常荣幸。招待不好，请各位原谅。我也听许大姐介绍，各位在北方也是头上有一片天的人物。我这位沈大哥最近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他有一个表弟叫梅乐新，最近在沈阳出手了一批货，但款却收不上来。我想各位看在我季星的面子上，可不可以帮一下忙？”　　　　
　　　　　　季星一番话说得柔中有刚，意思却再清楚不过了。　　　　
　　　　　　吴晓飞瞅了一眼许敏，那眼中大有埋怨的意思，有这事为什么不提前联系一下，商量个对策？许敏也明白吴晓飞那眼睛里的意思，可她怎么解释呢？季星也只是将沈泳洪介绍给她的同时，提到的这事。她还没想她应该怎么办，季星就叫她们六只眼睛对到了一起。　　　　
　　　　　　但许敏是聪明的，她迅速地在心中竖起了一杆天平。梅乐新暂时的几十万元的烟，和季星长时期所带给她的利益相比，她早看出了哪头可以倾斜。她立刻说：“季老板是我们的老朋友，他的话对我们来说就是旨意。我们一定帮沈先生这个忙。”　　　　
　　　　　　吴晓飞看许敏如此说，他也就明白了。他和许敏在一起，一些大主意还是由许敏来拿的，尤其是生意上的事。他立刻说道：“季老板太夸奖我们了。我们在沈阳不过是些无名小卒，不过这件事情我们倒听到了一些。既然季老板有话，许姐又想帮忙，做为我们当然无所谓了。”　　　　
　　　　　　剩下黄老四，他倒沉住气，他自顾大吃大喝，不理不睬。　　　　　
　　　　


第八章　都市情人又一个烟草大亨（2）

　　　　　　那沈泳洪先用眼角扫了一下这几个人，开口说话了：“各位！季星是我八拜之交的兄弟。各位又是季星的朋友，这就使我沈某先放下了12个心。本来各位来到广州，这个地主之宜应该由我来做。但季星是各位的朋友，而我是各位朋友的朋友。这个东就由季星先做了，但今天谁结账也不行，否则就是瞧不起我沈泳洪，黄小姐一会儿由你买单。”黄小姐连连点头。他又说：“我这个表弟出门机会太少，他不懂遇庙烧香的道理。可能眼里没有看到各位，我在这里替他道歉。别的我也不说，既然各位是季星的朋友，我就拜托各位，这批烟给我拿　　　　　　
　　　　回个成本就完。我就算没和各位白交一场。”　　　　
　　　　　　一番话立刻使吴晓飞感到了沈泳洪那沉甸甸的分量，知道这沈老板是个不一般的人物。他的眼线能从沈阳追到广州，又能通过季星和他们坐到一起，出手又如此慷慨，吴晓飞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他说道：“沈先生说话敞亮，我也实不相瞒。这批货还没出手，一旦出手，钱是一分不会少的。但今天，季老板坐在这里，我们怎么也不能使你们失望，我们明天一定给沈先生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到吴晓飞把话说到这里，沈泳洪脸上绽开了笑容。他再也没提这事，一直到酒会结束，他就是召唤大家喝酒吃菜。　　　　
　　　　　　宴后，大家回到宾馆。吴晓飞却发现，他们的后边已经被人盯上了。两个虎背熊腰的汉子站在了宾馆的门庭。吴晓飞一连埋怨许敏：“许姐和季星在一起，这件事应该先打个招呼，我们也好商量一下，免得我们这么被动。”　　　　
　　　　　　黄老四却很镇静：“不要紧，大家推到我身上。大不了，我再跑一下就完了。”　　　　
　　　　　　许敏说：“这个季星提前也没和我打招呼，就是说给我们介绍一个搞烟的朋友。我考虑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哪知道他就是姓梅的表哥。”　　　　
　　　　　　吴晓飞摆一下手说：“其他事就不提啦，干脆合计一下怎么办吧！”　　　　
　　　　　　许敏说：“这事还用合计吗？季星出面了，不管怎么说，我们这批货得吐出来了。”　　　　
　　　　　　黄老四说：“我看那姓沈的还很讲究，只说要回个成本，那我们还有赚头。”　　　　
　　　　　　看许敏和黄老四都这么说，吴晓飞也说道：“季星的面子，我们无论如何也得给。这个沈老板也是个可交的朋友，我们要做就做得漂亮点，将货款现在就给沈老板。”　　　　
　　　　　　许敏也赞同：“我们这把可以先不付给季星款，将这笔钱退给沈老板。我们无非是少挣点钱，但将来是有大用处的。”　　　　
　　　　　　黄老四本来就无足轻重，这件事就这么订下来了。　　　　
　　　　　　然后，又经过季星的反复斡旋，许敏付给沈老板40万现金，事情就算平息了。可这个沈老板倒觉得过意不去，非邀请他们到中山一游。看到他一番盛情，季星又一再怂恿，一行人又由季星陪同来到了中山。　　　　
　　　　　　沈泳洪在中山有一幢造型别致、典雅漂亮的别墅。周围是绿阴遮蔽的竹林，院内有游泳池、车库。沈老板宣布，许敏一行是他尊贵的客人，谁也不准住宾馆，必须住他家里。他的家里住进许敏等三个人，一点也看不出拥挤。宽畅的大厅仍然那样明亮，华丽的卧室仍然那样舒适。而且，他的这幢别墅专门建有客房，供客人下榻。　　　　
　　　　　　住进他的家里，吴晓飞却不白住。他拿出了早就有备的四棵长白山老人参，算做给沈泳洪及太太的见面礼。沈老板非常高兴，当即决定赠送吴晓飞一辆本田250，许敏一辆大白鲨。他们就像多年的老朋友，聚在了一起。黄丽小姐在他别墅里的身份是公开的，她进进出出掌握着沈泳洪的饮食起居，而沈泳洪的太太打扮得雍容华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整天和麻将为伍。　　　　
　　　　　　吴晓飞他们很快就熟悉了这里的生活节奏，他们每天上午十点起床，十一点早茶。下午五点中餐，晚间十一点消夜，下半夜两点就寝。　　　　
　　　　


第八章　都市情人又一个烟草大亨（3）

　　　　　　来到中山之前，吴晓飞就接到程军电话，让他和方家正取得联系。吴晓飞到中山后，按着程军告诉的电话号码拨通了方家正。恰巧就是方家正接的电话，他的普通话是很生硬的：“哦！吴老弟。我早就在等你呢！你在哪里？”吴晓飞告诉他自己在中山后，方家正要他第二天到珠海，他们到那里见面。　　　　
　　　　　　方家正仍是银发苍髯，竹节手杖，银丝眼镜，一双皮鞋一尘不染。　　　　
　　　　　　　　　
　　　　　　他在珠海有一块地皮，自建了一幢小楼。这就使方家正在内地有了落脚之地。特别是近几年，方家正到内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他认为这是一块广袤的刚刚开垦的处女地。不管是证券交易还是有奖销售，市场经济的一些新鲜玩意，都可以在这块土地上结出硕果。　　　　
　　　　　　长山一行，他看中了程老大。他看出程老大瞳仁里那种残忍无情、坚韧、果敢的神色和气质。这是一个黑社会老大必备的素质，如果在香港和澳门，程老大的前途是不可否认的。他本身就是成功的标志。他想扶持程老大，想通过程老大将一些属于他的已经陈旧的东西，而在内地却是新鲜如瘟疫般的东西传播开来。因为，这传播本身就意味着暴利。　　　　
　　　　　　吴晓飞是自己到的珠海，方家正热情地接待了吴晓飞。他请吴晓飞吃过珠海最好的饭店，洗过最好的桑拿，玩过这里他眼中最好的女人。　　　　
　　　　　　记得那是一个落日余辉的黄昏，吴晓飞和方家正用过晚餐。一人一把藤椅，坐在方家正的阳台上，极目远眺。那碧波万倾的大海雾一样飘渺，火红的晚霞映得那里一片灿烂。　　　　
　　　　　　方家正和吴晓飞一人呷着一杯咖啡，身后站着方家正的两个纹丝不动的跟班。吴晓飞对自己的这次南国之行从内心里满意，不管是眼前的方家正还是季星和沈泳洪，都使他大开眼界，都使他再一次刷新了人生的目标。他觉得做人就应该像他们这样挥金如土，袖卷乾坤。只有在这里，他才发现，他在长山市的奋斗是多么地微不足道。　　　　
　　　　　　他说：“方先生，这次我们来到南方接触了你这样的人物，才觉得长山市太狭小了。也许，我们应该到这里来发展。”　　　　
　　　　　　方家正默默地眺望着大海，呷了一口咖啡说：“吴先生，我佩服你的睿智和机警。这是年轻人必备的素质，是求生存求发展的需要。但在任何地方都一样，都同样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强者生存是自然界的规律，也是人生社会的哲理。”夕阳映照下的方家正真像一个哲人在侃侃而谈：“你知道吗？我的童年是在那边捡烟头开始的。”他指了指澳门方向，“后来，我发现赌博是人生最精彩的最集中的体现。我们赌命运、赌时运、赌技术，一夜之间大红大紫。人生的成败浓缩在那一瞬之间。其实漫漫人生，何处不是赌呢？我们只不过把它高度集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