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从心-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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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周延凌从地上站了起来。
〃老师我去一下厕所。〃e
周延凌说完就走向了厕所，我紧绷的神经也终於稍稍得以缓解了。
吃完饺子我拿著碗筷到厨房洗好然後收进碗柜才走了出来，厕所里一直响著哗哗的水声，周延凌还没有出来。
他进去已经超过二十分锺了，我不禁有些担心，於是走到厕所门口拍了拍门。
〃周延凌，你没事吧？怎麽那麽久还不出来？〃
〃我没事。〃周延凌很快就答应我了，但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慌乱。
〃你有什麽问题的话一定要跟我说。〃
〃知道了，我马上就出去。〃
〃那我先回去看电视了。〃
我说完就离开了厕所门口。
回到客厅，电视里正播放著歌舞节目，那歌实在入不了我的耳，但看到那些穿得花花绿绿的翩翩起舞的姑娘们，我竟也有一种想要和她们一起跳舞的感觉！
天！我这样的怪大叔去跳舞能看吗？！
时间在我哭笑不得的纠结中悄然流逝，等我回过神来发现周延凌还没有出来。
我不禁又走向了厕所，可这次我才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厕所的门开了，周延凌从里面慢慢地走了出来。
他背对著灯光站著，我依然看不清他的脸，这时我才注意到今晚周延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总是站在一些背对光线让我看不清他的脸的地方。
〃怎麽那麽久才出来，你没事吧？〃
〃没事。〃
周延凌关了厕所的灯向我走了过来。
他走路的时候一直低著头，极不自然地只以一边脸对著我。
就在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了他脸上有些擦伤的痕迹。
我记得在我帮周延凌补习之前，他的脸上就经常带伤，我帮他补习之後，特别是在他经常出入我家之後，他脸上的伤就少了很多，甚至没有再出现过了。
对於他是不良少年的传闻我一直都没有去证实过，也许是我的心里有些害怕，害怕去证实那个打架斗殴勒索抢劫肆意为恶的我所不熟悉的周延凌。常年在学校里面对那些单纯孩子的我，当然还是比较喜欢乖巧听话的孩子。或许刘老师那次和我的谈话对我的看法多少也有一点点影响。
〃你的脸怎麽了？〃
我抓住了周延凌的手臂，周延凌停下了脚步，还是只用一边脸对著我。
〃我和人打架了。〃他倒是很老实。
〃为什麽要打架？〃
周延凌沈默了。
而我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不是在外面做小混混？〃
闻言，周延凌突然转过脸来瞪著我。
〃是啊，我经常在外面打架抢劫勒索拉皮条，我什麽肮脏的事都做过。〃
〃你。。。。。。！〃
〃老师你肯定听学校的老师和同学说过我的事吧，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我今晚还是不要打扰老师了。〃
周延凌说完真的快步走向门口，我的脑袋一片空白，但我还是很快就追了上去。
〃你不要走！〃
我说著拉过周延凌的手和他面对面，他停下脚步抬起头瞪我，我借著客厅里微弱的光线看到他右脸的太阳｜穴附近有些暗红的液体。我不禁伸手触碰了一下，我的手也立刻染上了暗红色。
〃你受伤了？〃我焦急地问他。
他却冷淡地哼了一声。
〃老师你肯定很看不起我吧，何必勉强自己来对我好呢？〃
〃我从来就没有看不起你！〃
〃我本来也以为你是不同的，可是其实你和那些人都一样，你们个个都很虚伪！〃
〃我对你的好绝对不是虚伪的。〃
〃老师你不怕我哪天要是心情不好了，也会对你大打出手吗？〃
〃不怕！我的心脏对你来说很重要不是吗？〃
闻言，周延凌马上放软了态度，我缓缓地向他的太阳｜穴伸出手帮他擦拭流个不停的鲜血。
〃老师，不要讨厌我。〃
周延凌说著突然伸出双臂环住了我的腰，我也用另一只手轻拍著他的背。
那晚，周延凌头上的伤口一直流血不止，最後我只好带著他上医院缝针。他头上的伤口很深，医生足足帮他缝了六针。
我追问他为什麽会伤得那麽严重，他只说是和人打架就不愿再多说。
从医院回到家，我才发现厕所里有血迹，他那时一直关在厕所里大概就是在想办法止血。
睡觉的时候，我抱著周延凌，双腿与他交缠在一起，我们就这样互相抱著对方迎接新的一年。
那晚我才注意到只要周延凌睡在我的身边我就不会做梦，总是可以一觉安稳地睡到天亮。
周延凌第二天就离开了我家，他走前我还不停地对他叨念著要他一个星期之後一定要记得去医院拆线。
而汪寒不但没有给过我一个电话，甚至连短信都没有回我，我想我们之间那从一开始就不纯粹的友谊或许真的要破裂了，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失去汪寒这个朋友。
那天周延凌走了之後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我想要等到开学之後才能再见到他吧。
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的心情也越来越激动，总觉得新学期的开始一定有很多值得令人期待的事情，现在我对自己这种少女一般的心思已经逐渐习以为常了。
元宵节的第二天就是学校开学的日子，不是班主任我的可以说相当清闲，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发呆和上网。学校给每个老师在办公室都配了一部电脑，工作之余可以用来上上网。我现在上网多是浏览关於女性时尚的网页，了解一些护肤品资讯，还好我的办公桌在角落里其他人不太会注意到我上网看的内容。
正式上课的前一天，我正在办公室里津津有味地浏览著网页的时候，刘老师突然又把我叫了出去，只不过这次他竟是要我去给他做代理班主任。刘老师说他那个刚一岁的儿子从昨晚就开始发高烧，刚才他家保姆打电话来告诉他儿子的病情又恶化了，他现在必须回家带儿子上医院，所以找我给他代理一个早上的班主任。
他会找我这种门外汉代理班主任，听说是他们班同学一致推选我的。
咳咳，我知道我向来在学生中颇有人气，二年五班嘛，用脚趾想也知道我不会推辞。
我代理班主任的任务也并不重，只是分配同学们领课本回来发书和安排大扫除的工作。
踏进二年五班的那一刻，我的心又开始不安分地剧烈跳动，年初一周延凌从我家离开之後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半个月了吧，我竟对他强烈地思念起来。不！我不承认是我在思念他，只是我的心在思念他而已。
当我走进二年五班的教师的那一刻，我首先就看向教室最後一排的角落，可是周延凌的座位上空空如也，班里其他学生都各自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发现周延凌没有来学校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像忽然被压了一块大石头，重重地一沈，情绪也开始低落起来。
我形式化地交代了几句话刘老师留给我的话，然後就将领书的任务推到班长身上，让他全权负责。班长倒是很爽快地接下任务，指派了十几个男生去领书，教室里一下就空了一片。
学生们去领书的时候，教室里剩下的学生就闲了下来，我这个从没做过班主任的老师哪知道接下来该干什麽，於是我只好放任学生们在教室里嬉笑吵闹，有些学生甚至还把我拉进他们的聊天阵容里，教室里顿时一片沸腾。
这帮学生就是吃准我平时好说话又没经验管不了他们，才找我代理他们班主任。
几个学生兴高采烈的拉著我说话，说著说著就开始问我心脏病发作是怎麽样的，接受了心脏移植有什麽特别感觉，甚至还有人问我移植了任佳昕的心脏会不会感应到她生前的想法。
〃秦老师自从你回来以後，周延凌的化学成绩真是进步神速啊！〃
〃该不会是因为老师你换了任佳昕的心所以对他有什麽特别关照吧？〃
〃任佳昕其实很讨厌周延凌才对吧！老师你能感觉到任佳昕对他是什麽感觉麽？〃
几个学生围著我逼问，我装模作样地推了推眼镜，说道：〃又不是科幻小说，我怎麽可能感应到任佳昕的想法。〃
这时，我身边的一个男生抢著发了言：〃但是我看过有人因为移植了别人的心脏而导致性格和爱好被影响的报道。比如一个渴望活下去的男人移植了一个自杀死亡者的心脏自後他也开始不停地想自杀；一个女人以前从来不沾烟酒，但是移植了一个酷爱烟酒的男人的心脏之後也变得嗜好烟酒；还有一个原来对生活失去信心的大叔移植了一个少女的心脏之後却变得对生活充满了期待和希望，後来日子过得有声有色。最离奇的是据说有一个英国的小女孩因为移植了一个被谋杀的妇女的心脏之後，每晚噩梦连连。後来小女孩的家人把这件事告诉了警方，警察根据小女孩的叙述就把杀害那名妇女的男子抓到了。〃
〃这是骗人的吧？好像科幻小说也！〃一个女生尖声说道。
〃心脏又不是大脑怎麽可能还带著原来主人的记忆，你也太会吹了吧！〃一个男生发出了一阵嘘声，周围的学生也跟著起哄起来。
我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冷，因为我确实遭遇了类似的事。我不但性格喜好被影响了，连晚上做梦都会经常梦到周延凌。
上个学期周延凌经常住在我家，我倒是没怎麽做梦了，可自从年初一到现在我已经将近半个月没有见到周延凌，晚上做梦的次数就开始增加，噩梦出现得也越来越频繁，我总是会在梦里看见自己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以及周延凌那充满悲伤而又执著的目光。
我突然觉得任佳昕似乎就躲在我背後的某处，无时不刻地盯著我，控制著我的行为和思考，让我变成任她操控的玩偶，我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即使我被许多学生包围著，可我还是一点安全感也没有，我觉得自己似乎随时都会被一种超自然的力量拖离这个世界。
正当我陷入无边的恐惧的时候，我身边那些吵闹的学生突然安静了下来，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被什麽奇怪的力量捏住了喉咙，我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我不禁弯下身子，用手捂住了心口。
与此同时，我身後一个严厉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班是怎麽回事？这层楼就你们班最吵，真是一点纪律性都没有！〃
校长的咆哮声让我险些一个不稳就栽到了地上去，我还以为自己真要碰上什麽超自然的事件了，谁知道却是遭遇了校长大人临时的执法检查。
虽然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可是刚才班里乱成那样，我这个做代班的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还被抓了正著，校长大人说不定会扣我奖金。。。。。。
想著想著，冷汗就从我额头上不断地冒了出来，双腿一软又要跌坐到地上，还好旁边的男生及时站起来扶住了我。
〃校长，秦老师身体有些不舒服，我们刚才就是因为担心老师才吵的。〃扶著我的男生聪明地拿我当挡箭牌。
校长一脸不信地皱著眉，说道：〃你们也叫担心秦老师？〃
班里的同学闻言都一致发出了心虚的笑声，校长从教室外面走到了进来，来到我身边。
〃秦老师你没事吧？〃
年过五旬体态偏胖的校长慈父一般关切地看著我，我被他看得腿又是一阵发软。
一直以来我对校长这样慈祥和蔼的老父亲形象的男人都非常没有抵抗力，也许是我轻微的恋父情结的缘故吧，可没想到我的恋父情结强大到了就连任佳昕都没法改变的地步。
校长不知我的心思，过来扶著我，不停地问我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上医院，被校长这样关心，我更是故意捂住心口装作虚弱的样子，骗取他的同情。
校长果然很轻易地就上当受骗了，小心地扶我走出教室，来到走廊上透气，他一边用他那有些肥大的手掌帮我轻抚著背，一边叮嘱我即使换了心平时也要多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