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珠成碧-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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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简干脆闭紧嘴巴。
刘育碧站起身来不与他废话了。他性子刚强,亲自伸了御手过来拉扯他。庄简苦笑连忙让了一步避开了他。太子顿时脸就阴沉下来了,庄简万般无奈只好站定不动。太子又上前凑近庄简只得再退一步。几步下来两人已经围了桌子转了个半圈。
庄简哭笑不得,什么时候两人的角色调了了个儿。以他素日的禀性做法,怎么说也是他去调戏娇嫩的花朵儿一样的太子啊,这太子初次表衷情被拒于是失了常态,倒是完全变了个模样。
就算被太子抓到他也不怕这正经、不好风月的刘育碧无师自通强上了他。
只是,真的不能啊!
太子被他左躲右闪心中更怒:“周维庄,你再退一步我就宰了你!”
庄简退无可退,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躺在了地上滚来滚去,大哭道:“臣万万不能做这种丢人的事,太子你逼臣做奸!我不要活了。”
刘育碧听了他哭叫气的打颤:“我现在就杀了你!你不怕死就不必为难了!”
庄简哭道:“我怕死。”
“那你乖乖听话就不必去死了。”刘育碧气得连话都说的粗俗了。
“不成。跟男人上床更丢人!”
“……”刘育碧瞪着他,怒极了反笑:“周维庄,我以为你喜欢这种丢人事的。”
庄简被臊得脸都红中泛绿了,还咬着牙死撑:“我,我可是太子之师朝廷命官。我誓死不能做这没有廉耻的男人苟合之事。”
无伦刘育碧怎么软硬兼施威胁利诱,庄简便是一个“不”字。太子松口气他便插话打混连奔带闪躲着他。刘育碧恼了,他便满地打滚哭嚎撒泼,无论是软磨硬糙,他就是一句话誓死不跟男人上床。刘育碧大怒,叫人要把他拖出去痛打,庄简便直着脖子对着门外大声哭嚎着,太子逼奸未遂便要棒杀忠臣。做鬼了也要去向中宫皇后曹婕处还魂告状云云。他脑子灵光口齿伶俐,口口声声把曹皇后抬出来压着太子。太子对曹后敬畏有加不敢有违。
刘育碧怒不得打不得,站在大殿中手脚都冰凉了。
真是见了鬼了。他贵为太子,人才品貌都是上佳的。青睐这周维庄本来就是委身屈就了。谁知这素日的淫贼花丛中的采蜜郎,竟然摇身变成了正人君子对他拿起来架子,死活不肯与他相好,做那他素来干惯了的和爱干的事。
他与庄简这般闹腾动静极大,在寂静的黑夜里传得深远。他一向严厉,宫内太监们听到了也不敢出来观瞧,这一来二去竟然时间流逝折腾到了天亮。
刘育碧便有天大的浓情情热,也给他折腾得没了这种闲情逸致和情调。他转念想到,这种子衿欢好之事还需得哄得他回心转意才好,硬是用强始终不美。
最终,他压了压心中怒火,也被庄简嚎得头痛心乱心窝子搅来搅去都碎了。于是怒目瞧着庄简,厉声训斥:“你滚吧。”
庄简得了赦令,连滚带爬的逃出东宫寝殿。正出门之际迎头撞见王子昌。他尴尬的一笑,便跑出宫门落荒而逃了。
看朱成碧49
风疾雨骤吹皱了一池春水。
风侵密林,连带着俊木修竹随风摇曳都竞相折腰倾身。
太子刘育碧蒙在鼓中不辩了方向。他自初春春寒之日,长安烟花之地偶遇了飘零浪庄简后,与他数次斗智斗心、百般讥诮笑嬉,缘孽深长。两番援救后先恶后爱,神志身心都不知觉的被牵系到了那浪子的身上。从此被此人所累,为他喜悲、失态、失神,竟乃至完全失了体面方寸,伸手便要强人所难。
他在情爱上心本淡,却撞见了庄简这个情场浪子花丛恶狼,对方小施手段(或者是根本没有施手段),无心间就被他迷的晕头昏脑。原来只是频施好意言语试探,却被庄简一把抓住因头,好好发作暴跳了一番。
他幼时性子就暴戾,后因遭受了大难方才学会了忍耐取诿。此时满腔情热被拒后又羞又怒,硬生生变回来了蛮横跋扈的真实面目。
貌似正经端庄,极恶男男之事的人变成了粗暴蛮横霸王硬上弓,原本毫无贞操的淫贼恶棍却成了忠贞不二的柳下惠跪地哭保贞洁,真真形势场面变了个大颠倒大转向。令人啼笑皆非,拍案惊奇。
庄简迎合不得躲避不得哭不得笑不得。他本身意志放却旁边,身份便不能有一丝出轨,他不为了太傅所累也得为了叔侄义亲,否则他庄简死了能下得三、四层铁树孽镜地狱就谢天谢地了,也不想多下到十八层的刀锯地狱。
这罪孽太大了他承受不得,接受不起。
当风暴来袭时,人们本身处于风眼核心,看不清方向未来由是随风转向,无从镇定。
这好事没能做成,两人心里又都存了缝隙疙瘩。
庄简心中又存了胆怯告病不朝。幸好这周维庄体虚之名是满天下皆知的。他病了也是常事,倒是无人计较。但却是果然如他所料。他不在朝时,便有了御史大臣弹劾起太子太傅周维庄的事。他是听了前来探病的朱行说起来的。
昨日,是在全朝文武上朝时有大臣当堂奏本时弹劾起禁国公周维。
近来奉帝身体多病,便令了太子随朝听奏,太子当时也俱在朝堂之上。
这时御史大夫和中丞除了朝班,弹劾起周维庄来,说道:“禁国公周维庄不尊礼法,有违常理。行事骇俗,不具官本。常在储君身边恐会教习坏了太子,更且。”御史大夫偷眼看了一眼太子:“周维庄好色喜男宠,品质犹差尤为大恶。跟太子朝夕相处,会连累了殿下的声誉极为不妥。”
刘育碧心中大怒,想着这定是那晚周维庄哭叫了一夜,传了出去。
因为翌日曹后就派来了人训话,不准太子再苛责留宿周太傅。若是惹得周太傅哭哭啼啼终日不喜,她便将周太傅外放到云中郡雁门郡去跟匈奴打仗去了。太子称是但是心怒,这事竟然瞒不住了,两天之内传的满朝俱知,难怪御史们要弹劾周维庄了。
此刻果然有御史的首官御史大夫奏本弹劾周维庄。
太子脸上竟然不透声色,当堂朗声说:“周维庄博学大成,世代书香,资质才智崇礼尊礼都为上乘。我得周维庄为太傅受益良多。为政之道唯在得人。而盛世出贤臣能臣,乱世出忠臣烈臣。一人之身,才有长短。五指安有不齐,我取其长不问其短。我用周维庄贤能二处,因材施用。其余的概不理会。”
他心中大骂,死周维庄若是早早顺从了我,哪有这种麻烦事?
一旁的右丞相听了心中大急,忙出朝班急急禀告:“太子所言极是。周维庄周太傅德才兼备,无私循公。哪里有什么不尊礼法之处?!”他刚跟周维庄定了攻守同盟,可切不能让周维庄被弹劾了离开了太子身畔被踢出长安,这下子前功尽弃。
他回身怒视着御史大夫,道:“御史不得胡说八道!你哪只眼睛看见了周太傅喜好了男宠品质恶劣了?老臣以性命担保,周太傅不但不好男色更且是大大的端庄肃穆贤良正直,从来没有任何吃喝嫖赌的不良嗜好,实在是百官的楷模。皇上不但不能怪罪而且更要大大的嘉奖才行。”
这一番话来令众人瞠目结舌,连太子也侧目而视。这秦森无处不与太子为敌处处打别。怎么这周维庄的事一出,火烧屁股一样的跳出来为周维庄陈情表忠。
这周维庄难道品性高绝竟到了令右丞相与太子都尽释前嫌联起手来为他夸功共赞的地步了?这,这也太,太神通了!
朝堂之上风向瞬息万变,御史大夫已然头蒙蒙的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奉帝本就昏庸更兼头晕眼花了。这事两面对立也不知孰是孰非,信谁为好了。
他问道:“罗爱卿,你意如何呢?”
朝班里罗敖生正蹙眉盯着御史大夫,漆黑的眼睛冷渗渗的瞧着御史一语不发。
御史这本一奏可捅了马蜂窝,正在心中忐忑胡疑,满身都不自在。见皇上问到了大理寺卿心中大喜,管束历律的廷尉罗敖生可是亲自从章台街抓出来了周维庄,数百双眼睛看着呢。罗敖生素来做人做的性气刚狠,不畏强暴权贵。他可不惧太子和右丞相睁着眼睛满嘴胡语。
罗卿突见了皇上问话施了一礼。他回过眼神来正自便看见太子和右丞相两人又齐齐瞪着他,他心中顿生薄怒,为何要问他?
他面上无色,冷冷的道:“论德而定次,量能授官。上贤为三公,次贤为诸侯,下贤为士大夫。孔圣人言道无求备于一人。为人做官忌求全责备。夫子先生授课传业是否称职可征询其学生及双亲,至于本人品质……”他抬眼抽冷子盯了一眼太子。
太子也冷冷的盯着他。
两人目光对视,心中不约而同想起了周维庄的疯言疯语,大小老婆?
那种东西还有品质可言么?
两个人心中大恼,这不要脸的无德行而伪诈,外貌恭而内欺的盗花贼周维庄,把你剐了千百块都不容赦其罪阿。
罗敖生在袖中握紧了拳,沉下脸寒声道:“至于周太傅的私事,不关系其位其职。微臣对于他人之家事私癖并不关注。”
真是一语定江山。
一场暴雪转瞬化雨,云开雾散。
奉帝果然阖首道:“周维庄但凡克尽职守便罢了,其私人私事不干系朝政,不得再论。”
御史大夫满脸羞惭,悻悻然揣着奏折带着中丞走了。
群臣看得目瞪口呆都傻了,这世上果然没有不能偷天换日的情势啊。这周维庄人不在朝堂,都能翻云拊雨的劳动着三大倾朝重臣,联合起来为他翻案过来。
看看人家周太傅入朝不过一年,便风生水起、结朋纳党、权倾朝纲。这官做的才称得起淋漓畅意哪。
那三个人,太子、右丞相、罗大卿三人散朝时,相互看了一眼,尽皆心头大怒。
这不要脸的祸害周维庄,你怎么还不死?逼得我说谎打诳语。
三个人怒目看着对方,同时转身拂袖而去了。
* * * *
大理寺右丞腿肚子都转了筋了,他跟了罗敖生走出金殿。看着大卿纤细背影斯斯文文的迈步出了金殿。罗敖生的脸色虽异样莫名,身形尚且稳当。右丞的一颗心放进里肚里,他跟了罗卿八年以上,还是第一次看到罗敖生说话模棱两可暧昧不明。
罗敖生突然住了步子,右丞忙绕到他身前听他训话。
罗敖生道:“右丞,你是否认为我言不由衷?”
大理寺右丞脸一红说:“不敢。大卿定有自己的做法。”
罗敖生淡然道:“是。但是倘若有一朝我真的徇私枉法的话,右丞当会如何?”
右丞脸色剧变,他微微一顿汗水便淌了下来:“罗上卿乃是天下刑部之首,所做的必定有其理有其律。”
罗敖生阖首,道:“不错。”
此时阳光直晒金殿,罗敖生自廊檐阴影处走入阳光下,全身沐浴在初冬的酷冷阳光下,他的脸色刷白。罗敖生抬起双手暗红的宽袖子落于手肘间,露出了他的双手,他的指尖都在微微打颤。只到此时此刻,在右丞面前他的怒气方才表露了出来。
罗敖生冷冷的道:“周维庄和刘玉做事独断嚣张拔横,以为我不会动他么?”
右丞心中胆寒,心道,太子和周维庄多次对罗卿不恭,是该有所教训了。但是为何是现在?难道跟这次传说太子留周维庄在东宫里留宿一夜,两人的嬉闹声传过了几重大殿有关吗?
罗敖生外柔内钢心劲极强,素不是委屈求全的主儿。他做事法子曲委柔软,事儿却做的凶狠,独断,决绝。周维庄若是跟太子情海翻波才几次三番前来取悦他,眼下又同刘玉相好了,用他当作了垫底的陪衬调情的把戏,这事做的可是离谱。
右丞心中连番想着却是不断摇头,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