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易坛奇人--瞎子王传奇-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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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六种花卉名称,揭示了光绪二十七年中的一、三、四、六、八、十二月均为小月。
十四字既精练、易记,又清雅脱俗;无一字明数,又无一字不寓数。实非市井间的一般流星
诀可比。张天笑乃上海滩上算命瞎了中有数的几位高手之一,侥是如此,也使出了吃奶力气
,好不容易才理解其中奥义。
核定一个人的八字,还与每个月中的节气有着密切关系。在算命瞎子的推算规定中,倘若一
个人的生日在该月中心节气之前,应以上月的干支为标准进行算命,倘若在该月中心节气之
后节日,才可按本月干支推算。这些中心节气是:正月为立春,二月为惊蛰,三月为清明,
四月为立夏,五月为芒种,六月为小暑,七月为立秋,八月膦白露,九月为寒露,十月为立
冬,十一月为大雪,十二月为小寒。因此,记住了流星诀,还须懂得如何据此推算每月的中
心节气及其交进时间。
当下,张天笑对流星诀着实赞叹了一番,便又继续探问道:“方老弟,贵门主于中心节气及
其交进时间的推演方法,是否也有特殊招数?”
“未知张先生的推演方法如何?可否先请示教一、二?”
“可以,可以。”张天笑当即诵道,“今岁要知来岁春,该加五日三时辰,退走三时为惊蛰
,一时一刻到清明,立夏九时三刻止,芒种二日退一时,……”
“差不多,差不多。”方玄笑道,“小暑三日加五时,立秋五日退三时,白露六日退一时,
……”
两人顿时哈哈一笑,气氛渐渐活跃起来。
“方老弟的流星诀,共有多少年?”
方玄微微一笑:“需要多少年,便有多少年。”
“此话怎讲?”张天笑不解。
“师传数十年秘诀,自己从中悟出了一些规律,因而可以上溯下推任何一年一月一日一时。
至于编排歌诀,自是更容易一些了。”
“当真?”张天笑似乎不信。凭着他自己的功力,自忖还到不了这一步。方玄如此年轻,竟
能达到这一步。
“张先生不妨一试。”方玄泰然道。
“民国五十年,当作如何说?”张天笑当即发难。下推四十年,这在一般的师传秘诀中是不
可能有的。
方玄当即默坐静思,俄顷,才展颜道:“张先生,我算出来了。”
“老弟算得好快。”张天笑暗暗心惊,要知道,相隔四十年,若逐年往后推演,即便能够,
也非半天时间不可。
方玄不但已经核算出所需之内容,而且已经将这些数字化为本系统的歌诀。
“辛丑已卯毕已春,上双菊子记在心。这一年是辛丑年,正月初一日的干支是己卯,正月十
九日巳时单立春。这一年中的二、四、六、九、十一月是小月。张先生,可对?”
“高明,方先生实在高明!”张天笑由衷赞道。他再也不敢小觑方玄了,连称呼也从“老弟
”改为“方先生”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张天笑感慨不已。
方玄又从八字的用神格局、起运的演算,谈到十二宫种类、旺衰术数,从周堂择吉,谈到三
元合婚。纵横恣肆,时透玄机,直令一个本来目空一切、号称“小天师”的张天笑听得自惭
形秽,心为之折。
一旁苦了惯作轻浮的三姨太,自从嫁了张天笑,何曾受过这种一坐便是几个小时且无人与她
搭话的冷待?她根本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也便没有插嘴的乘机抖抖三姨太的威风,顺便也看
看这一场瞎子角逐的好戏。不料既看不到剑拔弩张的场面,更无法抖落她这位三姨太的威风
,好不懊恼。
她终于忍受不住了。
在年轻太太的一再娇叱下,张天笑终于起身告辞。
“张先生,请慢一步。”方玄言道。
“方先生还有何大教?”张天笑笑吟吟问道。
“今天尊驾来访,示教甚多,区区心中很是感激,所以,考虑再三,意欲送一礼物给先生。
”
“方先生太客气了。不必,不必。”张天笑连忙拒绝道。
“此件礼物非比它物,张先生别忙推拒。”
“哦,那是什么?”张天笑好奇心顿起。一旁的三姨太闻说,也不由得精神大振。
“只是一句话。”方玄正色言道。
“什么话?”张天笑大惑。
“张先生近期内有破财之灾。”
“哦?”张天笑闻言一笑。这中吓唬人的口气,乃是他们这一行业中最常使用的办法。心中
不禁暗道,这小子,刚对他尊重了一些,便跟我来这一手。想在我身上打主意,真是天大的
笑话。
“怎么,张先生不信?”方玄似乎已经猜到了对方在想些什么。
“不,方先生既然郑重地向我指出,必有所据理力争。”张天笑哈哈一笑,“方先生究竟如
何知道鄙人有破财之灾,可否见告?”
“此乃师父秘传,恕不能相告。至于区区所言,希望先生相信,刻意提防,也不枉我们今天
相识一场。”
“侬真拎勿清,人家在触侬霉头,还当补药吃!”三姨太早已气得两颊发赤,拉住张天笑的
胳膊,往外便走。
“张先生走好,恕不远送。”方玄抱拳致礼道,“以后有空,还请常来走走。”
“一定,一定。”张天笑被三姨太拉着,不由自主地下楼而去。
张天笑夫妇一走,朱明生便问:“方先生,你说张先生近有破财之灾,可是当真?”
“自然当真。”方玄答道,“怎么,你也不信?”
“我还以为你在同他开一个玩笑呢?”朱明生见方玄一脸正经,知非戏言。然而他仍不明白
,他们两人一直在谈论着命理演算技巧,方玄怎么会突然之间算出张天笑在近期内有破财之
灾呢?
事实上,方玄的同步跟踪别人信息的功能,经过了半年的搭大篷实践,又有了一层进展,已
经能够配合命理推演,自如地感知别人在一段时期内的发展趋势。今天,当他一见到张天笑
夫妇,便有一种极不协调的感觉。凭着他的特有功能以及对事物的细密的观察分析能力,知
道三姨太之于张天笑,是一个来自财帛方面的祸根,而且为期已经不远。
“朱先生,你是明眼人,应当看见张先生是一个怎样的人,而那位三姨太又是一个怎样的人
。”方玄见朱明一仍然满腹疑团,遂解释道,“一个是年逾不惑的烟枪酒鬼,其尊容可以想
见。”
“是的,张先生脸色灰暗,皮肤干枯,容貌实在不敢恭维。“朱明生言道。
“然而他的三姨太却是妙龄女子,冶容鲜服,一定光彩照人。”
“你说得一点不错。”朱明生笑道。
“所以,这位娇嫩的小姐,为何投入其貌不扬、双目失明,家中已有两个老婆、其职业也
未见得受人尊重的张天笑怀抱中呢?原因无它,只为钱。”方玄呷了一口茶水,又侃侃分析
道,“大凡有钱总有势,唯有我们这种算命瞎子,有钱已属万幸,断无再有势之理。因此,
年轻女人一旦得其所愿,即便扬长而去,亦奈何她不得。何况,张天笑虽然有日时斗金之传
说,却极爱虚荣,凡事讲排场,平时又能抽爱喝喜嫖,家中妻妾成群,互相争奇斗艳。稍有
风波,便难支应。有些眼光的人,对于他的结局应该是看得清楚的。然而,一个年轻女子却
居然肯投入到这个随时都有可能曲终席散的家庭里,她不是白痴,便是别有用心。这本是稍
具一点儿常识头脑的人都可意料的,惟有当局者迷。在命理方面,我认为他确是一位并非浪
得虚名人物,才有意提醒他。”
“方先生,听你这一番分析,我总算明白了。”朱明生言道,“怪不得你一说张先生有破财
之灾,那位姨太太就变脸作色。真是作贼心虚啊。”
转眼之间,太清课命馆开张已经三个月了。正是春暖花开时节,古老的桃花镇,又一次成了
桃花的世界。空气中,处处弥漫着肉眼不能见的芬芳的花粉。据说,有神经病史的人,一经
吸食这种充满花粉的空气,便会旧病复发。而更多的青年男女,在这鲜花如潮的季节,青春
的火焰燃烧得更加艳丽、炽热。
几个月来,一向以文静孺弱著称的朱玉玲,只身回到桃花镇,打开封尘已久的方家大院,请
工匠修饰房舍,除芜草,整理花园,紧张地进行着婚前准备。朱镇长见平时手不提篮、肩不
荷锄,逢人便先脸红的女儿,此番回归故里,竟似换了一个人儿,豁达开朗,遇事能提能放
,俨如男儿一般。
其实,人都是这样。在强有力的保护伞下,都会滋生出一种依赖性;一旦失去了保护伞,甚
至自己最亲近的人也需要自己去保护的时候,人的潜有能力便会显现出来,表现出一种坚毅
、勇往直前的精神面貌。此时的朱玉玲正是如此。她清楚的知道,方玄在事业上是一位强者
,但在生活上却无疑是一个弱者,需要她的全力支撑和扶助。以此番筹备婚事而言,方玄实
难插手。因此,她一双纤弱的肩膀,负起了婚事筹备这一副并不轻松的担子。
龚逸清父子自不甘落后。他们自告奋勇,老人充当监工,云松充当采办。
“玉玲呀,缺什么东西,尽管添置,万不可过于节俭。钱不够,我有!”逸清老人再三嘱咐
。如花似玉的玉玲又成了外孙媳,他如何不喜!他不禁想起了当年因婚变而气死的女儿。云
卿在九泉之下,也该满足了。
就在桃花争艳的季节,阔别家乡已经五载的方玄,在春申江潮的鼓涌下,一叶扁舟,回到了
桃花镇。呼吸着家乡的清新的空气,听着乡亲们的熟悉的话音,他自有一番感慨。
结婚那天,师兄袁珊携着成婚不久的师嫂,也一起赶来致贺。师嫂姓吴,名小倩,吴妈的远
房侄女。人如其名,生得十分俏丽;念过几年书,粗通文墨,却极能持家。
清晨,露若珠,雾似云,桃花、嫩柳绰约。龚云卿夫妇的坟头,跪着一对青年男女。几支棒
香,散出缕缕青烟,在雾气颇重的空中,若有若无。一叠纸灰,被微拂的晨风吹得飘飘欲飞
。
这一对青年,便是新婚的方玄夫妇。此是,方玄正流淌着热泪,喃喃低语:“娘,玄儿成家
了,带着您喜欢的儿媳玉玲,看您来了……”
玉玲也涌出了热泪。婆母是多么喜欢自己啊,因为爹爹赖婚,她老人家才伤心成疾,凄然辞
世……
方玄夫妇在“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轻烟”的桃花镇故居度完蜜月,回到了喧嚣的上海。
上海,依然如昨,除了气温,很难看出季节的变换。
朱明生向方玄报告的第一件新闻,便是关于张天笑的事情。
“方先生,张先生果然被你不幸言中了,而且祸不单行。”
“怎说?”
“张先生是被号房耍了一下,差点儿让顾客砸掉牌子;不久,他的三姨太又拆白了近万元,
与帮他一起做生意的那个小白脸私奔了。”
“嗨,祸兮,福之所倚。迟发不如早发,这样也好。”方玄感叹道,“究竟怎么一个过程呢
?”
于是,朱明生便将听到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方玄。
张天笑日进斗金,平是爱虚荣,能挥霍,对待下人却十分吝啬。号房“小宁波”跟他已有十
数年,眼见着主人一大笔一大笔的进帐,自己成天替他“递簧路”,却依然薪金非薄,偶或
“开恩”,也只是二三元的“东道”,心中自是忿忿不平。
这一天,一位头戴“白花”、面呈戚色,头已斑白的富家老太太,在一个所约十五六岁左右
的侍女伴随下,摇动着那一双“三寸金莲”,跨进了“时雨”课命馆。“小宁波”察言观色
,连忙以电铃这一特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