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苍天-笹泽左保-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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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里,受到不白之冤。你从你爸爸那里得知这件事后,马上担心起你妈妈来了,所
以一定要来佐贺。
“我们是因为你妈妈和我们联系,她要我们来机场接你,所以才来的。难道不
是这么回事?”
“我妈妈老爱说谎。”
“说谎?
“妈妈昨天晚上打电话给我,说佐贺的天空真蓝,美丽极了。于是我突然想来
佐贺看看,但妈妈坚决反对我来,说明天乘坐长崎起飞的末班机回东京。我不听她
的,我说我又不是为了想见你才去的,只是想看看佐贺的苍天。”
“如此说来,担心的,还是你妈妈。”
“我妈妈让步了,说随你的便吧,还托警察叔叔来佐贺机场接我。她是有点担
心我吧。不过,她并不是一个真正会担心我的母亲……”
“是你的亲生母亲吧!”
“最近两年里,我也从来没有为母亲担心过呢!母亲和我,是一对很奇怪的母
女。”
“千秋小姐不太喜欢你妈妈吗?”
“我讨厌她。我喜欢我爸爸。……别指望我想念我妈妈才来佐贺,为了她我会
起个大早,到羽田机场等退票?对我来说,比起妈妈来,佐贺的天空要重要得多。”
千秋脸上像开玩笑似的,但还是很清楚地表示她的态度。
“你完全是一个亲父亲的孩子啊。”
水木望着前方,听着千秋说的每一句话。
“我总是担心我父亲。”
“既然那样,和你爸爸一起来佐贺不是更好吗?”
“这……”
“不便说吧!难道你爸爸和你妈妈的关系不好?是吗?”
“我爸爸脸上没有表露出来,不过我想他心里一定很恨妈妈的。因为我爸爸好
几次对我说‘克利斯’……”
“克利斯?”
“也可以说‘西秋阿西昂克利铁克’。”
“是什么语?”
“法语。‘克利斯’也好、‘西秋阿西昂克利铁克’也好,都是危机的意思。
危是危险的危,机是机会的机。”
“千秋小姐还懂法语。”
“只知道一点点,是爸爸教我的。”
“你父亲懂法语吧。”
“在两年之前,我爸爸一直是大学的法语教授……”
“是搞法国文学的吗?那么什么才是‘克利斯’……危机呢?”
“‘迪沃路斯’。”
“是法语吗?”
“是的。”
“请教一下是什么意思?”
“离婚。”
“有离婚危机?”
“我爸爸说‘迪哲斯波瓦尔’呢,意思是绝望。”
“离婚是毫无疑问的了?”
“也许是吧。”
“千秋小姐怎么想的呢?”
“也没有什么。用西班牙语来说的话,就是‘开塞拉塞拉维’。”
“是不去管它的意思?”
“顺其自然。我爸爸也总是说‘塞拉维’,一副毫不在乎的乐观派样子。”
“‘塞拉维’是什么意思?”
“人生”
“你爸爸下的结论是不是太断然了。”
“不是,是我妈妈不好。她老是歇斯底里的,做事经常莫名其妙。”
千秋依然一副很开朗的样子。
“你妈妈和爸爸之间有过什么吧。”
水木在嘴里将“塞拉维”喃语了几遍。
“是这样的……”
千秋朝前坐了坐,双手抓住前排座位的靠背,详细说了起来。
据千秋毫不设防的述说,家长史朗和家长玲子这对夫妻关系从以前起就不太好,
好像是性格不合所致,加上两年前出了一件将婚姻关系引向毁灭的事件。
当时,家长玲子因为牙床脓肿必须拔掉三颗牙齿,是上排牙齿中的二颗门牙和
一颗右侧的牙齿。家长玲子对自己拔牙和装牙的事严格保密,在装上假牙之前和谁
都不见面。
上电视台或电台、演讲、会见、电话咨询等等,所有事情都一概回绝,连采访
也被一律谢绝。甚至装上假牙以后也不想抛头露面,也不去位于四谷大京町的研究
所和办公室,把自己关在世田谷赤堤的家里。
不久,家长玲子装上装卸式假牙。装卸式假牙和那种固定式假牙不同,可以简
便地卸下清洗。
而且,假牙还折射出一件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件。丈夫家长史朗在走廊与家
长玲子迎面走过时,故意装作很佩服似地支出下颚取笑她。家长史朗平时素爱开开
玩笑,做做怪相。
家长史朗真是不识时务,到现在这个时候还跟她开玩笑。家长玲子感到像是在
嘲笑自己,心想大概是因为装上假牙后,样子很古怪,所以才嘲笑她。对于一向清
高的家长玲子来说,装上假牙无疑和自卑划上了等号,她老是觉得有人要揭她的短。
家长玲子一下子气急攻心便勃然大怒。本来,家长玲子就是发起火来不管三七
二十一的性格,只是一直压着。
“怎么啦!有什么好笑的!会取笑人啦!……”
没等丈夫解释,就一拳打在家长史朗的胸口上。
家长史朗一摇晃,摔倒在花园的地上,不幸的是那里正好埋有一块大石头,家
长史朗的头撞在石头上,失去了知觉。千秋见此情景,急忙喊来了救护车。
家长史朗被送进了医院。当然,住了很长一段时间,还算好,脑子只是部分受
损伤。家长史朗敷衍地向别人解释说是自己不小心,在花园里走路跌倒才撞伤的。
所以家长玲子没有被问罪,事情也就过去了。
家长史朗出院时,玲子只是双手一摊,说了声对不起。对此,家长史朗也无话
可说。家长史朗因为这次受伤而留下了后遗症,双脚瘫痪,不可能再康复了,开始
了只能靠坐在轮椅上生活的日子。家长史朗割舍了国立大学年轻教授的地位,退职
回家。此后,即使家长玲子再怎么谢罪,家长史朗的心已经彻底凉了。家长史朗在
家里从早到晚忙着翻译法文书籍。
家长史朗惟一的生活乐趣就是千秋。他和千秋在一起时,才真正感到人生的快
乐。这时,家长史朗的话也会多起来,谈笑风生,乐滋滋地品味着杯中的酒。
家长玲子收入丰厚,生活宽裕。但是,她已经不像是这个家庭的一员,所以真
正意义上的家庭已经不复存在。夫妻之间的芥蒂,可能到死也不能解开了。
不难想象,家长玲子也曾考虑过在保证丈夫和女儿生活的前提下结束这样的婚
姻。
家长玲子的感情肯定已经僵化。连千秋也觉得比起妈妈来,她更爱佐贺的美丽
蓝天。
水木警部补终于明白千秋的心情。
“就这么样,爸爸只能靠轮椅过日子了。他因为害怕坐着轮椅出门,才一直将
自己关在家里,所以这次我不能和爸爸一起来佐贺。”
千秋讲了很长时间的话,显得有点累了。
“千秋小姐和你爸爸一定都很辛苦吧2”
水木想伸手抚摸一下千秋的头。
“塞拉维。”
因为水木的手碰到千秋戴着的帽子,帽子遮住了千秋的脸,千秋咯咯地笑出声
来。
“这就是人生。说这话对千秋这样年龄的人来说,还太早啊。”
水木看了一下手表,还只是11时20分。
汽车开进佐贺市区,已经看得见佐贺警署的房子。水木静下心来,问题是如何
安置千秋小姐,佐贺新大谷饭店内家长玲子的房间还没有退掉。
千秋有权住宿在那间房间里。但是,家长玲子从长崎回到佐贺大概要到下午5时。
在这段时间里,将千秋关在饭店房间里太冷酷了,万一千秋发生什么事情,警察也
是有责任的。
“怎么办?”
大河原刑警在佐贺警署门前停下了汽车。
“先去神崎町吃饭,再去游玩吉野K里,然后去翻山,这样观看天空景色是最佳
的。翻过山去唐津,带她去看看七釜。波户山甲、名户屋城等,再去伊万里、有田
转转。这样,时间正好差不多吧。”
水木打开了助手席的车门。
“知道了。”
大河原刑警一副不满的表情说道。
“只要能看到广阔的蓝天,哪里都行。”
千秋重新戴了戴帽子。
“走吧。”
水木走下车,用力关上车门。
汽车开动的同时,看见千秋坐在车内朝后面挥动着手。出了杀人事件,却为了
陪孩子而离开搜查本部。这即使作为水木来说也会受到上司的指责,他真想感叹自
己的无能。
大河原刑警感到不悦,也是出自同样的原因。但是,水木警部补不能舍弃这样
的想法:这不是为了游玩,而是为了尽一个警察的职责。千秋喋喋不休饶有兴趣,
其中也含有与侦破事件有关的事情。
从千秋那里可以得到启示,水木警部补对此深信不疑。
这位天真漂亮的少女,可以令人感到一丝无法排泄的悲哀。此刻,这位美少女
从水木警部补的目光中消失了。
6
在设为搜查本部的佐贺警署三楼会议室里,用屏风分隔出一个角落,将近有十
个平方那么大,里面只放了一张简易的桌子和五六把椅子,就是所谓密谈的地方,
刑警们将它用来谈一些不能大声交谈的机密事情。
现在,管理官古贺和警部补水木就坐在那里。两人面对面坐在椅子上,压低着
声音说话。
水木警部补将刚才从千秋那里听来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管理官古贺汇报。接着,
管理官古贺则将刚才水木去机场那段时间内得到的情报告诉了水木。
“你们刚离开不一会儿,里见味美的父母就来到了搜查本部。”
管理官古贺说道。
“真快啊。”
水木警部补接过记录表看着。
“昨夜就和他们联系过了,告诉他们女儿被害,请他们来确认一下。作为父母
来说当然希望快一点到佐贺来。”
“说起来是的,但……”
“乘7时40分名古屋起飞的班机飞到福冈,到福冈是9时零5分。然后乘坐出租汽
车,10时10分到这里。接着乘坐衣山刑警驾驶的轿车将他们带到佐贺医科大学,他
们确认是他们的女儿里见味美的尸体。”
“是吗?”
“听说在领取遗体送往茶毗之前,他们就滞留在佐贺。”
“是住在佐贺市内吗?”
“不,听说有个熟人在武雄温泉那边开了一家旅馆,他们准备在那里住。现在
这个时候,衣山君的汽车正载着里见味美的父母开往武雄的途中吧。”
“他们在佐贺有熟人?”
“听说是远亲。”
“即使远亲,如果是父母认识的熟人,里见味美可能也认识吧。”
“据衣山送来的情报,用电话告知里见味美,说佐贺市的国际文化会馆将举行
家长玲子的演讲会,就是武雄温泉旅馆老板的女儿。”
“线索渐渐明朗起来了吧!”
水木警部补将目光移向天花板。
“昨天将家长玲子从佐贺机场送到国际文化会馆的出租汽车司机已经确定,是
中央出租汽车公司的。”
管理官古贺讲起另一个线索。
四处奔波的刑警在出租汽车营业所会见了那位叫“小出”的司机,向他了解了
情况。小出司机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便回答了刑警的询问。
“要说家长玲子,一眼就认出来了。但是她很古怪啊,从离开机场的时候起,
手老是捂着嘴,在汽车里面手也没有放下过。她说好像是感冒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