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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七道彩虹系列---太苍之龙-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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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青绫看着他笑笑,没有吭声。
  “刚才我就瞧见你了!”皇帝说:“打对面房顶上过来的,你是怎么练成这一身好功夫的?一个姑娘家,可真是了不起!”
  听见皇帝夸耀自己本事好,岳青绫心里好高兴,不自禁地低头笑了:
  “您又夸奖了!”
  朱允炆道:“刚才我问你,这身本事是谁教给你的,你还没告诉我!”
  “是!”
  岳青绫讪讪抬头瞧着他,含笑道:“是个住在观里的老先生,名叫‘六如轩主’!”
  “六如轩主?”朱允炆道:“这名字像是个读书人!”
  “他是个读书人!”
  皇帝一愣。
  岳青绫随即又接道:“可是他也会武,本事可大了,琴棋书剑,样样精通!”
  朱允炆点头赞道:“这可真难得!”叹了口气,他遂又道:“我身边就需要这么一个人,要是过去在朝的日子,就有这么一个人为我所用,那就好了!”
  岳青绫道:“您别气馁,您还年轻……”
  “是么!”朱允炆看着她,语重心长地说:“外面年轻,里面的心早就老了!”
  一霎间,他脸上带出了怅怅神采。
  “我这条命是捡回来的,除了这个身子还像是在活着,其实里面的魂魄早就死了……”
  他怅怅地说:“现在是如此,将来怎么样,可就不知道了!”
  岳青绫甚是同情地说:“你可别气馁……您还年轻,还可以东山再起!”
  “哈哈……”
  朱允炆大笑起来。
  “说得好,东山再起!”摇摇头,他冷笑道:“谈何容易!就凭我身边的这么几个人?!”
  “您可以登高一呼,号召四方呀!”
  朱允炆“哼”了一声,苦笑着摇了一下头,没有说话,一时神色黯然,脸色越见阴沉。
  庙里的和尚在敲钟了。
  晚课已经结束,该是僧人们就寝的时间到了,此时此刻,天色已晚。
  岳青绫本能地想到,该是离开的时候到了,可是爹爹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呢!
  双手捧着桌上的茶,送过去道:“皇上,您喝茶!”
  忽然她接触到了对方那一双含有异样神采的眼睛,不由得心里跳了一跳。下意识里,忙自搁下了茶碗,待转退后的当儿,那双纤纤素手,已为朱允炆紧紧握住。
  “皇……上……”
  一惊之下,岳青绫倏地睁大了眼睛。
  “您放手……您……”
  或是太过焦急,劲儿施大了一点。
  随着她猝然挣脱的双手,朱允炆身子倏地打了个闪,砰地倒在了椅子上,面前的那碗茶水也洒了。
  “啊,皇上!”
  只怕是摔着了他,岳青绫心里一惊,忙自欠下身子来,伸手去扶,便自如此,这双纤纤玉手,仍然落在了对方掌握之中。
  “您……这……”
  一霎间,击胃绫脸色绯红,真个羞熬。
  挣了几下,没有挣开,不忍心再像先前那样施大劲儿,怕是摔着了他,他是皇上,怎么可以呢?挣了几下,未能摆脱,索性也就不再动了。
  气又不是,怒又不能,总是心眼儿里先就不忍,就这样,无可奈何地垂下眼皮来,向他瞅着。
  眼神儿交接,传递着的只是彼此的窘迫,以及他诉说不尽的多情寂寞心声……
  岳青绫只觉得心跳得好厉害,随着他火热的双掌,传过来的阵阵热浪,电流般已自传遍了她的全身。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散发着的灼灼情焰,即使是一座冰山,也能被溶化了。
  “啊……老天!”
  心里这么喊着,岳青绫简直不敢再向他多看一眼,羞是羞死了,窘也窘死了,真恨不能眼前有个地缝让她能钻进去!
  却是这一切都无济干事……
  年轻的皇帝,他太热情、太寂寞,也太想要……
  当他把嘴、脸贴向她粉酥的颈项,细致而轻微地向她亲吻挑逗时,岳青绫整个身子全都酥了。
  “不……不要……不要……”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小了,代之而起的却是眼前的一片朦胧,不知觉间,粉泪簌簌,竟自淌下泪来。
  回来的时候,天色才微微发亮,东方是那种灰蒙蒙的鱼肚子颜色。
  岳青绫施展着轻功绝技,生怕惊动了爹。
  她知道,岳天锡有早起的习惯,再晚上一会儿,保不住他老人家就起来了,是以特地赶了个早儿,趁着他未起之前……
  醒来的时候,皇上犹自熟睡未醒。
  羞死了、窘死了!也怕死了。
  想到了刚才不久所发生的一切,青绫只觉得半身发麻,好一阵子还不能持平镇定,仿佛是打脚心向外面统统地冒着凉气。
  还有什么好说的?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心里头像是倒了个五味瓶儿,说不出的那种感触,更似有无比的恨!恨自己的软弱、无耻……
  那个人——朱先生,他睡得好沉、好死……照着她那会子的感触,真像是有一种冲动,恨不能跳起来拔出宝剑,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然后横剑自刎。
  她却没有那么做……
  心里一软,什么都再别提了。
  也像是任何寻常女人一样,心里头一团子乱,便只剩下了暗自饮啜、哭的份儿。
  瞅着他的脸,好一阵子的内心挣扎。再想想……这档子事儿,果真责任在他,自己难道就没有一点儿错?怎么当时就那么听话、乖乖地驯服了……
  真是,真是……
  大错已成,什么都再别说了。
  便自这么混混沌沌、偷偷摸摸地溜出了太苍古寺,一个人失魂落魄地悄悄回来了。
  大黄狗“呜”的一声,扑到了眼前,俟到看清楚了是她,便自不再吭声,只是频频地摇尾乞怜。
  岳青绫手指按唇,轻轻地嘘了一声,生怕惊动了爹,叫它不要出声,它便真的一声也不出,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只是静静地向她瞧着。
  悄悄地来到了父亲房外,隔着门听了听,里面没有声音,轻轻推推,房门未锁,“吱!”一声,开了道缝儿,直吓得她心里一惊。
  所幸还好,没有惊着了他。
  却见岳天锡在床上,背朝里地躺着。
  岳青绫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随即发觉到父亲房里还点着灯,一截白烛,已燃烧到了尽头,蜡油淌满了半个红碟。
  想必是,在此长几,他曾静静伫守,等候着自己的返回,直到夜已深沉,才自失望就寝,果真如此,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其实也已知道,一场暴风雨,就在眼前,眼看着就将来临了。
  心里这么盘算着,岳青绫只觉得遍体冰寒,宛若置身冰窖,真恨不能眼前有道地缝让自己钻进去,好躲起来。
  却是岳天锡睡在床上,一声也不吭,头也不回一下。
  以他素日之仔细机警,断断不至如此,便是先前的一声门响,也万无不惊之理,果真如此,他此刻实在已经醒转,只是佯作熟睡,不忍向自己责难而已。
  想着父亲的一生要强,极重义气,何以对眼前自己所犯下的如此大错,竟而容忍不发,设非是一腔“孤臣孽子”“忠君”思想作祟,简直万无此理……
  想着想着,岳青绫只觉着心里一酸,竟自朴簌簌滴下泪来。 
 


 



 

   
(1) 
 
  嗖!一条人影,极其利落地拔身而起。
  夜色里有似长空一烟,一起而落,便自踏足于庙檐一角。
  紧接着,这个人第二次箭矢般地飞身而出,直向太苍古庙正殿前飞落。
  日来风声鹤唉,庙里早已有了严谨戒备。
  阿难和尚临窗而警,乍见此情景,鼻子里轻哼一声,陡地腾身而出。
  随着他猝然的起势,右手大袖展处,打出了一掌沙门菩提子,忽哧哧,有似一天飞星,直向着眼前来人全身飞去。
  这个人身材不高,像是穿着一袭缎质长衣,月色里闪闪有光,迎着和尚的一掌飞星,只见他身形微侧,滴溜溜一阵打转,袍袖飞舞里,已自把来犯的暗器,全数飞卷而逝。
  紧接着,这人挺身而跃,噗噜噜,衣袂飘风声里,长躯直落,猛可里袭身而前。
  行家身手,毕竟不同凡响。
  阿难和尚一惊之下,直觉里乃自认定了来人的不是好相与。一口七星戒刀,原来就在手边,眼前情势,哪里有怠慢之理?
  “什么人?!”
  随着和尚嘴里一声喝叱,掌中刀飕然作响,一刀如电,直向着来人脸上猛力劈下。
  这个人“哼”了一声,道:“好!”
  迎着和尚的刀锋,双袖突合,“啪!”的一声,双手合处竟自把对方雪亮刀锋夹持于两掌之间。
  阿难和尚心里一惊,待作势拔起,已是不及。
  眼看着来人回身作势,右胯拧处,“呼!”地踢出了一腿,直取阿难和尚当心。
  阿难和尚“啊!”了一声,忙自向左面拧身,却是不知来人出手有诈。
  眼前这一腿,极是诡异莫测。
  随着阿难和尚的一闪,这一脚看似踢空,却又不然,迂回盘转间,改直而曲,“噗!”
  地踢中在和尚左面肩窝。
  力道极是猛劲。
  阿难和尚一身武功非比寻常,下盘功力尤其大有可观,却是来人这一脚,力道万钧,更似擅以施展巧劲,双方猝然交接,阿难和尚竟自难以承当,身子一震,足足摔出了四尺开外。“叮当!”一响,手里钢刀亦为之摔落出手。
  来人好快的势子。
  随着他身子的猝起,嗖然前纵,燕子般地蹁跹一起而落,足下飞点,只一脚,已踏向阿难和尚左面肩头。
  阿难和尚身形未起,只觉着肩上一麻,便自动弹不得。
  风引树梢,“唰唰啦啦”的响起了一阵小风。
  借助于殿檐角落的一盏灯宠,瞧见了来人那张瘦削的脸,灰眉细眼,尖下巴壳儿,乍然看去真像是画上雷公。
  阿难和尚心里一惊,转动之间,真力不继,才知道对方这一脚兼具“拿穴”之功,一时间遍体生寒,直望着对方作声不得。
  “哼哼……”
  打鼻子里一连哼了几声,这个人扬动着一双灰白的老鼠眉毛,“凭你这两下子,也敢跟爷儿们动手?差远啦!光棍眼睛里揉不进沙子,大和尚!有几句话问问你,要是你据实回答,便饶了你,要不然,嘿嘿!可就怪不得你爷爷心黑手辣,我就先把你这双‘招子’给废了。”
  一面说时,探动右手,却把鸟爪子也似的两根手指,探向对方眸子,那样子极其凌厉,绝非虚言恫吓。
  阿难和尚心里一急,喉咙里“咯!”的一声,直仿佛眼前就要断气。
  来人这个瘦小汉子,左手轻探,一把抓住了和尚胸衣,就势松开了紧踏着对方肩上的脚。
  阿难和尚只觉得身上一松,才自喘过气来。
  “说!”瘦小汉子冷森森地直盯着他:“你这庙里住几个人,我不说你也知道是谁!
  他住在哪边殿里?”
  阿难和尚“哼”了一声,摇了一下头,心里真是叫不迭的苦。
  “你不说?!”
  五指一紧,宛若是一把钢钩,直抓进和尚肉里。
  “不必如此……”阿难和尚话声里透着冷:“你要见那个人,我带你去就是!”
  瘦小汉子森森一笑,说了个“好!”字,五指轻收,方自松开了紧抓着对方的一只左手,却不疑阿难和尚心中有诈。
  原来这个和尚生性极是刚烈,生就宁折不屈个性,无论如何也不甘屈服于眼前这个外人。
  他其实早已存心必死,却是不甘这般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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