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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给我顶住-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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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个人跑出去,你不知道白天街上都有坏人?”“你不就盼着我被坏人捉了去,你好清 
静……再找。” 

“别这样,你别这样,周瑾,我是那种人么?” 

“你是什么人?”“你是真惹我生气,昨晚你气我一夜还不够?” 

“你气?我还气呢。”“我气上还加着担心,心都快碎了。” 

“你得了吧,气你还能睡得着觉?” 

“我睡了么?那也是气着气着迷糊了,你昨晚回来了?” 

周瑾抹泪:“你根本就不关心我,甭管我出什么事,你该睡照睡,亏你睡得着。”“好 
啦好啦。”我和解地说,“咱们别闹了,老这么闹日子就没法过了。”“你压根就不想好好 
过。” 

“你这么说不愧么?我还怎么好好过?我都快给你当孙子了。长这么大我跟谁服过软? 
跟你我连自尊心都不要了,你还要我怎么样?人总得讲理吧?昨晚我招你了么?” 

“对,你没招我,你总有理,我老胡搅蛮缠。”“好好,算我无理,我不对,全是我的 
错。” 

“什么叫算你无理?”“好好,我真无理,真混蛋,不该惹你生气。” 

“你要早这样,不就没事了。” 

“我一直没敢别的样儿呵。” 

“你瞧你,又不认错了。”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我一错到底一坏到底。” 

“你现在就是坏,一点不哄我,看着我哭。其实好多时候我本来没事的,就是想闹点脾 
气,我不跟你闹跟谁闹?你哄哄我就好了——可你就是不哄!” 

“闹吧闹吧,下回你有脾气就跟我闹,我当受气包……算我没说算我没说。我当受气包 
应该、光荣,别人想当还不行呢。”周瑾先是瞪眼后是破涕面笑。 

“闹什么呀?”我也笑,接着语重心长地说,“你说有什么可闹的?咱们是多好的一 
对,郎才女貌,旗鼓相当,我种田你织布,多少人羡慕?咱们自个儿真应该珍惜。” 

“一点都不好。”周瑾断言。 

“怎么不好?”我忙说,“你可千万不能这么说,我觉得很好了。好得不能再好了,我 
就是当皇上,也选你当粉头—— 

六宫粉黛的头。”“你少拐着弯骂人。”周瑾振振有词地说,“好什么呀?人家年轻夫 
妇天天去出玩,逛公园看演出下馆子。咱们呢?打结婚你就再也不带我下馆子了,一场电影 
也没看过。” 

“我说你这个同志呵,怎么一脑袋资产阶级思想?讲吃讲穿那是咱小市民的本色吗?” 

“本来嘛,讲吃讲穿怎么啦?人家还没老呢。市民就不能享受了。”“你见哪个小市民 
像你说的那样?不全是吃饱了混天黑闷蜜蓄窝子炕上整点俗人乐?” 

“叫你说的那么恶心,就是有人嘛。那街上一对对的都是哪儿蹦出来的?”“那不都是 
没结婚的?你跟他们比?” 

周瑾盯着我半天没说话,脸一扭,叹气说:“结婚真没劲。” 

我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眼睛汪汪地解释:“我困了,昨晚没睡好。”“那你去睡好 
了。”周瑾冷冷地说。 

“你还气么?你要气我就不睡。” 

“我不气了,你去睡吧。”周瑾不耐烦地说。 

我把手塔在她手上,堆着满脸笑:“咱们一起睡。” 

“行了,”周瑾抽开手说,“你就敞开去睡吧,免了这套。” 

我睡了整整一下午,睡得死去活来,在梦里又是打仗又是逃跑,直到黄昏,才大汗淋漓 
疲惫不堪地起床,迷迷糊溯摇摇晃晃地出了卧室。周瑾正笑眯眯地坐在错暗的室内看电视。 
电视里播的是一部动画片:四只小老鼠排着队趾高气扬地从一只睡觉的小花猫身边走过,边 
走边齐声叫嚷:“老鼠怕猫,这是谣传。一只小猫,有啥可怕?壮起鼠胆,把它打翻。千古 
偏见,定要推翻。”猫和鼠都稚气十足,憨态可掬。“走吧。”我边穿衣服边对一动不动盯 
着电视看的周瑾说。 

“去哪儿:”她回头看我一眼说。 

“下馆子。”我套好汗衫说,“我也豁出去了。” 

周瑾望着我,脸上露出微笑。 

“乐啦?”她不好意思地笑,噌地站起奔进卧室手忙脚乱的梳妆打扮。“咱别进太贵的 
馆子。” 

“当然,我这点理智还是有的。” 

我们选了一家中档餐馆大摇大摆走进去。尽管中档,但也是冷气炊座什么的,在我看来 
就很好了。 

“标准就是低档宴会的标准呵。”我翻看着菜单对周瑾说。 

“你就点吧。”周瑾兴致勃勃。 

我把服务员叫过来,点了几个猪肉做的菜。 

“这几个菜够吃么?”我点完菜,服务员不走,说:“我们这儿菜的量都小。”“够 
吃。”我说,“我们是吃过饭来的。” 

“再要个虾吧。”职务员指菜单说,“我们这儿虾不错。” 

“你什么意思?”我在椅子上转过身,面对着服务员说,“嫌宰得不过瘾?”服务员拿 
起菜单飞快地走了。 

我对周瑾说:“我就说过,落到这帮人手里,没好儿。” 

周瑾干笑:“她也是好意。” 

“好意?”我瞟着冷柜前抱肘叉腰站着的一排服务员。“瞧她们那架式,一个个都跟杀 
手似的。” 

周瑾笑,低头摆弄光秃的碗筷。 

我们百无聊赖地等着菜,服务员穿梭不停地往各桌上菜,就是没我们的。我几次叫住给 
我们开票的服务员问,她都不耐烦地回答:“正炒呢。”当她又一次如此回答时,我耐心消 
逝了,怒吼起来:“怎么着?瞧不起人是不是?你还不耐烦了,我们都等多长时间了?” 
“你吵什么?马上就给你上。” 

“马上给我上?我还不吃了!”我一拍桌子,“退钱!” 

满堂宾客受了一惊,纷纷掉头来看。一个领班模样的中年男人忙跑过来:“怎么啦怎么 
啦?” 

“怎么拉?蹲着拉?”我指着那个服务员吼。“你问她,我们等多长时间了。你们这是 
什么馆?我要有低血糖还等不到你们上菜了——饭馆饿死人了!”我站起来大声喊。 

“算啦算啦。”周瑾劝我。 

“没你的事。”我冲她嚷,“谁也别拦着我,我把它牌子摘了。”“怎么回事?”领班 
问服务员。 

“我说马上给他上的……” 

要不是周瑾拉着我,我手指能杵这服务员和鼻子上:“我要不说你也不马上给我上。怎 
么着?我这钱不是人民币?比我晚到的都吃完了,依挤兑谁呢?” 

“马上上,马上给您上。”领班劝抚我,问服务员:“他都要的什么菜?”“他说不吃 
了,要退钱。”“对,不吃了,气都气饱了。” 

“另吵了。”周瑾往回拉我。 

“你别觉得丢面子,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来这儿吃饭就是让她们伺候的,咱花了钱不 
能买气生。”我对领班说,“我说你们这饭馆真该好好整顿整顿了,不像话,看人下菜碟, 
不就是没要你们的大虾么?你要不扣她的奖金,我这服务费反正是不给了。”“我们一定注 
意改进工作,您消消气,您要的菜马上给您上。”领班赔了无数好话,把我劝回座位,招呼 
其他服务员迅速上菜。“你看我干嘛?不服是不是?”我不依不饶地冲那个服务员说。“想 
干不想干?不想干直说,我还不信治不了你。” 

领班忙把那个服务员拉走,制止她的申辩。 

菜很快上齐了,我们也没了胃口。 

我冷笑着看着一桌菜对周瑾说:“这就是享受了?” 

周瑾不吭声,低头一口一口吃菜,没吃几口放下筷子说:“咱们走吧。”“全他妈糟践 
了。”我站起来看着一桌子几乎未动的饭菜,冲一边靠墙站着的服务员们喊:“你们家里人 
晚上可有的吃了。”女服务员们不是低下头就是把脸扭向一边。 

“呵,月光如水多么美丽令我陶醉,心儿颤抖我的心为什么颤抖,只因为有了你佛罗伦 
萨的丽茨费尔德……” 

台上一个营养不良的中国人披着块麻袋片斗篷底下露出一双肮脏落满尘土的人造革凉 
鞋,粗糙的大脚趾头上一层皮已经剥落——他捂着心窝在抒情。 

“你觉得好吗?”坐在我旁边的一个小伙子突然转过头问我。我楞楞地,回答:“不是 
都说好……” 

小炊子严肃地望着我说:“就是‘四人帮’回来,掐着我脖子问我,我也不能说好。” 

小伙子说罢起身扬长而去。 

我转过脸看周瑾,她看着我:“咱们也别受罪了。” 

晚上,我向周瑾求欢,她顺从地任我罢弄。正当我兴致勃勃鼓捣个没完时,发现她正看 
着我笑。 

“你笑什么?”“你就别白费劲了。”她平淡地说。 

“你感到失望?”室内游泳池内,赵蕾和周瑾一圈一圈地游着,不时避开迎面或横向游 
来的人。她的腿在碧蓝清澈的水中显得十分白嫩,分开、蜷起、有力地蹬出。她们都没戴游 
泳帽,头发黑油油湿淋淋地披散着。她们先后改为仰泳,曲线毕露地破浪而行。 

“不,谈不上失望,”周瑾说,“也无从失望。想通了,就是这么回事,结婚以后都一 
样,必然的一切都会平淡。” 

“谁变了?”“都变了又都没变,必然的规律。大概也算不上坏事,平淡了才能持久。 
方言也算不上个坏丈夫,平心而论,也许比多数男子要好些。”“你老实说,这就是你希望 
的——我是说你婚前想像的梦想的那种……生活?”“不,”周瑾承认。“当然不一样。我 
也没那么说,我只是说我想通了。”“不认为有那种生活存在了?” 

“不认为。”一个男人游过掀起浪打在赵蕾脸上,她停止划动下去,又浮上来,紧游几 
下,又仰过来并肩和周瑾同游。 

她瞟着周瑾,问:“后悔么?” 

“不。”周瑾于水中苦笑时“我想芯不可能碰到比方言更合适的人,我又不是公主。” 

“万一呢?”“什么万一?”“万一这时突现出现一个……” 

“不会的。”周瑾笑着打断赵雷。“那也一样,当时我就觉得方言是我心目中的那个 
人。” 

“现在还是么?”“应该还是,他还是他。” 

“可你不觉得他是他就这不是了。” 

“咱们别谈这个了好么?” 

“干嘛不谈?正谈得带劲儿。那种感觉来自何处?无非是他们相处时发生的一个个瞬 
间,意外的激动人心的令人欣喜的一个个瞬间。现在这种瞬间消逝了,他存在了,难作得一 
见了。人有什么特别的?方言有什么装置的?凡人而已,就像无神论者眼里的神。”她们触 
到池边,踩及竖身转过去紧紧抓着池槽抹去脸上的水。“有个人给你打过好几次电话就在昨 
天。”赵蕾颇有含意地笑着我周瑾说,“你不想见见他么?” 

周瑾摇头。“就靠回忆过日子么?”赵雷也笑着摇头:“等你老了再这样不行吗?” 
“可我们有过……时至今日,我觉得我的感情仍在他身边。”周瑾认真地说,水从她成绺的 
头发上滴落。 

“别错过机会,成要为你的就抓住这法机会——这也许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你没有什 
么丢失的,因为你已经一贫如洗。从前是这样,如今不是这样了。”赵蕾热切地说,“别朔 
潮流而动。”舞厅里,赵雷带着周瑾人群款款地跳,进进退退,原地踏着拍子。“你踩我脚 
了。”“我不太会跳。”周瑾抱歉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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