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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智度论 之作者及其翻译-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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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言」(裕8)  ,認係出於羅什或共譯者之手。不知加注「晉言」、
「秦言」,本是翻譯者早已有之的慣例,非獨『智論』為然。而且『
智論』凡有「秦言」,多數也是小字夾注,如卷七 (大正二五,二0
下) :「□陀婆羅菩薩,秦言善守。刺那伽羅菩薩秦言寶積。。。。。。。
文殊尸利菩薩秦言妙德。」人名、地名,大抵是小字夾裕А
    我再舉一實例。如說到佛的德號,論文列舉而加敘述者,如『智
論』卷二(大正二五.七0中-七三中)所說:

    一、婆伽婆--有德,巧分別,有名聲,能破。
    二、多陀阿伽陀--如解,如說,如來。
    三、阿羅呵--殺伲簧瑧芄B。
    四、三藐三佛陀--正遍知。
    五、□侈遮羅那三般那--明行足。
    六、修伽陀--好去,好說。
    七、路迦憊--知世間。
    八、阿耨多羅--無上,無答。
    九、富樓沙曇藐婆羅提--可化丈夫眨鶐煛
    十、舍多提婆魔□舍喃--天人教師。
    十一、佛陀--知者。
    十二、阿婆摩。。。。。。。十八、悉達多。

    論文解說「婆伽婆」,順便解說佛的十號等。從「婆伽婆」到「
三藐三佛陀」,分別解說時,論文並未加「秦言」二字。從「□侈遮
羅那三般那」到「佛陀」,論文是有「秦言」的;但也有例外的時候
,如:「阿耨多羅,秦言無上。。。。。。。復次,阿名無,耨多羅名答,
。。。。。。以是故名無答。」這是二說之中一加「秦言」而一不加之例。
而「佛陀」的「秦言知者」,只是論文的小裕А!赴⑵拍Α挂韵拢
是小字夾裕У摹盖匮浴埂_@一段論文,有洠в小盖匮浴梗潜疚倪是
夾裕В挤浅2唤y一。
    我以為:在『智論』中,有些「秦言」與「天竺」,當然是原文
所無,而為筆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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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附入,以便國人閱讀理解。但如上文所引佛之德號,決不能因有
「秦言」二字,而就否認這些文段,認為是羅什所「加筆」的--更
何況,杖缜埃ǖ谝还潱┦觯_什只是「手執胡本,口宣秦言」而已,
何來機會在譯文上私下「加筆」呢?
    適應中國人學習的,在『智論』中還有三類:
    一、經名:如『智論』說:「般若波羅蜜部黨經卷,有多有少,
有上中下:光讚、放光、道行。」又說:「如小品、放光、光讚等般
若波羅蜜經卷,章句有限有量,般若波羅蜜義無量。」(裕9)  二說皆
謂『般若經』有三本,所說是一致的,只是順序顛倒了一下。『般若
經』的下本,是『小品』,也就是『道行般若經』;中本是『放光般
若經』;上本是『光讚般若經』。
    把『般若經』的廣略三本,稱作「道行、放光、光讚」,這決計
不是『智論』原文。『智論』如要分別三者,那也會稱作「十萬偈本
,一萬八千或二萬偈本,八千或四千偈本」。但這對中國人來說,不
如以過去譯經的名稱比對三本來得容易明了。
    附為一提:『光讚般若經』,是晉太康七(西元二八六)年,竺法
護在涼州譯出的;到晉太元元(西元三七六)年五月,才傳到襄陽,已
是十卷的殘本。這是中本。但在那時,可能有『光讚』是「五百卷
(裕10)  的傳說,所以在『智論』譯出時,筆受者就以『光讚』配大本

    像這樣,雖經名不合原文,但也不能說:『般若』有三本的說法
,是羅什所附加上去的。
    二、國名或地名:『智論』每說到「大月氏」與「月氏」(裕11)
,也說到安息與大秦(裕12) ,這些名稱,是中國人所熟悉的。月氏,
或作月支,本是住在敦煌與祁連山間的民族,西元前一七四年,為匈
奴所逼迫而移向西方,佔有大夏 (吐火羅--Tukhara)。月氏本分為
五部,其中名為貴霜(Kusana)的,起初住在瓦罕谷(Wakhan)西部,起
來統一五部,向枺靼l展。向枺倪M入北印度,並推進到中印,首都
在乾陀羅(Gandhara)的布路沙布羅(Purusapura)--在印度,這是著
名的貴霜(Kusana)王朝,但在中國,一向稱之為「大月氏」或「月氏
」。西元前二五0年,Arsakes一世在波斯建立Arsak王朝,『史記』
稱之為「安息」;在印度,這裡是被稱為Pahlava(波羅婆)或Parthes
(波刺斯)的。大秦國,更遠在安息的西方。
    自張騫通西域後,『史記』記錄下來的,大月氏、康居、大夏、
安息、大秦、天竺等國(或地)名,成為中國學者熟悉的西域國名。在
羅什翻譯以前,這些早已為譯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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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天」。印度的日天,是太陽或太陽神,與中國文義不合,所以說
「日天子」(「月天子」也是如此)。
所通用。如竺法護譯的『密跡金剛力士經』編入『大寶積經』第三會
) 說:「釋種(指賒迦),安息,月氏,大秦,劍浮。」(裕13) 以『史
記』所用國名,代替印度稱謂--名稱不同,但所指地區相同,對中
國人來說,容易了解,洠в胁恢杆冈谀难e」的困惑。這樣的改譯
,是筆受者的方便,決不能說是羅什加上去的。
    三、國王的名號,一個國家的帝王,「天子」是中國人習用的尊
稱。『智論』一再說到:「天子凶,大臣受殃」(裕14) ;「如今國王
名天子」(裕15) ;「天子聽正殿,則外人可見」(裕16) ;「如日天子
,。。。。。。繞四天下」(裕17) 。前三則,是泛稱君王為「天子」,後一
則,是泛稱君王為天子,引起 Lamotte的铡猓詾檎撝魇恰副芏
談」貴霜王名字,於是推論那可能是西北印人對外來統治者「一種根
深蒂固之反感」,甚至還以為這是一種作者對邊國 ( 弊生處--
Pratyantajanapada)的「輕鄙」(裕18) 。

    
    (裕1)『阿毗曇八揵度輪』卷一七(大正二六.八五三中)。
    
    (裕2)『四阿鋡暮抄解』卷上(大正二五.八上)。
    
    (裕3)『鼻奈耶』卷二(大正二四.八五八中)。
    
    (裕4)『那先比丘經』卷上(大正三二.六九四中)。
    
    (裕5) Lamotte『大智度論之作者及其翻譯』(郭忠生譯,『諦觀
          』六二期頁一七一-一七二)。
    
    (裕6) 干潟龍祥『《大智度論》?作者????』(『印度學佛教
          學研究』七卷一號,頁二下)。
    
    (裕7) 同(裕5),頁一七二-一七三。
    
    (裕8) 同(裕5),頁一七0-一七一。
    
    (裕9)『大智度論』卷六七(大正二五.五二九中)。又卷七九(大
          正二五.六二0上)。
    
    (裕10)吉藏『金剛般若經疏』卷一(大正三三.八六中)。
    
    (裕11)『大智度論』卷九(大正二五.一二六中─下)等。
    
    (裕12)『大智度論』卷二五(大正二五.二四三上)。
    
    (裕13)『大寶積經』卷一0『密跡金剛力士會』第三之四 (大正
           一一.五九上)。
    
    (裕14)『大智度論』卷八(大正二五.一一七上)。
    
    (裕15)同上,卷二二(大正二五.二二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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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裕16)同上,卷三五(大正二五.三0六下)。
    
    (裕17)同上,卷三六(大正二五.三二二中)。
    
    (裕18)Lamotte『《大智度論》之作者及其翻譯』(郭忠生譯,『
          諦觀』六二期頁一0七-一0八)。

四、『大智度論』之譯者與筆受者

    『摩訶般若波羅蜜經』與『大智度論』(七十卷)的譯者,是鳩摩
羅什(Kumarajiva)。譯原文是為漢文時,有五百位義學沙門在座,後
增多為八百位;而筆受者是僧叡,可能還有一二人相助。對羅什與僧
叡,這裡要略為敘述。

※                 ※              ※                ※

    羅什的父親是天竺--印度人,母親是龜茲(今新疆的庫車)王妹
。在父母的熏陶下,羅什可能從小就會說龜茲與天竺語 (傳說母親也
會說天竺語) 。羅什七歲時,母親出家修行,羅什也就跟著出家,學
習(聲聞乘)經文與阿毗曇(abhidharma)。九歲時,跟出家後的母親到
罽賓,禮槃頭達多(Bandhudatta) 為師,學習『雜藏』及『中阿含』
與『長阿含』。年幼的羅什,能了達法義,受到一般人的推崇。那時
的罽賓,在印度,當然是迦濕彌羅(Ka'smira)。但在中國,『史記』
所說的「塞種王罽賓」,是烏仗那(Uddiyana)、犍陀羅(Gandhara)一
帶。說習慣了,至西元五世紀初,中國人還是以烏仗那、犍陀羅一帶
為罽賓。如智猛「既至罽賓城,。。。。。。於此國見佛缽」(裕1) ;法勇
「進至罽賓國,禮拜佛缽」(裕2)。而佛缽的所在地,依玄奘所見(那
時只剩佛缽臺故址) ,那是在犍陀羅國的王城(裕3)。
    迦濕彌羅是說一切有部(Sarvastivadin) 阿毗曇論師的重鎮,不
立『雜藏』,而羅什到罽賓,卻學習『雜藏』與『中含』、『長含』
,所以羅什所到的罽賓,可能是揵陀羅或「五部」盛行的烏仗那。
    羅什十二歲時,又隨從母親枺鼩w。中途,在沙勒 ( Kashgar,今
疏勒 )住了一年,學習阿毗曇(『發智論』)、六足論及『增一阿含』
;進一步,學習印度的四吠陀,及種種世間學。在此,他意外地遇到
了莎車(今新疆莎車縣)王子須利耶蘇摩(Suryasom…


                        24頁

a),學習大乘之『中論』、『百論』等甚深空義。學習大乘深義,在
傳說中,似乎和他學習阿毗曇、六足論及四吠陀等世間學同為在沙勒
的那一年。一年內學習這麼多,應該是不可能的!也許是住沙勒一年
(十三歲),學習阿毗曇等佛法及四吠陀等世間學術後,才遇到須利耶
蘇摩,開始廣學大乘經論;這應有一段較長的修學時間。)
    二十歲滿,他在宮中(寺院)受比丘戒,可能是依佛陀舌彌為和尚
的;他在卑摩羅叉(Vimalaksa)學說一切有部的『十誦律』(大乘學者
出家,從來都是受聲聞戒而出家的,羅什並無例外。
    羅什住龜茲的「王新寺」,雖然年紀還輕,但在此弘揚大乘,名
聲已大大的傳揚開來了。西元三七九年,僧純從龜茲得到了「比丘尼
戒本」回長安。在道安的『比丘尼戒本所出本末序』,於「王新僧伽
耍瓜赂皆'說(裕4):

      「九十僧。有年少沙門,字鳩摩羅(什),才大高明。大乘學,
      與(佛陀)舌彌是師徒,而舌彌阿含學者也。」

    那時,羅什還被形容為「年少沙門」,怕不過三十歲吧!西元三
八四年(符秦建元十八年),符堅的大將呂光,攻破了龜茲;第二年回
軍,羅什也就隨呂光枺小N髟宋迥辏ㄌ苍辏吝_姑臧,以
符堅為姚萇所害,呂光就留在姑臧,自立為後涼王。這樣,羅什也就
留下,在長達十七年的歲月中,由於呂光父子對佛法洠в行判模_什
的大乘深義,也就默默然的無所表現。
    西元四0一年(姚秦弘始三年),後涼歸降了姚秦,羅什這才被迎
到長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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