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郎 - 天子外传-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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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更亲手杀死他的娘亲。
他的悲痛、他的怨恨,谁能明白。他抱着怪人一直跑,只想离得广成仙派越远越好。
也不知跑了多久多远,终于来到一条小村庄之前。
怪人口中涌出的鲜血越来越多,看来再也支持不了。
现在,是她实行报仇计划最后一步的时候。
她颤危危地道:
“悔儿,娘……不行了……”
“你……答应娘亲,一定……要……替我……报……仇……”
替“替……我……杀了……天……玄子……”
程悔见怪人垂危,不敢再说甚么,道:
“孩儿……一定会替娘亲……报……仇的……”
怪人道:
“好……”
说罢捉着程悔的手。
程悔只感掌心一暖,一股强大内力输进程悔体内。
啊!怪人竟是要把毕生内力输给程悔。
程悔想拒绝,但他却不敢动。
他心知若乱动,乱了体内经脉,他与怪人都会立即身亡。
怪人边传内力边道:
“悔儿,虽然……你接受了我的内力,但……亦非天玄老鬼的敌手。”
“我知道,在……程家之中,收藏了一部绝世秘籍,当中的武功曾无敌于天下,你……
一定要练成……那武功……”
“替我报仇!”
“那……部……秘籍……叫……”
怪人只输了七成内力给程悔,便再也支持不住,气绝身亡。
但,这才是她复仇计划的开始。
竟然以自已的性命来实行其复仇计划……
好重好深的仇!
好狠好毒的心!
程仇眼中的血丝越来越红,红得快要胀裂,他,正强忍着泪水。
他不会流泪,他要复仇。
要掩盖他滴血的心,只有血。
世间的一切情与义,都是虚假的。
夫妻之情,师徒之恩、手足之义,都比不上名利的可贵。
他,还需要有情、
还需要有义、
还需要有人性吗?
他的心中,再没有情、再没有义,只有仇恨!
他感到,他的仇恨正充斥体内,充得他肌肤欲裂。
原来他刚承受了怪人数十载的深厚内力,现在的情绪又极度激动,使体内的真气在各经脉及大小穴道乱窜,使得十分难受。
原来怪人在这二十多年间,在那壁洞内日夕苦练,而由于她心中存有极重的仇恨心,使所习武学惭惭入魔道。
怪人内力充满戾气,与程悔身习的先天乾坤功的正道真气互相排斥,现在只看两股内力谁胜谁负。
程悔越来越难受,强大真气已迫得他眼中的血管迸裂,双眼通红如血。
程悔面上的表情惭渐变得暴戾妖异,看来是怪人内力渐着上风。
体内真气充盈,程悔痛苦难当,必定要立即将之宣泄。
他看着前面的小村庄……
他的心在想:
既然他不再需要情义,不再需要人性,他,何不以大量的鲜血……
来作为他步入魔道的……
洗礼!
他越来越痛苦,理智已被仇恨、魔性完全盖过,他的脑海,只有杀性。
他再也控制不了。
程悔一冲进村庄,见人便杀。
甚至连动物家禽也不放过。
他要把所有生命毁灭!
就如一头疯狂的野兽,要把红尘的一切情与义、一切生命吞噬。
毫无保留的杀戮。
不消一刻,村中的一切生命,都已被程悔灭绝。
真气宣泄过后,程悔平静下来。
只见整条村庄都、鲜血染红,刚才还宁静和平的村庄,剎那间变成地狱。
创造这地狱的人,是
程悔!
不!他,已再不是程悔,如今的他,已是一个心中只有仇恨、只有魔性、只有杀意的
魔鬼!
他的名字叫
程仇!
程仇浑身血淋淋双目变得赤红如血,头发散乱,肌肉贲张,面目狰狞,充满杀性。
他咧咀而笑,似乎很欣赏自已的所作所为,更欣赏这个亲手创造的地狱。
只听他张口在自言自语,声音冰冷得毫无感情,一句一句地道:
“好!杀得好!”
“终有一日,我要广成仙派变成这里一样……”
“当我重返广成仙派之日,”
“便是广成仙派”
“灭门之时!”
假如这一日真的来临,广成仙派、天玄子、卓无忧,将如何面对这场
灭门之劫!
…
第一章 情为何物
人生若梦。
梦,确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有时身在梦中,但所见所感却是那么真实,令人不禁怀疑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然而,梦醒之后,却蓦然发现,梦中的一切都会随着梦境的幻灭而消逝。
人生匆匆数十寒暑,转眼便过,当中经历过的事、相遇过的人,都会随生命的终结而消失,一切都抓不着、留不住。
当人们两须斑白,年华老去之时,回首前尘,方才惊觉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如镜花水月般虚无飘渺。一切,都如在梦中……
也许,生命本身就是一场梦。
一场只有等待生命终结,才会幻灭的梦。
假如人生真的是一场梦,那么,发生在这女孩身上的,必定是一场噩梦。
更是一场为别人而存在的梦。
在她的梦中,几乎没有一天好日子过;甚至她一生也未能随她的意愿干过一件事。
彷佛,她的生命并不属于她自己。
别人拥有的家庭、父母、亲人、朋友等,她一无所有。
其至是一个人应有的自由和自尊,她都没有。
对于自己的身世,她更是一无所知。从小到大,她都在一户人家中当婢仆。这户人家,便是在神州南方一带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程家。
然而,即使作为婢仆,也应有婢仆的生活,也应有属于她自己的生活。但在程家众多婢仆中,她却是唯一例外的一个。
那是因为,其它婢仆都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小房间,但她却要独个儿睡在又脏又臭的马槽一角;穿的是婢仆们丢弃的、又破又烂的旧衣;吃的是婢仆们吃剩的冷饭菜渣;日常的工作,是连婢仆们也不屑做的洗马槽、倒粪便等厌恶性工作。
更甚的是,程家的家主曾勒令,不许她踏进程家大宅,她的活动范围只有程家的后园等地。
所以,她在程家的地位,确是比婢仆下人们更贱。
就连一个人就算是多低等的婢仆应有的东西,她都没有。
那就是
姓!
原来程家有一个惯例,就是家中每一个婢仆在进入程家后,都被赐姓程。
除了她!
程家之中,只有她不是姓程,只有她没有姓。
她只有一个彷佛在道出她一生的名字
若梦!
她的生命,就如她的名字,是一场不能由自己主宰的噩梦。
这场噩梦,开始在十七年前……
她出生的那一夜。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在崎岖迂回的山路上,两条黑影正在摸黑赶路。
那是一男一女。
那男的是个年约二十的青年,个子高大。方脸、浓眉,一脸憨直。
那女的也是二十来岁,容颜俏丽中带着无限柔情,予人一种温惋动人的感觉。看其腹大便便,相信怀孕已有一段日子,距临盆不远。
二人俱是大汗淋漓,面带愁容,脚步急速,像在逃命似的。
那女子身怀六甲,还要连夜赶路,体力几已消耗殆尽,气喘连连地对青年道:
“二师哥,我……支持不住了,可否……先休息一会?”
青年看了女子一眼,又再四处张望一番,然后道:“那边有座破庙,我们就在那里先休息一会吧!”于是扶着女子,朝不远处的破庙而去。
破庙内外均破烂不堪,墙角布满蛛网,杂草丛生,显然已废置了很久。
二人随便找了处地方坐下歇息,青年看着女子满头大汗,一脸倦容,心头一阵难过,不由自责道:“唉!都是我没用,要你大着肚子跟我东逃西躲,几乎没一天安定的日子……”
女子回过首来,眼中泛着无限柔情,温惋地安慰男子:
“师哥,别这样自责吧!这多个月来我们边逃边躲,已离程家越来越远。过了今晚,我们越过了南楚边境,师父便难以抓到我们。到时我们找处人迹罕至的地方,三口子隐居深山,以后便能快乐地生活了。”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再多再大的困难我也不怕!”
女子言谈之间,眼神中闪出对未来的憧憬。而且,能跟最爱的人一起,即使是逃亡,她也感到十分幸福。
得到心爱的人的支持和鼓励,青年已重新注入力量,振作起来,道:
“对!只要离开南楚国,师父便难以找到我们,以后便可以双宿双栖了。”
“那,我们便争取时间,这就赶快上路吧!”
女子虽仍感到很疲倦,但想到只要捱过今晚,以后的生活便会好转,于是振作起来,奋力站起与青年准备离开破庙。
青年对女子呵护备至,小心地参扶着她,一步一步往庙门步去。
谁知刚走了数步,女子肚中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绞痛,叫嚷道:
“哦!我……的肚子……很痛……”
青年见状,大惊地问:
“师妹……你……怎么了?”
女子的痛楚似乎越来越剧烈,汗珠像江河缺堤般汹涌而出,要不是有青年在旁扶着,她早已不支倒地了。
就在青年被女子突如其来的肚痛弄得不知所措之际,另一场噩梦又已迫近。
就在此时,破庙外已无声无息来了十多人。
是青年因分神照顾女子,心神不定之下,才没有发现庙外的人?还是这十多人的轻功甚高,而没有被青年所发现?
为首一名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缓缓步进庙中,只见他眼如鹰目,鼻子高挺微勾,一双刀眉直贯额角,个子高大,相貌威武,气派不凡,身穿锦衣华服,更显出他的尊贵。
青年一见来人,实时心头一震,颤声道:
“师……父……”
啊!中年男子便是二人一直逃避的师父?想不到他们千辛万苦地东躲西藏,最终还是迷不掉。
中年男子看见女子肚子隆隆胀起,已知是甚么一回事,沉着脸道:
“你两只畜生好大的胆,私自逃离师门还不止,竟干出此等不知廉耻的事,你们有放我在眼内吗?”
青年甚为惧怕其师,给他严词责问,顿时无辞以对,噤若寒蝉。
此时中年男子身后闪出一位三十多岁,仪容典雅的妇人,道:
“看情形,蕊儿肚内的孩子快要出生了,老爷,不若你先带弟子们出去,待我替蕊儿接生吧!”
中年男子铁青着脸,似乎并不愿意听妇人之言。妇人再柔声劝道:
“老爷,有甚么事也好,留待一会儿才说吧!”
中年男子似乎亦颇听妇人说话,虽不愿意,仍转身对弟子们说:
“走吧!”
妇人见中年男子肯屈服,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看来她也颇关心二人啊!
她随即又对青年道:
“阿海,你留下来帮我吧!”
中年男子与一众门下在庙外等着,谁都不敢作声,只有其中一名相貌衣着较为突出的青年趋前跪地道:
“师父,当日你设下擂台,明言程家众弟子中谁个武功高强,便可娶师妹为妻。弟子侥幸获胜,但如今二师弟和师妹……请师父为弟子讨个公道。”
中年男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