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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纪晓岚随机应变方圆之道-第57章

小说: 纪晓岚随机应变方圆之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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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滦阳消夏录》卷一第七则载,沧州城南上河涯村,有个无赖吕四,“凶横无所不为,人畏如狼虎。”一天傍晚,他与众恶少在村外纳凉,忽然雷声隐隐,风雨将至,远远地见一少妇避人河边的破庙中,便伙同众人前往,欲行淫乱之事。此时已入夜,阴云黯黑。吕等突然闯入庙中,捂住少妇的嘴,就扒少妇的衣服,肆意猥亵。正巧一道雷电闪过,朦胧中吕四见此少妇像是自己的妻子,忙撒手相问,果然不错。气急败坏之下,吕四提起妻子就要往河里扔。其妻边哭边喊:“你要奸淫别人的妻子,致使别人奸淫了我,天理昭昭,你却想杀我!”吕四无话可答,忙去寻找妻子的衣裤,不料已被风吹落河中,无奈,只好背起一丝不挂的妻子回村。此时已云散月明,村人见了,一片哗然,故意上前相问。吕四无可答对,竟投河自尽。这也倒算是恶有恶报吧!
    纪晓岚在《阅微草堂笔记》中大谈狐鬼,于是有人便指责他宣扬封建迷信,实在是冤枉了他。他在《笔记》中以谈狐鬼为由,实则寓以劝善惩恶的深意。其实,他对鬼神始终持有信有疑的态度。在《如是我闻》卷一第七则里,他毫不含糊地对鬼神的有无提出了质疑:“人死者,魂隶冥籍矣。然地球圆九万里,径三万里,国土不可以数计,其人当百倍中土,鬼亦当百倍中土。何游冥司者,所见皆中土之鬼,无一徼外之鬼耶?其在在各有阎罗王耶?”在《阅微草堂笔记》中,纪晓岚批驳封建迷信的笔触比比皆是。《如是我闻》卷一第四十一则,他据理驳斥了看风水点墓地的无比荒谬。他说:“俗传鹊蛇斗处为吉壤,就斗处点穴,当大富贵。”接着,他便引述了自己亲历的事实,戳穿了此论的荒诞不经:“余十一二岁,淮镇孔氏田,尝有是事,舅氏安公实斋亲见之。孔用以为坟,亦无他验。”继而,他对鹊蛇争斗做了颇有见地的科学分析:“余谓鹊以虫蚁为食,或见小蛇啄取,蛇蜿蜒拒争,有似乎斗。此亦物态之常。”此犹未已,他进而又分析了事情的偶合和人们的心态:“必当日间有地师为人卜葬,指鹊蛇斗处是穴,如陶侃葬母,仙人指牛眠处是穴耳。后人见其有验,遂传闻失实。”最后,他又反诘一句:“然则因陶侃事,谓凡牛眠处必吉乎?”言外之意,天下之牛何其多也,牛眠之处又何其多也,哪会有那么多的吉地!
    在《阅微草堂笔记》里,纪晓岚还无情地揭破了搞迷信活动者的一些鬼把戏:
    《槐西杂志》卷一第三十三则便记载了这样一个扶乩者。有个仆人的妻子窃资潜逃,这个仆人问是否还能追回来。扶乩者曰:“你前生曾以财诱人,买其妻;又引诱对方赌博,取其财。今生此人拐走你的妻子,是对你前生买其妻的报应;让你妻子携资潜逃,是对你前生骗取他钱财的报应。此事冥数已定,你必然落个人财两空,追是追不回来了,不如干脆罢手。”有人怀疑:“此扶乩人多从狡狯恶少游,安知不有人匿仆妻而教之做此语?”于是,他们暗中使人侦察此扶乩人的行踪。傍晚,果然发现他们进了一条曲折的小胡同。大家便趴在屋脊上暗中观察,看到扶乩者一帮人正在赌博,那位仆人的妻子打扮得挺漂亮,忙着向这帮人劝酒。有人悄悄地将巡逻的士卒喊来,包围了这所宅院,扶乩人一伙只得俯首就擒。




八、纪晓岚方圆立身之道:做一个有特色的人

    纪晓岚才华横溢,但历史上很多才华横溢的人并没有青史留名。一个人要想立身成名,首先要有才气。但这只是必要条件,仅靠这个是不够的。
    性格与聪明是发挥人的天赋资源的两个依托。凡欲使其天赋得到自然发挥者,须使其才华依托其性格与聪明二者。若只依靠其中一个,则只能获得一半的成功,甚至不能成功。光靠聪明成不了大事,还得有一个适合你的聪明的性格才成。
    纪晓岚一生并无显赫事功,也没有提出什么切实解决国计民生的经世方案。但他何以立身于世、步步高升?这就是他把过人的才气、智慧与其诙谐、滑稽、风趣的性格较好地结合了起来。

方圆立身之道一:要表现自己的才气,要隐藏自己的智慧
    ——做学问,需要的是才气,做官,需要的是智慧。纪晓岚立身主要是靠做学问的才气,他的才气,历史上有名。纪晓岚能够立身于世,总攥《四库》,首先是因为他的才气和学识。其次,纪晓岚做官是为了更好地做学问,其学问也使他的官位更稳。他以圆滑老练的处世智慧辅助他桀骜不驯的冲天才气,在学术上建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他显露才气,隐藏智慧,在历史上树立了自己不朽的形象。

方圆实战:学术为本,才气立身

    从乾隆二十年至乾隆四十五年的二十六年,纪晓岚除却总纂《四库全书》并撰写《四库全书总目》和《四库全书简明目录》,还领纂了多部巨帙,又至少点勘了近二十部文史名著。从而在历史上树立起了一位博洽多闻的学者形象。同时,他还是一位长于目录学的编撰学家,一位小说家、文论家、史评家、诗人和思想家。至于其官职,人们倒不甚了解了。
    乾隆二十年(1755年),纪晓岚三十二岁,正在翰林院充庶吉士。庶吉士的任务就是在翰林院听小教习讲课,三年后经考试合格,即可擢升。在此期间,他编次《主客图》。《主客图》乃唐代诗人张为所撰。张为,生卒年不详,江南人,《唐才子传》作闽中(今福建福州)人,撰《诗人主客图》,开唐人诗派之说。纪晓岚于中、晚唐诗歌流派的划分和对诗人的评价,与实际情况及一般见解颇有不同。张为《主客图》编次后,自为序,但未标年代。此序约做于乾隆二十四年。纪晓岚在序中说:“张为《主客图》一卷,世无刊本,殆佚久矣。其文时散见《唐诗纪事》中。长夏养疴,即原序所列八十四人,一一钩稽排纂之,可以考者犹七十有二,张氏之书,几还旧观矣。”至乾隆二十七年十月他出任福建学政后,将《重订张为〈主客图〉》、《沈氏四声考》、《点论〈陈后山诗集〉》、《点论〈李义山诗集〉》、《删正二冯评阅〈才调集〉》、《删正方虚谷〈瀛奎律髓〉》、《唐人试律说》、《审定史雪汀〈风雅遗音〉》、《庚辰集》、《馆课存稿》等十种编在一起,称之为《镜烟堂十种》。镜烟堂,即纪晓岚在福建学政衙署中的书斋名。据传,张为的《主客图》重新经纪晓岚编定后,友朋传阅,甚为赞赏。当时,纪晓岚住在虎坊桥给孤寺旁,与他仅一墙之隔的内阁学士、著名史学家、经学家王鸣盛题诗相赠,给予高度评价。
    乾隆二十四年夏,因清代科举考试将增试律诗,此时官居功臣馆总纂的纪晓岚,便为外甥马葆善,门生李清彦、侯希班、郭墉等讲解唐人所做的试律诗。后来,马葆善将纪晓岚所讲的内容缮勒成卷,六月脱稿,七月做序,未及校正,便以之付梓,坊间率而印行。次年,纪晓岚发现坊本论舛颇多,重为点勘增补,并自为序:“是书也,体例略仿《瀛奎律髓》。为诗不及七、八十首,采诸说不过三两家,借以论诗,不求备也。诗无伦次,随说随录,不更编也。其词质而不文,烦而不杀,取示初学,非著书也。持颇刻核,欲初学知所别择,非与古人为难也。”
    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三十七岁的纪晓岚在国史馆总纂官的任上,公余多暇,他点阅了韩偓的《香奁集》。韩偓(844——约914年以后),字致尧,小字冬郎,自号玉山樵人,京兆万年(今陕西西安)人。历任翰林学士、中书舍人,进兵部侍郎、翰林承旨,唐末诗人。其诗多写艳情,词藻华丽,有香奁体之称。宋代沈括在、《梦溪笔谈》中称:“和鲁公凝有艳词一编,名《香奁集》。凝后贵,乃嫁其名为偓。今世传韩偓《香奁集》,乃凝所为也,”对于五代人和凝做《香奁集》而让名于韩偓的说法,后人早已辨其非。但称专以妇人身边琐事为题材的诗为“香奁体”的说法,却已流传至今。纪晓岚在《书韩致尧〈香奁集〉后》说:“《香奁》一集,词皆淫艳,可谓百劝而并无一讽矣。然而至今不废,比以五柳之矣。然但有悱恻眷恋之语,而无一决绝怨怼之言,是亦可以观心术焉。”纪晓岚认为,《香奁集》虽然“词皆淫艳”,却是远比昭明太子萧统开明。萧统在编定《陶渊明集》时,曾在序中说:“白璧微瑕者,唯在《闲情》一赋……惜哉,无是可也。”这种偏颇的观点,鲁迅先生是不同意的。他说,陶渊明并非像人们所说,总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一味地飘飘然,他也有“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愿在丝而为履,附素足以周旋”的缠绵浪漫。这些话与纪晓岚的观点颇有相通之处。
    乾隆二十七年(1762年),纪晓岚删正了由二冯评点的《才调集》。《才调集》由五代后蜀的韦毂编选,共十卷,每卷录诗一百首,包括唐代各时期,但不按时代先后编排。其选诗宗旨崇尚晚唐的温庭筠和李商隐等人,题材偏重于别情闺怨,风格尚浓艳。清初有冯舒、冯班评点的十卷本。《才调集》以“西昆体”为正宗,其诗论则力主“以温、李为宗而溯其源于骚、先、汉魏六朝。”平心而论,二冯将《才调集》引为“西昆体”正宗,实在是一种出于门户之见的误解。纪晓岚便评道:“二冯《才调集》,海内风行。虽自偏锋,要亦精诣,其苦心不可没也。第主张太过,欲举一切而为之,是共病耳。”他在《四库全书总目·〈才调集〉提要》中说:“韦毂生于五代文敝之际,故所选取法晚唐,以豁丽宏敝为宗,救粗竦浅弱之习,未为无见。以冯舒、冯班意欲排斥宋诗,遂引其书于昆体推为正宗。不知李商隐等,《唐书》但有三十六体之目,所谓‘西昆体’者,实始于宋之杨亿等,唐人无此名也。”这种以史实做论据的驳谈,当然最有说服力。
    乾隆二十七年,纪晓岚点论了唐代诗人李商隐的《玉器生诗说》。李商隐(813—858年),字义山,号玉器生,怀州河内(今河南沁阳县)人。李商隐是晚唐杰出的诗人,与杜牧、温庭筠齐名,时称“温李”或“李杜”。有《玉器生诗》三卷、赋一卷、文一卷,《南四六》甲、乙集各二十卷传世。纪晓岚颇为欣赏李商隐的献计献策风,称其“以情韵胜人”,“宛转有致”,“比兴缠绵”,“性情沉挚”。他在《四库全书总目·(李义山诗集)提要》中说:“自释道原以后,注其诗者凡数家,大抵刻意推求,务求深解,以为一字一句皆属寓言。而《无题》诸篇,穿凿尤甚,考商隐《府罢》诗中有‘楚雨含情皆有托’句,则借夫妇以喻君臣固尝自道。然《无题》之中确有寄托者,‘来是空言去绝踪’之类是也;有戏为艳体者,‘近知名阿侯’之类是也;有实属狎邪者,‘昨夜星辰昨夜风’之类是也;有失去本题者,‘万里风流一叶舟’之类是也;有与《无题》相连误合为一者,‘幽人不见赏’之类是也。其摘首二字为题,如《碧城》、《锦瑟》诸篇,亦同此例。一概以‘美人香草’解之,殊乖本旨。”以往的评家均将李商隐与温庭筠视为同一流派的诗人,并称“温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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