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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天涯行歌-第20章

小说: 天涯行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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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将军语气沉稳,“我西苍大军共十一万人,北厥大军驻于天山附近,其统领四王子还在北厥王庭,结集大概需十日,王爷会带六万骑兵急行,在十四日之内到达龟兹天沟,阻击北厥大军,我将领五万人将龟兹以东北厥城镇攻下,最后主攻龟兹镇。”
  “将军,沿途北厥城镇只有龟兹镇有北厥军队,其余皆由当地人驻守,我军五万应无问题,但北厥大军短时聚集也应有十万之众,即使有龟兹天沟阻拦,我军只六万,恐怕……”李副将说出疑问。
  “王爷已向朝中借调西南十万人马,后日会到达玉门,西南军队不善骑射,行军稍慢,会在十八日之内与龟兹天沟六万骑兵会合。各位可还有疑议?”停一阵,窦将军接着道“窦淮,赵副将率部随王爷出兵,李副将随我攻城。”
  “窦将军”久如出声,“攻城时需克制,不要为难当地居民。”
  “属下明白了。”
  众人又对着地图复议多时,确定下诸多细节。
  久如带军一路急行,途中数次击退阻军,十三日后,驻于龟兹天沟南崖,北厥大军尚未到达龟兹天沟以北,期间窦将军方面捷报频传,一切顺利。
  夜,星斗满天,月华如雪,行歌与窦淮立于沟垄之上,
  “小豆,打完战想做什么?”行歌遥望天幕。
  “这战才开始打,你又想着玩了?”
  “战事总有结束的一天,也许十年,也许五日,想想无妨。”
  “我是军人,自当横刀立马,驻守西苍,保家为国!”
  “若西苍有一日太平了呢?”
  “哦,那还远吧。也许去看看师父,或回家陪陪老母。终是要回兵营的,军人宁战死沙场,不终于锦榻。”
  行歌眼眸暗了暗,复又轻笑,“到时我们一起去看师父吧。”
  “好,师父若知道当年的小魔头出落得如此才品俱佳,一定高兴!”
  “喂,你什么眼神,我当年就才品俱佳的!”
  “当年是谁在镇上混吃骗喝,瞎捅漏子,哪次不是我为你求情!”
  “嘿,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这就还你!”
  “别打!小魔头,啊!痛!”
  “别跑啊!我报恩哪!”
  三日后,北厥十万大军到达天沟北垄,与南崖军阵对峙,并未强攻。
  再一日西南十万调兵抵达天沟。窦将军也派人来报,已近龟兹,两日后将攻打龟兹镇。
  晚间;久如帐中;
  “有事?”久如坐于椅中,看着立于眼前,面有忧色的行歌。
  “可都安排好了?”
  “都按计划,后日开战。”
  “西南十万人呢?”
  “弩机手也都准备好了!你在担心什么?”久如挑了挑眉,到底要说什么?
  “王爷会派谁领军?”
  久如朗眉轻皱,常理当然是一路统兵的窦淮,行歌何出此问,心念一转,
  “军师以为谁合适?”
  “在下要向王爷请领此职!”
  久如心头一紧,“为何?”
  “在下与四王子相识,若在战场相见,可以先通个气。”
  “通不通气,战事的结果都一样!”
  “我对地形熟悉。”行歌急言。
  “这四日,本来不熟悉的也会熟悉!本王要听真实的理由!”久如已然不悦。
  行歌踌躇了阵,垂首轻语,“在下十三岁时有幸与窦少将同门于荆州童家,彼时我心性玩劣,又身无分文,常在镇上做些混吃骗喝的下作之事,同门的师兄弟都是世家子,皆以我为耻,避如蛇蝎,师父虽无门第之见,但严厉异常,时会刑罚于我。在下当时的惨样王爷是没见过!”行歌抬头,面上突然泛上暖笑,“只有窦师兄不嫌我来历不明,家世不贵,常将自己的用度分给我,在师父面前替我顶罪,刑罚时陪我同受,我自幼没有家人,早将小豆视为亲兄。后日之役,窦少将不知实际计划,定会与部将同生死,所以……”
  “所以你想代他死!”久如手紧握在椅把上,怒气出声。
  行歌怔了怔,未加多想,“王爷还没坐上那个位子,在下怎么敢死!”
  久如怒气稍缓,心知后日之战必是惨烈,思忖了阵,温言道,
  “窦少将少年英才,志在疆场,阵前换帅,对他而言会是奇耻大辱!退一步,事后若他知晓部将皆战死,而自己却因你得以保全,对你会怨恨还是感激?以他的功夫,后日战中是存是亡皆可自己决定,将领只会在战场上成长,何不让他自己去选择?”
  静默良久,行歌突然单膝跪于地,垂目一抱拳,
  “行歌随王爷已近两年,从未求过王爷,这回请王爷务必成全!”
  “抬头看着我!”
  行歌停了阵,决然抬头直视久如。
  久如凝视着不再戏笑,也不再凉漠,眼底只有决绝的如夜黑眸,心绪翻腾,几乎要将手中椅把捏碎。喉中嘶哑,
  “我成全你!下去吧!”
  “谢王爷!”行歌起身出门。
  默已一直立在门口,待行歌走后急忙进屋,猛然看见少爷掌中渗血,椅把上血迹点点。
  “少爷!”
  久如却只看着屋内烛灯,笑意复杂,
  “默已,原来她也是会在乎的!”
  默已看着那尤在滴血的手掌,心中叹息,原来少爷也是会在乎的!

  33。 代征

  次日;久如召各军将领至营帐,大战在即,众人皆兴奋又有些紧张,围着沙盘静待王爷发话。
  “这段东至西长约四百丈,最宽处约一百五十丈,是明日的主战场,中间已修出四条战道可下到沟底,明日西苍大军全部下至沟内,不论是攻是守,务必将敌军引入沟内,待退兵号响沿原路上崖,西南的弩机阵将用弩箭封住全沟,将敌军诸杀。林将军,准备得如何?”
  西南统军林将军立刻答话,“回王爷,我军已使用新式弩机训练多时,长程与短程配合,可将整个天沟封死!请王爷放心。”
  “好。赵副将,此战西苍大军作饵,其间变数难料,无论如何,务必要将大部分敌军引至沟内!”
  赵副将奇怪王爷为什么对自己,而不对窦少将军指派,心有疑虑,口中仍答话,“王爷放心,我军皆血性男儿,决不会有辱使命!”稍停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王爷,不知这次西苍哪位将军任主将?”
  久如仍只看着沙盘,“叶军师,本王任你为此次诱敌的主将!”
  “属下领命!”
  “王爷!”窦淮急言,不能置信得扫了行歌一眼,又回视王爷,“王爷!属下……”
  “窦少将,窦将军明日攻打龟兹重镇,守镇的是北厥军队,本王有些不放心,你今日领两千骑兵出发,与你父亲汇合,明日一起攻打龟兹。”
  “守镇的北厥军区区两万,父亲那边无需……”
  “这是军令!窦少将!”久如厉声喝止,语气不容辩驳。
  众人静默,都明白此举显然是要支离窦少将,却都不敢多言。
  “窦少将,你下去准备,一个时辰后出发!”
  窦淮极为疑惑,不明白自己哪里出了问题,会遭临阵换将,无奈军令如山,只得愤然出帐!
  一个时辰后,两千骑兵列队等候,窦淮紧闭双唇,行歌一旁静默,
  “你老实告诉我,出了什么事?!”窦淮按耐不住,声音也失去了平日的温和。
  “小豆,你只管去助窦将军攻城,我以后会对你解释……你要相信我!”
  窦淮紧盯着行歌双眸,想从里面看出端倪,行歌坦然回视,眸光决绝,
  “我相信你!”窦淮大力一拍行歌肩头,随后翻身上马,狠然扬鞭。
  人马渐远,行歌静静伫立风中,黄沙翻卷飞扬。
  晨,营地竟奇异地吹起轻缓的东南风,行歌立在帐帘外,感受这略带湿暖的气息,没来由地想起江南……
  返身入帐,鲜红的战袍和银白战甲已摆在架上,行歌缓缓动手穿上,心神却逸游,
  “歌儿,我来帮你了,我进来喽!”话音未落,帐帘外已探进了个脑袋。
  “这个结你打不到吧,我来我来!”冉殷勤得帮忙系结扣。
  行歌翻个白眼,“冉哥哥,这样被侍卫看见,又不知要说什么!”
  “不就说咱们是断袖之交嘛,我们是一对哦!”冉亳不介意地戏笑,手中仍细心地打着结扣。
  行歌无奈干笑,人无赖起来还真是……
  “好了!”冉打完最后一个结扣,将行歌扳过来面对自己,细细将人儿打量,眼中难抑惊艳。
  行歌发齐束在头顶,胸背及腿部披着白钢片甲,臂上却只覆锁环甲,束身纤劲,竟有说不出得清俊英武。
  “只覆锁环甲会不会太薄。”冉担心地问。
  “放心,这样才轻便!”
  冉沉默了阵,突然轻语,“你不舍窦淮涉险,才力请出战的吧?”
  行歌愣了愣,随及拍了拍冉的肩,笑语,“哪有什么险!你这样倒象个怨妇,呵呵!”
  冉凝视行歌不语,眸中波光闪动。
  “又来了又来了!老大!不要用这种要死不活眼神看我!”
  冉猛然伸手挡住行歌的嘴,“不要说那个字,不吉利的,一定,一定要平安回来!”
  行歌轻盈一笑,“放心!好了,我去见主帅了!”单手捧了头盔,向外走去,行到帐口突然转身,面色严肃,
  “冉兄,你会随王爷观战对吧,不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多言!切记!”
  行歌出得帐来,突然右眼一跳,连忙猛眨几下,幻觉,一定是幻觉!
  来到久如帐前,等通传过后行歌揭帘入帐,久如正背对行歌,由默已帮着披挂铠甲,样子颇为亲昵!
  行歌心叹不公平啊,难道只因王爷身份尊贵,要不就是默已太丑,这两人怎么就没有流言呢!
  “都准备好了?”久如身未动,出声询问
  “是!末将已做好了赴汤蹈火,万……”
  “好了!”久如心中暗骂,大战在即,也不知道忌讳!”转身打量了会儿眼前清俊人儿,
  “臂上为何不用片甲,如此轻敌!”
  “哪里有敌,我这是荣装会友!”
  久如轻笑,“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要给我冒出什么战场英雄的愚念!”
  “不过,营中都说王爷赶走窦少将,是为了力捧某个小人军师!在下如果表现得过于草包,王爷面子有失啊!”
  久如大笑,“今日过后,西苍营中还有几人能看到本王的面子!你不要忘了对我的承諾!”
  承諾?行歌挑眉!
  “本王还没有坐上那个位子!”久如将头盔戴上,透过目孔深深看了看行歌,径直出帐。
  行歌惊讶,怎么?担心我死吗?呸呸呸,又说这个字!拿起头战盔扣上,急跟了出去!
  已时刚到,军阵已列于南崖之上,久如带默已和小冉立马于西端高垄之上,此地可将天沟战场尽收眼底,林将军立在身后不远处候命。天沟对面,也阵列十万北厥大军。
  南崖中部,行歌与赵副将策马立于战道旁。依大战慣例,作为主将,行歌会先下战场与对方主将搏击。
  “已时到,赵副将,请下令擂战鼓!”
  战擂咚咚声起,行歌冲西端一抱拳,飞身驰入战道,片刻便出现在天沟之中,身后腾起一线黄沙。
  行歌勒马稍停于沟谷中央,便见迎面一骑奔驰而来,急停后细看,是个持青刀的武将。
  “天朝西苍大军主将叶行!”行歌一抱拳,用北厥语自报家门。
  来人稍愣了愣,低声嘟囔,“不是窦淮!”随又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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