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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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花色很少见,不过印象中在哪个商店里见过,很淡雅温柔的颜色。然后呢?然后应该有一把很旧的木制沙发,就放在窗户的旁边,它的两边扶手都磨得发亮,但仍然很结实——那个很久以前的年代生产的东西总是比较耐用。面对窗户的右边墙上有一面镜子,它镶在古式的木制镜框内,其实那是个小壁橱的门,把它的镜面向外打开,里面就是一个小隔间,女人们可以在里面放些首饰或给婴儿用的爽身粉什么的。
婴儿?埃拉皱起了眉头,怎么会想到婴儿?他不喜欢那些粉红色任人宰割的小玩意儿,他们没有思想,什么也不懂,只会成天的哭泣、吃、睡觉,人在那个阶段是非常令人讨厌的,他们会成天的依赖着你,让你什么也做不了。
埃拉烦躁地抓抓头发,他感到十分疲惫。车里的那种令人不快的气息并没有因为列文的离开而稍减半分,某种压力还是紧紧地挤压着埃拉的神经,令他感到莫名的不安。埃拉有一种奇怪的意识,有什么事情似乎正在发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与他有着很紧密的关系。
四周的空气十分阴凉,风刮过来,带着一点潮湿的陈旧的气息——是的,陈旧,埃拉想不出还有更适合的词来形容这种感觉,是那种经年的带着点怀旧感觉的气息。
我一定是疯了。埃拉想,怎么会想到怀旧这种事情?
列文的身影出现在那个亮了灯的窗口,他从那边往下看,也许在确认埃拉仍然在车里。埃拉不想挥手,只是把手臂伸出窗去,搭在车身上。那间房的灯光已经亮了很长时间,列文难道在和屋主谈话?虽然相处一天下来,列文并不寡言,但他不会说多余的话,很难想象他会和一个初次相识的人侃侃而谈。
这时埃拉看到街口走进来一个人,他披着黑色的长袍,如万圣鬼节上某一只迷路的鬼魂,这是个身材矮小的人,黑色的鬼面具遮住了他的整张脸,他从街角悄悄地踩着阴影溜进来,差点从埃拉视线中溜过。
街上零星的行人大多是向街口游行队伍走的,这个人逆方向走进来,所以马上就引起了埃拉的注意,他看到这个人一直向前走,走到看得见红砖房的地方,似乎是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突然停住了脚步。埃拉的心突然被什么撞了一下,感觉自己被这个矮小的身影吸引住,他看到那个人抬头望着二楼的方向,那边的房间开了灯,列文已经离开窗口。
该死!埃拉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列文并没有给我留下手机号码。
那个黑影看上去打算离开,他犹豫着向后退了一步。
埃拉打开车门,走下车。
那个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转头看过来。
四目交错的一刹那,埃拉感觉象是看到一对蛇的眼睛,冰凉、带着某种伺机而动的食肉动物的冷酷。
“列文!”埃拉对着窗口大叫一声,然而列文并不在那里,那个矮个子迅速冲出去,向街口流动的人潮飞奔。
埃拉来不及多想,只好拔足急追。
埃拉追到街口,那个小子已经冲进拥挤的人流,埃拉发现游行的人比刚才更多,喝醉的人也更多,他们在人群中高声喊着歌,歌声越来越尖锐。埃拉踮起脚向四周看,看见那个黑色的影子正在右前方拼命的向前挤,人群被挤出一条狭窄的细缝,咒骂与叫喊不断地传来。埃拉不假思索的向那个方向钻去,他不断的用两只手推开人群,汗味、酒味还有各种香水的味道从四周五颜六色的人体身上包围过来,令人窒息。
眼前的人群越来越密集,被推开的人们的骂声不绝于耳,埃拉觉得很抱歉但他不打算停下来,他看见那个小个子十分灵活地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很快就只剩下模糊的背影。
我必须更快一些!埃拉恼火的想。突然,一根粗壮的手臂从背后伸过来,扼住了埃拉的脖子,浓重的酒精味道从耳后传来,一个人粗鲁的叫道:“他妈的!你乱推什么?”埃拉试图挣扎,但在他挣脱之前,一股蛮力将他如铅球般扔了出去,直飞向路边。
埃拉重重地摔向地面,他试图撑起来,却意外地发现整个身体竟如虚脱了般无力,一只路人的脚踩在了背上,把他再次踩倒在地,埃拉感觉某种液体从眼角流下来,模糊地看到眼前有电线杆的底座,他试图抓住它然后靠住它站起来,但是一群狂欢的人群跑过去,有人的脚踩住他的手指,另一个人则把他的手臂从那个方向踢开。
我怎么会如此虚弱?埃拉无力地想,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他看到人群向他毫不留情的挤踏过来,只好用双手抱住头。然后,他看到一只手伸到面前,四周似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空间,埃拉下意识地抓住那只手,让它把自己带起来,列文有些模糊的脸出现在面前,他在说什么,但埃拉听不清,于是他靠过来,在耳边大声叫道:“跟我走!”埃拉想自己大概是点头了,因为列文马上就把他拖了起来,拖向某个方向。
不知道踉跄地走了多久,埃拉感觉自己坐回到车上,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然后翻了翻自己的眼睑。“见鬼!”他听见列文的地方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然后似乎有打电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我不管你是死人还是活人的医生,他快死了……”
接下来的时间,对埃拉是一片混乱,他感觉到疼痛,有人拉他,探测他,还有说话的声音,他看到两张脸摇来晃去,一张是列文的,一张是个女人的,他记得自己见过这张女人的脸,在某个加油站的深夜……
当思维总算可以连贯起来后,埃拉睁开了眼睛,他看到那个在加油站见过的女人正坐在汽车后座他的旁边,手里拿着一根注射器,正往自己的静脉里推注着什么东西。
“我就说他死不了,只需要静养。”那女人笑着对前座的人说,“上头命令你找个搭挡,但你很显然只当他是替死鬼。”
前座坐着列文,没有应声,只是从驾驶台上的观后镜中观察着后座上发生的一切。
“不过话说回来,你算是自作自受。”女人把注射器收回去的时候拍了拍埃拉的手,“我叫迪迪,我们见过。”
“你们到底对我做过什么?”埃拉强压住怒气问。
“准确的地说是列文对你做过什么。”迪迪一边往她的医事包里收拾东西一边解释,“你们昨天见面时动手了对吗?而且你重伤了列文?”
“他没有事!”
“那是因为他得到了补偿。”迪迪用指头点了点埃拉的胸口,“就算伤口在他这儿,但每一滴血都是你自己流出去的。”
回忆清晰地再现在眼前——泅红了地毯的鲜血、扼住脖子的冰冷手指……
“你是说他吸了我的血?”埃拉咬牙切齿地问。
从观后镜的反射影象里,他看到列文已经将漫不经心的眼光移转到对街的那幢红砖房上,嘴角有一丝嘲讽的微笑。
“可能更多,比如精力什么的。”迪迪恶作剧地笑了起来,“你对列文做了那么过份的事,该不会幼稚到以为他是个好人,就那么简单放过你吧?”
好人,没有那样一双蓝紫色的眼睛,那是魔物的眼睛。
“现在明白了?被猎枪重伤的人是你,不想死的话就好好静养不要乱跑。”迪迪抓起半包烟,埃拉认出那是早上列文甩到后座上的东西,“嘿!点烟器呢?”她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叩叩坐在前面的列文肩膀。
驾驶台上点烟器的座子是空的。
“被偷了。”列文面无表情地回答。
“得了,谁会无聊到偷这种东西?”迪迪不满地继续叩列文的肩膀。
“去找火柴。”列文不客气地转过头来建议,眼光转回到埃拉身上,“现在你说说,你在追什么?”
埃拉很想揍扁这张脸,不过最终没有这么做,“可能是那间房的主人,我叫过你。”
“我听见了,到窗口时你已经在追。”
“他跑得很快,穿黑色长袍。”
“我没看到人群中有这种人。”列文将信将疑。
“我说过,他跑得很快!”埃拉拔高了声调,某种怒气眼看要一触即发。
挟着烟的秀气手指伸到他们之间,“不许吵架!”迪迪很严厉地喝了一声,“那么列文,那个时候你在查什么?为什么把他扔在车上?”
“我在查房,他似乎找到地方了。”列文原本就没打算和埃拉争吵,所以对迪迪的喝声并不以为然。
“找到了?”迪迪的神色颇出意料之外,“不会这么顺利吗?”
“我本来以为这小子在耍我,但看上去那间房的确不对劲。”列文回答。
忽然,埃拉暴发出一阵大笑,那是一种带有恶劣报复情绪的笑声。“我的确在耍你,难道你还没明白过来?”他狠狠地说,“你问我对它有什么感觉?什么感觉都没有!不对劲?有什么不对劲?一个壁炉两把安乐椅还是带流苏的中古床?也许还有一个漆成红色的木马?”
“要不要我给他打点镇定剂?”迪迪同情地看看埃拉,回头问列文,“他似乎对你仇恨很深?”
列文打开车门走到后面打开后座的车门,“我想你们最好跟我上去一趟。”他说。
迪迪楞住,列文已经转身向街对面的红砖房走过去。
“嘿!”迪迪跳下车来,对那个背影喊,“你真的不知道那个该死的点烟器在哪儿?”
红砖房的大门里是一道走廊,沿着走廊到底有台阶通向二楼,那间没有关灯的房在二楼第三间,迪迪拖着埃拉跟在列文身后进去,随即便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
这是个小套间,房间的布置是仿古的风格,碎花的淡红墙纸一直铺到天花板,一个装饰性的壁炉在墙边,旁边放着两把安乐椅,当迪迪的眼光落到安乐椅边的一个陈旧的红色儿童用的小木马时她再次发出了惊呼:“不会是巧合那么简单吧?”
列文没有作声,他只是抱着双臂静静观察突然脸色大变的埃拉,他看到埃拉直冲向内间,那间房对着街道,房中间有一个带流苏的大床。
埃拉走到窗旁的木制沙发边,用颤抖地手揭开笼在上面的沙发罩,把手上磨损的痕迹清晰可见。
“这不可能!”他瞪大了眼睛,然后他看向右边的墙,但那里什么都没有。
“那里本该有什么吗?”列文斜靠在后方的门上,不动声色地问。
“也许……本来有个小壁橱,在镜子后面。”埃拉不能肯定地喃喃。
列文走上前,伸手探墙面。
“这里吗?”
“左边一点。”
“这里?”
“对。”
列文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小刀,打开后向墙纸划去。
“列文,我想你没有申请搜索令。”迪迪无可奈何地声音从内间的门口传来,“如果这里的主人象人类一样提出申诉,你自己去收拾残局,别扯上我。”
墙纸在小刀的割划下成片落下,露出后面的灰墙。
灰墙上有一块颜色稍深,显然是后来补上去的,列文将刀竖着插进那块颜色边缘的一条小缝隙,稍稍用力就把这块东西撬了下来。
这只是块贴补墙面的夹木板,木板后豁然是一个小小的壁橱,里面什么都没有。
在看到壁橱内部的一瞬间,埃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