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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看珠成碧-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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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简大乐。 
就是有一件事,他着实难过。 
庄简心里便像被猫抓得一般心痒难耐。 
那就是他都近半年都没有找个男人,不得做男男之事了。 
这种事也同那穿衣吃饭一样,是例常必要人性所需。更别提庄简这种天生滚惯花丛,好那一口的猫儿了。 
这凉风渐吹不冷不热干燥惬意的初秋,庄简苦苦干熬不得一点快乐,都快熬成猫干了。 
幸好这时节刘育碧被刺重伤了,每日在东宫装作养病实则调理伤势。蔡王孙每日里去服侍他再传递些朝廷近况,哪有闲心来盯着他。罗敖生太过肃穆人也阴毒,一不留神看错了意表错了情,可不是只碰鼻子灰的简单结局。有次他吹嘘的高兴忍不住又去摸大理寺卿的袖子。罗敖生盯了他一下,整个一下午他的书房外面,都派了人严刑拷打疑犯,外面传过来一声声上刑拷问声凄厉嚎叫声,吓得庄简抖落一地汗水。 
他心有余胆不够,吓得怕了。 
好在,周维庄有的是银子。 
这世上也有的是好钞的姐儿、哥儿。章台街上他的相好有好多个呢。 
庄简心痒痒的,便蠢蠢欲动在秋日里出去寻觅寻觅了。 
这日午后,他在周府书房里教周复写字。屋里静静地,太监总管坐在门外椅子上,打瞌睡。 
写着写着,庄简突然投笔垂泪了起来。 
周复吓了一跳,忙问:“爹,你怎么了?” 
庄简伸手抹抹脸孔,哭道:“我想起来以前未当官前的一个好朋友,很长时间没有去探望他了。他原来在我们落魄时给钱给物。我现在有了钱却不能去报答,所以很难过。” 
周复淳朴:“那爹把叔叔接到家里来么。好好报答他。” 
庄简急忙摇头:“他脾气古怪,是万万不会来得。” 
周复热心的道:“受人之恩要做涌泉报。爹爹多还他些钱,多谢谢他吧。” 
庄简大喜复又忧怨:“我倒是想去,但是这些总管……” 
周复心地淳厚却不是傻,他说:“那爹就偷偷地去瞒着总管们就是了。你快去快回,我不开门就说你在书房里面睡觉就行了。” 
庄简大喜:“爹去章台街送钱,一个时辰就能来回。小复你乖乖的写字喔。” 
周复点头称是。 
庄简换过衣服,从书房后窗跳出书房,一溜烟的躲着仆役们从花园边小门溜出了周府。 
这一出周府,日头明媚秋高气爽。 
庄简犹如笼中的鸟放飞投入了树林一样,脸上欢跃神轻气爽。 
平日里他病猫一般眼晃耳鸣身软脚慢。如今出了周府直奔烟花巷,顿觉眼明手快身子如虎一般健,走跳如飞奔跑蹦跳着去了。 
看朱成碧35 
款款作 
有句话叫做“无巧不成书”的,还有就话叫做“怕啥来啥”。 
庄简前脚刚走,后脚就跟来个客人。 
东宫的管事太监王子昌奉了太子之令,特意给周府小公子周复送来夏季时令的桑蜜豌豆糕。太子喜爱周复,隔三岔五的便送些来周复爱吃的甜品,以示恩宠。 
王子昌想太子大概是看周复老实不比周维庄刁滑。小复有这样一个不成体统古怪阴阳的爹爹,太子不额外多看待些小孩子未免也太可怜了。 
周府太监总管们忙引王子昌到门前,周太傅和周小少爷都在书房内读书念字。 
王子昌伸手拍门:“小复公子,太子殿下赏赐了桑蜜豌豆糕给你。” 
周复听了他的声音立时慌了手脚。他丢下笔在屋内团团转了一圈也不得解脱之法。他又爱吃这甜点豌豆糕,不要不甘心。他只得硬了头皮,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探出脸来,伸手便从王子昌手里接过糕点,急急说道:“我爹说他正在睡觉呢。”说完砰的一声抵上了门。 
王子昌立知有变,吩咐太监总管走开了。笑说:“小复公子,总管们都走了,周太傅不在吗?” 
周复被他说破只好又探头出来。他不善作伪脸上一红:“我爹爹要去章台街还债,一个时辰就回来。王总管你不要告诉别人。” 
王子昌点头称是:“放心吧,我决计不会告诉别人。” 
王子昌吃了一块糕点后,就急急告辞回到东宫。 
他一回到东宫,自然就详详细细的回禀了太子。他心道,我自然不会告诉别人,但是太子不是别人而是主子,这也不算打诳语吧。 
太子经过近一月的疗伤,身子多半痊愈,只是脖颈处青紫淤血犹在伤口结着红疤。刘育碧生性爱美极奢,看了破瑕自然闷闷不乐。他用帕子包裹住脖颈,听着王子昌讲述周维庄去章台街还债云云。 
太子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怒极反笑了:“还债?是还他的男人债吧!” 
他还未再说话,突然听到旁边有种咯咯嗦嗦地声音。他回头一看,蔡王孙抽抽噎噎的站在一旁。 
太子怒道:“小蔡,你哭什么?” 
蔡王孙哽咽的说:“周维庄这混蛋终于现了本色,臣衷心耿耿终于可鉴日月了!臣为他不能再欺瞒太子而庆幸所以才哭泣!” 
刘育碧勃然大怒,他身边怎么都一群这样的混帐东西阿! 
太子刘育碧怒火烧到了头顶。前些日子恶事频频刚刚消停些,他方才对着周维庄示了好意,哪知这周维庄竟然半分都不领情,都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竟然趁了他重伤未愈撒欢出去采花盗草,还他的男人债!真真江山易改狗性难移。 
刘育碧心情像湍水落下九天悬崖,怒从心头起来恶向胆边生去。这次管他周维庄是否真精明真傻。凡是弯心眼的他一并给他平了!是直心眼的就给他扳弯了! 
他即便不信这世上之人不爱脑袋爱色情。 
他脸上阴晴不定,心中瞬息间拿定了主意。道:“小蔡,跟我一同到上书房走一趟。” 
大理寺卿罗敖生正在公堂上听审。大理寺少卿张林升公堂会审的是西川太守杀良民取首级冒充外夷边寇,虚报战功领勋赏的重案。 
张林为主审,罗敖生坐于右首首位旁听。 
突见宫中太监皇门官手持圣旨进来,口称颁旨。 
罗敖生与张林彻去公堂,暂压犯官进重狱。跪地听旨。 
大太监念道:“皇上手谕,近日多有贵戚大臣流连烟花柳巷,娼妓营生之地。败坏朝纲官风甚为不妥。责令大理寺卿立时前往缉拿予以严办。不得有误。一个时辰内须回禀。” 
罗敖生微一皱眉暗自不悦。皇上糊涂,这种些许小事竟然交于他办好生唐突。 
大理寺卿见事态紧急立刻领旨。命右丞选了大理寺数百衙役。同时知会大司马曹德,与长安本地太守府尹等人。大司马派了征西将军听候他调遣,长安府尹亲自带了府衙的差官直接去了章台街附近,娼妓汇聚之地。大理寺外面征西将军亲率千余军士和数百寺差衙役纷纷持械上马,一阵风的冲向烟花柳巷了。 
罗敖生骑在马上依旧不悦。这事素来交于地方太守县卫去交办即可,怎能出动他大理寺国家重法之精干狱卒,重狱之兵马去抓几个淫官浪虫。太小看他罗敖生了。 
他策马路过街头,被一顶车辇当街挡住。 
那人正是蔡王孙。 
蔡小王爷上前跟他搭话:“罗上卿,你去何处?” 
罗敖生在马上拱手给车辇上太子刘育碧施礼:“要务在身不能下马施礼,太子恕罪。奉了皇上手谕前去办差。” 
太子道:“我闲来无事,和小蔡一起去瞧瞧吧。” 
大理寺卿不能阻拦,于是他陪了太子一同前往章台街。 
太子和蔡王孙相视一眼。 
太子驱使大理寺卿去缉拿周维庄真是以刀杀刀无上妙招,十拿九稳大材小用哪。 
蔡小王爷心中激动,又忍不住落泪。 
太子心中有气,骂道:“小蔡,再哭你就不必去了。” 
蔡王孙立刻逝去眼泪,强颜欢笑起来。只要让他亲自去抓奸周维庄,叫他半张脸哭半张脸笑都成。 
大理寺卿罗敖生做事素来有计量。 
他令张沧伶派驻兵截住了章台街两端,分门把守了各个房舍大院明娼妓院暗娼窑子。不准人任意来往走动通信。大理寺府衙的捕头教习们和长安府衙们冲进各间宅子。逐渐房屋清查。将院落中所有男女全部赶至院中。男女分开,嫖客娼家分开,嫖客逛窑子的不容分辨大理寺通通带走。娼妓们全部交给长安府太守。后按名单核查处置。妓院老鸨杂工丫头通通锁入房内,当场挨个训问。 
一声令下顿时这条长街就像开了锅的沸水一般沸了起来,但却是安静无声。罗敖生令道谁敢哭叫吵闹的一律当场杖责,只打得闭嘴不叫为止。顿时,便见男男女女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捂着自家的嘴巴,在庭院里长街旁战战兢兢跑来跑去。 
这大理寺的衙役司事们,平日里人人都为国家正统的严官苛吏,俱是专门捕获重官要犯、江洋大盗的资深干练捕快差官。今日竟在这烟花柳巷里追击着私娼暗妓们,还真如牛刀小试一碟小菜。人人忍俊不禁面带诡笑嬉笑怒骂着,在一群衣衫大开玉体裸露的莺莺燕燕粉嫩娇娥们当中穿来穿去,只觉得今日这趟公差出的真是惬意畅快阿。 
罗敖生望之薄怒心中不喜。 
太子暗暗点头,这大理寺卿果然做事稳妥可靠。 
他心怀怒气,抬步抢先就向长街尽头的男伶馆“遇仙阁”走去。罗敖生心生疑窦,他沉住气一语不发带着寺右丞,张沧伶等人跟着。 
太子刘育碧等人跨进门去,在院落中惊惶失措的娼门老鸨看见了,竟然大喜口不择言的说:“阿呦,太子爷和蔡小王爷,你们又来玩啦?” 
蔡王孙忙走上去,啪啪啪连打了她几个耳括子:“你的狗眼瞎了,胡乱说话!” 
太子阴着脸:“四郎呢?” 
老鸨捂着脸不敢不说:“他在里面,接客呢。阿呦你们那不能进去啊。” 
刘育碧勃然大怒,更是抢先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内外两室由花厅连着的小房间。众人一走进里面果然听到里间寝室有两个男人嬉笑打闹的声音。 
其中一人明明是男人的声音,却故作叫嗔越发的柔媚婉转,不住的连声骂着:“死鬼,你今天怎么才想起来找我阿?” 
另一个人哈哈哈的爽朗大笑着,欢快的说:“哈哈,我每天都想着你呢!” 
那声调欢快,语气豪放爽朗,赫然正是周维庄。 
房间外面太子刘育碧、罗敖生、大理寺右丞、张沧伶、蔡王孙、长安太守等人霎时间像是被一道闪电劈过了一样,个个毫无表情头脸焦黑,身子枯萎骨断筋折,被这道惊雷闪电劈得身子裂成几半了乃至粉渣状态了。 
这太子太傅、禁国公周维庄竟然在妓院里嫖伎。 
而且是嫖男人。 
* * * * 
众人面无表情的站在外间,鸦雀无声。只觉得人生凄凉悲惨之事不举胜数,却都比不上这事惊世骇俗、天怨人怒。 
里间人们哪知道外间天云变换生了变故,一声声打情骂俏声接连传了出来。外面人们听了如闻鬼叫,身心麻木。 
那叫四郎的男人,看了庄简带了大锭的银子,越发的扑上前献媚巴结,连声道:“周二,你发了财可不能忘了我。” 
庄简心中畅快,连声大笑:“不会不会,我忘了我的名字都不会忘了你!”他可能是动手动脚伸手掐了四郎一下,四郎阿呦一声回手也拧了他一把。 
两人同声大笑了起来。 
太子刘育碧听了直觉得满身打颤,伸手扶了外间圆桌。心中感概太多以至于都不知是什么滋味了。心想,这周维庄笑得这么爽快,除了在与他雍不容面前对诗时,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种豪迈放肆的形状,混不似平常里沮丧晒蔫行状。原来他在我面前假装成另一种样子,他最近的老实肃穆更是假的。这厮真是刁滑竟然,竟然骗了我。 
蔡王孙睁大了眼睛,急活活的伸手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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