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盟-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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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敬笑道:“这事似乎有点矛盾,‘通天犀角’匕首既然削铁如泥,无坚不摧,却能磨得动么?”
百静神尼微笑说道:“贤侄问得有理,这‘通天犀角’若是干磨,决磨不动,但若先在‘无根水’中略浸片刻,再复蘸水细磨,即可生效,贤侄只见所磨的水儿变乳白色时,便具解毒镇热之效!”
南宫敬谢过教益,收起匕首,便向百静神尼拜别,偕上官奇走出“清心庵”
外。
上官奇笑道:“‘清心庵’之行,可谓收获良多,我们再走趟析城山‘天狼寨’吧!”
南宫敬目闪精芒,剔眉言道:“上宫兄,‘天狼寨’与‘清心庵’不同,一处是绿林盗窟,一处是佛门静地,我们前往‘天狼寨’时,似乎并不必再像这般文雅?”
上官奇笑道:“那是自然,我们一路查察‘紫竹血案’,一路替天行道,除暴安良,才是侠士本色!风闻‘铁爪天狼’萧沛虽然功力不弱,却为人凶暴,一身罪孽,两手血腥,我们趁此机会挑了他的‘天狼寨’,也算一场功德!”
南宫敬轩眉笑道:“这次我们不必改装化名了吧?”
上官奇道:“改装原属多余,化名也属不必,因为老弟行道不久,一般江湖凶邪对你还不太注意……”说至此处,忽然低低咦了一声,脸上微现诧色!
南宫敬问道:“上官兄想起了什么诧异之事?”
上官奇皱眉说道:“老弟忘了桐柏山‘蜈蚣岭’的事么?那‘三环蛇丐’乔凡……”南宫敬连连摇手,接口叫道:“上官兄,不必再提那‘三环蛇丐’乔凡,我已立誓全心全力为顾大哥复仇,把本身恩犯暂置度外!”
上官奇道:“我知道老弟与顾朗轩生死结盟,大义凛然,一心为他复仇,早把本身恩怨置于度外!”
南宫敬笑道:“上官兄既知小弟心意,何必还要提起‘三环蛇丐’乔凡则甚?”
上官奇扬眉说道:“我是想起此事,有点怀疑,觉得那‘紫竹血案’也许和‘三环蛇丐’乔凡不无关系?”
南宫敬闻言之下,大为惊讶,目注上官奇道:“上官兄怎会突然有此构想?”
上官奇目中神光微闪,缓缓答道:“我是觉得老弟与那‘三环蛇丐’乔凡素不相识,他似乎没有理由要向你暗下杀手!”
南宫敬点头说道:“我也深为奇诧,因为我与那厮一向是风马牛不相关及。”
上官奇冷笑说道:“除了乔丹是个疯人以外,天下哪有毫无原因便向人暗下毒手之事?”
南宫敬苦笑道:“从桐柏山‘蜈蚣岭’一事看来,那‘三环蛇丐’乔凡心胜阴刁,极富机智,并不疯啊!”
上官奇道:“正因他并不疯,我才认为乔凡必有原因向你暗下毒手,只不过这原因或许不是直接,而是间接。”
南宫敬注目问道:“上官兄所谓‘间接原因’是何含意?”
上官奇含笑道:“譬如‘三环蛇丐’乔凡与‘紫竹血案’有关,又知道老弟与顾朗轩交厚,便可能于狭路相逢之下起了杀你之念!”
南宫敬瞿然说道:“上官兄的这种想法倒也不无可能!”
上官奇正色说道:“那件‘紫竹血案’相当难于侦查,我们必须不放过每一可能,尽力研判搜索,务期不使你顾大哥含冤地下!”
南宫敬点头道:“好,我们若是遇着‘三环蛇丐’乔凡,便从他为何对我暗下毒手的原因上追究追究。”
王屋、析城相隔不远,两人反复计议下,已于不知不觉间进入析城山界。
南宫敬目光一扫,笑着向上官奇道:“上官兄,业已进入析城山了,风闻‘天狼寨’匪徒的势力遍布山区,我来向他们挑逗挑逗!”
说完,一提丹田真气,朗声吟道:“仗剑江湖扶正气,横刀今日暂天狼。”
南宫敬是有意施为,不单使这两句吟声传音及远,并还震得远峰近谷之间,起了一片回响!上官奇觉得南宫敬此举有向“天狼寨”群凶挑衅的意味,遂也不加拦阻。
就在南宫敬反复朗吟三遍之后,有了反应。
所谓反应,不是有甚暗器猬射,或强人出头,而是从一座峰头之后,驰来一位红衣少女。
这红衣少女年约二十四五,容貌相当冶艳,飞驰间所表现的轻功身法也颇不弱。
她驰到距离上官奇、南宫敬丈许以外站住脚步,向二人注目打量。
这时南宫敬吟声已歇,红衣少女仍把两道水灵灵的目光向他们盯了几眼,微剔双眉,发话问道:“哪位是想横刀斩狼的英雄好汉?”
南宫敬想不到自己朗吟挑衅的结果,竟若来了这么一位妇道人家。如今在人家拦路相问之下,不便不答,只好扬眉笑道:“在下便是适才朗吟诗句之人,不知与姑娘有何相干?”
红衣少女冷笑说道:“你问我有何相干?我却要问你,与我何仇何恨?”
南宫敬一愕,摇头说道:“在下与姑娘风萍初见,有何仇恨可言?”
红衣少女问道:“既然彼此无仇无恨,你却要横刀杀我则甚?”
南宫敬越发惊奇地咦了一声问道:“谁要横刀杀你?莫非你是‘天狼’?……”话犹未毕,红衣少女便点头笑道:“不错,我的外号便叫‘红粉天狼’!”
上官奇在一旁笑道:“弄错了,弄错了,姑娘不要误会,我这位老弟杀的不是‘红粉天狼’,却是‘铁爪天狼’!”
红衣少女又对南宫敬盯了两眼,轩眉问道:“‘铁爪天狼’萧沛是这析城山中的‘天狼寨’寨主,你们与他结了什么梁子?”
南宫敬道:“萧沛横行晋豫,两手血腥,满身恶孽,人人皆得除之,姑娘为何只记我所吟的第二句‘横刀今日暂天狼’,却不记得第一句‘仗剑江湖扶正气’呢?”
红衣少女嫣然笑道:“尊驾气概凌云,确是少年英侠,但萧沛的‘朱砂掌’力威猛无俦,一柄‘天狼爪’更极尽歹毒能事……”南宫敬不等对方话完,便接口昂然说道:“常言道:”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又道是’不是猛龙不过江‘,我并未把一座小小的’天狼寨‘和萧沛所擅的’朱砂掌‘、’天狼爪‘等放在眼中,故请姑娘无需代我们多虑的了!昂煲律倥懔说阃罚蝗簧硇我换危艺萍采欤橹赶蚰瞎吹拿婷诺愕剑?
南宫敬一式“关公脱袍”避过对方来势,并诧异问道:“姑娘,你……你这算何意?“红衣少女“咯咯”媚笑说道:“没有什么,我只是见你太傲太狂,想见识这条狂傲猛龙究有多高手段?”
说话之间,又是一招“春云乍展”向南宫敬身前拍来,掌风虎虎,显然含有极强内劲!
南宫敬被她弄得傲气腾眉,朗笑答道:“姑娘多加指教,在下虽然所学不高,但斩上只把‘铁爪天狼’,却还有相当把握。”
话声中,右掌一翻,以十成左右真力,与红衣少女的那招“春云乍展”接在一处。
双掌接实,劲风四溢之下,南宫敬岸立如山,纹风未动。
那红衣少女则身形微晃,向后退了半步!
这一来,双方均颇吃惊。
红衣少女惊的是南宫敬难怪口出狂言,果然身负绝学!
南宫敬惊的是,红衣少女以一个妇道人家,在内力修为上,竟不过略逊自己半筹,行实难能可贵!
两人互一惊疑,红衣少女首先娇笑问道:“尊驾所发掌力刚柔相济,极为高明,似属‘乾元真气’,莫非你是‘紫竹先生’南宫老人的门下高足?”
南宫敬闻言,更惊这红衣少女不仅武功甚好,连见识亦颇渊博,遂点了点头,含笑说道:“姑娘眼力着实高明,在下南宫敬,‘紫竹先生’南宫老人便是家父。”
红衣少女哦了一声,扬眉笑道:“既是名门之后,自有斩狼之能,委实不用我瞎操心了,南宫少侠请吧,‘铁爪天狼’萧沛应该马上便到,你只小心他那‘天狼爪’的狼爪中指,便可无碍!”
说完,身形飘处,化为一线红光,疾驰而去。
南宫敬被她弄得一头雾水,向上官奇苦笑问道:“上官兄,你江湖阅历极为丰富,可知这‘红粉天狼’是何来历?”
上官奇摇头答道:“我看这位姑娘外貌冶艳,但目光正而不邪,仍有一腔侠气,恐怕不会是什么‘红粉天狼’。”
南宫敬道:“这是她自己说的……”
上官奇接口笑道:“可能是她想掂掂你的斤两,才故意自称‘天狼’,作为借口。”
南宫敬将信将疑说道:“上官兄之见,也许有点道理,但依你看来,这武功相当不弱的红衣少女,却是什么路数?”
上官奇不答反问,目注南宫敬说道:“南宫老弟,你久居天山,距离昆仑不远,可听说昆仑山下,库立湖边,出了一对绝世女侠?”
南宫敬点点头答道:“听说过,库立湖边的‘玲珑馆’内,住着一位武功高不可测,但却向不人世的董夫人,这董夫人门下有两位绝代侠女,是同胞姊妹,被南疆人士称为‘红白昆仑’……”语音至此略顿,想了一想,又复说道:“所谓‘红白昆仑’是总称,她们姊妹一个叫‘红衣昆仑’萧瑶,一个叫‘白衣昆仑’萧琪。”
上官奇听至此处,含笑说道:“此女一身红衣,或许就是什么‘红衣昆仑’萧瑶也说不定。”
南宫敬笑道:“女孩儿家多半天性爱美,艳妆红裳之人极多,上官兄怎会想到‘红衣昆仑’身上?”
上官奇扬眉答道:“有两个原因:第一,对方仅与你互接一掌,便认出‘乾元真气’的来历,令尊久隐天山,不入江湖,显然这位姑娘的住处距离天山不远,才会从武功方面猜到你是‘紫竹先生’南宫老人的门下高足。”
南宫敬向上官奇投过一瞥钦佩工的眼色,点头说道:“上官兄真是心细如发,你这一点看法,着实颇有道理!”
上官奇继续笑道:“第二,当世武林中,有几位妙龄女郎,能接得住你那一记约莫有十成真力的‘乾元真气’?”
南宫敬这回却听得摇了摇头。
上官奇诧道:“南宫老弟,你摇头则甚?莫非不以我这第二点看法为然?”
南宫敬嗯了一声,扬眉答道:“常言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我听我父亲说过,昆仑库立湖边’玲珑馆‘内的那位董夫人的一身武学,简直山岳不足比其高,江湖不足喻其深……“上官奇听出南宫敬的言外之意,含笑接道:”老弟是认为那红衣少女若系’红衣昆仑‘萧瑶,本领便还要大上一些?“南宫敬笑道:”恐怕还不止大上一些,听说这’红白昆仑‘已得董夫人的真传十之八九了呢!吧瞎倨娴溃骸盎蛐硭被坝涛戳耍饺硕钥匆谎郏幼旖巧衔⒎夯嵝牡男σ狻I瞎倨娑僮』胺妫孔⑿》逋分螅锩冀械溃骸胺搴蠛稳耍渴恰炖钦南粽髅矗俊?
小峰之后冷哼一声,走出三个人来。
左面是个四十来岁、相貌狰狞的青袍道人,右面是个三十五六的灰衣书生,当中则是个五十左右、脸形又瘦又长、类似狼形的黄衣老者。
上官奇与南宫敬目光一扫,心中雪亮,知道中间那黄衣老者,多半就是恶名久著的“铁爪天狼”萧沛。
果然,那黄衣老者向上官奇、南宫敬略一注目,似乎看出对方气宇不凡,一抱双拳,扬眉问道:“武林高士宠降析城山中,萧沛居然失迎,请两位多多恕罪!”
在他抱拳发话之际,有股相当雄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