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银月飞霜-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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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姣姣道:“天山寒叟?”
秦忘我颔首道:“老魔女曾跟他约定,三日之内,将那千面罗刹带去见他,并且负责交
出常九及杏花。如今既已去追那疯狂杀手,不可能践约了。他老人家可能尚不知道,我若不
去告知他,岂不让他一个人在山里枯候。”
萧姣姣道:“好,咱们一齐去。”
秦忘我见她兴致勃勃,不便拒绝,只好同意道:“走吧!”
黄小玉忽道:“那骷骰教教主怎么办?”
突见张总管闯入,气急败坏道:“黄姑娘,杨姑娘,你们带回来的那个人,恐怕不行
了……”
原来如意已被抬至耳房,由张总管命人召来郎中救治,无奈伤势沉重,使郎中束手无策。
秦忘我及三个姑娘,随张总管赶至耳房,只见如意已是奄奄一息,气如游丝。
小伙子急忙上前,为如意把脉。
郎中年近六旬,在洛阳城悬壶多年,算得上是位名医,见秦忘我年纪轻轻,居然不向他
请教,就像模像样的为伤者把起脉来。
他不禁倚老卖老道:“老夫如果治不了,就算华陀再世,扁鹊再生,也难起死回生!”
秦忘我神色凝重,一言不发,把完脉,走向桌前坐下,提笔疾书,在纸上开出一帖药方。
随后起身走向郎中,道:“在下等因有要事,急待赶路,不克留下医治伤者。这张药方。
有劳大夫代为调制,日服三帖,可暂保性命。”
郎中轻蔑地瞥他一眼,接过药方仔细看了一遍,冷声道:“开玩笑!老夫行医多年,从
未下过如此重药,服下去别说保命了,只怕是药到命亡呢!”
秦忘我不以为忤,一笑置之,道:“若有差池,与大夫无涉,只需照方下药即可!”
郎中愤声道:“哼!你拿人命当儿戏,老夫可不能砸了几十年的招牌!”
他一气之下,竟然掷药方于地,提起药箱,愤然拂袖而去。
张总管急道:“大夫留步,你不能见死不救……”
秦忘我道:“张总管,让他去吧,这种固步自封的大夫,想救也救不了的!”
张总管愁眉苦睑道:“可是……”
秦忘我笑道:“没关系,你只需拿这药方,去药铺照方配药,以活鸡血作药引,每日早、
中、晚给他服一帖,必可暂保性命。”
“如今在下需赶去助韩老镖主等人,此去吉凶未卜,也无法确知归期,只要在下能安返
洛阳,必可带回妙方,使此人起死回生。”
张总管只得唯唯应命,上前拾起药方。
秦忘我交代完毕,即向三名少女道:“咱们走吧!”
这一男三女,向镖局借用四乘坐骑,一出洛阳城,即快马加鞭,向山区风骋电驰而去。
深入山谷,尚未近那乱石堆,已遥见一人倒于地上。
秦忘我情知有异,一马当先,飞驰而至,发现倒地在上老者,赫然竟是天山寒叟!
这一惊非同小可,翻身下马,趋前蹲下一看,这位武林异人,竟已毙命多时。
谁能置天山寒叟于死地?
三个少女也飞骑而至,下马上前一看,只见秦忘我正在注视天山寒叟右手前方,食指旁
一个“口”字。
显然是毙命之前,以手指在地上划出,却不知代表何意。
她们之中,只有萧姣姣见过天山寒叟,惊道:“秦大哥,他老人家怎么死的?”
秦忘我沉痛道:“全身毫无外伤,可能是遭人以重手突袭!”
萧姣姣更觉惊异道:“哦?何人能偷袭天山寒叟?”
秦忘我指着地上“口”字,若有所思道:“他老人家大概在垂死之际,欲写出凶手是何
人,可惜尚未写完即告毙命。”
萧姣姣心灵性巧,冰雪聪明,略一思索即道:“是吕不仙!”
秦忘我微徽点头道:“有此可能,但萧姑娘何以断定是他?”
萧姣姣道:“双口为吕,他老人家一定刚写完上面个口字,即告不支毙命,不是那杂毛
老道,还会是谁?”
秦忘我不禁恨声道:“哼!这牛鼻子,如果被我找到,绝不饶他!”
萧姣姣叹道:“唉!咱们哪有时间去找……”
黄小玉憋了半天,这时忍不住好奇问道:“萧姐姐,天山寒叟是何人?”
萧姣姣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这得问秦大哥了。”
秦忘我神情凝重道:“他就是老魔女分手多年的丈夫,也就是千面罗刹之父,但她却非
老魔女所生,其中隐情,我也不清楚,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黄小玉听得满头雾水,又问道:“那秦大哥是否要找杀他的凶手?”
秦忘我犹豫难决道:“我与他老人家,虽相识不久,但若非他暗中相助,只怕我早已丧
命在老魔女手下。在道义上,我是义不容辞,应该为他找那老杂毛报仇,但韩老镖主他们,
又对付不了老魔女的玄阴寒甲功……”
萧姣姣道:“老杂毛会隐身之术,说不定就在附近,咱们也看不见,上哪里去找他?”
秦忘我被她一语提醒,突然施展少林狮子吼功夫,连吼三大声,犹如石破天惊,震耳欲
聋,使三个少女,急以双手捂住耳朵。
但吕不仙并未现形,显然不在附近,早已远飏。
余音未绝,萧姣姣已急切道:“秦大哥,他不会留在此地,等你来抓他的!”
秦忘我失望之余,当饥立断道:“咱们只有将他老人家,暂且埋葬于此,使他入士为安。
等疯狂杀手之事结束后,再去找那老杂毛了。”
三个少女以他马首是胆,毫无异议。
四人立即动手,各以刀剑权充挖土工具,就地挖出个土坑,将天山寒叟尸体埋入,作成
土堆,并搬来巨石为碑,由秦忘我以红毛宝刀,划出“天山寒叟之墓”六字。
他们齐向石碑拜别,怅然若失而去。
由豫西入川,可穿过秦岭,或走南阳盆地。
秦岭多山,崎岖难行,不如南阳盆地有官道可通,比较捷便,船商旅均选择后者。
但是,偏偏就有人舍官道而取山路!
日已西沉,漫天风沙,韩伯虎等一行数十人,浩浩荡荡,正进入四峰山山区。
一路急急追赶,连未发现敌踪,使众人大惑不解,莫非追错了途径?
连日马不停蹄,披星戴月,已使人马疲乏,眼见天色将暮,韩伯虎一马当先,突举臂高
呼道:“停!”
后面的人马纷纷停止前进,张岚策马上前,问道:“韩兄,可是发现前面有何情况?”
韩伯虎微微摇头道:“前面山路陡削,崎岖难行,今夜恐怕无法翻越这座山头,大家连
日赶路,已是疲备不堪,不如在此歇歇脚,待养足精神,明日凌晨再继续前进吧。”
张岚眉头一皱,道:“韩兄,咱们脚程不慢,按说不会追不上,他们是否会走官道?”
韩伯虎道:“不太可能,官道虽便捷,但他们人数甚众,不宜明目张胆,以免招摇,且
骇世惊俗,易引人注意。”
张岚诧异道:“这就怪了,为何一路追来,毫无发现……”
话犹未了,突见十余丈外,一株参天巨松上,落下一条人影,疾掠而去。
韩伯虎、张岚双双一夹马腹,一提手中缰索,飞骑急起直追,哪知追出一箭之遥,眨眼
之间,已然不见影踪。
张岚不由地赞道:“好快的身法!”
韩伯虎将马勒住,判断道:“看此人一身轻功之俊,莫非是草上飞莫野?”
张岚道:“不错!那日韩兄等与骷髅教对阵,鸳鸯大盗夫妇均在场!”
韩伯虎精神一振道:“那咱们这条路选对了!”举臂向后一招,大队人马立即跟来。
张岚突有所悟道:“韩兄,对方可能有诈,咱们千万要小心!”
王守义策马上前,急问道:“怎么?人追丢了?”
张岚慎重道:“方才从树上落下那人,咱们并未发现,他大可不必现身,可能是前面已
有埋伏,诱咱们追去!”
韩伯虎微微颔首道:“张兄高见!”
王守义不服道:“纵有埋伏,咱们也不能停在这里,趑趄不前啊!”
韩伯虎未置可否,眼光向前一扫,打量山路形势。只见左为峭壁,右临陡坡,中间路宽
仅七八尺,极为险峻。
眼见山势险恶,使他不禁忧形于色道:“看此情势,对方可能早已察觉,咱们一路紧紧
追来。才会选择此处,设下埋伏,打算使咱们全军覆没!”
谭三姑正好策马上前,闻言冷冷一哼道:“我老婆子倒不信这个邪,让老身打头阵,你
们跟着我来!”
韩伯虎未及阻止,她已上前飞驰而去。
张岚大惊,急道:“请韩兄、王兄在后押阵.待在下去追谭老前辈,以防万一!”
就这眨眼之间,谭三姑已远去二三十丈,张岚哪敢怠慢,飞骑急起直追。
老婆子并非逞强好胜,而是见众人趑趣不前,惟有以身投石问路,如果前面有埋伏,这
一来必可引对方现身,使后面的人马不致中伏。
那知出她意料之外,飞骑驰出百丈,竟然毫无动静。
张岚随后追上,见谭三姑正勒马回身,急将马一勒,收住奔势,遂道:“谭老前辈,就
在此等他们跟上来吧!”
随即回身高举双臂,向后面的人马挥手招呼。
韩伯虎以为前无埋伏,心中一宽,挥众继续前进。
小心翼翼行至半途,不料突闻“隆隆”巨响,如山崩地裂,抬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只见从峭壁之上,无数山石滚滚而下。
这一惊非同小可,韩伯虎、王守义齐声惊呼道:“大家快退!”同时飞马向前冲去。
白玉仙不及掉转马头,更来不及向前冲,进退维谷,情急之下,双手一按马鞍,腾身而
起,凌空一拧身,斜掠出七八丈外。
身后几名镖师,也想如法炮制,可惜身手远不如她,身形犹未腾起,已被滚落山石击中,
连人带马,翻跌下陡坡去。
山石滚落之势,犹如万马奔腾,另几名镖师刚掉转马头,也被山石砸中,顿时人仰马翻,
非死即伤。
谭三姑、张岚看在眼里,惊怒交加,但爱莫能助。
就这片刻之间,虎风镖局的人马,已伤亡过半!
山石终于停止滚落,归趋平静,整个山道中,只闻风沙未息,呼呼地响着。
韩伯虎眼见跟随自己多年,护镖走遍各地,出生入死,均能化险为夷,安然无恙的镖师,
却在此中伏丧命,且为数不下十人,其悲愤之情,可想而知。
他已顾不得查看受伤的镖师,抬头仰望峭壁,足有百丈之高,似无路可攀登。但眼光再
一扫,发现小壁右方一片丛林,有条极为隐蔽幽径。
未加思索,他已双手一按马鞍,腾身而起,直向幽径射去。
张岚急呼道:“韩兄!不可冲动……”
韩伯虎充耳不闻,人已射入幽径不见。
张岚、王守义互相交换一下眼色,双双翻身下马,急向幽径追去。
果然不出所料,幽径穿过丛林,可通达峭壁峰顶。
韩伯虎形同疯狂,直向峰顶奔去。
峰顶上,只见十七八人,正在搬运附近山石,准备再度推落下山峰。
一旁指挥的,竟是个骠悍女子。
韩伯虎一眼就认出,正是黑燕子仇燕!
她也同时发现韩伯虎冲来,暗自一惊,急向众人招呼道:“他们冲上来啦!”
韩伯虎刀已出鞘,狂喝声中,抡刀就向她一招“开天劈地”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