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停板之男-第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
「难道查出内线交易与否的黑幕,你的困难就解决了吗?不是吧?亏损就是亏损,帐面不会回到一周前的状况。我只能说,赔掉的部分,只要还没脱手,套牢在那儿,或许还有脱离套房的一天。」
改为双手抱胸,跷起二郎腿,卫勋扯扯唇角说:「对付失恋最好的方式,就是快点找寻下一段恋情。无论你有多不甘心,都已经结束了,劝你看开点。证券投资市场不如你想的光明磊落,在我眼中那就是摊肮脏的浑水,要在里头混下去就得认清这一点。你不愿同流合污,那就快快地抽腿离开。」
听起来相当冷漠的话语,可是模模糊糊地能感受得到一部分话语是发自真心。又桦被搞迷糊了,究竟这人是冷酷,还是友善?是好意,或是恶意?
唉……
为什么大家能那么轻易地判断出其他人对自己抱持的态度是好或不好呢?撇开与工作相关的人际关系,又桦经常为了这点而困扰。人们所说的话,有时会和他们的眼神、细微的语调不一致。嘴巴上说「请多多指教」,眼神中却带着「不屑」,要不就是咆哮怒骂着,表情却像是受害者。
通常又桦只会把困惑放在心中,不去做任何反应,唯独现在他很希望能解开这个满是颓废气息,讲话直爽的男子那谜一样的态度背后,还隐藏着什么?
「你这番话是出于经验谈吗?」少有的大胆,又桦刺探地问。
卫勋拧拧眉。「哈啊?」
「你离开证券业的理由,是因为你不愿与谁同流合污的关系吗?你想逃……离那个肮脏的世界吗?」这些问题很可能会触怒男人,这点又桦早有觉悟。
「X的!我不是逃,我是厌倦了!」卫勋有些闹别扭地一瞪,奋力一拍桌子说:「好了,你的话我已经听完了,把你这碗面的钱付一付,滚蛋吧!」
「我不想逃。」又桦动也不动地望着他。
卫勋不耐烦地起身,「那是你家的事,跟我说有屁用!」
「确实就像你说的,亏损的部分不会因为我找出它是否受其他因素影响,就会使亏损的部分弭平。可是,我的自信却能够找得回来。不管在哪间公司工作,我都能相信自己的能力。」
慢慢地站起身,平稳的声音掺着自己无可动摇的信念。
「大户或是小户,每一分钱都是平等的,都是重要的血汗,都不能轻易地、莫名其妙地亏损掉。客户将他们如此重要的资金交到我的手上,要是我没有把握能替他们做最好的投资操作、增加利润,我就不该继续从事这一行。不将两次失败的真正主因找出来,我再也没有自信能接受客户的委托,而作为一名投资经理人的前途也就结束了。」
紧握着双手,又桦最后一次尝试地说:「请你帮助我,给我你的意见。一句话就可以了,假使你也认同我所怀疑的部分,其他后续的……我会自己去进行调查。相反地,如果你看过之后,也与我的上司一样觉得是我多心,那么我也会死心的。」
「喂,喂,你要让一个认识没几小时的面摊老板,来决定你的前途啊?病急乱投医,小心死得更快!」嘲讽地说。
「我没有急昏头,老板。我相信自己将前途交给你的决定,并没有错。」又桦淡淡地回答。
要花多长的时间去认识一个人,才足以判断对方是值得信赖的人,说话不虚假?认识了一辈子的朋友,就可以保证对方绝不辜负你的信赖吗?不。又桦认为「信赖」的建立不在时间长短,而在自己有没有用心去了解这个人。
环顾了下四周,又桦的视线重回王卫勋身上。
「从老板自己不修边幅,可是却把一间面摊打理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没有一丁点儿菜屑掉落在砧板旁,每张桌子没有残余着油腻腻的印子,座位底下也找不到半根干硬掉的面条、四处乱飘的免洗筷子、塑胶袋或垃圾这点来看,我便知道你面对工作的信念与我相同,态度同样无比严肃、认真。你的外在看似是个邋遢、得过且过的人,但你的一举一动却让我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又桦深深地一鞠躬,接着抬起没有一丝犹豫、怀疑的坦白双瞳,隔空碰撞着茶色镜片后的双眸,擦出无声的火花。
「请你指点我,老板。」
「……」王卫勋一语不发了几秒钟,搔搔脑袋,撇开脸说:「你想眷恋着高薪的工作是你的自由,为什么我非得帮你作这种决定不可?况且,我是厌恶那圈子所以才离开,我连碰都不想再碰它。你又是我的谁?为何我得为了『你』而『重操旧业』不可?」
又桦默默无语地低头请求。
「『强人所难』这四个字,你没学过是吧?」
闻言,仍不肯抬起头。
斜瞟了眼那始终低垂在身前的脑袋瓜子,王卫勋双手插腰,仰天长叹一气。「要不,你能给我什么东西,值得让我为了你而打破自己曾发过的、绝不再碰任何与股市有关的东西的誓言?」
低垂的脑袋举起,俊雅无表情的脸庞上,一双眼盈满着喜悦。「我能做得到的,我都会尽力去做。所以老板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是希望我为你代劳的,请尽量吩咐没关系。」
「好个乖宝宝的答案。」王卫勋坏坏地笑。「你这么相信我不会把你卖掉?」
又桦一愣。「卖掉……我?……给谁?」
哈哈哈哈地一阵大笑。「给谁啊?这个问题有趣!让我想想,有钱有闲的贵妇应该挺喜欢你这种白白嫩嫩的小狼狗……嗯,不对,或许你的市场更适合某些有钱有闲的大爷们。」
又桦认真地说:「将我卖给那些人,老板能得到什么好处?」
咦?王卫勋闭上嘴想了想,摸摸下巴上的胡渣,自言自语道:「好问题。所以,我应该把好处留给自己吗?说得也是,仔细瞧瞧,虽然木讷了点,但脸蛋倒是我的类型。虽然没试过男人的味道,不过长相比外头一些泛泛女子还要正点……说不定很OK?」
最后的那句话还伴随着一抹饶富兴味的眼神,在又桦身上上上下下打转着。
「请问……OK是指什么OK?」
王卫勋挑起一眉。「听好了,小伙子,要我打破自己的誓言,代价可不便宜!你有这样的觉悟吗?」
「不便宜」三个字,让又桦担心了一下。算算自己的身家、能付的金额,充其量在六~七位数之间。可是这样的代价,若能换回自己的前途……
「我做好心理准备了。或许不能一次付清,不过我会尽量满足老板的条件。」挺直背脊,回道。
「你想多付几次,我也没意见,但,还是先等你弄清楚我开出的学费内容再说吧!听了之后,想打退堂鼓,说一声就是。」恶戏的光芒闪烁在墨镜底下。
「是,请告诉我,学费的金额是?」
睨着他的男子,浅笑着说:「你、的、身、体。」
大脑停滞了几秒钟,又桦缓缓地咀嚼着那简短的四个字,然后拍着自己的胸口,反问道:「抱歉,我不懂……您说的『身体』是这个『身体』吗?」
摊开双手,摇了摇头。「喂喂,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连这种话也听不懂,你是哪个年代的人啊?当一个男人开口要你的身体的时候,指的除了那档事以外,还会有别的吗?还是你认为我要拿你的身体来器官移植?」
那、档……应该就是「那档」事了吧?又桦不是不懂,只是一时无法联想到。
「呃,但……我是公的。」
一般来说,会被男子要求以「身体」付出代价的,不都是女性吗?他看过的武侠小说里,都是如此。
「有洞就能做,这不成问题。」异常轻快的口吻,仿佛这是司空见惯的。
又桦陷入天人交战。
居然要以身体交换前途,这是他想都没想过的事。男人没有贞操方面的问题,也不怕发生怀孕的后遗症,唯一听说比较麻烦的是容易长○疮(幸好家中已有了免治马桶)。
换个角度,一毛钱都不必花,反而是便宜了自己。
只是梗在他心头的……老板的意思是要我做「零号」吧?我行吗?平常对女孩子们做的事,现在要让另一个男人对我做?这实在……
又桦试着想像一下那个画面,可惜他贫瘠的想像力实在勾勒不出来。
「哈哈,吓得脸都白了!」王卫勋双手插腰地说:「这门槛是否高到你跨不过去啊?我看你也别逞强,就放弃吧!人生落落长,有啥好急的?偶尔当个逃兵又不会怎样?能够早日离开肮脏浑水,不见得是坏事一桩。」
内心挣扎万分的又桦,看着自己摊在桌上的资料。放弃?不放弃?
「你还需要考虑多久?我店门要关了。」
又桦迟疑地开口。「我没有和男人上床的经验。」
「这又不是找工作面试,还得看你的履历。」嗤鼻一笑。「付或不付一句话,干脆点吧!」
也许……又桦猜测,这也许是王卫勋逼走自己的方式?他在挑战他的「决心」,测试他追根究柢的心意究竟有多坚定?
「我付。」
一股涌上心头的热血,想证明自己之前所说的是句句实话、证明自己早有觉悟,粉身碎骨也要找回自信心,致使他失去理智,冲动地说出口。
男人的表情从诧异到平静,唇角从嘲讽转换为挑逗的线条。
「那么,我把店门关起来,我们一起走吧!今天不是假日,要找间有床位的宾馆应该很简单。」
已经做出了选择,如今无路可退的又桦,只好动手收拾桌上的文件。
……吃下这一碗阳春面,所付出的代价还真是昂贵啊!
啧!这个木讷小哥还在?
打开宾馆淋浴间的门,原以为自己洗了个「慢」长的澡,这家伙会乘机脚底抹油溜了,自己也就省去一桩「麻烦」,不过当卫勋打着赤膊、腰间系条短毛巾跨出门外时,发现年轻男子已经脱下西装外套(还整齐地摺放在沙发上),规规矩矩地坐在床畔,看着电视新闻。
「浴室空了,你也去洗个澡吧。」
「是。」看不出有无紧张的男子,动作略显僵硬地站起,与他擦身而过地走进浴室里。
蓦地兴起恶作剧的念头,他朝着男子的背影揶揄道:「要洗得仔细一点儿,尤其是你的小屁屁,知道吗?」
咚!男子一头撞上浴室旁的门框,低吟一声,扶着墙壁,轻轻地点头。「是,我会注意的。」
砰!浴室的门扉迅速阖上。
抽搐在卫勋唇畔的笑意,在瞬间隐忍不住地放大开来,但他还算有良心地勉强把笑声吞回肚子里。仿佛回到年幼时,专门喜欢戏耍(但绝不是虐待)可爱小动物的那一个自己。谁叫梁又桦动不动就做出令人预期不到的可爱反应,还真是让他百看不厌。
笑一笑,口也渴了。从小冰箱里取出几罐啤酒,打开罐口拉环,呷一口冰冰凉凉的琥珀液体,慰劳一下疲惫了整天的细胞。点根烟,卫勋瞄着如影随形(废话)地从店里被搬到宾馆茶几上,那一整叠的「分析报表」。
「……不想逃吗?」
蓦地,茶色镜片后的眼眸一黯。
「我不认为自己做的事有错,卫。或许看在你的眼中,这是对我们友情的背叛,不过我只是想捉住机会而已!在这个年代,懂得把握关键时机的人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我可不想一辈子都在别人的手底下干活,替别人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