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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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完,双掌立胸,左掌击向上官奇,右掌击向南宫敬,用的是锐啸生风、相当威猛的内家劈空掌力!
上官奇见状笑道:“我们敌友未判,老弟怎可代表穆大侠如此接待武林同道?”
这位上官奇智慧颇高,他把这两句话儿暗以“千里传音”的功力,送往“丈人峰”上。
除了凝气传音之外,上官奇双掌微分,左掌暗运阴柔玄功,把涌向南宫敬的劲气狂飚化诸无形,右掌则吐出阳刚劲力,迎着青衣少年所发的掌风,把他震得拿桩不住,足下踉跄,退出四五步去。
行家眼内一看便知,南宫敬见上官奇竟能以左右手分用两种劲力,并还轻重由心,不禁好生惊佩!
他是又惊又佩,那位青衣少年则是又惊又怒!
除了惊怒,还有几分疑诧不服,遂双眉一挑,再度凝功欲发。
就在那青衣少年凝功蓄势,欲发未发之际,“丈人峰”上有人以清朗的语音怒喝道:“侠儿住手!你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想作死么?”
人随声降,一位长眉朗目、五绺微须的灰衣清癯老叟,从“丈人峰”上凌空飘坠。
青衣少年刚叫了一声“师傅”,那灰衣老叟便沉声叱道:“侠儿,你有眼不识泰山,人家既能以内家罡气把语音传上‘丈人峰’腰,岂是你这点气候所能抵敌?……”说至此处,转过面来,向上官奇、南宫敬二人目光一扫,抱拳说道:
“穆超元封剑已久,自信在江湖中并未留下什么恩怨纠纷,不知两位怎样称谓?
来找我算的是什么帐呢?“
上官奇抱拳还礼,含笑说道:“在下上官奇,与穆大侠虽尚缘悭一面,但这位老弟却是穆大侠的世侄,与你颇有渊源的呢!”
穆超元闻言一怔,因为南宫敬如今化装未去,看起来比上官奇还要苍老几分。
上官奇猜出穆超元发怔之意,侧过脸去,向南宫敬笑道:“南宫老弟,我知道穆大侠与令尊昔年交厚,你应该以本来面目恭执后辈之礼。”
南宫敬听上官奇这样一讲,只得除去化装,对穆超元恭身说道:“小侄南宫敬,参见穆伯父。”
穆超元因武林中复姓南宫之人不多,遂一听便知道他的来历,高兴得把住南宫敬的双肩“呵呵”笑道:“贤侄就是我南宫大哥的哲嗣么?你不能叫我伯父,应该叫叔父才对!彼抵链舜Γ灰惶居值溃骸拔颐抢闲值芰桓鲆诒碧焐健现窳帧桓鲆谕跷萆健扇朔濉胙滔槛缏刮溃峋虢骘幔健的赖馈穑墙桓椭兜饶昵崛肆耍 ?
上官奇在一旁笑道:“正因为南宫敬老弟是当世武林中的年轻俊彦,身负扶持正义之责,才不得不来扰及清修,对穆大侠有所烦渎的了。”
穆超元听出上官奇话外有话,诧声问道:“上官老弟,此话怎样讲?”
上官奇道:“南宫老弟被奸人暗算,身负伤毒,非穆大侠鼎力赐助,无法解救。”
穆超元哦了一声,皱眉说道:“南宫贤侄是身受何种伤毒?但我医道不精,并无专门疗伤去毒之力,不知是否能为贤侄效劳?”
南宫敬陪笑说道:“小侄是被一种奇异暗器所伤,据说叫‘仙人刺’……”
“仙人刺”三字才出,穆超元脸色突变,目注南宫敬道:“贤侄不是外人,我们上峰叙话,这‘丈人峰’不太好走,贤侄有伤在身,我来抱你……”南宫敬摇手笑道:“多谢穆叔父,小侄虽中‘仙人刺’,但因已服上官兄自炼灵药,在毒力发作之前尚可行动,不敢劳累穆叔父了。”
穆超元见南宫敬要自行登峰,遂颇为关切地扶着这位世侄,向峰上走去。
到了峰腰,见穆超元所居只是几间茅屋,但周围奇花异草,飞瀑流泉,景色颇为清丽。
穆超元肃客入室,上官奇站在石阶之上纵目四顾。
穆超元道:“上官老弟看些什么?”
上官奇双眉微扬,缓缓说道:“我听说‘仙人刺’是这‘丈人峰’腰的特产之物,想瞻仰一番,开开眼界!”
穆超元长叹一声,伸手向茅屋左侧壁下一丛业已干枯的草根指了一指。
上官奇大感意外地诧声问道:“这就是可以作为暗器、具有奇毒、除非用原叶焙粉无法去解的‘仙人刺’么?”
穆超元那张饱经风霜的苍老脸庞之上,居然起了一抹羞红,赧然说道:“上官老弟,暂莫见责,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入室坐下,再复细谈好么?”
四人入堂坐定,穆超元为徒儿任侠引见上官奇、南宫敬后,便命他煮茗待客。
然后立即从药囊中寻出一包紫色粉末,半敷南宫敬伤处,半命他以酒冲服。
上官奇问道:“穆大侠,这就是用‘仙人刺’原叶焙制的‘仙人粉’么?”
穆超元点头说道:“‘仙人刺’业已整个毁去,尚幸我还留下几包‘仙人粉’,否则,南宫贤侄的伤势真有点讨厌呢!”
上官奇诧道:“好好的此间特产‘仙人刺’,却把它毁掉则甚?”
穆超元脸上又是微微一红,侧顾正在捧茗奉客的徒儿任侠,低声叫道:“侠儿,你去多准备一点菜肴,并到屋后窖中取坛陈酒。”
任侠领命踅去,穆超元才面带愧色地向上官奇苦笑说道:“上官老弟,不瞒你说,老朽丧偶,膝下又无子女,只携带一妾一徒来此归隐……”话方至此,上官奇便接口问道:“令徒适才业已见过,尊宠却……”穆超元叹息一声说道:
“山居年余,小妾便不耐寂寞,背我私逃而去。”
上官奇从穆超元的神色之上有所悟会,扬眉问道:“莫非尊宠私逃之事,竟与‘仙人刺’被毁有甚关联?”
穆超元赧然答道:“她私逃之时取走我不少物件,并把整株‘仙人刺’也一并砍去!”
南宫敬在一旁问道:“穆叔父,您……您那位如意夫人是……是何名姓?”
穆超元道:“她叫戚小香。”
南宫敬嘴安微动,欲言又止。
穆超元向他看了一眼,含笑说道:“贤侄不必有所碍难,有话尽管问我。”
南宫敬是想探问戚小香的出身,但因穆超元是自己父执长辈,仍有点开不出口。
上官奇冷眼旁观,看出南宫敬为难之意,遂代他说道:“南宫老弟大概是想问尊宠的出身?”
穆超元闻言一怔,但又不得不答,只好讪讪说道:“她出身不好,昔年有个‘三绝妖姬’的外号,因立誓改邪归正,才被我收下,谁知……唉……”南宫敬道:“如此说来,这位戚……戚……”穆超元知道南宫敬在称呼之上感觉困难,遂苦笑接道:“她窃物私逃,与我恩义已断,彼此无甚关系,贤侄便叫她戚小香便了。”
南宫敬指着自己腿上的伤处说道:“小侄腿上的伤处,既是被‘仙人刺’所伤,则发刺之人定然就是戚小香!”
穆超元点头说道:“照常理而论,当然是她,但她是把整株‘仙人刺’砍断,扫数带走,为量不少,倘若又复送给旁人,便说不定了!”
上官奇听出穆超元似乎尚有维护那位“三绝妖姬”戚小香之意,遂冷然叫道:
“穆大侠……”穆超元何等江湖经验,深知这位上官奇言词犀利,口舌不肯饶人,不俟他有所讥诮,便即摇手叹道:“上官老弟,你不必对我责询,戚小香倘若只是私逃,我可以不加追究,如今她既施展‘仙人刺’胡乱伤人,我自然须加闻问,不会置身事外!”
南宫敬点头说道:“穆叔父若能设法把那些‘仙人刺’收回最好,因为伤了小侄还不要紧,万一……”穆超元摆手接道:“贤侄不必多言,你且把你被‘仙人刺’所伤的经过,对我说上一遍。”
南宫敬自然立即将大洪山金钟崖的“七松坪”上之事,对穆超元细加叙述。
穆超元听完,皱眉说道:“照这情形听来,那对贤侄以‘仙人刺’暗下毒手的白衣书生,还不一定准是戚小香……”上官奇道:“穆大侠何以见得?”
穆超元扬眉答道:“因为戚小香从来不会那种‘以衣作莎、飞降百丈的奇异轻功。”
上官奇笑道:“戚小香业已离开穆大侠多年,穆大侠怎知她不会新近练成此技?”
这两句话儿,把位穆超元堵得有点张口结舌。
上官奇继续笑道:“何况那位‘荆门怪叟’夏三峰只不过向南宫贤弟说出了‘仙人刺’的来历,便立遭杀身之祸,由此推断,似乎也与戚小香有点关系?”
穆超元双目之中神光电射,毅然说道:“好,不管‘七松坪’之事是不是戚小香所为,我也决心出山,把她擒回。一来以杜后患,二来也对南宫贤侄作一交代!”
南宫敬似乎觉得把穆超元这等已封剑归隐之人又复惊扰出山,有点过意不去,正想设法劝止,上官奇却起立抱拳笑道:“穆大侠不愧为正派前辈高人,在下与南宫老弟就此告辞。”
穆超元愕然问道:“我已命侠儿准备酒肴,上官老弟与南宫贤侄为何去心这急?”
上官奇笑道:“我们还有事在身,此行只为求药,如今南宫贤弟内服外敷,奇毒已去,便不必再打扰了。”
穆超元见他执意要走,也不坚留,只向南宫敬含笑叫道:“南宫贤侄,我有件东西送你。”
南宫敬恭身说道:“小侄已蒙穆叔父赠药救命,衔恩极深,哪里还敢受甚厚赐?”
他正推辞,上官奇已自接口笑道:“南宫老弟,你不要不识抬举,常言道:”
长者赐,不敢辞。‘你难道忘了穆大侠是你父执长辈么?“南宫敬想不到上官奇会有这么几句话儿,不禁被说得怔祝穆超元取出两包药粉,递向南宫敬道:“南宫贤侄,我看出你年龄虽轻,已得我南宫大哥真传,家学渊源,造就极高,寻常武林用物对你已非所需,故而送你两包‘仙人粉’带在身边,到时或许有万一之用?”
南宫敬暗忖“三绝妖姬”戚小香既已重入歧途,又带走甚多“仙人刺”,难保不将这种毒物流入其他凶邪手中,有两包“仙人粉”在身,不仅可备不虞,也可兼以救人济世。
想至此处,不再推辞,立即拜谢收下,并向穆超元告别。
穆超元不再留他,含笑说道:“贤侄好走,我既已决定再度出山,江湖中尽有相逢之日。”
下了“丈人峰”,南宫敬向上官奇皱眉说道:“我这位穆叔父也真奇怪,既决定再度出山,擒回戚小香,为何不与我们采取一致行动?”
上官奇叹道:“穆大侠确实是位正人侠士,但‘英雄难过美人关’,恐怕这位老人家会被一个‘色’字连累不小!”
南宫敬不解其意,诧然问道:“上官兄此话怎讲?”
上官奇笑道:“老弟的江湖经验毕竟还嫌略嫩,你难道看不出穆大侠对于戚小香还有点余情未断么?”
南宫敬一点头,上官奇又复笑道:“在这种余情未断的情况下,穆大侠若是与我们一同行动,则于寻着戚小香时,自未便予以宽容,故而他虽说出山,却故意慢走一步,采取个别行动,但南宫敬见他语音忽顿,注目问道:”上官兄怎不说将下去?“上官奇双目之中神光电闪,一叹又道:“根据戚小香在‘七松坪’上对你所施展的阴险毒辣的手段看来,此女陷溺已深,不易泥坑拔足,穆大侠若不能痛下绝情,甚至于会把半世英名或一条老命都断送在那妖妇手内!”
南宫敬剑眉双剔,朗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