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岚随机应变方圆之道-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潮来可肯送郎归。
“好诗,好诗。”皇上连声称赞。
其实,纪晓岚这首诗,并算不上是上乘之作,但顺口吟来,应对之速确是惊人,因而受到乾隆皇上的称赞。
纪晓岚投乾隆所好,随着乾隆帝年龄增长及统治大清帝国时间的增加,他对数字极为敏感,也十分雅好。俩人以数字作诗堪称佳话。作诗要嵌入预先规定的数字,又要保证诗意清新自然,那是难得的。诗中出现数字,那要符合诗意的需要,或者作家本人的爱好,如唐初诗人骆宾王,他喜欢在诗中穿插数字,当时有“算博士”之称,如“秦地重关一百二,汉家离宫三十六。”大诗人杜甫、柳宗元、陆游也作过这类诗。如“霜皮溜雨四十围,黛色参天二千尺”,“一身去国六千里,万死投荒十二年”,“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这些诗句中都有数字,但它因随诗意而来,并不显得牵强。如果预先定下数字,要作者按数字填诗,那就不容易了。
一次,纪晓岚陪同乾隆皇帝南巡,坐在江边一座茶楼喝茶。那时正是秋天,这日下着蒙蒙细雨。推窗远眺,只见江面上烟雨霏霏,朦胧一片,江心有只小船坐着一位渔夫,正在垂钓,双脚拍打着水面,嘴里哼着渔歌,四周船只很少,远处青山叠翠,那画面十分诱人。乾隆皇帝看得出神,纪晓岚见乾隆皇帝不说话,凑趣道:“圣上,江中好景致。”
“江色佳绝,卿可赋七言绝句一首,内藏十个‘一’字,如何?”乾隆皇帝沉浸在景色观赏之中,慢吞吞地说。
“遵旨。”纪晓岚展望江中景色,立即吟道:
一篱一橹一渔舟,
一个艄公一钓钩,
一拍一呼还一笑,
一人独占一江秋。
纪晓岚吟罢,乾隆皇帝算算四句中正好十个“一”字,细细品味诗意,那意境如眼前的一模一样,只是更加有韵味,尤其是“一人独占一江秋”之句,写尽了江中的寂静。
乾隆皇帝很高兴,禁不住夸赞:“卿真诗才横溢。”
这种一字诗,清代还有人写过,据传有一位少女诗人,写过一首这样的诗:
一花一柳一石矶,
一抹斜阳一鸟飞,
一水一山中一寺,
一林黄叶一僧归。
此诗也别开生面,一字虽然如此之多,但并不感到重复。
相传有人择婿,也以十“一”诗为条件,若能在诗中嵌入十个“一”字,而且情景自然,就允许娶自己的女儿,并奉上丰厚的嫁妆。
有一年轻人前来应试,在试卷上题道:
一横一竖正相交。
一偏一斜一剪刀,
一子一女成一对,
一个一个比天高。
这是第一首,是七言诗,还有第二首,九言诗:
一横一竖十字路相交,
一偏一斜分明一剪刀,
一子一女好成一对儿,
一个一个笑声比天高。
这两首诗,都含有十个“一”字,而且,后首藏有一个谜底:十分好笑。不过,比较起来,那位女诗人和这位应试者之诗,虽然符合写作要求,而在意境上却不如纪诗,尤其是应试者两首,为暗含谜底,显得牵强,谈不上诗的韵味了。
一次,乾隆皇帝忽然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题目,传纪晓岚、彭元瑞来到身边,说道:“适才朕想出一个上联,两位爱卿可对来。”“请皇上赐教”,两人齐声说道。
只听乾隆吟道:
“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云:明月扬帆离古寺;”这一联确实难度不小,既有合字,又有拆字,最后一字还要落到第一句的末字上。并且皇上的未句用的是《千家诗》中的一句,彭元瑞正在思索,听纪晓岚对道:“两木成林,林下示禁,禁曰:斧斤以时入山林。”皇帝听了立刻称赞。彭元瑞见纪晓岚的对句贴切自然、天衣无缝。用了《孟子》中的现成句子,并且有规劝皇上的意思暗含其中,确是一副好联,难怪皇上连连叫好。彭元瑞想自己也能对得出来,只是不如纪学士敏捷,在这方面争不过他,甘心情愿地退避三舍了。
乾隆南巡到苏州,想起了天平山半山腰上的白云泉。天平山有三绝,即是怪石、清泉、红枫。对这里的怪石、红枫,乾隆都已有过题咏。唯独这白云泉,还有过难住乾隆的故事,上次皇上南巡时,乾隆一路上为沿途名泉序名已多,第一泉在镇江金山,第二泉在无锡惠山,第三泉就在苏州虎丘,当来到天平山,尝过白云泉的泉水后,泉水甘冽,深感水质胜于前而名却于后不太公平。皇帝乃金口玉言,说一不二,前面诸泉既已排上序列,就不便更改了。若循序而号白云泉为第四泉,就有损泉味,名实不符。思索良久,实无奈何,就只好作罢,没有给它按顺序排号。这事儿一直在乾隆心中是个遗憾。
乾隆喜爱拈墨弄笔,附庸风雅。每到一地,都要求地方官吏进呈方舆图浣,古迹名胜,尤以详载历史沿革,地理位置,人文风俗,古人题词和本朝诸多项为佳,并且在典记中明文规定:凡御道三十里以内之历代先贤勋臣忠烈祠墓,都要致祭,因而,在江南的许多名胜古迹之区,名臣先贤之地,都留下了他的题赠诗文。他前后几次来到苏州,皇上的题赠已到处都是,惟独天平山的白云泉,因为前面所说几处泉水,已排上了座次,这白云泉无法挤进前几名去了。“眼前有景道不得”,这区区小事竟难住乾隆帝,怎不让他耿耿于怀呢?
这次,乾隆皇上把纪晓岚叫到身边来,把以前之事说了一遍,然后问道:“白云泉的序列,当怎样名号才好?”纪晓岚是何等聪明,立刻想出办法,向乾隆奏道:“圣上何不以水号之?”乾隆一听这话,立刻圣聪开启,欣然提笔,题下了“吴中第一水”,几个大字。命人凿于泉旁石壁之上,随释解了久积在皇上心中的块垒。
纪晓岚以自己的随机应变之术,于半隐半显之间,在皇帝面前显露了不知何处是尽头的过人才华,他也成为皇帝身边须臾不可离的重要人物。
方圆侍君之道二:满足皇上的心理需要
——与君主(尤其是精明的君主)这样的“虎”相伴确实会面临诸多危险和变数,但一旦使他接受你,则又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让聪明的君主接受你,就要有超常的智慧和政治技巧。在这方面,纪晓岚是成功者。
方圆实战:准确揣摩圣意
纪晓岚自乾隆十九年(1754年)考中进士,经庶吉士散馆进入翰林院成为一名编修后,一路平步青云,追随乾隆40余年,期间除短暂发配乌鲁木齐外,“一生顺境实多”,这在乾隆一朝堪称是个“奇迹”。与许多大臣不同,纪晓岚的侍君术主要的有一条:不触动君主的逆鳞。这也难怪称为儒臣的纪晓岚,早年先从“申韩入手”,得仕途门径,在官场立住脚后再辅以“儒术”了。因此,他一生不是个纯儒。而他的种种侍君术,谜底只能用纪晓岚的机智、智慧来解读。
在政治谋略发展史上,韩非子无疑是一个集大成者,他认为君臣关系的根本是一种利害关系,无所谓情谊问题,君主驾驭臣下的手段,靠的是高高在上的权威、严厉的刑罚和阴谋手段,要以利益相诱惑,使臣下不得不依附于君主。而臣下侍奉君主的第一个原则是不触动君主的逆鳞。他说:
龙,温柔起来可以亲近、骑着玩耍。但它喉咙下有径长一尺的逆鳞,如果有人触动了它,温柔的龙会变成凶猛吃人的龙。君主也有逆鳞,侍从之臣千万不可触动君主的逆鳞,这是保全自己的第一个策略。龙的逆鳞在明处,君主的逆鳞在心里,不是十分接近和了解君主的人是不能揣测的。而触动者定会身首异处。
睿智的韩非子又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
春秋时郑武公想征伐胡国,先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胡国的国君做妻子,使胡国的国君十分高兴。然后郑武公问群臣:“我想用兵,可以去攻打哪一个国家?”大夫关其思回答说:“可以去攻打胡国。”郑武公大怒,说道:“胡国和我国情同兄弟,你说可以攻打,是什么意思?”说完,下令把关其思处死了。胡国的君主听说了这件事,认为郑国和自己很亲近,对郑国没有任何防范。结果,郑国袭击胡国,消灭了它。
韩非子得出结论说:实际上,关其思的话是对的,他的命运这样悲惨,主要是道破了君主的秘密。不该道破而道破,也就触动了君主的逆鳞,使自己成了君主战略上的牺牲品。
“伴君如伴虎”,然而,也可以“狐假虎威”,利用皇帝的权威达到自己的目的,但聪明的君主就不好利用了。而乾隆皇帝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绝顶聪明的君主,因此,在他身边能受恩宠十分不容易。如果能够几十年长期受恩宠,那几乎是不可思议的。
为了驾驭臣属,乾隆帝常常施展出人意料的手段,或小过重责,罚非其罪,或破格提拔,一月数迁。生杀予夺,出自朕躬。大臣们莫测天威,既感到自己头顶上时刻悬挂着皇权的利剑,又希冀一沾皇恩,幸得终南捷径,便可加官晋爵,封妻荫子。
乾隆帝破格用人的明显例证有很多,傅恒即是其一。皇帝刚刚登基,自己还是个青年,满朝文武都是老臣,像这样“主少国疑”,理应选拔一位年资稍高、较有威望的大臣作辅佐,不料他提拔一个比自己还小十多岁的小舅子傅恒当首席军机大臣。一个名不见经传、年仅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后生,独冠朝班。这一任命,显示了皇帝乾纲独断,拥有慑服群僚、不受干扰的无限权力。乾隆帝还发明了许多“驭臣术”,而过失轻、罪罚重又是其一。
乾隆四年(1739年),工部修理太庙庆成灯,领银三百两、钱二百串,乾隆发现领银过多,必有弊端,询问工部:“此灯不过略为粘补修理,何至用银如许之多?”工部官员含混奏复,说这笔银钱是预支的,将来按实用报销,余银交回。乾隆知道是哄骗之词,他说:“凡有工程,例应先估后领”,从无用工后交还多银之事,“该堂官等竟以朕为不熟谙事务,任意饰词蒙混,甚属乖谬。”就因这点小事,乾隆大发脾气,工部衙门全堂得罪。尚书来保、赵殿最、侍郎阿克敦、韩光基等或降级、或调用、或罚俸。
又如,乾隆十八年,黄河在铜山张家坝决口,乾隆令河督高斌与张师载堵塞,由于属员李炖、张宾侵帑误工,河工未成。乾隆命将李炖、张宾正法,责高斌、张师载“负恩徇纵”,令将高、张二人一同绑赴刑场陪斩。但事前并不言明是陪斩,高、张二人以为自己亦判处死刑。尤其是高斌,是皇贵妃的父亲,系乾隆的岳丈,当时年过七旬。行刑时,高斌、张师载吓得魂飞天外,全身瘫痪,“二人昏迷在地。”皇帝还要他们的回奏语言,“醒后奏称:我二人悔已无及。此时除感恩图报,心中并无别念。”这种折磨人的恶作剧,却能收到使大臣们俯首帖耳、感恩尽忠的效果。
尽管乾隆有过人的精力和才智,又会玩弄各种权术,但政务丛杂,日理万机。一个人面对这架庞大的官僚机器,操纵驾驭,常常有疏漏和失误。一位御史曾大胆地指出他明察太过、师心自用的弱点:“臣蠡测管窥,以为自古人主患不明,惟皇上患明之太过。自古人主患不断,惟皇上患断之太速。即如擢一官,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