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紫色周末-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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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在减肥呀！可是好像也没甚么不同。」
　　爽香觉得则子的肚子附近似乎又稍微胖了一点。
　　「啊，在这里啊！」爽香的妈妈来了，「我还以为跑哪里去了呢！」
　　「妈。──爸爸的情形怎么样了？」
　　「今天的心情好像很好，大概是看到小绫的缘故吧。」
　　「看到我就没有用吗？」爽香笑道，「大嫂，从今以后──。」
　　「你大嫂说她和你大哥约好了要碰面的。」妈妈说道，「则子，你会迟到哟！」
　　「好，那我改天再来吧。」
　　「慢走哦。──再见。」
　　「来，跟姑姑说再见。」
　　则子拉著绫香的手走掉后，爽香的妈妈叹了口气，走到旁边的长椅子上，「砰」
地一声坐了下来。
　　「妈，你怎么了？」爽香有点惊讶。
　　「照顾小绫……，可把我给累坏了。」妈妈喘息道。
　　爽香听到妈妈说的话之后，吓了一大跳。
　　「那大嫂是来把小绫托给你的了？」
　　「嗯。──孙子的确是很可爱，可是照顾起来却很辛苦。」
　　爽香面红耳赤。
　　「你待在这里！」
　　把书包放在妈妈旁边之后，爽香便大步地冲了出去。
　　「爽香！──你要上哪儿去！」
　　她虽然听到了妈妈的话，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呢！
　　她要把想说的话一股脑儿说清楚！
　　大嫂竟然把小孩托给已经因为照顾爸爸而筋疲力竭的妈妈！再怎么没常识也应该
有个限度啊！
　　而则子几乎没有来探望过爸爸这一点也让爽香觉得很不高兴，如果考虑到妈妈的
身体状况。她要是偶尔能来替代妈妈照顾爸爸的话，那就太好了，可是她不但没有这
么做，反而还要妈妈帮她带小孩……。
　　爽香跑出医院的大门，左右张望一下之后就找到人了。则子拉著绫香的手，站在
路旁好像要等计程车一样。
　　爽香气呼呼地朝则子那边走过去。
　　这时候──一辆车子在则子她们那里停了下来。
　　爽香停下了脚步。从车子里走出来的人是她哥哥充夫。
　　「──来，上车。──见到爸爸了吗？」
　　「还不是老样子。对了，我还有一些东西没买，你绕到百货公司去一下。」
　　「好。──咦？」充夫发现爽香了，「爽香。──你在做甚么？」
　　充夫朝爽香走过来。
　　「你刚到吗？」
　　小绫在车窗里频频挥手。
　　「今天跟公司请了一天假准备一些重新装潢家里需要的东西。周末要忙一大堆事
情，今天就事先准备一下。──怎么样？还好吗？」
　　「嗯。」爽香点点头。
　　「没甚么改变吗？」
　　「嗯。」
　　「这样子啊。」充夫的笑容让人觉得有些尴尬。「──很少来看爸爸，真不好意
思。」
　　「喂，会来不及哦！」则子探出头来喊道。
　　爽香甚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虽然她很想把心中的话全部向哥哥倾吐出来……。
　　大哥已经不是家里的人了，在提到兄妹关系之前，他还是人家的父亲和丈夫。
　　她对哥哥说他太太的坏话又能怎么样呢？──事情并不会因此而有所改变，反而
还会变得更糟糕。
　　「快去吧！」爽香说道，「我只是想看看你而已。」
　　「这样子啊。──能看到你也很好。」
　　「对呀！」
　　「那……，我改天再来了。」
　　「好。──就这么办了。」
　　哥哥匆匆上车。
　　「动作快点嘛……。」
　　爽香听到则子的声音。
　　车子开动，小绫在后座频频挥手。爽香也稍微举起了一下手……。
　　──爽香觉得非常疲倦似的，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回医院。
　　──妈妈把爽香的书包放在膝盖上，一直坐在刚才那长椅子上等爽香回来，一看
到爽香，她便很担心地问道：
　　「你说了些甚么？爽香。──你是不是说了些甚么？」
　　爽香在长椅子上坐了下来之后说道：
　　「大哥在那里。」
　　「充夫？那他们是顺利碰面了？」
　　「他们三个人坐车走了。」
　　「哦。」
　　「我甚么也没说……，虽然很想说……；可是最后还是没开口。」爽香摇摇头。
　　「太好了。──你生气起来真的很恐怖。」妈妈笑道。
　　「可是──只有你一个人在辛苦而已。」
　　「这么一点苦算不了甚么。」
　　「我……，」爽香把书包提过来，「我要永远待在你身边。──要待上一辈
子。」
　　「你在说些甚么嘛！」妈妈苦笑，「如果不让小孩子虐待一两下，当父母还有甚
么意思可言。」
　　「可是……。」
　　「你如果当人家的妈妈，就要为你的子女吃苦了，轮著来的，也是变不了的。」
　　爽香在看到妈妈白了的头发时，不自觉地哭了出来。
　　「拜托……，你怎么在这个地方……。」妈妈轻轻地把手搁在爽香肩上。
　　爽香摘下眼镜，低下头，压低声哭泣。
　　这和悲伤的感觉有些许的差异，似乎是一种对时光流逝，任何人都会年华老去产
生的无力感。
　　这大概是因为爽香觉得很寂寥，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和大哥一样，逐渐变得不像现
在的自己。
　　爽香倚在妈妈身上，在逐渐为薄暮笼罩的走廊一隅，哭泣了好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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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钞票的份量】
　　「没问题吧？」大垣常务董事说道。
　　就和平常一样，从他壮硕的身体里发出来的声音，具有令人难以抗拒的压力。
　　「这就交给你了。」
　　大垣说完之后缓缓地喝茶。──手抖都没有抖一下。
　　这是当然的了，他和我不一样。再怎么说，人家是个堂堂的常务董事，在此之
前，早就不知道冒过多少次险了。
　　──可是酒井却无法这么镇静。本来他是想喝口茶的，可是如果让大垣看到自己
的手抖得这么厉害的话……。
　　「喂！酒井，」大垣状似愉快地说道，「没问题吗？你在流汗呀！」
　　「是……」酒井稍微松了一口气，大垣觉得非常有趣，「因为……这是第一次，
把这么多的现金……。」
　　位于两个人之间的桌子上堆著一捆一捆的钱──一亿圆。
　　以新钞来看的话，一百万并没有多厚，可是如果是一亿圆的话，的确是很可观。
而且如果又不是新钞的话，就更加膨胀了。
　　「也对，不过你马上就会习惯的。」大垣点点头说道，「你要把钱装在手提箱
里，连箱子一起交出来，知道吗？」
　　「知道。」酒井不自觉地在沙发上坐直了身体，「我把钱收下来了。」
　　「你是绝对没问题的。」大垣彷佛松了一口气似地叹气道。
　　「还有一点时间，你可以在这里等一下再出去。」
　　这里是只野总经理的阁楼。
　　这个星期六，只野康之要在这里开舞会。──绝佳的机会！
　　酒井想等到只剩自己一个人时看一下这个阁楼，因为他必须把房间的配置图记在
脑海里。
　　「──会议时间差不多要到了。」大垣看了看手表之后站起身来，「啊，你坐著
就好了，你算一下时间，等到时间差不多时再离开。」
　　「是。」
　　大垣正要走出房间时又停了下来转身问道：
　　「对了，有件事情我要先告诉你。」
　　「是……。」
　　「那些钱是『你的东西』。」
　　酒井惊讶了一瞬间，不过他马上就了解了大垣的言下之意。
　　「我知道。」
　　「没问题吧？！万一警方插手的话，我对这笔钱可是毫不知情哟！所有的事情都
是你自己一个人做的。」
　　「是。」
　　「如果人家问你怎么会有这么一大笔钱时，你要怎么回答？」
　　酒井停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
　　「我会说是自己盗领了公款……。」
　　「很好，所有的一切都会变成你的罪过。──你应该有这种心理准备吧？」
　　「当然。」
　　「你的确很可靠。」
　　大垣露出亲热的笑容，而且这还是一种酒井至此之前从来不曾看过的，这是只给
「自己人」看的笑容。
　　「我们今天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大垣说道。
　　「谢谢。」
　　「还有一些『有料』的哦。」
　　「有料的是指……。」
　　「你喜欢哪一种型的？年轻的，还是比较有份量的中年女性？」
　　原来是在指女人。酒井终于露出了笑容。
　　「我会好好想一想。」
　　「对呀，你好好想想。──那你今天到此结束就可以了。」
　　「是。」
　　「我会跟你的课长讲一声。」
　　「是的。」
　　酒井低下头来。──大垣走出去，室内就只剩下酒井一个人。
　　负责照顾这里的女孩在帮他们两个人泡好茶之后，就让大垣支使出去办点事情
了。这也许是因为担心她看到一亿圆时，而无法保持沉默吧！
　　话又说回来了……这实在是太可观了！
　　望著一亿圆的纸钞，酒井再度叹了口气。
　　「的确。──我要振作点！如果这样子就乱了阵脚的话，那还能做甚么事情
呢？」说完之后，他就把钱放进手提箱里。
　　大剌剌地把一百万圆捆成一扎的纸钞收进手提箱里，实在是相当痛快。
　　就好像是订做的一样，一亿圆刚刚好塞满了手提箱。
　　酒井站了起来，决定观察一下阁楼里面的情形，不过因为他有点不放心，所以便
决定提著手提箱一起走，他很怕这些钱离开自己的视线。
　　房子大得让人无法马上把室内的布局记在脑海里。──这么大的地方平常竟然很
少用，只让他念大学的儿子找朋友来开舞会而已。
　　酒井觉得很生气，而且觉得胸口涌起一股苦涩的滋味。──他当然知道这个世界
上有「有钱人」和「没钱人」的差别，而且他也知道不可能任何事情都很公平。
　　尽管如此，酒井还是很痛恨自己属于「没钱人」的一方。而且当他想到自己有可
能从这当中逃脱时，就更觉得憎恨这一切。
　　酒井在阁楼中绕了几回之后才回到原来的房间。现在差不多该离开了吧？
　　──他搭直达电梯到一楼。
　　然后利用大厅里的公用电话打电话给浦边嶼子。
　　「──是我啦。」
　　「哦，怎么了？」
　　「常务董事交给了我一亿圆。」
　　「你说甚么？」
　　「一亿圆，现金，现在在我手上。」
　　「哦。」嶼子利微停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现在要把工作做好哦！」
　　「我知道。」
　　「要习惯一下它的重量哦！」嶼子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酒井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才知道自己很紧张。
　　「可是如果太过悠哉的话，『剩下来的』就会渐渐减少。」
　　「别太焦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让总经理他们信任你。」
　　「嗯。」
　　「我们找个时间商量一下这个礼拜六的事情吧，好不好？」
　　「好啊。今天把这个送到之后就可以回家了。」
　　「那要约几点呢？」嶼子问道。
　　酒井想到自己用手抱住嶼子身体的情景时，身体不自觉地热了起来。──干甚么
啊！简直跟个毛头小伙子一样！
　　酒井苦笑。
　　「你要跟我说甚么？」丹羽明男说道。
　　「嗯，有……。」爽香环视了一下四周。「我们到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