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天 14 孤注一掷-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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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正驶往那俱乐部的途中,突被一辆轿车超越而过,竟在他的车前把车头一偏,横挡住了去路。
虽然他的驾驶技术高明,但在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之下,也使他有些措手不及了。
急将方向盘猛转,使车头向旁偏开,没有撞上那辆轿车的车身,却向那路旁冲了出去。
郑杰一个紧急刹车,也无济干事,车头仍然撞上了路旁的一株大树。
“嘭!”地一声巨响,车才停住。
这一下撞得不轻,幸而他急以双手撑住方向盘,胸部始未撞上,但也被震得七荤八素。
犹未及定神,那车上已跳出几个大汉,冲过来以枪伸进车窗,向他喝令:“出来!”
郑杰只好下了车,正待出其不意地动手,但对方一名大汉的出手更快,突然在他身后以枪柄当头狠狠一击,使他未及闪避,已被击昏倒了下去……
当郑杰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惊醒时,睁眼一看,发现是躺在酒店里自己房间的床上,而这时已是次日凌晨了!
头部仍然感觉疼痛不已,使他记起了昨夜被击昏的情形,但又是谁把他送回摩洛哥大酒店来的呢?
念犹未了,门铃又连响了起来,他只好一挺身坐起,下了床走到门口说:“谁?”
“是我!”房外是赵家燕的声音。
郑杰忙不迭开了房门,只见赵家燕满脸风尘仆仆,后面跟着个侍者,推车上赫然置放着一只巨型的铁皮大衣箱!
这是白振飞昨晚临时的决定,把原来的计划加以改变了,由他亲自带着赵家燕,到他住的酒店把这只特制衣箱取出,雇车连夜运往非兹。再改乘火车返回拉巴特,由赵家燕单独雇车回到“摩洛哥大酒店”,召侍者替他把大箱从车上搬下,运用行李推车运上楼。
因为整个计划已提前,所以这只大铁箱必须在今天上午八点钟,就由赵家燕藏在里面存放进保险库去!
郑杰等待者放下大箱,付了小费,把门一关上就告诉赵家燕说:“伍小姐出了事!”
“出了什么事?”赵家燕诧然说:“我和白大爷在车站买了份报纸,消息和照片都刊登了出来……”
郑杰虽感内疚和惭愧,但已不能隐瞒,只好把昨夜误中了伊玛娃的诡计,使伍月香被人趁机劫持而去,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经过,和盘托了出来。
赵家燕不禁妒愤交迸,冷哼一声,不屑地说:“谁教你被那女人迷昏了头,这叫活该!但你自己吃了苦头并不冤枉,现在伍小姐落在了那女人手里,我们岂不枉费心机,整个计划都泡汤啦!”
郑杰顿时面红耳赤地说:“现在事不宜迟,我们得赶快通知白振飞……”
赵家燕悻然说:“他们在海宫酒店,你快打电话吧,我还得在八点钟以前藏进这只箱子里,关进保险库里受十二个小时的洋罪呢!”
郑杰也顾不得接线生已被林媚买通了,立即过去抓起话筒,吩咐说:“请替我接外线,海滨浴场的‘海宫酒店’!”
电话接通了“海宫酒店”,他再请对方查明白振飞的房间,替他接过去。
白振飞也刚到不久,便接到了郑杰的电话,一听伍月香出了事,不禁大吃一惊,但他力持镇定地说:“电话里说话不方便,赵小姐的那部分计划照样进行,办妥了你就立刻来这里,一切当面从长计议!”
郑杰在电话里也不便多说,只好搁下话筒,向赵家燕苦笑说:“没办法,你准备受洋罪吧!”
赵家燕倒很干脆,既然答应了接受这最苦的差事,就绝不临阵退却。
于是,他们打开了那巨型大衣箱,把里面的石头一块一块搬出,藏进衣橱里。只把氧气筒,一包三明治,以及一只水壶,还有包她要用的器具,手电筒等留在箱内。
然后,为了慰劳她的辛苦任务,郑杰少不得以拥吻相慰,使她在忍受十二个小时的洋罪之前,先获得些慰藉……
等到八点钟刚过,她便把箱内的特制机关仔细检查一番,又试了几遍没有毛病,才藏了进去。
郑杰把它锁上,又将浴缸的水龙头打开,关上浴室的门,布置好之后,始按电铃召来侍者,吩咐他以推车将这只大箱搬运下楼。
侍者进房时虽未见赵家燕,但浴室里传出放水声,使他以为那女郎在里面洗澡。
郑杰跟下了楼,在寄存部办妥手续,亲自签好封条贴在箱盖口上,这样存放和提取时,就不必打开点查了。
带着寄存卡,他立即离开“摩洛哥大酒店”,由于伊玛娃借给他的豪华轿车,已撞毁在路旁,在他被击昏后,连怎么回来的都弄不清楚,自然不可能把车驶回来了。
于是他只好雇了“的士”,急急出城赶往海滨浴场而去。
这时白振飞、白莎丽、叶龙和范大贵四个人,早已在海宫酒店,等得心急如焚,焦灼不安了。
郑杰一到,他们就包围上来争相询问昨夜伍月香失踪的情形,及至获知全部经过,白振飞不禁神色凝重地问:“那女人当真付了你五万美金?”
郑杰这才猛可记起来说:“那包钱我一直没离手,离开幸运赌场时放在了车里的座位上,后来……大概是我被击昏后,钱被那几个家伙夺去啦!”
白莎丽忽说:“现在我觉得必须弄清楚的是,照这情形看来那几个动手的家伙,很可能是‘幸运赌场方面’的人,那么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为夺取那五万美金呢?还是阻止你去救伍月香?并且,又是谁把你送回‘摩洛哥大酒店’的?”
郑杰困惑地说:“当时我已看出法朗哥那家伙的居心,大概是利用我查明那二十万美金的下落,抢在那女人之前夺取到手的,没想到……”
白莎丽接口说:“刚才接到你的电话后,我就游水到那块礁石上,把那包钱取出来了。由此看来,伍月香昨夜落在那女人手里,无论是否受了刑,但她并没有说出钱藏在什么地方,否则他们早就派人来把钱取走啦!”
白振飞忽然当机立断地说:“现在我们不讨论这些吧,既然那女人对这笔钱志在必得,目前我们已是骑虎难下了。只有委屈求全,让郑老弟把钱全部带去给那女人,换出伍小姐来。但我们附带的条件是,钱既如数给了她,她就得保证不再给我们添任何麻烦,也不得过问我们的一切行动!”
郑杰颇不以为然地说:“这不是等于告诉她,我们将在此地大有作为,起码要找条财路,捞回那超过那五十万美金的数目?这样一来,恐怕反而弄巧成拙,更会引起她对我们的注意了!”
白振飞断然说:“我们的行动已决定提前,在今晚就动手,除非伍月香泄露了秘密,他们绝不可能知道我们整个的计划。如果那女人要注意我们,嘿嘿,那她就来吧,今晚在赌场里正好给我们一个向她报复的机会!”
于是,他立即吩咐白莎丽,把一只小皮箱取来交给郑杰,要他即往那私人俱乐部去见伊玛娃谈判,以这二十万美金交换出伍月香。
当然这是由于迫不得已,才决定委屈求全的。因为计划的第一步己开始,等于箭上了弦,势在必发,使他们根本无暇花时间去救伍月香。同时对方的人多势众,救不救得出还毫无把握,事态闹大了就更麻烦了。
何况这几十万美金,在他们手里也派不上用场,只要今晚一切能顺利得手,这区区之数算得了什么?
因此郑杰只好照白振飞的意思去做,当即带着那只小皮箱离开海宫酒店,单枪匹马地雇了车前往那私人俱乐部而去。经过半途时,发现撞毁的轿车竟已不见。
那里的人似已得到命令,对于郑杰毫不留难,使他所乘的的士,通行无阻地直达巨宅大门前。
伊玛娃似乎也料到了郑杰会找上门来,但她以为是昨夜,而不是今晨,害得她整夜都没睡。不过,她的失眠并不完全是在等郑杰,而是有着重大的原因。
一听郑杰来了,她立即吩咐把他带上楼来,在她自己的卧房里接见。
郑杰刚走进房,伊玛娃劈头就问:“我以为你昨夜就会来找我的,怎么没来?”
郑杰故意说:“昨夜你可能很忙,所以不敢来打扰你。并且我曾打电话来问过,说你没有回来呀!”
伊玛娃的眼光,瞥了他手里的小皮箱一眼,忽问:“你是准备离开此地,来向我辞行的吗?”
郑杰冷笑一声,把小皮箱举起说:“这是你处心积虑,以不择手段要弄到手的那二十万美金,现在我亲自替你送来了,你总该满意了吧?”
“真的?”伊玛娃颇觉意外地怔了怔,随即振奋说:“你真守信用,我也绝不失信,马上把你应得的那五万美金付清。”
郑杰直截了当地说:“那倒是不必了,我现在把这些钱送来,是要交换昨夜被你们劫持的那位伍小姐!”
伊玛娃惊诧地问:“你,你说什么……”
郑杰冷笑一声说:“伊玛娃小姐,我说话仍然愿意保留一点,如果你一定要我把话说清楚,那么我只能说你昨晚用的调虎离山之计,打从心眼里佩服,这总够明白了吧!”
伊玛娃终于强自一笑说:“不错,我承认昨晚的一切,完全是由我安排的,那位小姐也确曾被我们劫持到手了。但信不信由你,她早已不在我手里,甚至我连她的人都没见到!”
郑杰诧异地问:“此话怎讲?”
伊玛娃怒形于色地回答:“老实告诉你吧,有人从我们的手里又把她劫持而去了,并且击毙了我们的五个人。”
“真的吗?”郑杰似乎不太相信。
伊玛娃只好把赶到那工地去,发现伍月香已不知去向,地上却躺着五具尸体的情形,照直说了一遍,只是没有说明其中尚包括那位大老板在内。
郑杰仍然将信将疑地说:“那又是什么人干的呢?”
伊玛娃铁青着脸,断然指出:“如果不出我所料,除了法朗哥那家伙,绝不可能是别人。”
“他?”郑杰惊诧地说:“不可能吧,昨晚我曾去找过他,如果是他干的,当时他就不会在赌场里坐镇了……”
伊玛娃忿声说:“信不信在你!假使人在我手里,现在你已经把那二十万美金送来,我为什么还要故意刁难你呢?”
郑杰察言观色,似乎看不出这女人有故意刁难的意思。并且她说的也有道理,既然她为的是要弄到那二十万美金,现在钱已经送来了,如果伍月香在她手里,又为什么还留着不放?
因此他追问了一句:“你认为真会是法朗哥干的?”
“这自然有待事实证明!”伊玛娃认真地说:“现在只有这样,你把钱已经带来了,但我可以暂时不收,等你认为我没有存心骗你的时候,再把它交给我,这样你总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郑杰想了想说:“那么你看我是否可以直接去找法朗哥,直截了当地向他要人?”
伊玛娃摇摇头说:“我已经试过了,他根本不承认,你去找他就更无济于事了。不过我倒有个主意,只是我这里所有的人,他的手下都认识,所以不便出面。如果你能去查明他把那位小姐藏在什么地方了,先打个电话通知我,然后再直接去找他,我就有办法叫他乖乖地把人交给你!”
郑杰“哦”了一声说:“据我所知道的,她跟你有些势不两立,又怎么会听你的?”
伊玛娃笑了笑,忽然走过去打开衣柜,从里面的夹层中取出一个橡皮面具,朝自己脸上一蒙说:“他不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