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刃 作者:曹若冰-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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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
年轻人面上略现忧戚之容,并不回答,叶小珊“哼”地一声冷笑,道:“若论武功,怕是你高,但是你夺走了我们姐妹两人的物事,想要不认,却也不能!”
那年轻人面色一沉,道:“实和你们说,简仙姑是我恩师,金龙神君……张大侠……是我……”
讲到此处,却顿了一顿,不再讲下去。
叶小珊生性何等聪明,立即接上口去,道:“张大侠是你父亲,是也不是?”
年轻人一怔,道:“奇了,你怎么知道?”
叶小珊本是以言语冒他一冒,心中也未能肯定,如今听得那年轻人这样说法,心中一喜,道:“好哇!敢情咱们是自己人!”
一言甫出,又不由得大是后悔,因为排起辈份来,自己却要称那个年轻人为师叔!
年轻人道:“你是什么人?”
叶小珊想一想,暗忖这“师叔”两字,自己却是叫不出来,便道:“我是独指翁孙泗的徒弟,我师傅和令尊是师兄弟,我与你岂不是也有关系?”
她因听蓝姑说起过,张恭默有一个师弟,乃是点穴的大名家,为了硬要和那年轻人拉成平辈,因此便隐起了自己蓝姑的关系不说。
那年轻人面露喜色,“啊”地一声,道:“真想不到我十余年来,一直想我师门同门,却在无意中发现了师妹!”
叶小珊“哼”地一声,道:“如此说来,既是自己人了,我该将金龙鞭还我了吧!”
年轻人自腰间解下金龙鞭,递了过去,道:“师妹,孙师叔所习武功,和我爹大不相同,他怎么会将金龙鞭传了给你的?他老人家又在何处?”
叶小珊笑嘻嘻地接过金龙鞭,道:“我也不知道,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道:“我叫张策。”
叶小珊道:“你本领已然大得可以,那玫瑰令旗要来何用?不如给了月娥妹子吧!”
张策沉吟了半晌,道:“好!”
叶小珊喜道:“妹妹,咱们上铁云庄去,有了那面令旗,可得威风多了!”
张策在讲话的时候,两眼一直似开非开,似闭非闭,此时听得叶小珊说起铁云庄,立时双眼圆睁,精光四射!
叶小珊和梁月娥两人,一见他眼中精光,如此之盛,不由得吃了一惊。
叶小珊陡地想起蓝姑死前曾说,太师傅张恭默,远赴北海,是为了寻找两件物事,其中之一,是一棵稀世罕见的玉脂雪芝,习武之士服了,不但却病延年益气轻身,还可以抵得上—十余年的功力,张策年纪如此之轻,武功又这样高法,看来正是服食了玉脂雪芝之功。
只听得他问道:“师妹,你们可知道武林好汉,齐集铁云庄,究竟是为了什么?”
梁月娥道:“近四五年来,武林中出了一个邪派人物,既持血魔刃,身上穿着一件寒铁衣,人所不能伤,横行无忌,是儒侠顾文瑜,酒丐郭有他等高手,约了他在铁云庄上相会!”
张策双眼又垂下,道:“那人可是江湖上称之为铁衣人的?我正要找他,想不 到他在铁云庄上!”
叶小珊见他满面愤恨,像是和铁衣人有什么深仇大怨一样,趁机道:“你要找他,何不与咱们一起上路?”
张策想了半晌,问道:“梁姑娘令师何人?”
问话之中,显然有点对梁月娥不信任,梁月娥心中大是不快,道:“我本领极杂,师傅姓齐,但是她老人家却本身武功全失,没有教过我什么大的本领。”
张策猛地踏前一步,反问道:“姓齐?是不是一个矮老太婆?还有一个姓赵的老头子,臂上刺有红色小人的,和她常在一起?”
梁月娥对于自己的身世,全不了解,那自小就将她收留的齐婆婆,是何等样人,她心中也是莫名其妙,听得张策竟能说得一点不差,反倒喜道:“啊!原来你也识得他们的?”
张策“哼”地一声,厉声问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梁月娥仍未听出他语气不善,道:“他们在四川万县附近的深山中。”
张策突然仰天哈哈大笑,道:“想不到这两个老贼,仍然在世!”
梁月娥性格虽比叶小珊柔顺许多,但是骤然听得人侮辱师傅,也觉不能忍受,道:“张兄弟,你为何出口伤人?”
张策咬牙切齿,道:“我父母便是死在他们两人手下,如何骂他们不得?”
梁月娥一怔,道:“有这等事?令尊不是金龙神君张恭默么?”
张策道:“不错!”
他定定地向梁月娥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梁月娥却是一脸正气,心中暗奇,语气也放缓和了些,道:“梁姑娘,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师傅,是何等样人?”
梁月娥心中仍是有气,道:“我当然知道,她是从小将我养大的人!”
张策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的身份你不知道么?”
梁月娥惘然地摇了摇头,张策一字一顿地道:“她叫齐太媪,是昔年血魔门的掌门人!”
梁月娥和叶小珊一齐吓了一跳,血魔门在武林中销声匿迹,虽然已有多年,但当年血魔门成为黑道上最大的派别,所作所为,武林中人却还没有忘记,因此梁月娥和叶小珊乍一闻言,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叶小珊更问道:“妹妹,你师傅当真是血魔门的掌门?”
梁月娥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知我懂事时起,她便武功全失,说是被仇人所害!”
叶小珊又道:“张大侠武功盖世,就算齐太媪,又怎能害得了他?”
张策双眼微红,叹了一声,道:“你们有所不知……”
他只讲了一句,便不再讲下去,梁月娥和叶小珊一齐问道:“你快说呀!”
张策苦笑了一下,道:“我已然和你们讲得太多了,也不知怎地,见了你们,我就愿意讲话,只怕除了你们以外,再也没有人知道我是能开口讲话的了!”
两人不由得愕然道:“张大哥,这是什么话?难道人家当你是哑巴?”
张策道:“不错,我是四岁那年,骤遭变故,被一个人舍命救了出来,那人教我道:世上坏人太多,尤其我爹、娘被人害死之后,害我爹娘的人,一定要斩草除根,是非只为多开口,要我装着哑巴,不可说话,唉!那人一将我救出,便自死去,我那时年幼,也不知道难过,可是他吩咐我的话,我却还紧紧的记得,连我师傅,直到死前,也不知道我其实并不是哑巴!”
叶小珊和梁月娥两人听了,不由得呆了半晌,装聋作哑十多年,连自己的师傅都未曾发觉,在她们想来,简直是不可想像的事!
梁月娥叹了一口气,道:“张大哥,你道了半天,还未曾说令尊令堂,是怎样被害哩!”
张策面上肌肉抽动,道:“既然已和你们说了那么多,就将我当时记得的情形,讲给你们听听也不妨,但你们却切不可说了出去!”
叶小珊一噘嘴,道:“你要是不信我们,就别说。”
张策呆了一呆,道:“那一年,我只有三岁,但是却也已然极是懂事。我只能记得从我懂事时开始,就在冰天雪地,罕无人迹的地方过口子。”
梁月娥奇道:“那是什么地方?”
张策道:“连我自己,到现在也不知道。我相信师傅一定知道的,但是我却没有问过她。”
叶小珊道:“我却知道,那一定是北海上的小岛,金龙神君就是为了寻找宝物,才到那小岛上去的,张大哥那时才出世,当然在岛上长大了!”
张策奇怪地望了叶小珊一眼,心想她怎么知道得那么多?顿了一顿,续道:“那一天,漫天下着暴风雪,忽然,听得爹和娘在老远处的欢啸之声,我循声寻去一看,只见他们两人,在老大的一个深坑旁边,满面喜色,那深坑的四周,全是玻璃也似的坚冰,深约三丈,在冰壁上,生着一枝灵芝,我爹一采了上来,便塞向我的口中,当时,我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又香又甜,便三口两口地吃了下去。”
“接着,我爹又在深坑底取起了一只双铁箱,铁箱之中,藏着一件铁丝编成的衣服,我只听得他们两人道,四年辛苦,总算没有白费,咱们又可以回中原去了。那一场暴风雨止后不久,我就随着父母,回到了中原,在关外,爹又收了一个瘦子做仆人,那瘦子本领也不弱,只是他叫什么名字,我已记不起了。一路南行,到了洪泽湖中,却碰到了齐太媪和她的老搭档赵巴!”
张策说至此处,眼中重又精光四射,充满了怒火道:“我一见那两人,便知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原来他们两人,果然是无恶不作之徒,早年曾被我娘和几个高手,合力禁锢在漓江之中的一个山腹内,不知怎地,被他们攻破山腹逃了出来,他们一见了爹娘,却装出恭顺无比的态度,说是已然改邪归正,只有那个瘦子,知道他们不久之前,还曾犯下了无数恶行!”
张策又重重叹了一口气,频频的叹息,显得和他的年龄,极不相称,又道:“只是可惜,我爹正在高兴头上,不听那瘦子的话,将他们两人教训了一顿,竟准他们上船来同船而行!”
梁月娥插言道:“就算他们同船而行,也不容易下手的啊!”
张策浓眉一扬,道:“梁姑娘,你可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父母全是胸襟宽阔的人,他们却是卑污的小人!”
叶小珊急道:“妹子,你别打岔,听他说下去!”
张策道:“船行不过第二天,那瘦子就偷偷地对我说,若是他们两人叫我做什么事情,或是给什么东西给我,千万不能应承,最好一见他们在船头,便躲到船尾去,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那瘦子为人甚是可亲,是以才听了他的话。
到第三天头上,天刚朦朦亮,那瘦子便一手挟了铁衣,一手提了一柄血也似的宝刀,一脚将我踢到了湖中,我们两人,在湖中抓住了芦葺根,匿了好半晌,等船开远了,才敢泅水逃走,那瘦子告诉我,我父母一时不察,给他们两人放了毒,已然身死!”
讲到“已然身死”四字时,恨到了极点,接着又说:“幸而那瘦子早已察觉,偷了他们两人的宝刀,和那件铁衣,只要有这两件东西在手,报仇总是有望,叫我装成哑巴,这便是我们两人,刚一上岸时,他告诉我的。我们上了岸,他说知道我有一个师姐,住在镇江,只要找到她,就可以报仇,他却只有偷东西的本领,而打不过那两个人。”
叶小珊心知张策和那瘦子要去找的“师姐”,便是才死去不久的蓝姑,但是她既然冒认平辈,也就没有法子讲出来。
张策续道:“怎知我们到了镇江,那瘦子怕有人跟踪,穿起了铁衣,沿江走不多久,突然又说中了人家的暗算,一直拖着我向一所茅屋处走去,才一进茅屋,他便死去,那茅屋中却没有我的师姐,只有一个受了伤的人,躺在床上!”
两人越听越奇,忙道:“那个人是什么人?”
张策道:“他叫伍中年。”
叶小珊猛地一怔,道:“伍中年?”
张策道:“怎么?叶姑娘你认得他?”
叶小珊道:“不是,我有一个最亲爱的人,临死之前,曾向我提起过他的名字,说他是一个很好的好人。”
张策点了点头,道:“不错,他真是一个很好的好人,但只惜我却一直得不到他的讯息。”
叶小珊道:“你遇到了伍中年以后呢?发生了什么事?”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