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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不留神-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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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火炉里升华出的美丽都是真金,我已经喜欢上武汉了。    
      “没起子!眼都直了。”于仁在后面踹了我屁股一脚。    
      “谁让你老不下来?”    
      “我也没让你看姑娘?”于仁伸手叫了辆出租车。    
      “有什么猫腻儿?看上人家姑娘啦?”上车我就问他。    
      “才多一会儿?知道为什么叫你在楼下等吗?”于仁早看出我一肚子怨气,赶紧示意我不要答腔。“不是有事故意背着你,记住将来送礼、送回扣只能一个人去,人一多事情肯定砸。”    
      “要钱还知道要脸哪?”    
      于仁忽然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制。“我告诉你啊,哈哈哈——”他依然笑着,头抵在前面的靠背上。“我告诉你,这就是人和狗最大的区别。狗哇不知道害羞却有够,人知道害羞可就是没完没了的干。”    
      “吱”的一声,司机把车停到路边,趴在方向盘上笑起来,我也乐得两腿直颤。“对!对,狗分月份。”好不容易车才从新开动,我擦着眼泪:“你怎么想出来的?哎,对了,你是怎么认识办事员的?以前就熟?”    
      “每到一个新地方,怎么着也得先混一个熟人,就跟地下党发展内线似的。熟人的地位不一定高,小吃小喝能打点就可以了,关键是熟人得了解内情。”于仁和盘托出,看来真是想栽培我。    
      “你怎么学来的?”    
      “干几年就什么都明白了,摸呗,改革开放还是摸着石头过河呢。”于仁叹口气。“只要有心,怎么混都不白混。哼!明天上午开工程例会,只剩下三家了,咱们得去。”    
    


第六部分巾帼女杰,了不起呀

    回炉再投回胎,我也不相信天下会有这么巧的事。我居然在工程指挥部门口看到了周胖子,那时我惊异得脚底板的汗毛孔都张开了。    
      周胖子发现我时,脸上的肉竟向左右哆嗦。“方路!你狗东西跑武汉干什么来了?”他本来跟在一位三十来岁的职业妇女后面,看到我,突然显出运动健将本色,像只球似的滚过来。    
      “来武汉蒙口饭吃,你呢?”我狠狠拍了他后背几巴掌,拍他后背这小子脸上的肉也跟着颤悠。    
      此时,本来走在周胖子前面的女士也同于仁打了声招呼。    
      “你们俩是一伙儿的?”周胖子指着于仁问我。    
      “啊!同事,在四川时就是我的哥们儿。”我把于仁介绍给周胖子。    
      “还真是一伙儿的。”周胖子向女士伸伸舌头。    
      女士身材高挑儿,举止优雅。她神态从容向我点点头。“没想到,于先生的同伴和小周是老相识。”这种女人说话时,眼睛总是盯别人的额角,从来不正视你。    
      “方路。”于仁拉拉我的衣角。“这是北京星达公司的李经理。巾帼女杰,了不起呀。”    
      “非常非常荣幸,我是方路。”咱的传统美德是不会丢的,我微笑着哈了哈腰。“周胖子是我们在四川施工时的同事,老朋友了。”我已经隐约明白两个公司间的微妙关系。    
      “咱们算是粘上了。”周胖子倒是谈笑自如。    
      “幸会。”李经理的眼神还在我额角上停留着。她三十初头,细目薄唇,身材高瘦,似乎一块多余的肉都没长,干练得脖子都不愿意多动两下。她微笑着转向于仁。“于先生,您再能干,这回恐怕也不行了。”    
      “我们昨天才到,您是不是有什么新消息?”于仁没白有那么多学问,说瞎话从来不脸红。    
      “方路,在行业里大家都知道于先生不白给,可你们的托儿实在不硬。”周胖子大声说:“再好的戏台,玩意儿不成,也卖不了座儿。哥儿俩,回头我请你们喝酒。”他向我们做个鬼脸儿,跟在女经理后面屁颠儿屁颠儿地走了。    
      “你在四川就认识他?”于仁从没听我说过他。    
      “周胖子是我原单位的,在四川时我们俩住一个房间。真他妈巧!”我望着周胖子的背影摇摇头,很是感慨。“星达公司怎么样?”    
      “星达是行业里实力最强的竞争对手。产品一直比咱们的好。老板干了不少年了,可娘家的事就是搞不明白,产品也一年不如一年。”    
      本来以为周胖子会在吃饭时好好奚落我一顿,没想到他倒丧心病狂地在饭桌上把武汉人胡骂一气,反正当地人听不懂。    
      “你们两个真是昨天才来?”看到我拼命地点头,周胖子的气就更不打一处来。“那是怎么搞的?本来前几天就听说我们公司产品的质量最好,开例会,狗操的科长就是不说谁好谁坏,丫傻×呀?”    
      “是我要他这么做的,咱们是朋友,星达公司要是你个人的,我们走人,可李丽跟咱们没交情。”于仁给他倒了杯酒。周胖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他不太明白。其实我也不清楚于仁卖了什么药。    
      “做生意的事都不能摆到桌面上来。”于仁笑笑。“听方路说,你们在四川时混得不错。跟你们老板说,要是你,我们就让,她来就算了,趁早回去吧,白花钱。她那种管理方式在这儿根本行不通。”    
      “早就听说你有本事。”周胖子又梗着脖子看看我。“方路要是把你的一半能耐学到手,这小子就文武全才了。”周胖子每回仔细瞧我时都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我的裆部。    
      “你什么时候去的星达?”我用鞋跟在他脚面上跺了一下。    
      “哎哟!你大爷的!”周胖子赶紧把脚收回去。    
      “我大爷惹你啦?太俗,四岁我就会骂人家大爷,你找点新鲜的。”我说。    
      “那就骂你舅舅。”    
      “差不多。”我又跺他,周胖子反应快,躲开了。“哎,什么时候去的星达?”


第六部分蒙出去就行

    “我哥跟李经理是同学,是他把我介绍过去的,主要是开车也跟着跑跑业务。星达的待遇可挺高的,你们哥儿俩有没有兴趣?”周胖子说话时,眼睛一直瞟着于仁。    
      “长进了嘿!”我拍拍他的肩膀。“你们行吗?照这么干下去,我们去不了半年就得喝西北风。”    
      周胖子一脸不服气。“别提你们的破公司,嘿!产品质量比你们强不强?公司规模比你们大不大?老板素质比你们的高不高?而且我们公司还明文规定不许用近亲。哪像你们公司,整个是村办企业。”    
      “那你们这回也是白来,老板来了也是白搭。”于仁不动声色地喝着汤噎人,湖北人煨的莲藕排骨汤非常香,深褐色的汤汁满满一大罐,全是熬碎的肉末,藕块用筷子一夹就碎了。    
      “那,那是——”周胖子端着酒杯,恶狠狠地瞪我。    
      当天下午开招标会,于仁胸有成竹,我很奇怪,不是还有几家公司吗?他何以如此有把握?    
      “招标会这种事,以后你就知道了。上礼拜我托人送给工程指挥长一个梅兰芳小型张。”路上于仁告诉我。    
      “什么东西?”    
      “邮票。老兔崽子集邮,投其所好就得送他邮票。”于仁很有点惋惜地搓搓手。    
      “你真奸!破邮票就把人家打发了。”    
      “破邮票?你懂不懂?”    
      “还值得了五百块?”我听说有专门炒邮票的,可到底值多少钱却没有具体概念。    
      “现在的社会需要专业人才,可有两种人必须得是杂家,推销员和作家。您当作家是没戏了,要想成个好推销员也得好好学。”    
      “你瞎叨唠什么呀你?”    
      “五百?告诉你,一张纸片就值四十个五百!”    
      “啊!?”我高举着五个指头,半天也没放下来。    
      正如于仁所说,国内的招标会都是蒙老外的,就像上学时选班长,老师早内定的事,却还假模三道搞个选举。好在选班长时孩子小不敢不给老师面子,招标会的确就是走过场的事,按理应该很冷清,出我所料,招标会的闹剧更有意思,旁观者咬手指头而窃笑不已,参加者无限踊跃而激情爆射。我私下咬了好久的手指头,真可笑!诸多厂家长篇大论的垂死挣扎让于仁最后三分钟的短暂发言给盖了。更让我惊讶不已的是,既然一切已有定论,于仁却就是在嘴皮子上跟李经理过不去,做戏!于仁太虚伪!    
      招标会结束时,我看见周胖子冲自己直挥拳头。而李经理则坐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皱着眉。    
      几十万的合同太小,当场就开标了。于仁站起来向甲方代表们鞠躬致意,坐下后也阴沉着脸,毫无笑意。    
      “你还玩深沉呐!真他妈虚伪!”吃晚饭时我瞅着他那副德行生气。    
      于仁给我夹了一条泥鳅。“吃。干煸泥鳅,武汉人做得最好。”他饶有兴趣地指点着。“泥鳅这玩意儿咱们北方也多的是,可咱们近几年才知道泥鳅能吃,还是跟南方人学的。南方人不仅能当大官,更比北方人会吃。拿湖北人来说,做得最好的是汤。上回咱们吃的莲藕排骨汤不错吧?浓、香还有点辣,比广东人的例汤有味。你要是吃过他们家里做的,饭馆的就没法吃,早上起来上班前人家就得把汤炖上了。”    
      “呸!”于仁拿我当傻子。“我弱智?熬一天锅都得漏喽。”    
      “你傻呀?过过日子没有?人家不会把火封上?”于仁断定我没做过饭。“当地人下班才喝汤。煨了一天!什么味?!想起来就馋。”    
      我忽然幽幽地叹了口气。当年在成都的一家火锅店里,刘萍也曾同自己大谈川菜如何如何的精美。仅仅几年的时间竟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我甚至怀疑那时坐在刘萍对面痴痴呆呆的家伙是自己吗?    
      “吃啊?”于仁见我好久没什么反应,颇觉无趣。    
      我勉强尝了口泥鳅。“是不错。哎,徐光说你最大的心愿是吃遍大江南北,快吃遍了吧?”    
    “还差几个省。老吃也快腻了。”    
      “我看你小子是快活腻了。”我大声清清嗓子,终于把思绪从刘萍那儿拽了回来。“老板生产的破玩意儿,质量靠得住吗?甲方们嘬死是想弄黑钱,你犯得着玩了命卖吗?重点工程,将来出了事谁负责?”这是我一直担心的。    
      “三年的大牢您是真没白坐,大大的良民!你呀踏踏实实地吃饭,咱们这种产品永远出不了人命,楼倒桥塌的事跟咱们没关系。最坏的是质量有问题,就是当时掉下来。只要当时没事,全说能保证十年八年,三五年后就是出了点事,找谁去?退休的退休,调离的调离,老板那个破公司存在不存在都是难说的事,你怕什么?”看来于仁早把这东西研究透了。“谁都有倒霉的时候,不会老往你脑袋上落吧?”    
      我苦笑一声,于仁聪明透顶,句句话都猜到我心里了。“反正就是蒙事,蒙出去就行。”    
      “你还得蒙几年,我快蒙到头了。武汉的事一完,拿了提成哥们儿就走。生意场只能混三年,时间长了人就毁了。将来你会明白的,忒没劲。”于仁把筷子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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