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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远大前程---狄更斯-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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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情义。他知道如何处理人生常事,不妨看看他的表链,那可是货真价实的 
宝贝。” 
    “表链的确非常粗大。” 
    “粗大?”温米克重复了我说的话,“确实如此,不过他的表也是真金 
的弹簧自鸣表,少说也值一百英镑。皮普先生,在伦敦这个城市中有七百左 
右个盗贼,他们对这个表的结构一清二楚。在这些盗贼中无论男的、女的、 
老的、少的,可以说没有一个不认识这表链上的小环,可要是诱惑他们去碰 
一下,他们会像炭火烧着手一样赶忙丢掉。” 
    一开始我们谈的就是这些事情,后来我又谈了更加日常的事务,温米克 
先生和我便这样消磨了路上的时间,接着他就告诉我,我们已经到了伍尔华 
斯的地界。 
    这里都是一条条僻静的小巷、沟渠和一座座小花园,给人的感觉是一个 
阴郁迟钝的幽静地方。温米克的房子是一幢小小的木屋,在一座花园的中 
央,屋顶砌得很像一座炮楼,上面还架着炮。 
    “这是我自己的手艺,”温米克说道,“看上去蛮漂亮,你说呢?” 
    我高度地赞扬了它,不过我想这是我生平见过的最小的屋子。还有着最 
奇怪的哥特式窗户,当然多数是些虚饰,另外门也是哥特式的,而且很小, 
小得几乎难以走进去。 
    “你看,这是一根真正的旗杆,”温米克说道,“每逢星期天我还要升 
起一面真正的旗帜。再看这里,这是“一座吊桥,过了这桥,再把它升起 
来,便和外界的交通隔绝了。” 
    这座桥其实是一块木板,架在一条水沟上,水沟大约四英尺宽二英尺 
深,看他带着骄傲的神情升起吊桥并把它拴牢倒是挺有趣的,他微笑着,这 
微笑可是津津有味的,而不是刻板做作的。 
    “每天晚上九时正,是指格林威治标准时间,”温米克说道,“便开始 
放炮,你看炮就在那边!听到放炮的声音,我想你会认为这门炮是很有威力 
的。” 
    他所说的这门炮是架在一个单独的堡垒上的,堡垒由铁格子构成。为了 
防止风吹雨打,炮上用柏油防雨布盖住,具有雨伞的功用。 
    “此外,”温米克说道,“在后面人们看不到的地方——所以不让人们 
看见,是为了突出堡垒,不阻碍观赏堡垒——我有个原则,想做一件事,便 
动手去做,还要坚持到底——不知道你对此有何看法——” 
    我对他所说的话表示了完全的肯定。 
    “在后面我喂了一头猪、几只家禽,还有几只兔子;我还搭成一个小瓜 
棚,你看,上面正结着黄瓜;在晚餐时你可以品尝一下用这里的黄瓜做出的 
色拉。所以,小老弟,”温米克又一次微笑着并严肃认真地摇着他的头说 
道,“不妨设想一下,要是这个小小所在被包围起来,在供应方面可不用发 
愁,要坚持多久就能坚持多久。” 
    然后,他把我引到一个只有大约十来码远的亭子里,可这条路设计得弯 
弯曲曲,我们抵达亭子倒也花了相当一段时间。在这一个僻静的所在,我们 

的酒杯早已整齐地放好了。亭子的旁边是一个装饰性的人工湖,为我们准备 
的混合酒也已经冰镇在湖水之中。这是一片圆形的水面,中心有一小岛,很 
可能是为晚餐准备的色拉。在湖中他还设计了一道喷泉,是运用小风车的动 
力,喷水口有一个软木塞,只要拔开软木塞,喷出的泉水足可以把你的手背 
喷湿。 
    “我就是工程师,是木匠,是管道工,还是花园里的园丁,总而言之我 
是万能工匠,有什么干什么,”温米克很感谢我对他的赞扬,说,“本来 
嘛,自己动手是件好事,你知道,它可以把从新门监狱带回来的蜘蛛网洗刷 
干净,它可以使老人欢欣。对了,把老人介绍给你,你下会在意吧?你说行 
吗?不会惹你不高兴吧?” 
    我说我十分高兴能见到他,于是我们走进了城堡。我看到一位很老很老 
的老人坐在火炉旁边,穿着干净的法兰绒外套,精神愉快,恬适自然,保养 
得也很好,不称心的是耳聋得太厉害。 
    “老爸爸,你好,”温米克一面说着,一面半开玩笑地和他亲切握手, 
“你好吗?” 
    “约翰,我可好呢,真好!”这位老人答话道。 
    “老爸爸,这是皮普先生,”温米克说道,“我希望您老听清他的名 
字。皮普先生,你给他点一下头,因为他喜欢别人对他点头。你要高兴就对 
他点点头,他喜欢点头就像别人喜欢眨眼一样。” 
    我尽量向他连连点头,老人大声说道:“先生,这里是我儿子的好地 
方,先生,这是一块相当好的游览胜地。这处地方和里面的美妙杰作在我儿 
子归天后应由国家接管,让人民大众来享乐。” 
    “老爸爸,你为这块地方骄傲非凡,是不是?”温米克说道,凝神注视 
着老人,他那张严峻无情的脸上这时现出了温柔的笑容。“现在给你一点 
头,”他狠命地点了一下头,“现在给你二点头,”他又狠命地点了一下 
头,然后对老人说:“你喜欢别人对你点头,是不是?”然后对我说:“皮 
普先生,你要不厌烦的话(虽然我知道这对陌生人来讲是够厌烦的),你是 
不是给他再点一次头?你不会想到这会令他老人家多高兴啦!” 
    我也用劲地频频给老人点头,老人的兴致很高,振作一下精神喂鸡鸭去 
了。我们两人便坐在凉亭里开始饮混合酒。温米克一面抽着他的烟斗,一面 
向我讲述,说他花了许多年时间才把家业治理得如此完美。 
    “温米克先生,这是你自己的家产吗?” 
    “噢,是我的,”温米克说道,“我是慢慢地一点一滴地积累起来的。 
以国王的名义,这是我世袭的不动产。” 
    “这是真的?但愿贾格斯先生对此也会敬佩惊叹的!” 
    “他没有见过这里,”温米克说道,“也没有听说过这里的事。他也没 
有见过老人,也没有听说过他,须知,事务所是一件事,私人生活是另一件 
事。我去到事务所就把城堡丢在脑后,我回到城堡又把事务所丢在脑后。如 
果你对此不感到讨厌,还得请你赞同我这种做法。我不打算在谈业务的时候 
谈自己的私事。” 
    自然,我诚心诚意向他表示,我尊重他的请求。混合酒是十分可口的, 
我们坐在那儿一面饮酒一面叙谈,一直谈到将近九点钟。“就该放炮了,” 
温米克说着,放下了他的烟斗,“这是老人最愉快的事。” 
    我们走回城堡,看到老人正在那里把拨火棍放在火上烧,双眼充满了期 

望的神色,在为这一夜里的伟大典礼做准备工作。温米克一手抓着表站在那 
里,等待着时刻到来,便从老人手中接过拨火棍,向炮台走去。他带着拨火 
棍走出去,霎时间,大炮用其巨大的轰隆声表示出自己的雄威,震得这幢小 
木屋像要倒坍一样,桌上的杯盘碗碟也给震得哗啦啦直响。至于这位老人, 
我想他本该震得从椅子上跌下来,幸亏他两手紧紧抓住椅柄,总算稳住了。 
他欢天喜地地喊道:“放炮了!我听到了炮声!”于是我向他连连点头,毫 
不夸大他说,一直点到头发晕,连他老人家的影子也看不到了。 
    在晚餐前的一段时间中,温米克领着我参观了他收藏的奇珍异品。特别 
要说起的是这些东西都与某些重大犯罪案件有关系,其中有一枝著名文件伪 
造案用的笔、和重大案件有关的一两把刺刀、几把头发,还有几份临刑前写 
下的交待书。温米克先生最看重这些手稿,用他本人的话来说这是因为“这 
里的每一份手稿都是在扯谎,先生。”这些东西和一些小瓷器小酒杯杂乱地 
放在一起,倒颇耐人寻味,另外还有一些该博物馆主人自己亲手做成的各式 
各样精致玩意儿,以及那位老人刻成的往烟斗里塞烟丝的用具。所有这些东 
西都展览在那间我被带进城堡时最先到达的房间中。这间屋子不仅是他家的 
日常起居室,而且也是他家的厨房。我所以如此判断,是因为在炉架上放着 
一口带柄的小锅,在壁炉上方还有一个铜制的小玩艺儿,看来是挂烤叉用 
的。 
    一位穿着很整洁的小女孩侍候我们进餐,白天她是照看老人家的。她把 
晚餐的一切料理妥当后,便放下吊桥,让她出去,回到自己家过夜。这顿晚 
餐丰盛可口,虽然城堡里总有一股干枯木头味,闻起来很像变了质的硬果, 
另外隔壁还喂养着一头猪。无论如何,我对于这顿晚餐是十分心满意足的。 
晚间,我睡在城堡的小小亭子间里,也感到十分不错,没有什么缺陷。不 
过,我自己的身体和那根旗杆之间仅隔着一层薄薄的天花板,因此躺在床上 
时,我就好像不得不整夜都把旗杆顶在头上一样。 
    温米克在早晨很早便起身了,我仿佛还听到他在洗刷我鞋子的声音。然 
后,他去园子里干活,我从哥特式的窗口看到他对老人家连连点头,一副非 
常恭敬的神态,装出想让老人家帮他干些活的模样。这天的早餐和昨天的晚 
餐一样美味可口。整八时半,我们开始出发,向小不列颠街走去。我们愈向 
前走,温米克变得愈冷淡无趣和刻薄严厉。他的那张嘴也愈来愈抿得像一个 
邮筒口。最后我们一走到事务所,他就从衣领里取出那串钥匙。这时,关于 
伍尔华斯的产业他早已忘到了九霄云外,仿佛城堡、吊桥、凉亭、小湖,以 
及那喷泉、那老人等等都被那有威力的大炮统统炸得灰飞烟灭了。 

                            第二十六章 


    结果发生的事情和温米克告诉我的一样,我很快便得了一个机会来把我 
监护人的家和他的管帐办事员的家作一个比较,因为他约请我到他家中做 
客。我从伍尔华斯到达事务所的时候,我的监护人正在他的房间中用香皂洗 
手。他见到我便把我叫到面前,告诉我他约请我和几位我的朋友到他家做 
客,和温米克昨天提到过的一模一样。他和我约定,“不需要客气,不需要 
穿晚宴礼服,日期就定在明天。”我问他我们该到哪里去,因为我委实不知 
道他府上的地址。他告诉我。“你们到这里来,然后我带你们上我家去。” 
看来,他总是不愿说那些像似招供的话。趁这个机会来说说贾格斯先生的洗 
手,他就像一个外科医生或牙科医生,每打发走一位当事人就得洗一次手。 
他房间中有一个小盥洗室,专门为他洗手而造,里面发出的香皂味简直可以 
和一家香料铺子里的香气相媲美。在盥洗室有一根滚轴,上面有一条旋转式 
长毛巾,他习惯洗过手后用这条毛巾擦净擦干。每次从违警罪法庭上回来, 
或送走一个当事人之后,他首先的任务是洗手。 
    第二天六点钟,我和几位朋友来到这里。他好像刚刚办完下一件比通常 
更加肮脏不堪的案件,所以一头钻在小盥洗室内,不仅仅在洗手,而且又是 
洗脸。又是漱口、清喉。等到这一切都做完后,他又用那块大毛巾擦干,然 
后掏出铅笔刀来剔指甲缝里的尘灰污垢,最后才穿上外衣。 
    我们一走出事务所来到街上,就看到像往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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