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淡如水-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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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谈文学作品。在中学时候,虽然小伙伴们曾赠我一个“诗人”的绰号,实际上我没有认真写过诗。至于散文,则是写的,而且已经写了六十多年,加起来也有七八十万字了。然而自己真正满意的也屈指可数。在另一方面,别人的散文真正觉得好的也十分有限。这又是什么原因呢?我也还没有得到答案。
在品行的好坏方面,我有自己的看法。什么叫好?什么又叫坏?我不通伦理学,没有深邃的理论,我只能讲几句大白话。我认为,只替自己着想,只考虑个人利益,就是坏;反之能替别人着想,考虑别人的利益,就是好。为自己着想和为别人着想,后者能超过一半,他就是好人;低于一半,则是不好的人;低得过多,则是坏人。
拿这个尺度来衡量一下自己,我只能承认自己是一个好人。我尽管有不秒的私心杂念,但是总起来看,我考虑别人的利益还是多于一半的。至于说真话与说谎,这当然也是衡量品行的一个标准。我说过不少谎话,因为非此则不能生存。但是我还是敢于讲真话的,我的真话总是大大超过谎话。因此我是一个好人。
我这样一个自命为好人的人,生活情趣怎样呢?我是一个感情充沛的人,也是兴趣不老少的人。然而事实上生活了80年以后,到头来自己都感到自己枯燥乏味,干干巴巴,好像一棵枯树,只有树干和树枝,而没有一朵鲜花,一片绿叶。自己搞的所谓学问,别人称之为“天书”。自己写的一些专门的学术著作,别人视之为神秘。年届耄耋,过去也曾有过一些幻想,想在生活方面改弦更张,减少一点枯燥,增添一点滋润,在枯枝粗干上开出一点鲜花,长上一点绿叶,然而直到今天,仍然是忙忙碌碌,有时候整天连轴转,“为他人做嫁衣裳”,而且退休无日,路穷有期,可叹亦复可笑!
我这一生,同别人差不多,阳关大道,独木小桥,都走过跨过。坎坎坷坷,弯弯曲曲,一路走了过来。我不能不承认,我运气不错,所得到的成功,所获得的虚名,都有点名不副实。在另一方面,我的倒霉也有非常人所可得者。在那骇人听闻的所谓什么“大革命”中,因为敢于仗义执言,几乎把老命赔上。皮肉之苦也是永世难忘的。
现在,我的人生之旅快到终点了,我常常回忆80年来的历程,感慨万端。我曾问过自己一个问题:如果真有那么一个造物主,要加恩于我,让我下辈子还转生为人,我是不是还走今生走的这一条路?经过了一些思考,我的回答是还要走这一条路。但是有一个附带条件:让我的脸皮厚一点,让我的心黑一点,让我考虑自己的利益多一点,让我自知之明少一点。
(本文作者:季羡林)
第一章叫你倒下的是自己
很多时候,人打败自己的不是外部环境,而是自己本身。
有两个人结伴穿越沙漠。走至半途,水喝完了,其中一人因中暑而不能行动。同伴把一支枪递给中暑者,再三吩咐:“枪里有五颗子弹,我走后,每隔两小时人就对空中鸣放一枪,枪声会指引我前来与你会合。”说完,同伴满怀信心找水去了。躺在沙漠中的中暑者却满腹狐疑:同伴能找到水吗?能听到枪声吗?会不会丢下自己这个“包袱”独自离去?
夜幕降临的时候,枪里只剩下一颗子弹,而同伴还没有回来。中暑者确信同伴早已离去,自己只能等待死亡。想象中,沙漠里的秃鹰飞来,狠狠地啄瞎他的眼睛,啄食他的身体……终于,中暑者彻底崩溃了,把最后一颗子弹送进了自己的太阳穴。枪声响过不久,同伴提着满壶清水赶来,找到了中暑者温热的尸体。
很多时候,人打败自己的不是外部环境,而是自己本身。就像那位中暑者,他不是被沙漠的恶劣气候吞没,而是被自己恶劣的心理所毁灭。
(本文作者:林维兵)
第一章一诺千金
一诺千金看来只是一种作风,一种实在,一种牢靠,可它的内涵涉及到对世界是否郑重。
我做女孩时曾遇上一个男生开口问我借钱,而且张口就是借两元钱。在当时,这相当于我两个月的零花钱。我有些犹豫,因为人人都知道那男生家很贫穷,他母亲仿佛是个职业孕妇,每年都为他生一个弟弟或妹妹。她留给大家的形象不外乎两种:一是腹部隆起行走蹒跚;另一种是刚生产完毕,额上扎着布条抱着新生婴儿坐在家门口晒太阳。
我的为难令那男生难堪,他低下头,说那钱有急用,又说保证五天内归还。我不知怎么来拒绝他,只得把钱借给了他。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到了第五天,男生竟没来上学。整个白天,我都在心里责怪他,骂他不守信用,恍恍惚惚的总想哭上一通。
夜里快要睡觉时忽然听到窗外有人叫我,打开窗,只见窗外站着那个男生,他的脸上淌着汗,手紧紧攥着拳头,哑着喉咙说:“看我变戏法!”他把拳头搁在窗台上,然后突然松开,手心里像开了花似的展开了两元钱的纸币。
我惊喜地叫起来,他也快活地笑了,仿佛我们共同办成了一件事,让一块悬着的石头落了地。他反复说:“我是从旱桥奔过来的。”
后来,从那男生的获奖作文中知道,他当时借钱是急着给患低血糖的母亲买葡萄糖,为了如期归还借款,他天天夜里到北站附近的旱桥下帮菜家推菜。到了第五天拂晓他终于攒足了两元钱,乏极下,就倒在桥洞中熟睡,没料到竟酣睡了一个白天和黄昏。醒来后他就开始狂奔,所有的路人都猜不透这个少年为何十万火急地穿行在夜色中。
那是我和那男生的惟一的一次交往,但它给我留下的震撼却是绵长深切的。以后再看到“优秀”、“守信用”这类的字眼,总会联系上他,因为他身上奔腾着一种感人的一诺千金的严谨。
那个男生后来据说果然成就了一番事业,也许他早已遗忘了我们相处的这一段,可我总觉得那是他走向成功的源头。
一诺千金看来只是一种作风,一种实在,一种牢靠,可它的内涵涉及到对世界是否郑重。诚挚、严谨的人做人做事自然磊落、落地生根,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那种准则的含义已超出了本身,而带着光彩的人类理想、精神和正气在其中。
然而处在大千世界,有着太多随意许诺,却从不兑现的人。那种人较之于一诺千金的人似乎活得轻松,可惜,这种情景不会长久,一个人失信多了,他的诺言也就被当成戏言,大打折扣,全面降价,且不说别人会怎样看轻他,就是他自己,那种无聊、倦怠都会渐渐袭上心。人一沾上那种潦倒的气味,做人的光彩就会大为逊色。
去年秋天的一个傍晚,天降大雨,那是场罕见的倾盆大雨,我打着伞去车站接一个朋友,我们曾约定,风雨无阻。我在车站久等也没见朋友露面,倒是看到一个少年,没带伞,抱着肩瑟瑟地站在车牌边守候。我把伞伸过去,他感激地说谢谢,告诉我说,他也是在这儿等一个朋友。车一辆一辆开过,雨在伞边上形成一道道雨帘,天地间白茫茫的,怎么也不见我们所盼望的人。我对少年说,他们也许不会来了,可少年固执地摇摇头。又来了一辆车,突然,车上跳下一个少年,无比欢欣地叫了一声。伞下的少年一下蹿了出去,两个人热烈地击掌问候,那份快乐是如此坦荡无愧,相互的欣赏流淌在那一击中,让目睹那画面的我感到一种灵魂的升华。
我终于未能等到我的那份欣喜;当我失望而归,却在家接到朋友的电话。她说雨实在太大,所以……我想说,当时约定时为何要说风雨无阻,区区风雨又何足畏惧?不过,我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挂断了电话。因为对于并不怎么看重诺言的人,她会找出一千条为自己开脱的理由,而我,更爱腾出时间想想那两个相会暴雨中的少年。
(本文作者:秦文君)
第一章谢谢你刺痛我
每当我满足现状,停滞不前时,我就想起一件件往事,是那些刺痛我的人激励着我不断向前,走向成功。
写下这个题目,并非想哗众取宠,只是觉得在我的奋斗历程中,确实应该感谢那些刺痛我的人。
我在哈尔滨有一个比较大的家族,众多亲属中有一位颇有能力的堂叔,很多亲戚都沾过他的光。从记事起,每逢春节亲朋好友相聚时,堂叔的周围都会被一张张讨好奉承的笑脸围绕着。正所谓看父敬子,我的一对堂弟、堂妹由此大沾其父之光,受到众人的另眼看待。而我这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自然难以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一次聚会完毕,一位开车的亲戚送我和堂弟回家,行驶至距我家尚有四五百米的一个高坡时,亲戚停下了车:“林涛,你从这儿走回去吧,我不往下拐了。”下车后,我的泪水怎么也控制不住。“我毕竟是个孩子,这么黑的天让我自己走回去,要是换成堂弟,他会不送到家门口吗?要是我父亲有能耐,他会这样吗?”想着想着,我甚至埋怨起父亲的无能。于是,我流着泪在黑夜里一口气跑回家,趴在床上大哭了一场。我心中暗暗发誓,长大以后一定要比他们强。那一年我14岁。
没想到事与愿违,到头来我还是没能考上大学,进工厂当了一名工人。10年前能进效益不错的国营企业亦很不容易。起初虽挣钱不多,工作倒也安心顺当。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感到人与人之间感情的纽带赤裸裸地表现在金钱和互利上,就连中学时代无话不说的同学聚会也变了味,成了论权比阔、炫耀身份的聚会。学生时代一位叫峰的男孩,上学时我俩形影不离,经常吃住在一起,好得胜似亲兄弟。然而参加工作后,峰靠着有背景的父亲很快有了起色,成了部门一个小头头。再见面,他似乎不屑与我这个小工人为伍,言行中流露出颐指气使的神色。朋友的变化,强烈地刺痛着我的自尊。可难过归难过,毕竟还要面对现实,命运只有靠自己去奋斗、去改变,正如“水不击不越,人不激不奋”一样。几番思忖,我选择了记者这个职业作为事业冲刺的目标。可“无冕之王”的光环并非想象中那么容易戴在头上。文字功夫来不得半点取巧,于是,我自费上了电大中文班,买来新闻方面的书埋头苦读,笔耕不辍地向外投稿……可半年下来,我投出的稿件如石沉大海,半篇也没能在报刊上发表。一次次碰壁,更坚定了我自强自信的决心。我奋发写稿,一篇、两篇……渐渐地,报纸上有了我一些豆腐块文章。
正当全家人为我高兴时,一位好心人给我介绍了一位某报社负责人,看看是否有机会到他那儿去工作。这是个难得的机会,父亲特意给我买了件新衣服打扮一番,在一家比较不错的饭店订了一桌酒席,专门宴请“贵人”。开席后,这位姗姗来迟的负责人只和同来的几位侃侃而谈。尽管我们父子一再小心翼翼地陪话,但仍博得不了他的一丝笑意,当他听说我在车间当工人时,脸上更是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虽然介绍人一再极力地推荐,可对方总是不置可否。整个过程,我第一次体验到求人难,低三下四求人更难的苦楚,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晚被人蔑视、看人脸色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