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只有春庭月-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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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医唯唯诺诺答应而去,及至到了远处,又重重拭抹了几把冷汗,左右望望无人,先大大松了口气,方自言自语道:“大将军啊,你休要怪我,我不过一介小小御医,哪敢触怒天威。又怎能告诉你其实早可以恢复如常,不过因为皇上严命,只让令你伤势快些痊愈,却不许令你尽早康复,还让在你的药汤里下那让人浑身酸软却又无害於身子的药,这才拖延至今。大将军,你该了解身为人臣的苦衷啊,皇上让下,我纵知不妥,也不敢抗命不是?依我看,你就安心在宫里住著吧,一时半会皇上是不会令你出去的。”又想起临走时卫青鸿的话,若这样一直拖著似乎迟早也得败露。一边是皇上,一边是皇上的姐夫,权势熏天的大将军。真出了事,人家两个是亲人,独把倒霉的自己夹在当中,到时可怎麽脱身?想到这里,不由愁肠百结,暗怨自己命苦,早知就不该显露高超医术,若不被选进宫来当御医,虽没了荣华,小命却不会有什麽危险。越想越是後悔,自怨自艾的去了。
这里龙彻略施小计便将他姐夫强留在宫里,心情自是大好,朝臣们只觉皇上似乎平易近人了许多,却不清楚个中玄机,只有太康暗暗笑在心里,知道自己可怜的好友身处深宫,不知怎样的焦急呢。他本以为皇上会趁此机会大做文章,降卫青鸿的官职,毕竟虽以身护主,但皇上总是受了惊吓,若要强词也说得过去,况还有几个王爷和宋兼那等小人。谁料几日过去,竟全无动静。倒奇怪起来,暗想皇上难道只顾著眼前高兴了吗?观其颜色似又不像,不由对这居心叵测的少年皇帝下一步究竟会怎样走好奇起来。
他哪知龙彻是因为深谙姐夫的性情,若在这时候再强词夺理一次,只怕他旧伤未愈,便添新伤。到时候自己的目的虽达到了,但弄得最爱之人身心俱都伤痕累累,又於心何忍。因此虽然机会不错,宋兼等又总进谗言,他也不肯有所动作,况且心中早已打定了主意。单等一击成功那日。
22
李重光此时主理军方事务,忽然发觉皇上似乎对边关的军情格外关心了起来。每每无事,他也总要询问,且每次听到蒙古毫无动静时,脸上竟显露出失望之色,不由得更加奇怪,心道:皇上难道还盼著再起战争不成?这一日忽接到一封平常军报,里面只用淡淡语气说蒙古的一小股流寇扰了一个村子,牲畜丢了几头,幸无人伤亡。他本不在意,谁想到龙彻看了,竟大喜过望,慎重研读起来。
且说龙彻,拿了这封战报,如获至宝,怜香淡淡瞥了一眼,不由笑道:“皇上这是怎麽了?这也值得你一看?连人都没伤著呢。”
龙彻叹了口气道:“今非昔比了,蒙古兵被姐夫打的抱头鼠窜,藏匿不出,我就是有心做文章也没有理由。如今虽然事小,也就算好的了。总比没有的强。”
怜香惊讶道:“莫非你想用这个做理由不成?慢说大将军那里说不过去,就是群臣面前,你要如何交代?就为这麽股子流寇,你就要大起干戈?岂非贻笑天下?”
龙彻不语,坐在椅子上慢慢沈思,良久又自语道:“是啊,总得想个法子让这事儿变大起来。”
怜香道:“再等等吧,等个足以能说服人的理由,这麽些年都过来了……”话未完,龙彻已焦躁道:“就因为朕等了这许多年,再也不想等下去了,如今我眼看著姐夫身在咫尺,却连在他身边躺一下都不能,这种煎熬你了解吗?”说完起身道:“叫千弼进来。”
怜香莞尔一笑,暗道:皇上这只狼到底忍不住要出手了。嫋嫋而去,不一会儿带上一个英俊精神的年轻人来。
这千弼乃是龙彻的死忠护卫,向来唯他命是从。龙彻见他到了,忙宣进里间对他耳语了几句,见他面上露出惊讶之色,一笑道:“你只照朕的吩咐办就是,其余的不必多问。”
这里龙彻成功在望,心情不由大好,施施然向寝宫而来,故意不用人通报,待得静悄悄走近门边,向里一望,只见卫青鸿正歪在那里看书。彼时天气已渐渐炎热起来,卫青鸿又长期卧床,因此脱了外衣,只著一件小褂,衣襟微微的开著,露出一小段浅麦色的胸颈。他虽是武将,却并不像其他武夫那般浑身肌肉纠结。在阳光的映照下只显得肌肤丰泽而有弹性。龙彻不意看到了这些,一时间只觉浑身燥热,动也不敢动。生怕一动,便会扑上前去,就此将他可怜的姐夫生吞活剥。
卫青鸿正专心间,忽闻有吞咽口水的声音,抬头一见是他,慌忙起来参拜。见他目光炯炯,死盯著自己,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他还以为是龙彻早朝後没用早饭。将面前的点心盘子一推,笑道:“不过饿了一顿,怎就馋成这个样儿?亏你还是皇帝呢。这些点心我还没动,你先将就著点儿吧,待会儿我命怜香传饭。”一边责怪道:“你来怎麽也不通报一声,我这个样子如何见驾。”一边说一边已套上了外衣。看的龙彻欲哭无泪,只道自己命苦。
漫不经心的捡了几块点心,又听卫青鸿道:“我近来觉著身子好多了,想搬回将军府。这寝宫也该还给你了。唉,一介外臣竟敢占了这里这麽久,实在是於理不合,你也太胡来了。”
龙彻一块点心险些噎在喉里,咳了好几声方掩过面上的惊讶之色,沈声道:“好了吗?我怎麽没看出来?先前太医说你虚弱的紧,要好好休养,这才三个月,怎麽就能好了呢?”心里却气道:这个该死的李英,到底有没有按照朕的吩咐下药,否则姐夫怎麽会这麽快就能下床?
卫青鸿笑道:“是真的好了,你看现在我行走如常,越呆在床上越添病,倒不如多活动活动。这些天我连补汤都没怎麽喝,偷偷倒了,却是越来越精神。如此看来,世人的病倒大多是养出来的。”
龙彻目瞪口呆,心道天亡我也,谁想到姐夫竟然偷偷的把那些补汤倒了,否则哪里能行动自如呢?他心知此时是留不住卫青鸿的,只得陪笑道:“既如此,姐夫过几天就回将军府吧,朕也不强留了。”
怜香在一旁实在忍不住笑,心道:说什麽也不强留了,都强留下三个月了,这会子做起高姿态来。又听卫青鸿道:“何必再等,今日下午我便搬出去,也没什麽好收拾的。只等李太医再看一看伤口就行了。”
龙彻默然半晌,方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那……好吧……”犹未说完,心里就宛如滴血一般,咬牙在心里把伺候的人统统骂了一遍,恨她们不长点精神,怎能就让卫青鸿把补药偷偷倒了呢?好在自己还有一招妙棋,想到这里,心中方觉微微有了点安慰。
23
不觉又过了一个月,千弼从漠北回来复命。龙彻大喜,两人又研究一番後,差人把李重光召来,龙彻便正色道:“重光,朕早知蒙古兵反覆无情。因此上次那个流寇袭扰村子的事,你虽不放在心上,朕却思虑甚久。更派出护卫赴漠北打探,如今他回来,一切果如朕所料,那股流寇乃是蒙古兵的探子,旨在探察我边疆军防,如今他们正训练兵马,储备粮草,准备再次进犯我大范边疆呢。”
李重光大惊道:“有这种事吗?奇怪,这於理不合啊。皇上,此事太过重大,臣这就去请大将军前来一起协商。”说完站起便要出去。猛听龙彻大喝一声道:“站住。”他愕然回头,就见皇上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之色,咳了一声道:“先听朕说完。”这里心道:这番言语若让姐夫知道,最起码能挑出十个错处来,他对蒙古兵那简直是了如指掌。哪像重光经验浅,好唬弄呢?
圣命难违,李重光只得泱泱坐下,听龙彻道:“朕有心让你率大军北上,一举击溃蒙古骑兵,还我大范朝长治久安,重光,你可有这个胆量吗?”
李重光热血沸腾,肃然站起,朗声道:“臣愿追随大将军,立此不世之功。”
龙彻又咳了两声,气道:“你怎麽凡事都想著姐夫,你自己也是一个将军,就不能担当一下主帅重任吗?”
李重光正色道:“皇上,大将军几次对战蒙古,满朝文武再也没有比他更熟悉漠北和敌人了,他不仅是臣的支柱,更是三军将士以及我大范的支柱,望皇上三思,且不可弃大将军不用啊。”
龙彻气的七窍生烟,待要反驳,又无话可说,只得让千弼退下,这里强作笑容,温柔道:“朕怎麽可能弃大将军不用呢?只是你也知道,他是朕的姐夫,从小带大了朕。朕对他的感情实在不能将他只当做臣子来看。他是朕最亲的亲人了,如今伤势刚愈,你让朕怎麽放心派他到那麽危险的战场上去呢?朕的这番苦心,你该了解吧?就像你,能让你的阿姐去漠北吗?”
他这一说,李重光登时感动不已,直道:“皇上对大将军的一番情意,实在令臣惭愧。没错,大将军伤势刚愈,万不能冒险出征,臣愿领命前往漠北,不胜敌寇绝不回朝。”
龙彻这才放心笑道:“既如此,明日早朝你可别再拒绝朕给你的帅印。大将军心里纵然难受,可我们也是为了他著想,你千万不能心软知道吗?”
李重光欣然领命,又道:“皇上,那个刺客臣已经知道是何人了,正在全力缉捕。这段期间还望皇上注意一下安全。”
龙彻道:“哦?是谁?”
李重光道:“这人的先祖因犯了通敌罪被满门抄斩,但处斩时漏了他外出学艺的儿子。其实他们没什麽冤枉,但他儿子却一定要为祖先报仇。以前也行刺过先皇两次。被抓住後斩了。这个是他的儿子,名叫向阳,为人倒也有仁义之风,武功十分高强,因此诸多人护著他,所以皇上还要给臣一段时间。”
龙彻点头道:“知道这些,你已是功不可没。余下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交给刑部吧。”说完命他退下。这才敢露出狂喜之色,对怜香道:“如何?朕这一招高明不高明?如此一说,就是老宰相,方源等人也不会反对。姐夫啊姐夫,我盼了等了这麽些年,终於要如愿以偿。”说完又满面温柔,轻声道“你……你可莫要怪我心狠,实在是我太爱你了,再找不到什麽东西可以替代。”
昔日早朝,龙彻果然依和李重光说好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详情虽未加详述,但满朝文武除卫青鸿又有谁能分辩。听得皇上以大将军久病初愈为借口要他交出兵权帅印,大家也觉合情合理。李风等虽觉有不妥之处,却无话可驳。卫青鸿与蒙古作战日久,皇上虽然言语含糊,他仍是一下子便听出了弊病。心知皇上是用这机会夺自己的势力。虽如此,他又如何肯驳,反说了些赞美李重光,勉励的话。龙彻更加高兴,这事就这麽定了。
散朝後太康与卫青鸿并肩而行,问道:“你明知皇上用意,因何不加以驳斥,难道真忍心多年的兵权就这麽轻易的被夺走吗?”
卫青鸿淡淡一笑道:“名利都是身外之物,有时候反而累人。若我没了权势,能和皇上君臣融洽,消除他的猜忌,对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