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网络杂集电子书 > 我们无处安放的青春 >

第16章

我们无处安放的青春-第16章

小说: 我们无处安放的青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是责备她说:“看看,口子这么深,这么大的人了,还这样不小心的。”

  李然很担心她会就这样哭出来,可她只是趁她母亲给她敷创可贴的当儿,侧过头,用衣袖抹了一下眼睛。她跟她母亲也不是不亲的,却总有些顾忌。

  方阿姨回过头来又说:“哟,17号,那也没几天了,行李也该准备准备了,西藏比咱们这儿冷多了。”李然应着,蒙蒙说她累了要睡会儿,她每次情绪低落的时候都会要求睡一会儿。李然说那你睡吧,我晚上再来。

  她在他身后替他掩上门,门就要关上的时候,他拖住了她的手,把她拖到了门外。他轻轻一抱,她的眼泪就像一把碎了的水晶纷纷地落了下来。

  李然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强烈,突然是突然了点儿,就是李然自己也缺乏思想准备。他们本来还有很多计划,蒙蒙的父亲是准备春节回来见见李然的,李然也想趁春节带蒙蒙回一趟西安。现在,不仅所有计划泡了汤,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满打满算也不到半个月了。

  那天她跟他回了宿舍。到了宿舍,她先要洗脸,李然去打开水。等他开水打回来的时候,看到她躺在他的床上,已经睡着了。李然给她盖上毯子,又用热毛巾给她轻轻拭了脸。

  李然自己心里也乱糟糟的,知道要走和马上要走,心情又两样了。

  这一觉睡到晚上七点多,李然出去给方阿姨打电话,说周蒙晚上不回去吃饭了。方阿姨何等精明的人径直问:周蒙哭了吧?你给我好好说说她,这还没真到走的时候呢。还有,早点儿送她回来,明天该上课了。中间张讯回来过一次,看到宿舍里有这么个睡美人,把李然拉到走廊里,一本正经地问他今晚是不是需要回避一下。李然让他尽管回来,蒙蒙一会儿就回家。张讯说他反正在楼下宿舍下棋,不叫他就不回来了。李然靠在床边看书,关于一个捷克摄影家博丹荷洛米切克的,这位摄影家以拍摄日常生活见长,被评论界称道为“具有平静而诗性的风格”。

  他一抬眼,她已经醒了,乌溜溜的眼睛,不知道是因为黑才显得特别静,还是因为静才显得特别黑。李然放下书,拉起她问:“要不要抱抱?”

  她柔顺地依在他怀里。此刻,李然无论如何硬不起心肠,他的手指滑过她细长柔嫩的颈子。“蒙蒙,真的,你要不愿意,我就不去了。”

  “合同不是都签了吗?怎么能不去呢?”

  “最多辞职,我在哪儿找不到饭碗,干个体也行啊,我要干个体,以后你就不用工作了,我养得起你。”周蒙知道,即使李然的爸妈能同意,自己妈妈还不同意呢。“省报记者”听着多体面呀,个体户再有钱也不行,90年代初,至少在内地,人们还是这么看的,不像现在,差不多就是“笑贫不笑娼”了。“没事儿,你去吧,我要是身体好点儿,我也愿意到西藏看看呢。”

  李然很高兴:“蒙蒙,暑假你来西藏好不好?”

  “好。”她温柔的,不是很起劲。

  他吻她,抚摩她,低声问道:“为什么哭得那样厉害?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爱你。”顺着这句话,她勾着他的脖子倒了下去。

  她穿的是一件开襟毛衣,里面是样式简单的奶白色真丝衬衫。他懂得她的心意,她喜欢从容而优美。因为刚刚睡过,肤色反常地粉红。她的身体是非常美的,纤细,又圆润。衬衫解开了两个扣,她一抬起身体就露出里面的白色蕾丝文胸。

  “有剪刀吗?”

  李然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在抽屉里翻找,他找到了,递给她。

  她接过来,笑,扯过他的V字领毛衣,把刀刃逼了上去:“可以剪吗?”

  他点点头。剪刀哧地向上剪开了一条口子,刀尖划过他的胸口,意外的刺激。她没有再剪他的衬衫,可是解开了所有的纽扣,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戴妍说的没错,李然是挺性感的。她亲了他一下,在他的胸口,她的表情还是那样文文静静的,李然可觉得非常震荡。他也亲了她,她洁白的文胸随之散开了。

  肌肤相亲的感觉对周蒙来讲不仅仅是好的,也怪可怕的。

  “是不是刚睡醒了,就会特别想?”她这样向他咨询。

  李然的眼底已经泛红了,眼神就像喝醉了酒那样涣散。

  即使到了这一步,他都没有动她。

  一般的看法是,他是个高贵的男人,他尊重她也珍惜她,要把他们的初夜留给婚床。周蒙心里大概就是这么揣测的。

  也不能说错,李然的考虑又更深沉一点儿。

  去年,李然交往过一个护校的女孩儿,长得也挺甜,单名一个“珍”字。珍一开始是找李然给她拍照片,然后是找李然跟她睡觉。她这么主动,当然不是处女。珍的特点是暴露,不是说穿衣服(当然这方面她也绝不保守),是她的说话方式。珍是有男朋友的,可惜男朋友考大学一直考到了东北。男朋友第一次放假回来,两个人一激动忍不住就尝了禁果。等男朋友再一走,珍傻眼了,她跟李然讲的原话是“我熬不住”。她这样熬不住,李然当然不是她在男友以外的第一个性伙伴了。因为李然经常出差,珍很不满意,她坦率地告知她不能老是靠自摸解决问题。

  很快,李然就怕了她。

  忍也忍了这么长时间了,李然觉得没有道理功亏一篑,他不是不信任蒙蒙,可是最好,不要轻易去考验一个人。

  他信任蒙蒙,可是他没有办法信任她的身体,对李然来讲,身体不堪信任。两年是个不短的时间,只有处女的纯洁不容置疑,那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他好像忘记考虑了,在这两年的时间里,他自己的操守又靠什么来维持,靠什么来保障?周蒙用冷水洗好脸,担心地直照镜子。

  “眼睛不肿吧?看得出来吗?”

  李然端详,眼睛还好,问题在她的脖子,靠近锁骨那一块儿,有一小块淤红的吻痕。他指给她看,她打他的手:“都是你,快把围巾给我。”

  他的手藤一样圈了上来,他的嘴唇还没有落下去,她的眼泪倒又落下来了。她这时候的眼泪让他不知所措。

  第二天下午,李然从一个首映式拍完照片回办公室,同事告诉他,他女朋友找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好像有什么急事。

  李然心里先打了个突,蒙蒙是绝少打电话到办公室找他的。

  他先给她家里打电话,没人,又骑车去师大,从宿舍到图书馆再到教学楼,他都没找到她。李然真着急了,昨天她就情绪反常,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等李然一头汗地回宿舍,一推门看到蒙蒙跟张讯、李越两个聊得正高兴。“亲爱的,你在这儿,我以为你去哪儿了呢。”李然说着,用手拨她的头发。李越看得抿嘴一笑,张讯老实,先把头低下去了。周蒙侧过脸让了让说:“我一直在这儿等你呀。”

  “什么事儿……”李然没有问下去——,就是有什么事,蒙蒙也不会当着张讯、李越两个人说的。而且,她能坐在这儿聊天,大概也没什么急事。

  周蒙还真是有急事,不是她自己是戴妍,戴妍麻烦了。戴妍的麻烦是:她的老情人上个月来了,而她的“老朋友”这个月没有来。

  明白吗?戴妍可能怀孕了,不是现任男友的。

  周蒙一开始不明白:“戴妍,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他的呢?说不定就是葛俊的。”“葛俊是戴套的。”

  “那他不戴吗?”

  “有的男人不喜欢戴套。”戴妍不耐烦地说,“以前我跟他都是吃药的,这次,我本来以为没事。谁想到就那么寸。”

  戴妍懊丧极了,她一直很小心没出过娄子,有几次挺险的她也没怀上,她还以为自己得天独厚,就没怀孕这功能呢。

  李然一听是这急事,鼻子直出冷气,这跟他有什么关系,戴妍找她的老情人去啊。打根儿上他就不赞成蒙蒙有这么一位腻友,戴妍太风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戴妍能学出什么好来?蒙蒙紧着帮戴妍说话:“这事儿当然不能让葛俊知道了,葛俊知道了还不寻死觅活的?再说,你让她怎么回家啊,马上就要考试了,她家里又是后妈,本来就等着看她的笑话。”

  “她那个老情人呢?让他来。”

  “老情人是有老婆的,正准备升官呢,戴妍那个脾气,她怎么肯求他?”“噢,她不肯求人,你就来求我。”李然说着已经笑了。

  “你心眼好嘛,戴妍还是你西安老乡呢。”

  她难得跟他说个软话,李然不想轻易放弃这种享受,故意绷住脸皱起眉:“还老乡呢,你饶了我吧。我怎么去跟人家说啊,人家准以为是我自己,——那什么了。”“我跟你一块儿去,我可以证明……”

  “打住打住,你能证明什么?你去只有更糟。”

  李然是有点儿犯难,他也不认识医院的人,找熟人介绍,人家肯定以为是他和蒙蒙出问题了。这种事儿,本来就是血洗不清越描越黑。

  “那怎么办啊?”这当儿,周蒙也想到了情势的微妙之处。

  “想办法呗。”

  “快点儿,戴妍着急着呢。”她说着,嘟着嘴亲他。

  李然今天为了讨好她,还特地穿了她送的那件白毛衣。结果,到了举行首映式的大光明影院,主办单位直把他往台上让,以为他是演员呢。

  她亲完他转身就要走,李然拉住她:“你急急忙忙地去哪儿?”

  “我去学校,戴妍还等我信儿呢。”

  “等会儿,我陪你去。”

  李然说着微微拉开她的领口,今天她穿了一件纯黑高领毛衣,那点淤红仍在,让人缠绵不已。过了两天,李然总算人托人联系到了省立第三医院的妇产科一位姓卢的大夫,卢大夫答应检查当天就可以做。照周蒙的打算,恨不得陪着戴妍上手术台。李然原来听别人讲,因为嫉妒的缘故,女人之间是没有真正的友谊可言的,尤其是漂亮女人。可是蒙蒙对戴妍多好,好得让人觉得她缺乏是非观念。不过李然还是成功地打消了周蒙陪同前往的念头,妇产科,那是正经女孩子去的地方吗?他只说了一句:“让你妈妈的熟人看见你怎么办?”这是大问题,周蒙知道,要是传到方德明耳朵里,她老人家一误会非宰了李然不可。

  周蒙还挺不放心:“明天,你对戴妍态度好点儿,看我的面子。”

  其实周蒙不用嘱咐,在医院门口,一见戴妍那霜打了的蔫茄子样,李然脸色顿时柔和下来。李然还是第一次来妇产科,总的来讲,医院,就不是个让人愉快的地方。他们顺利地找到了卢大夫。卢大夫是个四十出头的妇女,有着国家医务人员惯常的冷漠和不以为然。戴妍是有准备的,她利索地给卢大夫塞了个红包,拿了红包的卢大夫态度略微好一点点。卢大夫当然以为李然就是那个下了种而不准备收割的人,眼皮耷拉一下吩咐道:手术费就不用交了,你去把化验费先交了。化验结果:不是一场虚惊。

  戴妍马上被领进手术室,李然朝她挥挥手,她向他笑笑。她这个笑容让李然想起了一个人,杜小彬,现在的女孩不简单,临危不乱,都有大将风度。

  李然趁这工夫下楼给蒙蒙打电话,一听到他的声音她就问:“做完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