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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世界文学评介丛书 光与影-文艺复兴时期文学-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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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他在下议院的讲如上发表演讲的时候,格洛斯特伯爵发动宫廷政变,推翻查理二世,乔叟也自然被罢官免爵。他在无职无薪的贫困中苦捱了三年,直到理查二世恢复王位,他才重被起用。这次想用使他离开了外交界——这是知叟如些熟悉而又如些热心的一个领域——而进入了公共建筑部门。他的职位 (皇家建筑工程主事)也许有点让他力不从心。他在建筑上并没有留下什么使他留名的成绩,不过,这一时期 (史家称为“英国时期”),他却以建筑的风格建造了英国文学的一座不朽的巨塔:《坎特伯雷故事集》。

  这一时期之所以被称为“英国时期”,一是因为乔叟已经放弃风尘仆仆的外交生涯,而以一个建筑主事及森林官的职务定居国内;二是因为他的题材具有纯粹英国社会的特点,可以称为十四世纪英国社会的历史画卷,各式人物都在这幅巨大的画卷上留下了一个侧影;三是因为乔叟的语言已经成熟,他对伦敦方言进行了一番加工,使之成为一种表现力很强的语言。

  前面提到乔叟是以建筑的风格建造这座文学巨塔的,这不仅仅是一个比喻,而且也是《坎特伯雷故事集》的结构特征,正如薄伽丘的《十日谈》一样。

  四月中旬的一天,乔叟停憩在泰晤士河畔一家名叫秦巴的小客栈,准备翌日前往大主教驻地坎特伯雷,朝拜殉教者贝克特的圣祠。当晚,又有二十九位香客陆续下榻于此,约定次日结伴而行。客老板提议为使朝拜途中大家不至寂寞无聊,规定每人必须讲四个故事。这个交待就规定全书的结构。于是按原计划一百二十个故事依次展开,单个故事间由乔叟用一些类似过渡色的文字予以联结。这一宏伟的工程仅仅修了一个地基,刚二十四个故事,疲惫不堪的乔叟便因病不得不中断写作。这是1400年,乔叟已经六十岁了。乔叟死在这年晚秋的一天。为了纪念这位文星,人们将他安葬在威斯敏斯特寺,将他墓地周围称为“诗人之角”。此后,英国的许多有冕或者无冕的桂冠诗人死后都在这片静穆之地安息。

  《坎特伯雷故事集》虽不是一座完整的建筑,却也具有非凡的特点,正如明慧的人能从天才的雕刻家的未完成的作品里看出一座伟大的雕像。

  一如薄伽丘的讥讽而又放纵的文风,乔叟也以类似的方式再现了同样一个主题,即对尘世生活的颂扬。任何严肃的东西——教会 (往往首当其冲)的禁欲主义、家庭观念、权力以及金钱——都不时地被乔叟的利爪狠狠地抓了一把,以至尊容毕露无遗。请看一个赦罪僧的自白:“我唯一的目的就是谋利,那些什么改过自新的一套我却满不在乎……每到一个市镇,我就找一个姑娘,喝着葡萄美酒。”这是对于教会的虚伪、腐败的一种深刻的洞察,从中人们已经嗅出不久以后势不必发的清教运动的气息。

  不过,这些故事更精精乐道的是“肉体的权力”,这是对禁欲主义的一种虐待狂式的玩弄,因而显得有点“纵欲”。极度的色情往往正是极度的禁欲的一个必然结果。“爱情是受不住压制的,”自由农如是说,“压力来了,爱情就扑翅而飞,不再返回了!爱情和任何灵魂同样自由。女子的天性是要自由,不愿象被奴役那样受到束缚;男子也是如此。”律师更是说得露骨:“只有天堂的乐园才能享受如此的快乐。”

  英国的这一纵情时代在文学上称为“乔叟时代”,它的风格虽然显得泼辣,却还明朗,可以说是一场狂欢。不久以后,当清教徒对肉欲的狂欢感到恐惧的时候,一种新禁欲主义便在宗教领域里滋生,并迅疾波及英国社会,“狂欢”的气息随之消散一空。英国社会进入一个更为严肃的时期。当然,转入另外一个时期必要经过一段浸透血雨的泥泞之路,这是两个对比鲜明的时期之间的一个过渡时期,即托马斯·莫尔时期。

  十六、宗教改革:禁欲主义的回归

  英王亨利八世的宗教改革是一桩偶然的离婚案促成的;此前,他对德国的宗教改革不仅反感,甚至仇视,还令托马斯·莫尔写了《为七项礼辨护》及《答路德》——路德为了回敬莫尔的《辨护》写了《驳亨利八世》,而《答路德》是莫尔对反驳的反驳——两篇笔伐文章。

  可是,当亨利八世向罗马教皇克利门特七世要求批准他和卡特琳皇后离婚遭到教皇拒绝——按照教义:以上帝的名义缔结的神圣的婚姻是不可人为地解散——以后,亨利八世摇身一变,站在了反罗马教会的人们一边。亨利八世从教权的地区化看到了俗权国家的前景,因而大力推行宗教改革。他使自己成了英国的马丁·路德。可以看出,这种改革,主要基于世俗仅力的考虑。英国国教不久形成,亨利八世成了国教的最高首脑。可托马斯·莫尔是位生性耿直的人,他对旧教的依恋并不因时事的改变而改变,不幸的是这位无所畏惧的爵士还不甘于保持沉默,结果成了亨利八世的宗教改革的活人祭。

  正因为亨利八世只是出于俗仪的考虑以及君王的意气而脱离罗马教会的,所以他所建立的国教只是换了一个名字而已,而其实质仍是旧教精神。马丁·路德反对的繁文缛节以及偶像倾向——勿庸置疑,天主教是最有艺术倾向的宗教——仍是英国国教的内容,因而必在真正的宗教改革派中掀起一种“清洗”国教的运动。宗教的动荡一直持续到了伊丽莎白一世——亨利八世之女——的时代。伊丽莎白时代的歌舞升平人文主义兴盛的一种形式——与清教徒的“勤俭清洁”——不看戏,不饮酒,不抽烟,等等——的戒规冲突,可此时清教徒尚无力量进行“清洗”,反而一再受到王权的压制。清教从其戒规来看,就是一种严格的禁欲主义。人文主义的世俗精神已将旧的禁欲主义阴影驱散,新的禁俗主义——作为人类世俗精神的一个反作用力,人类的宗教精神——必将回归。伊丽莎白一世的去世导致王权的衰落,继位的詹姆士一世却是一个胆小鬼,了无驰骋沙场——除了在皇苑里猎鹿——的嗜血气质,可他也胆颤心惊地镇压了清教徒们的多次企图,因为这些苦行僧们反对国教的铺张浪费的宗教仪式以及宫廷的戏剧享乐。他的这笔血债因他死得其时而由其子查理一世偿还。查理一世继位之时,清教徒的势力已不可小视,可是查理一世仍然奉行其父的政策,结果,登基十七年后,引起清教支持的资产阶级革命,他自己则被处死。清教徒掌握议会以后的第一个举措,便是关闭伦敦剧场,这标志着禁欲主义的回归。

  十七、托马斯·莫尔:另一种宗教

  1499年,尼德兰的学者伊拉斯莫来到英国,结识了那时还是律师的托马斯·莫尔。他们的友谊自此开始。伊拉斯莫后来回忆道:“我们在智力、个性、爱好和所受教育的性质方面到了如此相同的地步,以至他人看来难以置信。”

  伊位斯莫的这番话肯定了他和莫尔爵士的相同的方面。他们一方面是博学的人文主义学者,另一方面又是虔诚的天主教徒。这种两重性就使他们处于某种尴尬的境地中:对新的世俗的人文精神的追求与对古老的基督教的依恋。可是宗教狂热的时代却要他们进行选择。天性怯弱的伊拉斯莫在天性与信仰中找到了一种妥协方式,即选择了“沉默”,而得以在动荡中苟且偷生。而禀性刚直的托马斯·莫尔选择了“说话”。他为这种需要巨大勇气的选择付出了同样巨大的代价,——血的代价。

  托马斯·莫尔 (THOMAS MORE)于 1478年2月生于伦敦牛奶大街的一个富裕市民家庭。他的父亲约翰·莫尔是位出色的律师,在伦敦城享有很好的名声,曾一度担任这皇家高等法院法官,深得爱德华四世的器重。约翰大看到律师生涯对于一个市民之子来说,不啻一条好的途径,于是也让刚成人的长子托马斯学习法律。

  在托马斯进入法律学校专攻法律以前,他还一度当过“少年待卫”(正和乔叟的少年时代一样),待奉坎特伯雷大主教约翰·莫顿。这位大主教不仅是一位宗教家,而且学识渊博,集律师、学者、建筑家、外交家及国务活动家数职于一身。他乔叟笔下的淫荡的教士没有任何相同之处,他是一位品德高尚并且深孚众望的宗教人士,也是一位不以宗教教条拘禁自己心智的具有新精神的人。他的住地成了诗人学者集会的场所。

  少年莫尔在这里受到了日后法学之外的一种教育,而且,这种教育要比使他青云直上的律师才能更为内在,他主要是以这种内在的精神而不是以大法官的高位留名后世的。英国有成打的大法官,可托马斯·莫尔只有一个。虽是不太引人注目的少年待从角色,莫尔却能显出惊人的才华,而使来访宾客惊叹不已。莫顿向客人们预言:“在我们桌旁服侍的这个孩子,将来会对每一位能看到他成长的表明他是一位出类拔萃的人物。”

  离开莫顿以后,莫尔在牛津大学的坎特伯雷学院以及随后在林肯法律大学专修法律。他自知自己将成为一名出色的律师。可是,就在这时,他内心的宗教倾向却吸引他离开了“法律”这种世俗的职业,而从事于圣职。这是宗教感与新精神在他身上的最初的冲突。起初宗教感战胜了世俗精神的倾向,他来到卡特豪斯修道院,欲以修士生活终其一生。他在修道院灰色的院墙里呆了四年,为了放弃俗念,几乎是以苦行励志。可是到了1502年他二十四岁的时候,世俗精神终于压倒宗教冲动——这种深刻的内心冲动日后将以“殉道”的冲动形式陪伴着他,因而,莫尔的宗教倾向并未受到驱除,只是改变了一种形式,而不会象乔叟那样对于宗教没有多少恭敬之意。莫尔的内心对于传统的宗教具有太多的依恋,这种依恋既成全了他的非凡的殉道者的形象,又使他常为后世人诟病,仿佛成了一块白玉上的唯一一个污斑——他离开修道院,走入伦敦社会,并随之成了当时名闻遐迩的名律师。他的名声不仅是就律师才能而言,也是就其人格而言。这位禀性正直的年轻律师成了受人爱戴的人物。两年后,他被选为议会议员。这个一直就是享利七世的“财务大臣”的议会多年以来受到享利七世的冷落,只有到了勒索财物的时候,他才记起身边还有这么一个议会可供利用。年轻的议员莫尔入选议会的时候,恰逢享利七世又向国会勒索巨款。莫尔义正辞严,直犯龙颜,否决国王的无理要求。他的提议受到一直受到王权压抑的议员们的支持。终于有一个胆大的站出来说话了!国王的一个大臣赶忙回宫报告享利七世,说有一个“还没有长胡子的男孩打乱了陛下的全盘计划。”享利七世大怒,可又不敢公然惩罚莫尔,就迁怒于莫尔的父亲约翰,将他关进了伦敦塔。

  莫尔受到国王的压力,离开国会。次年,莫尔结识了约翰·科尔特一家,一个苏格兰的贵族之家,成了这个友好家庭的常客。莫尔此时二十七岁,风华正茂,才华横溢,谈吐高雅,自然颇受这个家庭的三位待字闺中的小姐的青睐。老科尔特十分欣赏年轻的莫尔,暗自得意莫尔对他的女儿的柔情。可这个老好人犯一个错误:他还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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