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刃 作者:曹若冰-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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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容,苏慧一推,用的力甚大,苏怡喉间一甜,“哇”地一声,便喷出一口鲜血来,同时向侧一歪,便跌倒在地,俏脸惨白,星眸微闭,出气多,人气少,分明已到了奄奄一息的境地!
苏慧大吃一惊,呆了半晌,才伏在苏怡身上,哭道:“姐姐!姐姐!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泪水一滴又一滴地掉在苏怡的脸上,苏怡本来已经心中空空洞洞,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何处,被苏慧热辣辣的泪水滴了下来,才稍微有点知觉,在心中长叹几声,暗忖自己这一辈子,可以说已经完了,要紧的倒是妹子,挣扎了一下,道:“慧妹,你……只管自己走吧……我反正是活不了的了!”
苏慧急道:“姐姐,你怎么不行?你是不是受了伤?受了伤也可以调息得好的,又何必讲出这样的话来?”
苏怡一声长叹,暗忖自己的遭遇,怎能对妹妹说得明白?
无力地挥了挥手,道:“妹妹……那红玫瑰既然来了,你还不走……等的什么?……师傅若是……问起我,你切不可……说我在此遇难,以免他……心中难过!”
苏慧泪水涟涟,并不理会姐姐的话,一俯身,将她抱了起来,道:“姐姐,是我不好了,我不该一路上和你生气,更不该见你和伍中年亲近,就心中难过!”
此时,她见苏怡伤成这样,而且心绪黯淡,心内也极是难过,所以才将藏在心底深处的话,也全都讲了出来。
苏怡心中一怔,想起自己对伍中年的似水柔情,如今什么都成了泡影,长叹一声,道:“妹妹,我再也不能和伍中年好了,你快将我……放下……自顾自回……翠竹渚去吧!莫为了我,又……耽搁了你!”
苏慧道:“姐姐,你别多说了,我又不是畜牲,岂有将你一个人留在此处的道理?”
苏怡挣扎了一下,但是却一点力道也没有,苏慧抱了苏怡,钻出了布帘,向那大厅中一看,只见破洞处,出现了一只裙脚,像是正有一个人,从洞口中挤进地下来一样。
那洞口不过尺许见方大小,除非是小孩子,否则人是万钻不进来的。
但是转眼之间,那女子便已钻到了腰际,所使的分明是易筋缩骨的上乘内功。
苏慧一见便知道是简蒲到了,连忙将身子一隐,向一旁的岔道中闪去,脚下踢到了一件软绵绵的物事,几乎跌了一交,低头一看,是一个人躺着,苏慧只当是刚才被自己姐妹两人制住,拖来此处的卢会,也没有在意,又向前走了几步,只觉前面漆黑一团,隐隐有水光掩映,除此之外,再也无路可走,只得一直向前走出,走出十来丈远,冰凉的水,已然浸到了腰际,苏慧高举双手,将苏怡托在手臂上,又向前走了几步,水已浸到了胸际,四周围一团漆黑,不辨东西。
苏慧心中大是焦急,又向前走了一步,水已浸到颈项,若不是真气下沉,将身形稳住,人早已浮了起来,但若是再向前面走去,势必没顶,若是她一个人,虽然水性不佳,总可以游动,如今还托着苏怡,却是束手无策,正在此时,苏怡又道:“妹妹,你要是不……将我放下,你自己也走不了!”
苏慧心中又急,又听得苏怡不断叫自己将她抛下,不禁怒道:“姐姐!你再这样说法,我一辈子不理你!”
说着,又向前踏了半步。
那水竟是一尺深似一尺,只跨出了半步,便觉得下领一凉,一口水直往嘴中冲来,连忙再后退,“噗”地一声,将水喷出,呆了一会,忽然见身后亮光一闪,回头一看,只见一枝蜡烛,在水面上渐渐地浮了过来。
苏慧几疑自己眼花,但仔细一看,却是一点不错,而且还看清楚那蜡烛并不是浮在水面,而且被放在一块门板大小的木板上,飘了下来的!
苏慧大喜,暗叫天无绝人之路,一会儿,那木板便已然飘到了近前。
苏慧双臂一松,先将苏怡放到了木板之上,再抓住了木板,一耸身,湿淋淋地,也到了木板上,以手作桨,划了几划,那水流本是向外而去的,再经她用力一划,去势更速,不一会,便向前流出了丈许。
苏慧一定心神,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景,只觉水色黑洞洞地,上面不过丈许高下,作半圆形,知道自己身在渠道之中,只希望可以通出大江,则尚可逃命!
这才去看视苏怡,一低头,却发现那支蜡烛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拿起一看,只见上面以炭灰写出几十个字,道:“由此前去,逢岔路,立即弯进,切不可被水力吸走!”
下面并无署名,只是画着一只大葫芦,和一只破钵盂。
苏慧知道有人在暗中搭救自己,但是却不知道那人是谁,只得在心中暗谢了一声。
再去看苏怡时,只见她胸脯起伏,面色青白,想起千辛万苦,总算姐妹两人,一齐逃了出来,心中又不禁安慰,正待伸手去按住她的“灵台穴”时,忽然觉得木板激烈地震荡了一下,水也漫了上来。
苏慧心中一惊,抬头看时,只见烛光掩映之下,木板向前流去之势,已比刚才快了十倍还不止,同时木板流过之处,水便激起一个一个的旋溜来,更看到自己已然离开了一个岔道,约有三丈远近!
苏慧想起那纸上所言,不禁大惊失色,连忙以手去划水,想将木板向那岔道处划去,但此时水流已极是湍急,那里还能划行得动,晃眼之间,离那岔道,已有五六丈远近。
而木板前去之势,更加急骤,苏慧手掌起处,“叭”地一掌,砍在木板边缘,砍下尺许宽狭,一条木板来,以之作桨,用力划了几划,但也只不过将后退之势阻住,而且一停手,便向后划出老远。
苏慧暗恨自己,为什么不一上来就发现那张纸条,以致蒙高人相助,仍不免为水力所吸!
用力和水力争斗了一会,木板又向前划了两丈,到这时候,已然听到了轰轰发发的水声,木板不但向前激射而出,而且颠波不已,苏怡躺在木板之上,好几次滚下木板去,苏慧无法可想,只得放弃了再向前划的企图,一俯身,伏在木板之上,一手紧紧地搂住了苏怡的腰,一手抱住了木板,只觉得水在身上淹过,一会儿沉到了水中,一会儿又浮出水面,不消片刻,卷入水中。
这次,却是旋转不已,不断地向下沉去,苏慧知道自己已然被卷入了一个大漩涡之中,如果自己不顾姐姐,怕还可以一顿足,向水面上升,但是又怎能让姐姐沉尸水底呢?
正如此危难的时候,苏慧处处只为苏怡着想,两人姐妹情深,不可或离,苏慧用力闭住了气,也不知道姐姐是死是活,更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逃生的希望,一切都得听天由命!
却说在地下大厅之中,玫瑰令旗一到,人人都屏气静息,以待那红玫瑰简蒲到来,苏慧溜走一事,确是无人注意,过不一会,那笑声重又起来,这次,因头顶之上,石板已然出现了一个破洞,笑声从洞中透入,更令人觉得毛骨悚然,笑声未毕,突然眼前一花,两只脚已然后那破洞中,伸了进来。
不一会,便到了腰际,晃眼之间,一个颀长苗条的人影,已然飘然而落,到了石台之上。
众人定睛看时,只见下来的,乃是一个美妇人,虽然满头白发,已根根如同银丝也似,但仍显得她如同图画中人一般。
实则上,红玫瑰简蒲,此时已过花甲高龄,但一则她天生丽质,二则内功精纯;是以看来宛若四十刚出头一样,但见她凤眼含威,长眉微微轩动,先向齐太媪望了一眼,又向赵巴看了一下,等到看到儒侠顾文瑜时,嘴角上突然现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动作,这才向前走了两步,将玫瑰令旗,拔在手中,开口道:“各位见了令旗之后,并未妄动,可谓人识时务!”
语音极是动听,但是却比冰还冷,而口气之大,无出其右,倒像是这里所有的人,谁敢妄动一下,便立即可以由得她取去性命一般。
碧血神魔一听,已自暴怒,满头乱发,尽皆竖起,但赵巴却知道红玫瑰简蒲此人,已尽得“峋嵝神书”中所载的独门内功,武功深不可测,绝不是可以随便开罪的人物,忙打横跨出一步,紧紧地抓住了齐太媪的手,不令她出声,齐太媪想是也知道厉害,又将气强忍了下去。
简蒲儿无人出声,又似笑非笑地掀了掀嘴,道:“我来此,本是为了找两个假制我令旗的人,但现在却还要出手多杀三人!”
讲到“三人”两字时,手臂缓缓抬起,向川西三枭一指。
川西三枭一张死脸子上,略现惊惶之色,似知简蒲话既出口,自己万难躲过一般,三人互望一眼,怪叫一声,齐声道:“贱泼妇!与你拚了!”
肩头一耸,三只怪枭,首先腾翅飞起,直向简蒲扑到,而三人也人随声至,各抓了一条长约三尺的铁链在手,那铁链上有无数尖刺,呛啷啷地抖了起来,直向石台上扑到!
一沾石台,便“呼呼呼”三声,三条铁链,尽奔简蒲下盘缠到,而三只怪枭,顽抗喙如电,也由上而下,喙了下来。
三人三枭,均是来势如电,而红玫瑰简蒲,仍是好整以暇,兀立不动,看来非被打中不可,怎知就在那一瞬间,只见她身形一晃,竟然已平空向旁滑出了四五步。
三人去势急骤,急切间收不了势,根本没有看清简蒲在何时离开,几乎撞在一起,忙收住势子时,三条铁链,已然缠在一起,分不开来,而自上而下喙来的三只怪枭,更是收不住势子,铁喙过处,“叭叭叭”三声,正好喙中了川西三枭的脑门,三人连叫都未曾叫出,便自倒地死去!
那三只怪枭似知误伤主人,“咕”地一声,在空中一个转折,重向简蒲扑来。
简蒲冷笑一声,手起一掌,只见那三只怪枭,咕咕乱叫,断线风筝也似,向上直飞了出去,全都撞在顶上的石板上,又跌了下来,早已羽毛纷落,骨折筋裂而死!
众人见简蒲根本不算曾经出手,横行川西道上多年,武功亦颇有独到之处的蓝氏弟兄,和那三只力大无穷,擅喙人目,蓝氏弟兄得力的助手,金刚神枭,也自了帐,果然名不虚传,心中更是骇然。
只见简蒲衣袖一卷,将三人尸体,卷下台去,冷冷地道:“这三人半年之前,在川西逼害妇女,今日该受此报,此间有谁曾犯同样恶行的,别看眼前没有报应,却要小心往后去!”
众人尽皆听得怵然而惊,而有一个人,更是吃了一惊,感到简蒲凌厉无比,令人无所遁形的眼光,直向自己逼视了过来,不由自主,向后缩了一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以吸星神功,害了好心前来为他解穴的苏怡的伍中星!
伍中星为人虽是生性轻佻,但是阴阳叟单残枝对门人管束极严,门规之多,为武林各门各派之冠,因此他倒也不是为非作歹之人,何以此时会性情大变,其间另有缘由,下文自会详表,此处不赘。
却说简蒲把话讲完,又顿了一顿,道:“谁是假制我令旗的苏怡苏慧,还不站出来?”
苏怡苏慧两人,那时候已到了木板之上,顺水流在渠道中飘流,自然再也听不到她的说话,但在一旁的儒侠顾文瑜,却吓了一跳,踏前一步,忙道:“简朋友何以提起两位小徒之名?”
简蒲回过头来,冷笑一声,道:“原来那两个贱人是你的徒弟?她们如今在那里?”
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