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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天涯行歌-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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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歌在衣柜中随意取了几件衣服,又在案上拿了几本书,打成个小包袱,突然瘫软靠在案上,
  “四爷给我服了雪莲籽,现在浑身冰寒,四肢无力。”
  阿起沉着脸走到行歌面前,转身蹲下,
  “先生请上来!”
  冉趴在床下,听得那人要将行歌劫去北厥,心急如焚,只见那人蹲跪在地,行歌双足已移至那人身后,似要被那人背负,突然听到‘嗤’地一声,血溅于地,那人双足一颤,‘咚’地倒在地上,惊目圆睁地正对上自己的脸,颈间鲜血喷涌。冉几乎要惊叫出声,
  “冉哥哥,快出来!”
  冉哆嗦地从床下爬出,见行歌正在拭一把血匕,
  “真是一把好匕”,行歌轻笑着将匕首收入怀中,“冉哥哥,我们快从后门走!”
  二人出了庭院,行歌一边牵着冉一边说,“时间来不及了,我在镇上还备有一处住屋,我们先去那里!”
  一段急行,二人入得一处小屋,冉惊魂未定地点着烛灯,此时行歌面色已是青白,
  “冉兄,我身中毒镖,急需将毒血逼出,不能顾忌男女之防了,你快用内力为我逼毒!”见冉面色呆怔,行歌急道,“还愣着干什么!”
  行歌盘坐于榻上,三两下将上身脱得只着亵衣和裹胸,细查伤口后对身后的冉,“我解开穴道后你即刻运功。”
  “嗯!”
  行歌伸手解开肩头封血的穴道,冉的掌拍在肩后,伤口只细滴出几颗黑色血珠。
  “冉哥哥,快用内力啊!”
  “我已经用了!”身后声细如蚊吟。
  行歌哭笑不得,回身看向冉,“你这也叫内力?!”
  “我,我,我平日习武不精”冉羞惭不已。
  “天要亡我啊!”行歌长叹,服了雪莲籽虽死不了,看来也要冻得半死了!突然肩头一紧,冉已俯身含住伤口,大力吸取毒血,
  “冉兄小心,不要误吞了毒血!”
  几经折腾,吸出的血液终于渐变得鲜红,冉细心将伤口包扎好后,又为行歌披好上衣。因为误了时辰,雪莲籽的寒冰已沁入骨髓,加上失血过多,行歌只觉身冷如冰,虽然将所有裘衣和被褥盖上仍感觉不到暖意!
  冉见行歌面如死灰,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失声急问“歌儿,你到底怎么了?”
  “快要死了!”行歌颤着唇没好气得说。
  冉泪如走珠,“歌儿,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
  行歌心中暗气刚才逼毒的‘内力’,故意用眼无比哀怨看着冉。冉无言地哭了片刻,起身拿起行歌那把匕首跪坐于行歌面前,
  “你这是要干什么?”行歌惊诧。
  冉抹净面上泪珠,平静道“歌儿你别怕孤单,黄泉路上我陪你!”
  行歌心绪莫名,“我不还没死嘛!”
  冉凄笑,“以我的烂功夫,晚了怕追不上你,我先去路上等你,你来时不要不理我!歌儿我等你!”说完竟真将匕首向颈上刺去。行歌大惊,忙出手阻拦,虽将匕首夺下,可冉的颈上已划出一道血痕。
  “你疯了吗?”行歌跃出被窝,急忙用创药为冉敷上,“我上辈子积德,遇上你这个粘人精!”
  冉泪又涌出,“你不愿我陪你吗?”
  “我死不了的,你下去陪谁!”
  “真的吗?你又吓唬我是不是?是不是?”冉喜得轻摇行歌。
  行歌爬上床榻,蜷缩着裹紧被褥勉强笑道,“是!肯定死不了!只是会冷得半死罢了!”
  冉静静凝视行歌,行歌被瞧得有些不自在,索性转身闭目假寐。不一会儿冉轻轻钻进被褥,从背后将行歌拥住。行歌觉得身后之人也被冻得轻颤,闷声道,
  “想学孝子卧冰啊!你功力不济,支持不住的!”
  背后之人静默,只是将自己更紧地拥住,行歌身上渐有了些暖意,心下一叹,良久无言。

  27。 渐明

  行歌迷蒙入梦,梦中有幼时阿婆温暖的怀抱。
  翌日,猛醒之下,发现自己正八爪鱼般紧抱某人,某人身体僵直,面上红云密布,目不斜视地直瞪屋顶。行歌几乎要笑出声,不知某人这付柳下惠的姿势已摆了多久?
  行歌起身下榻,发现虽因失血还有些虚弱,但毒息已无,运功毫无问题。
  “冉哥哥,我们今日去窦将军营内,请他派人护送你回帝京。”
  冉红着脸坐起身,听得这话顿时惊住,撅嘴急道,“你,你,你想始乱终弃!”
  行歌哭笑不得,“想到哪去了!西苍的太平日子没多久了,以冉哥哥的身份和功力,不便再呆在这里。”
  “我要和你死在一起!”冉小声嘟囔。
  “呸呸呸,我这回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别咒我,莫不是烧得说胡话了!”行歌作势伸手探向冉的额,不料真是滚烫炙手,必是昨夜被自己寒冰之身所害,
  “你老实呆在这,我去弄辆车来。”
  “还不碍事,我们快回去吧,下人发现屋里死了人,肯定已报到窦淮那,说不定正四处寻我们。”
  行歌扶着冉回到庭院,窦淮果然已到,
  “你们没事吧?出什么事了?”窦淮发现二人一个面色灰白一个直冒虚汗。
  “小豆,冉兄正发热,快找辆车送他回营,事情回去再说。另外差人去将同里巷的张药娘捉来,你带人随我去‘度春风’走一趟。”
  行歌与窦淮赶至‘度春风’,商队果然已人去楼空,连带行歌落在房里的‘离骚’也一并不见。‘度春风’老板拿出四爷留给行歌的信笺,
  煮酒天山千秋雪,
  待卿一曲关山月。
  行歌轻笑,四爷,在下一定亲赴西苍索取‘离骚’!
  军营内,行歌与窦淮说了事情来龙去脉,接着提审张药娘。
  张药娘被绑着垂首跪于地,眼见瞥见昨夜偷跑在的公子也在席,心下暗惊。
  “张药娘,‘度春风’的四爷到底是何人?与你什么关系?” 窦淮厉声审问。
  “民妇回大人话,四爷是北厥客商,年年会来此地采货。与本店有些生意往来。”
  “哼,你可认得阿起。”
  “他是四爷的随从,在店里见过几面。”
  “可我们从阿起身上搜出北厥宫卫的腰牌,他都招了,可和你说的大有不同!”
  张药娘身形一颤,阿起昨夜发现人不见急追后再也未回,难道未随四爷出城!
  “四爷能将在下交给药娘疗伤,恐怕不只是生意往来吧!”一旁行歌出声。
  见张药娘面色微变,仍是不语,行歌从座上起身,缓缓行到张药娘身边,从怀中拿出四爷的匕首放在手中摩擦,面上笑意森然,
  “药娘久居西苍,一定知道北厥有个刑招叫‘絮云手’,传言能将皮肤削得薄如絮云,一个人能片成万片不止,在下只在书中读过,一直想找个机会试试,不知药娘可有兴趣与在下合作一回。”
  张药娘额上汗滴直下,只觉行歌手中匕首寒光森冷,踌躇良久,
  “民妇只知四爷应是北厥王族。每年来玉门镇是为与一些人会面,具体民妇的确不知。”
  “哼,这次来恐怕不止这些吧!”行歌哼笑。
  “民妇只听得他们好象说有什么人会来行刺。民妇只是提供个地方供他们议事,具体事情真的不知啊!”
  “药娘能为在下疗伤,功夫定然不俗,只是提供个地方实在是屈才!窦少将会找个地方你让想慢慢想,想起再告诉我们。”行歌向窦淮使了个眼色。
  众人退下后,行歌有些疲倦地靠在椅上,
  “小行,你没事吧?”
  “不碍事,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这四爷看来真是北厥王族,年年竟敢来我玉门,我真是失职啊!”
  “小豆不必自责,这四王子以前在此没有什么出格的事,这此也是借地方处理北厥的异已。”
  “你断定四爷是北厥西苍统帅四王子?!”
  “那四爷姿容伟丽,有大将之风,你再来看这匕首,上面有鸿鹰卷云纹,这是北厥王族宗室才可用的纹饰。”
  “那这是什么?” 窦淮指匕上一行文字样的纹理。
  “北厥文字,这是一句祝福的话,如果猜得不错,此物是家中长辈赐赠的。而最后这个字是‘息’字!”行歌挑眉看向窦淮。
  “拓兰息!”
  “对,北厥王族拓兰氏,‘息’正是四王子的名讳!”
  “那是何人会在玉门刺杀他?”
  “北厥可汗年事已高,宫位之争难免,我猜想是北厥有人想趁四王子来中原时除去他,也正好可以嫁祸,四王子应该也是将计就计,要抓对方把柄。默已去北厥多日,应该很快会回来,到时就可以确认了。”停了一下,行歌向窦淮轻笑,“养兵千日,说不定有战要打了。”
  “我军精练了二年多,早想讨伐北厥!” 窦淮豪气地拍击行歌。
  “窦少将,我可是重伤初愈,血气大失啊!快快给我大补!”
  接下来数日,行歌呆在营中遭受鹿茸、当归、阿胶、等补气补血药材的轮番轰炸。小冉也在军医的精心调治下痊愈。
  十日后,默已回到玉门镇,赶至营中与行歌会面。
  “默兄这次去北厥,有何收获?”
  “回公子,默已到北厥时,四王子果然不在西苍营中,七日前出现在北厥王城,据闻是捉到北厥三王子派出的刺客,北厥朝中正审此案。”
  “呵呵,果然!”
  “四王子拓兰息,聪明睿智,武艺精湛,在北厥有第一勇士的称号,是北厥王子中的楚翘,在国中很有威望,也颇得可汗的喜爱,其母身份卑微。据闻与其兄三王子有储位之争。早年曾游历漠北江南,对中原非常熟悉。另外传言中四王子的样貌和年纪与‘度春风’四爷很相似。”
  行歌沉思良久后,“默已,你明日启程回帝京,替我带封密信给王爷,请王爷尽快安排西苍巡视。”
  “是!”默已停了一下又轻声道,“公子的伤势大好了吧?”
  行歌似笑非笑看着默已,片该后才答,“多谢默兄记挂,已无恙了。还请默兄回去后,不要对王爷提我受伤之事。”
  默已眸光微动,沉默无言。

  28。 西巡

  翌日,默已策马启程,一路未有停歇,三日后夜,回到帝京。
  夜深人静,青王府书房,烛灯微明,久如仔細看完行歌的信笺,面含欣喜浅笑,凤目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灼灼亮光。
  “叶公子可好?”久如伸手将信笺焚于烛上,淡问静立一旁的默已。
  默已心中犹豫,踌躇片刻,垂首道;
  “属下去北厥打探期间,叶公子身中毒镖,伤势颇重……”,室内烛光突然一颤,默已抬头见久如将手中信笺往案盘丢下任其自燃。
  久如将轻颤的手拢入袖中握紧,心下暗忖,夜赤和朝丹开血戒时会有毒瘴外冲,持剑之人若功力不济则会受伤,若能掌控自如,久之瘴气会与内功溶合,用剑之人会对任何毒息都异常敏感。思及此,眼光直视默已急问,
  “我见过行歌开‘夜赤’ 血戒,以其功力,十丈之内毒息不可藏,怎么会?!”
  默已将久如失态看在眼里,眸光暗了暗,
  “听窦少将所述,叶公子与四爷周旋时遇刺客,公子挺身相救,肩中毒镖,险些被四爷掳去北厥。后得冉公子舍身相救才得以脱险,冉公子为此身染风寒,我回来时叶公子身体也还未恢复。”停了一会儿,默已见久如沉默不语,便又轻声道,
  “少爷若不放心,亲自去看看吧!”
  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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