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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远大前程---狄更斯-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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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按在墓碑上的情景。书架上那两个可怕的头像就离他不远,他们的表情仿 
佛想要听我们之间的谈话,结果却得了中风,一副傻乎乎的样子。“我的年 
轻朋友,”我的监护人对我说道,那样子好像把我当成了法庭证人席上的证 
人,“现在我有几句话对你说。”“先生,你说吧。”“你猜猜看,”贾格 
斯先生俯身看着地上,然后又把头抬起来举目望着天花板,对我说道,“你 
猜猜你用钱的速度究竟是多少?”“先生,用钱的速度?”贾格斯先生眼睛 
继续望着天花板,重复问道:“用——钱——的——速——度?”然后他扫 
视着整个房间,把手帕向鼻子上捂去,但还没有碰到鼻子,手又停了下来。 
虽说我经常检查自己的账目,可是这一检查完全使我对自己的账目一无所 
知,根本说不出来。于是,我只有不情愿地承认对这个问题无法回答。我的 
这一回答似乎使贾格斯先生很高兴,他说道:“我知道你答下出!”然后很 
满意地擤了擤他的鼻子。贾格斯先生接着又说道:“现在我已经向你提出一 
个问题,我的朋友,那么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先生,我如果能向你 
提出几个问题,当然,对我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安慰。不过,我不能违背你的 
禁令。”“你先问一个看看。”贾格斯先生说道。“今天你能否告诉我,谁 
是我的恩主?”“不能。再问第二个。”“这一个秘密我会很快知道吗?” 
    “目前不要问这个问题,”贾格斯先生说道,“问别的问题。” 
    我四周望了一下,认为有一个问题是无法再回避了。“我——有什么礼 
物吗,先生?”贾格斯先生听到我提这个问题,像得了胜仗似的说道:“我 
知道你会问到这个问题!”然后,他叫温米克把那张纸拿过来。温米克走进 
来,把纸递给他,又走了出去。 

    “皮普先生,现在你得注意听,”贾格斯先生说道,“你在这里取款是 
很随便的;在温米克的账本上时常有你的名字。当然,你一定还欠了债,是 
吗?” 
    “先生,我恐怕是欠了债。” 
    “是欠债就必须干脆讲欠债,你欠没欠债?”贾格斯先生说道。 
    “是欠了债,先生。” 
    “我没有问你欠了多少,因为你自己也不知道欠了多少;即使你知道, 
你也不会老实告诉我,会少讲些。好了,好了,我的朋友,”贾格斯先生看 
到我正想为自己辩解,便用食指一挥止住了我,大声说道,“你可能要说你 
是不会这样的,可是,你就是会这样。对不起得很,我知道得比你更清楚。 
好吧,把这张纸拿在手上,你拿好了吗?很好。那么,你把纸打开,告诉我 
这是什么。” 
    “这是一张五百镑的钞票。”我说道。 
    “这是一张五百镑的钞票,”贾格斯先生重复说道,“是一笔很不小的 
款项吧,我想,你对此有什么想法,是或不是?” 
    “我看我没有不同的想法。” 
    “噢!你要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贾格斯先生说道。 
    “当然是。” 
    “你想这当然是一笔不小的款项,好了,皮普,这笔不小的款项就是你 
的了。这也是今天你生日的礼物,也是你继承财产的开始。这就是说,每年 
你可以按这一不小的款项提款,不能超过这笔数字。你按照这笔数字安排生 
活,等到你的恩主出现再说。以后,关于钱的事务完全由你自己处置,每个 
季度你到温米克那里去支一百二十五镑,直到你和财源恩主直接对话,再不 
需要由我做代理人为止。我早就说过,我是有偿办事,谁付我钱,我为谁办 
事,履行我的职责。尽管我认为他们的做法是不明智的,但是,人家出钱不 
是买我的意见的。” 
    我正想表示对恩主的感谢,因为他如此大恩大德地待我,而贾格斯先生 
就在这时止住了我的讲话,并冷冷地对我说:“皮普,我拿人家的钱不是给 
你传话的。”然后,他把上衣的燕尾摆放开,同时也丢开了这个主题不谈, 
站在那里紧锁眉头看着他的皮靴,仿佛正在怀疑皮靴和他有什么过不去似 
的。 
    过了一会儿,我提醒道: 
    “贾格斯先生,刚才我提出一个问题,你要我暂时不要问;我要是现在 
再提出来,我想这没有什么不对吧?” 
    “什么问题?”他问道。 
    我早该知道他是不会帮我的;但是,要把那个问题作为一个新问题重说 
一遍,我却感到胆怯了,仿佛那真是一个全新的问题。迟疑了片刻,我才说 
道:“贾格斯先生,我的恩主,就是你刚才提到的财源恩主,是不是就— 
—”说到这里,我为难地停住了,再也说不下去。 
    “是不是就什么?”贾格斯先生问道,“你知道,这样吞吞吐吐,别人 
是无法知道是什么问题的。” 
    “是不是就要来到伦敦?”我把措词安排得准确一些后说道,“还是会 
在什么地方叫我去一次?” 
    “听着,”贾格斯先生这时第一次用他那深陷在眼窝里的黑眼珠盯住 

我,答道,“我们先必须回顾一下我们第一次在你住的村子里相遇时的情 
况。皮普,那时我对你讲过什么了?” 
    “贾格斯先生,你告诉我,那个人或许几年后才能出现。” 
    “是这样,”贾格斯先生说道,“这也就是我的回答。” 
    我们相互望了好一会儿,我心中非常希望从他那里知道一点儿消息,因 
而紧张得呼吸急促起来。不但我自己感到呼吸急促,其实他也看了出来,我 
想,看来没有机会从他那里打听出什么消息了。 
    “贾格斯先生,你认为还要等上几年吗?” 
    贾格斯先生摇着脑袋,这并不代表否定的回答,而是代表他绝不能回答 
这种问题。我的眼光扫视到架子上的两个头像时,这两个可怕的头像正斜过 
面孔来倾听着,仿佛它们也听得悬疑不安,真想打喷嚏了! 
    “那么这样吧!”贾格斯先生用他暖和的手背抚擦着他的两条小腿肚 
子,要使之也暖和起来,说道,“我们坦诚相见,皮普,我的朋友,你不能 
问我这个问题。你应当明白,更该知道,要是我答复了这个问题,就可能损 
坏我的名誉,要连累上我。既然如此,我再讲明白些,再多说几句。” 
    他低着脑袋,紧锁眉头望着自己的皮靴子。就在这个时刻他还擦了一擦 
他的腿肚子。 
    贾格斯先生把身子直了一下,说道:“只要那个人一出面,你就得自己 
和他处理一切事务了;只要那个人一出面,我的任务便告一段落,我和此事 
的关系便了结了;只要那个人一出面,我就没有必要再知道你们的事了。这 
就是我所要说的全部。” 
    我们相互看着,最后我移开了眼光,深有所思地望着地板。我细细回味 
着他刚才所讲的话,悟出下面的道理:郝维仙小姐一定为了某种理由,或者 
根本没有理由地对他信不过,便没有告诉他有关我和埃斯苔娜的婚姻大事的 
安排,于是他便怀恨在心,心存妒忌;或者,他根本就反对这项计划,而不 
愿意干预。我想着便把眼皮抬起,发现他一直目光敏锐地望着我,而现在仍 
然在望着我。 
    “先生,你如果说完了你必须说的话,我也就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我答道。 
    他点头赞成我的话,然后掏出那只连小偷见了也胆战心惊的表,问我准 
备到哪里去吃饭,我告诉他我和赫伯特在自己的住地吃饭,并且顺便客套一 
下,说只要他有此好意,愿请他一起用膳。他很快便接受了这一邀请,不 
过,坚持要和我一起步行前去,为了不使我为他额外开销;另外,他还得写 
好一两封信,当然还得等他洗手。于是,我告诉他我先到外屋去和温米克谈 
谈。 
    情况是这样:五百镑钞票已进入我的口袋,现在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也 
是我旱就想到过的一个问题,所以打算去问问温米克,因为他是,一个很会 
出主意想办法的人。 
    这时他已经锁上了保险箱,正准备关门回家。他已经离开了办公桌,把 
一对油腻腻的烛台搬到门外,并且把它们和剪烛芯的剪刀一起放在门口的石 
板上,准备剪灭烛光。他把炉火也已封好,又准备好了帽子和大衣,正用他 
那保险箱的钥匙在自己的胸口拍击着,好像他正在做一种工余体操。 
    “温米克先生,”我说道,“有件事我想请你参谋一下。我极其想为一 
个朋友做点事。” 

    温米克把他那张邮筒口式的嘴抿得紧紧的,摇着头,意思仿佛是说像我 
这种说话的方式简直是致命弱点,他是坚决反对的。 
    我继续说道:“这位朋友正打算开始他的商业贸易活动,但他手头没有 
钱,所以,一开始他就遇上困难,而且有点灰心失望。我现在想帮他忙,先 
让他起动起来。” 
    “把你的钱投放给他?”温米克用一种比干木屑还要无味的语调说道。 
    “投放进一部分钱,”我答道,不过很不安地想到家里放着好几捆扎得 
整齐均匀的账单,“投放进一部分钱,看来也许要投放进一部分遗产。” 
    “皮普先生,”温米克说道,“你要是高兴,让我来用指头一个一个地 
数几座桥给你听听。从这里直到切尔西区有好几座桥:第一座是伦敦桥,第 
二座是索斯沃克桥,第三座是黑修道士桥,第四座是滑铁卢桥,第五座是西 
敏寺桥,第六座是沃克斯浩桥。”数一座桥,他便用放在手心中的保险箱钥 
匙的柄扳一个手指。“看,这里有六座桥供你选择。” 
    “你说的意思我还不懂。”我说道。 
    “皮普先生,你去选择一座桥,”温米克答道,“到这座桥上去走 
    走。你在桥的中央把钱投进泰晤士河,结果会怎样,你自己一定明白。 
你把钱用来帮助朋友,结果会怎样,你自己也一定明白,而且会比投进水里 
更加使你不高兴,更加对你无益。” 
    说完,他那邮筒口式的嘴巴张得大大的,我完全可以投进一张报纸去。 
    “你的话太使人失望了。”我说道。 
    “本来就是这意思。”温米克答道。 
    “那么,这就是你的意见了,”我带些愤愤不平地问道,“就是说一个 
人决不——”“该把动产投给朋友?”温米克把我的问话补充完毕,随后又 
答道:“确确实实不该,除非他准备甩掉这个朋友。不过为了甩掉这个朋 
友,也得考虑一下该花多少钱才值得。”我说道:“那么,温米克先生,这 
是不是你经过考虑后的意见呢?”他答道:“这是我在事务所里经过考虑后 
的意见。”“噢!”我想我发现了他这话中包含着另一种可能的见解,便追 
问道,“如果你在伍尔华斯也会发表这种意见吗?”“皮普先生,”他认真 
严肃地对我说,“伍尔华斯是伍尔华斯,事务所是事务所,就好像我那位老 
人家是一种人,而贾格斯先生是另一种人,两者不能混合在一起。我在伍尔 
华斯有伍尔华斯的想法,在事务所只能有事务所的见解。”“太棒了,”我 
心情宽松不少,说道,“那么我会到伍尔华斯去拜访你,我一定去伍尔华 
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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