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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陈青云快手-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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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和面孔一样冷,听在耳里,有说不出的难过。
  “因果门”,整座武林中谁也没听说过有这门派。
  黄镇山脸色变了变,拱拱手,强打了个哈哈道:“朋友请再说一遍是什么门派?”
  “因果门”三个字一字一顿,说得很清楚。
  “老朽奔走江湖大半生,似乎没听说过……”
  “那是会主寡闻之故!”
  “朋友能否说得更清楚些?”
  “会章中哪一条规定要盘挑战者的底?”
  黄镇山哑口无言,脸色很怪,气派大大地打了折扣。
  紫衣人缓缓拔剑在手,道:“会主请!”
  台下议论纷坛,谁也不知道这紫衣中年人是什么来路,他所报的“因果门”,“要命三郎”,听来与他的人一样诡异邪门,十有九成是故意胡诌的。
  但人家已经报出口来,会章上可设规定验明真假,明知是假的也得承认。
  会主“一柱擎天”黄镇山名高望重,身为北六省威武镖局的总局主,单凭这名头就足以骇人,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今天,他直觉里就感到有些不对劲。
  提任裁判的当然也是武林知名人土,明知今天的情形异样,但恪于会章,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有在心里祈望着不要发生意外,使本届剑会,平安收场。
  黄镇山定了定神,道:“剑会的目的是以剑会友,彼此切艺,以宏扬武道,现在是最后一场,朋友是最后一人,能识朋友也是决事,朋友能介绍一下来历么?”
  紫衣人冷漠地道:“来历已经照规定报过了,谈结交那该是以后的事,现在请赐教。”
  黄镇山立好了门户,道:“照往例应该由朋友出手!”
  紫衣人道:“我们破一次例怎么样?
  黄镇山道:“不可以!”略略又道:“为什么要破例?”
  紫衣人惨白的脸上毫无表情,冷冷吐语道:“如果在下先出手,恐怕会主没机会用剑。”
  这句狂傲无比的话,震惊了台上台下所有的武林人物。
  黄镇山脸色更变,他想:“难道自己面对的是个心神失常的人?”
  裁判之一高声道:“朋友,除了剑,掌指暗器,其他兵刃,以及毒物等都在禁止之列……”
  紫衣人连头都不转地道:“这些在下十分清楚,毋劳重述。”
  黄镇山凝重地道:“朋友到底是什么意思?”
  紫衣人嘿嘿一声,冷笑道:“没什么,在下自幼精研剑术,。浸淫其中数十年,结果只练成一招。但这一招威力奇大,出必伤人,所以才有“要命三郎”的外号,走南闯北,还不曾碰到过对手,如果在下先出手,会主很可能没有出手的机会,因此请会主破例先出手。”
  这番话令人听了不寒而栗。
  是故意大话唬人么?江湖道上从没听说有“要命三郎”这一号人物。
  但,他敢上台挑战,当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除非他是疯子。
  他把这些话交代在头里,不用说,接受挑战的出剑必是绝招,天底下哪有这等目无余子的狂人?
  不管人们如何猜测,事实会证明一切,问题是如果黄镇山答应先出手,会不会上手就施杀着?
  再方面,如果他破例先出手,等于是怯敌,这对他的名头影响极大,他会这样做么?
  裁判席上的黄衣老人冷沉地发话:“朋友,剑会只限于比武过招,互相印证,并非逞强凶杀的场所……”
  紫衣人偏过脸,道:“在下如果逞强凶杀,便不必把话说在头里了,剑术一道,变化繁多,难道在下以一得之长前来印证,是不当么?如果是这样,剑会可以取消了,若只限于庸手表演,尽可到庙会夜市看江湖朋友卖艺,又何必多此一举?”
  黄衣老人红着脸道:“朋友好利的口!”
  紫衣人一撇嘴,道:“在下不是来斗口的,阁下高坐台上,大概也有应份的职司……”
  黄衣老人闭上了口,另一个道:“朋友的来历……似乎交代不情?”
  紫衣人不屑地打个哈哈道:“说来说去剑会是你们一手包办的,目的是捧英雄,而不是印证武学,实在令人齿冷,也罢,只要会主取消应战,在下撤回挑战。”
  最后两句的声音很大,连在最边上角落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台下一阵哄然。
  黄镇山当然丢不起这个人,何况他并非注定必输,只是对方来的突兀,口风古怪,不得不谨慎而已,心念一转,道:“朋友,你既然自认是一招的武士,老朽不能讨这便宜,同样以…招为限,不论出手先后,生死伤残不计,如何?”
  紫衣人大拇指一翘,道:“好极了,不愧英雄人物!”
  黄镇山亮开门户,道:“朋友请了!”
  说完,凝神一志,气透剑稍。
  紫衣人仍是原样随便地站着,长剑斜横胸前,若无其事地道:“会主准备好之后,随时可以出手!”
  语气近乎喧宾夺主。
  黄镇山已下了决心倾全力一击奏功,是以真力提聚到了十二成,他出手从来没有这样慎重过,因为一招决胜负,他输不起,成了名的人物,谁不珍惜羽毛?
  从气势上看来,他是完全无懈可击。
  紫衣人也是一样,乍看之下,他架势不成架势,但明眼人仔细一看,便会发现他的气势也一样无懈可击,而且更诡更奇,使人莫测高深。
  以黄镇山的阅历经验,他已看出今天碰上了平生仅见的敌手。
  全场鸦雀无声,连场边的茶棚酒摊都停止了买卖。
  所有的目光,全集中在这一点上。
  到底鹿死谁手,谁也无法逆料。
  气氛紧张到无以复加,这是历届剑会从未有过的现象。
  时间像是停滞在某一点上,每个人的呼吸似乎也跟着停止了,期待中的一刻,有一年那么长。
  “呀!”
  “锵!”
  “嗯”闷哼,拉得很长。
  每一根心弦,都剧烈地震颤。
  不知是谁先出手,也不知闷哼发自何人之口,只看到剑芒一闪,人影一触即分,以后,便静止了。
  “砰!”地一声,黄镇山栽了下去,一招,真的只是一招,享了大半辈子盛名的“一柱擎天”倒了下去。
  六名裁判齐齐离座而起,每一个的脸色,说多难看有多难看。
  台下轰地鼎沸起来。
  场面一片混乱。
  紫衣人还是那样的冷漠,无情,惨白的脸色一点也没有变,他从容地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是个竹筒子,上前两步,俯身放在黄镇山的身上,然后转身……
  一老一中年,突从后台现身,各自一抖手。
  紫衣人全身一震,打了个踉跄,转回身,一个箭步追了过去。
  剑芒闪处,惨嗥再传,一老一中都仆了下去。
  紫衣人环视全自一眼,回剑入鞘,弹身逸去。
  六名裁判呆若木鸡,久久才回过神来,拥向黄镇山的尸前,其中一人,拿起紫衣人留置的竹筒,打开来,是一根竹签,口里念道:“第三十号,原任云堡武士总教习黄镇山。”
  裁判之一栗呼道:“复仇者!”
  一些好事的,也涌到台上来,全场成了似刚开锅的滚场。
  一代恐怖人物“复仇者”,就是这副形像?
  口口      口口      口口
  紫衣人,正是“追魂剑”田宏武改装的。
  他中了暗器之后,并不感觉怎样疼痛,受伤的部位有些发麻,他知道是中了淬毒暗器,心里虽焦急,但不能停留,他知道会有人追踪而至,更大的顾虑是怕本来面目被戳穿。
  他以极快的速度奔到场外,解下坐骑,飞驰而去。
  一阵晕眩,几乎使他栽下马来,他赶紧伏鞍,双手紧紧抓住马鬃,缰绳一松,那马儿奋鬣扬蹄,箭也似的向前冲去。
  晕眩之厂,愈来愈盛,神智也一阵一阵地模糊,他想,毒势发作得这么快,不需多久,便将坠马而死,希望不要落入对方手中。
  他拼命运内功压住毒势,双脚不停地踢撞马腹,奔得越快越好。
  穿林、越溪,马儿是落荒而驰。
  迷离中,他望见山影逐渐移来。
  这是伏牛山,也是他来时所抄的捷径。
  不知过了多久,阳光变成了暗红色,马儿的奔势缓了下来,但却颠簸得更厉害,他知道已经进入了山区。
  现在,他连踢刺马腹的力气都没有了,眼前的景物,一片模糊,他知道离死已经不远了。
  他觉得可笑,头一次以实际行动替小秀子一家复仇,却落得如此下场!
  这是“复仇者”始料所不及的吧。
  是自己不济事,还是机运使然?
  如果自己在杀了黄镇山之后,毫不迟疑地迅速离开,对方可能没有放淬毒暗器的机会,但现在想这些太迟了,无济无事。
  死,他一向不放在心里,他曾死里逃生过不少次,而现在,他却感到有些不甘心,要做的事太多了。
  神志开始不情了,思想再无法集中,仅剩下一丝意念生命行将结束了。
  终于,他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翻滚,擦撞的疼痛,最后脑内“嗡!”地一响,什么也不知道了。
  口口       口口       口口
  神志复苏,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昏黄的灯光,僵冷的石壁。
  灯,其实并不是灯,是就石壁上凿了个碗大的石槽,槽内注了抽,放入大支灯芯,点燃,用以照明。
  一望而知,这是间岩窟石室。
  靠边就是岩石斧凿的石床,床上铺了兽皮,很暖和,田宏武就躺在这石床上。
  他惊异地坐起身来,心想:“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会在这里?”
  刚刚苏醒,脑里仍是昏迷迷的,思绪有些紊乱,他慢慢地回想所发生的事,最后,他判断自己在毒发坠马之后遇救了。
  救自己的是谁。
  显然毒已解了,不然再不会醒转。
  试运功力,身上并没感觉什么异样,他喜极欲狂,又一次死里逃生。
  突地,他敏感地想到是否又是“复仇者”重施上次古墓的故技?
  他下了床,身上穿的仍是那袭紫衣,摸摸脸,疤痕触手,面具是被除去了,长剑和锦袋,好端端地尚放在床头。
  从室门外望,黑黝黝的,像是间更大的石室,隐约中可见也是石桌石墩等摆设。
  正在惊疑不定之际,一条人影,出现室门外透的光晕中。
  他倒是骇了一大跳,定睛望去,现身的是个五十左右的老者,身着黄葛布长衫,五绺长须垂在胸前,一脸正气,望上去有些仙风道骨,只是神色很冷峻,使人望而生畏。
  “你醒过来了?”这是老人的第一句话,声音很冷。
  田宏武深深一揖,道:“敬谢前辈救命之恩!”
  老人冷漠地道:“不必谢,说不定老夫又会杀你!”
  说着,进入石室。
  田宏武打了一个冷嫩,怔住了,这老人说话太古怪,与他的相貌完全不相称。
  老人径自在石床上落座,道:“靠近些,老夫有话问你!”
  田宏武向前挪了两步,他本来有很多话要问,但被老人古怪的性格逼住了。
  老人,端正地坐着,道:“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叫田宏武。
  “因何中毒倒在山中?”
  “这……”
  “说实话!”老人目中陡射奇芒,像要看澈人的内心。
  田宏武定了定神,他当然不能说出“复仇者”来,心念一转,道:“晚辈前来南召参加剑会,一时技痒参加挑战,失手毁了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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