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狗-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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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决定,对生活的前景也有了新的设想。她打算生下这个孩子并竭力说服自己这是比利的孩子。也许事实真是如此。如果真是这样,莫伊拉和比利将是幸福的一对,比利知道后,会高兴得飘飘欲仙。
凯茨和彼得讨论着比赛。凯茨一直心不在焉,但彼得却没看出来。“除了圣诞节,我不再狂喝暴饮。三周前每次跑20英里,大上周每次跑16英里。我还坚持了800米速度训练,一切都按照你的建议做的。现在我减了9磅。”
“休息得怎么样?”凯茨问道。
“上周一我进行8公里计时跑,平均时间是3分40秒;周二晚上做了些柔韧练习;周三,跑4英里花了25分钟。周五我慢跑了5英里;周四和周六休息。”
“干得真不错。”
“不,你说得对,我沉溺于酒精之中已太久了,该是重整旗鼓的时候了。”
凯茨赶忙说:“你那件事并没错。”
凯茨极力不去想瓦莱丽和葡萄牙。彼得无意间问起她的男友什么时候回来。这又勾起了她的思绪:“今天下午我去盖特威克接他。”
当他们挤作一团准备出发时。气温接近零度。现在葡萄牙的气温大概在华氏70度左右。瓦尔也许正排队准备登机,依旧穿着短裤与T恤衫。生活有时真让人难以捉摸。
起跑领先的选手很快就会因起跑过速而气喘吁吁。经验证明在前2公里时加速一秒就相当于最后2公里时减慢三秒。凯茨告诉彼得沉住气。发令枪响了。眨眼间,彼得离弦箭似地冲了出去。凯茨紧随其后。“帮帮忙,彼得。”凯茨嘘声提醒他,“沉住气!”
在3分40秒时他们跑过了一公里标识,跑得有点儿快了。彼得马上显得很焦虑,凯茨告诉他不要着急。接下来的两公里跑得不错,在半程处计时器显示是19分32秒,比预计快了38秒。
当提示枪声响起时,天下起了雨,可凯茨和彼得对这毫无察觉。凯茨全力帮助彼得,而彼得惟一关心的只是坚持跑下去。在半程和5英里处他都创出了个人最好成绩,但现在他真的顶不住了,要减慢速度。
凯茨朝他大喊:“想赢就得坚持住。”于是他接着跑下去。当跑到9公里标识处时,离终点只有半公里多了,凯茨的表显示是38分38秒。梅森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放下包袱顺利跑完。凯茨把这些告诉了梅森,他嘟囔着。他只能坚持,不过在他注视前方时,眼中闪烁着坚毅的目光。
在计时赛最后,他们跑过一个环形路口,这时终点就要到了。梅森看了计时器,猛然加速,全力向前,如果加速的话凯茨也赶得上他,不过她想如果这样……于是她仍然依原来的名次到了终点,时间是39分10秒,这是她三年以来最差的成绩。梅森已消失在人群中,领先大约四到五名。
不过凯茨最后还是找到了他。这位警佐双拳在空中挥舞,眼睛因成功而熠熠闪亮,有人喊道获胜的女选手的成绩是35分20秒,比凯茨的最好成绩慢一分半左右,她很快地想到了失之交臂的奖金并随即把它抛到脑后,转身去淋浴。在终点处,彼得·梅森和一位身材矮小、有一头黑色卷头发和甜甜圆脸的女人在一起。凯茨猜那一定是他的妻子,他们决心重新开始。想到这儿,凯茨暗自庆幸,幸亏没向梅森提及莫伊拉的事。
在淋浴处,跑得最快的那些女选手已经冲洗完了。一个叫塞利亚的选手认出了凯茨,朝她笑了笑。她是个身材有些矮胖的“新森林队”的成员,她浅浅的肤色使凯茨想起了莫伊拉。尽管不擅长此道,可是无疑她获得了奖牌。凯茨向她表示了祝贺。提到自己,凯茨回答说,她并不是来参加比赛的,只是为一个朋友带跑。那么她的朋友跑得如何呢?
“突破了40分大关。”凯茨粲然一笑,“我不得不竭力帮他跑完全程,现在他觉得这全是自己的功劳。”
凯茨将全身打满了肥皂沫,起伏的泡沫温柔地裹住她的全身。她突然想到瓦莱丽就要回来了,她闭上眼睛,听任水流打在自己的身体上。哦,计时跑磨破了她,调整并重新恢复了状态,增强了体能。现在她觉得棒极了。滚烫的水流冲刷着她的肩膀,舒缓了每根神经末梢。如果她是个男人,现在一定会勃起。想到这儿,凯茨觉得有些脸红,裹着浴巾离开了淋浴间。20分钟后,她已经打算驱车前往盖特威克,她很想知道瓦莱丽见到她这辆MX5型赛车时会说些什么。
雨停了,一束深橙色的阳光穿透云层照着地面,凯茨很想把“马自达”的顶棚放下,但想想觉得自己不一定走运,没准儿会伤风,就放弃了这个主意。她把车开出了停车场,搜寻着自己熟悉的面孔,每发现一个熟人,她就会轻轻按响喇叭,因为没人会想到凯茨就坐在一辆品味不俗的绿色小赛车中,只有几个人挥手向她问候,偶尔有人喊一声,大部分人都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凯茨对这些反应都欣然接受。她想站在屋顶上大喊,他们会谈些什么呢——自己得到了却向别人炫耀?哼,凯茨想,如果你得到了,就得让他们承认。
这时她看见了詹妮斯·帕斯菲尔德,来自托顿的一名老手,今天排名第三,而且在前不久的一次环城赛中排名也在凯茨之前,当时凯茨状况不佳。詹妮斯是名很踏实的运动员,训练很刻苦,人很瘦。当凯茨冲她按响喇叭时她茫然地挥了挥手,似乎在想,这家伙到底是谁呢?
看到詹妮斯,凯茨想起了克莱尔·库克·布伦。这时她瞧见了几名沃辛队的女队员,心中一喜。她把车开向左边,让后面的车辆超了过去,然后向那几个女队员打招呼。其中两个人认出了她,向她走了过来。
“凯茨·弗拉德。”
“你今天怎么了。”一个人问道,“你还跑步吗?”
“是的。”凯茨简单地回答着。她不想谈跑步的事。“你们当中谁认识克莱尔·库克·布伦?我想找到她或者和她一起参加1991年伦敦马拉松比赛的同伴。”
“1991年?”
“现在别问了。”凯茨说,“其中一个叫弗朗丝·托马斯,她像是金色头发,另一个个子矮,是褐色头发。我记得她叫简妮或是珍恩。但不清楚她姓什么。”
“那是简·罗伯茨。”其中一个人答道,“在赛跑方面她与克莱尔很合拍,虽然素质不及克莱尔,但她能挺下来。我们的教练却不希望她这样,教练觉得她训练过度。”
“你有她的地址吗?”凯茨满怀期待地问。
“比这好得多,她今天来了,去到俱乐部的巴士上找找,她不会落后很多的。”
简果然在小面包车上,她根本没去淋浴,而是正在费力地换下湿淋淋的运动装,既没向司机也没向坐在后座的几个女队员的丈夫炫耀她的成绩。凯茨问了声好,没去理会换下来的运动衫,径直问她是否叫简·罗伯茨,克莱尔·库克·布伦的朋友?
“我就是,你是谁?”
“我叫弗拉德。”
“凯茨·弗拉德?”
“是的。”
“你今天参赛了吗?”
凯茨分开了话题,在简换上新运动装时,凯茨说想和她聊聊。这一下子分散了简的注意力,弄错了换衣服的程序,结果不留神露出了乳房,后座的三个男人嘘声一片。另一个女队员喊道:“嗨,停一停好不好,这里还有几个好小伙呢!”
简很快地瞥了她们一眼:“难道你觉得他们没见识过这个吗?”随后又转问凯茨,“你想谈什么?”
凯茨迅速地答道:“噢,我下午3点得到盖特威克,时间不太够了。我可以晚些给你打电话吗?这事很重要,不然我不会……”
27
也许有近路,但凯茨决定还是经由布赖顿去机场。她非常了解穿过奇切斯特和河伦戴尔的M27和A27号公路,不太可能在穿越城郊时抄错了近路,倒霉地变为荒野的鬼魂。
高速公路挤满了赶着要与亲友共进周末早餐的人(或是由于亲友来访而外出的人)。A27号对百万富翁和难民一视同仁。凯茨让她的MX5在高速公路上稳在80迈,在双车道公路上保持在75迈,缓缓驶过了阿伦戴尔。
当她颠簸地驶过混凝土桥时,视野中的城堡使她记起刚盖好桥时曾打算把它移走。林塞尔警佐的哥哥是有名的桥梁工程师,他的名字后面的头衔要比他名宇中的字母还多。乔治曾告诉过凯茨,他哥哥不知道有关桥梁的那些事——包括为什么有时桥梁会坍塌——根本无须知道。可又是他跟凯茨谈起阿伦戴尔桥的无聊的事的。乔治的消息贫乏无味,虽然他不想这样,但的确催眠般地乏味。凯茨想,幸好他哥哥不是妇科医生。
凯茨一直沿着穿过沃辛的高速公路开着车,在她绕过威克时离丹·库克的房子不足100码。从环布赖顿公路拐上A23号公路后,凯茨驶向克劳雷,引擎震颤着又恢复到75迈的时速。
2点刚过凯茨就到了北侧候机厅,假设瓦莱丽没有错过飞机的话,他应当在2点55分到达南侧候机厅。瓦莱丽几乎像飞机遵守时刻表一样遵守时间,所以“假设”是多余的。凯茨停好了车,去绒毛玩具店逛了逛。在米老鼠和12种大小不同的泰迪熊的旁边摆放着一排漂亮的粉色小猪。凯茨并没打算买上一只,但她可以抚弄一下它们。
半小时之后,她在南侧候机厅和阿尔伯特一起喝咖啡。阿尔伯特是一只时髦的小猪。阿尔伯特是和凯茨仅约会过一次的法国男孩的名字,也是对莫伊拉肚里的小胚芽的称谓。这阿尔伯特戴着深色墨镜,穿着最时髦的背心,不像以前的阿尔伯特,他一定不会咕嘟咕嘟地喝汤。凯茨又叫了杯咖啡。
扩音器没有播放飞机延迟的消息,所以凯茨想该走了。这时她才意识到这几根本没有扩音器通告。她看了眼显示屏“没有公告”,当她得知瓦莱丽至少要晚到75分钟时,狠狠地诅咒了一句。
面对着小阿尔伯特,凯茨在这样的时候通常冲口而出三字经被咽了下去。于是她去打了几个电话,给探长、莫伊拉或简·罗伯茨。她先拨通了莫伊拉的号码,凯茨决定来次小把戏。响到第二声时,莫伊拉接起了电话。
“是妈——妈吗?”
“滚你的,弗拉德。”
“猜猜我在干嘛?”凯茨问道。
“呃,盖特威克,喝咖啡,飞机晚点了,你买了只宠物猪。”
“哦,天哪!莫,你在跟踪我?”
“政保处。你见到那个穿橙色衬衫的小子了吗?”
“没有。”
“很好,那不是他?”
凯茨停了一下:“你告诉比利了吗?”
“还没有,不过昨晚我们过得相当不错。”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时机成熟时。我还不知道,也许会在他求婚时吧?”
“你是说比利·廷格尔还没求婚?你不是错过机会吧,莫伊拉?”
“是这样的,上次我们一起去吃咖喱饭时,他说‘莫—莫’。”
“莫—莫?”
“是这样的,凯茨—瓦兹。”
凯茨险些笑背过气:“咖喱饭?”
“比利说:‘莫—莫,如果我们订婚的话,是我搬到你那儿呢,还是你搬到我这儿?’这算求婚吗?”
“应该说很接近了,莫。”
“也许吧,他今天下午会来。所以我想让他正式求婚,看看情况再说吧。我宁愿在他知道我有了孩子之前已有了准备。”
“别拖太久了,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