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肮脏岁月-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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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对一个没人性的东西承诺。”
“那你到底……”
“到底你妈个球!滚!”
麻达明抠了抠光头道:
“老莫,别忘了‘兔子急了也吃人’的话,想搬开咱老麻,哼,打小就没人儿能做到!”
莫伟愤怒地盯着麻达明。
“老莫,劝你心眼儿别太死,以咱老麻近二十年出身入死的瞎鼓捣,原以为有一天也能成狮成虎,至少也是头豹,谁知就连他奶奶娘的做狼也没辙,敢情儿到头来跟主子也只落得个‘半面之缘’,哼,成了他奶奶娘的倒霉亮球儿……”
“我亮你妈个球!”莫伟指着门外道“滚!滚滚滚!”
麻达明铁青着脸,圆瞪着小豹眼悻悻然扭身而去。
麻达明走了,但临末时摔下的“半面之缘”再次回响在莫伟大脑里……面对麻达明一慨一怒两次言及“半面之缘”,莫伟又一次嚼着其味,然而,他依旧还是即嚼不出味又不忍吐出,情同三国时曹操说“鸡肋”。 “毒时如魔”的“邪恶少老板”到底在滨海,还是根本虚设?从“灰楼”接待的众多身份人士来看,“邪恶少老板”会是高级“衙内” ?“太子党”?“京腔人” 是否就是真正的“邪恶大老板”?莫非这些人真就如同麻达明说“四道歌”中那样,是能红又能黑的真“英雄”?真能玩儿所谓“袖里乾坤”又“势达天通”的“绝活”?此次,甚至此前的一系列事件中,会不会都是他们在做“另类”安排?目的是向自己显示“天才”之能?“王牌”之力?迫使自己致死相随?从“邪恶少老板”曾经说过的那一大串“阴阳之谋”的话来看,如果家人失踪之事排除麻达明个人行为,又会不会是受“邪恶少老板”指使?目的何在?胁迫我永远邪恶?张龙莫非真是一个自己直觉过担负有某种特殊使命的人?!那这种“特殊使命”又会是一个啥样的“特殊使命”呢?假如真是这样,那我眼下这“怎么办”又该咋办?
二十多年来,莫伟一直都在同这个赶不走,挥不去的“ ?”怪耳符号打交道,好像他注定一生要与这个十恶不赦的丑陋魔鬼字符结下不解之缘。
莫伟整日处在度日如年,以及身心奇苦的魂牵梦绕折磨中,他感到身心被刺穿了无数个窟窿,灵魂被划下了无数道数不清、捂不住、治不好的巨伤巨痛,现实残酷无情地将莫伟那视为座右铭的“入此道,安此心”邪恶理念更是开始在他心中裂变、崩塌,继而替代的是那清晰可辩的“复仇”二字。急红了眼的莫伟,恨不能把手下一一抓来酷刑拷问,极端时甚至想孤注一掷向警方自首,不惜用这种将自己也毁灭的做法报复邪恶道,同时让残存的刘春姐妹得到解脱。然而,一旦真正冷静下来后,莫伟便知道第一个想法不可行,第二个想法更是不可干。此时此刻,由于久走邪恶道,莫伟以为自己早已不相信红与黑了,怕错一生二再生三,那后果就更难设想了,他想用另一种办法来实施报仇,同时用搭救刘春姐妹的方式来拯救自己。怀着怕弄巧成拙又投鼠忌器的莫伟,强忍家人神秘失踪后的巨大悲痛,依然从事着“灰楼”的接待工作,而暗中,他发誓要将昨日的邪恶帮凶变成狰狞的复仇怪兽,在谨慎与宁静中等待着复仇之期的到来。
……
迄今为止,莫伟家人神秘失踪已整整一个月了。在这段时间里,莫伟曾怀着说不清的心
理,无数次给远方家中打过电话,但等待他的永远是无人接收的“嘟嘟”声;在这段时间
里,每当莫伟看着“灰楼”中那些在胁迫中,由害怕转为麻木,然后又由麻木变得心安理
得,甚至还自觉“锦衣玉食”的小姐们,其内心产生了从未有过的难言与悲痛。
又一个傍晚,心怀奇痛奇苦的莫伟,早早由“望楼”回转“灰楼”。
当莫伟刚跨进院门,他便看见两个门卫正将“灰楼”人称“大众校花”的北京小姐李红,和另一位人称“小戏子”的北京小姐陶红,抵在墙角玩儿下流的“对裆”游戏……
看在眼里恨在心,由于心理上的极度变化,莫伟第一次当众暴打了这两名敢于视“小八条楼规”不顾,公然与小姐调情的手下。
莫伟指着两个手下气呼呼对走上前来的楼医道:“这两个杂种必需在墙脚蹲到晚上十二点钟,然后回房面壁三天不得吃喝。另外,你立马派人替代这两个混帐东西,然后到我的房间来。”
“是的先生,我马上执行。”
正当楼医在安排替代门卫的另两个手下时,麻达明从院外走了进来。
“嘛事儿?”
楼医赶紧把事情向麻达明作了说明。
“还以为是嘛了不得的事儿,”麻达明不以为然道“哼,灰灰儿球毛事儿又咋的……”
莫伟没容得麻达明把话说完,拳脚早已飞了过去……
完全不像有点和功夫的莫伟,出拳踢脚简直就像一个泼妇在撒横,楼医在苦苦相劝中也挨了莫伟不少“泼妇拳”,直到莫伟把并不见还手的麻达明打的跟那两个触犯“楼规”的手下一样口鼻流血时,他才终于停了下来。
这次事情的结果是,莫伟破例没罚楼中众小姐,但麻达明和楼医却受到停薪两月的重罚,其于楼内众打手,除受到跟先前两个打手一样,被停薪三月重罚以外,另停止餐饮一天。
然而,所有这一切,楼内人等中,唯一对莫伟的反常略有所觉者就是刘春。
自从那次刘春心怀屈辱不得已而向莫伟展现过“圣体”之后,便发觉莫伟从此来自己房中少了,甚至不敢与她对视。与此同时,刘春总感觉自己背后有双说不清到底是善还是恶的眼睛,在时常关注着她的举动。最近,刘春从那张从来阴着的马脸上看不到以往熟悉的狠毒了,反而时时显露出令人不解的沮丧,这一切,全都揉进了刘春那深深的困惑之中。
窗外,天色在朦胧中大亮,夜不能寐的莫伟再次走出了“灰楼”房间。
今天又是周未之日,莫伟决定依然驾车外出游转……
再又一天,“黑老三”载回的仍旧还是无望之“果”。
在过去的日子里,莫伟只要发现麻达明有独自外出时,他便会悄然跟踪,除此以外,只要自己一有闲睱也会驾着“黑老三”四处游走,他企图依天佐,将失踪家人神奇般找回,然而,这种虚幻的神奇却从没出现过。
莫伟的身心在失落,灵魂在失落。
时间在莫伟的痛苦与企盼中走着,“少老板”在后来的多次谈话中,只除交待事宜,从不提及莫伟的失踪家人,更不提他会在何时何地召见莫伟。
自从家人神秘失踪后,莫伟不敢再看家人的照片,灵魂中的巨痛使他感到自己不知应该怎样面对影中的至爱家人,甚至常在冥冥中听到不祥的呼叫——
“伟伟,我的伟伟,你在哪里?快来救救你的妈妈呀!”
“我的丑呀!你咋不来救我们啊!”
“伟伟哥哥,快来救救你的巧妹呀!”
“臭爸爸!混蛋爸爸!我恨你!我一辈子恨死你!”
与此同时,莫伟脑海里冒出的,前不久归家时所作“喜同乐、新生活”对联,此刻更是强烈击打着他的灵魂。
……
快三个月了,莫伟神秘失踪的家人仍旧没有半点儿回归迹象,莫伟在痛苦中时刻留意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复仇机会。
一天傍晚,身体小感不适的莫伟,由麻达明驾着“黑老三”奉命去“月月红”办差事。从“月月红”出来后,又去“望楼”公干的莫伟,着令麻达明楼下等候。
刚行至三楼楼口,莫伟就听见刘玫在训斥客房部领班。
“跟你说,莫总不在时我有权安排你们的工作,听话是第一,工作是第二……”
“对,听我的话才是第一。”莫伟抢过话道“但绝不是听你刘玫小姐的话。请你来我办公室。”
老总室里。
莫伟脸呈阴狠,紧盯着刘玫道:“我再次告诉你,刘玫小姐,在‘望楼’,你无权作任何人事安排,你的权力必须严格由少老板下达,我只对少老板负责。如果你认为我今天态度专横了些,那没办法,食君禄,忠君事。”
刘玫争辩道:
“莫总,以前我不是也……”
“对的,以前你的确不是也。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不信就试试,看是我策马回府,还是你西天取经。”
“但是……”
“别但是了,你的但是后面没文章,应该说‘如果’,如果上面有令,我照办;如若不然,我可以用‘连座法’座死你。”
刘玫在无法争辩中愤愤而去。
刘玫走后不久,莫伟收到“少老板”打来的手机。
凭直觉,莫伟以为应该是因刘玫之故,以前也有这种情况,每每他与其争执之后,总能很快接到“少老板”打来的手机。刘玫真会是“邪恶少老板”埋在自己身边的“厉眼”吗?她真能主动与“邪恶少老板”通话?玄神!
“您好,少老板,我是莫伟。”
“莫伟先生,权利又一次印证了吧,咹?以后你的权利还会更大。另外,我再告诉你,你的谜底有望明白了,相信我的能力。”
“太感谢您了!少老板。”
短短数语犹如一剂强心针,长时间心情阴霾的莫伟刹那间异常激动起来,刚才还偶感不适的身体陡然间见好。
接下来,莫伟顺势把麻达明奸杀田洋、杀死联防队员张狗仔,另及早前麻达明企图强暴刘春的事情,全向“少老板”夸张着作了汇报。
……
夜里十点,一扫数月愁苦的莫伟,心怀极度兴奋从老总室走出。
刚来到底楼,还远远的,莫伟便看见背向自己的麻达明在接听手机,瞬息间,莫伟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神秘失踪的家人,大脑飞快对此进行超速分析……
“黑老三”回转“灰楼”时,已是午夜十点三十分。
莫伟身后的麻达明说话了。
“老莫,待会儿咱还要用车,少老板有要事儿交办。”
莫伟应允后,看着麻达明径直朝他自己的房间急步走去。
莫伟进屋后掀亮了电灯,他决定唱“空城计” 跟踪麻达明。
莫伟带上手枪,在经过院门守卫室时,他向门卫说了声“别吱声”,门卫哈腰闪身,莫伟夺路而出。
莫伟快步来到“黑老三”旁,飞快捅开中门,迅速横卧在黑暗中的后排座位上,使劲儿压低自己的身子等着麻明的到来。
大约一刻钟后,麻达明迈着沉重的大步来了,上车时还带入一股浓烈的酒气。
“黑老三”一路疯狗似的向前飞奔,麻达明嘴里不停地“奶奶娘的”独自叫骂着,另外还夹杂着一些莫伟从没听过的,一时半会儿也听不懂的古怪叫骂……
好一会儿后,麻达明又压着嗓门儿怒骂起来。
“他奶奶娘的,咱麻爷就不信邪,咱麻爷不成狮成虎也不成豹成狼了,再不瞎鼓捣了!今儿咱没功夫跟谁扯嘛闲白,就变虫子也要钻透你他奶奶娘的五脏六腑!咱麻爷的金鱼缸脑袋就要变成大铁锤了,砸破你的王八头!”
……
半小时后,“黑老三”颠簸着终于在一个黑洞洞的地方停了下来,麻达明下车甩门撩步而去。
莫伟在麻达明走后约半支烟功夫也悄悄下了车,然后轻轻锁好车门。
眼前漆黑一片,莫伟用不太灵光的眼睛在黑夜里适应着,他企图在暗处辩明身处位置,以便一会儿先麻达明而出。然而,任随莫伟怎么明察细观,他仅能在灰朦的夜幕中凭感觉,此地大概是一处占地很大的停工待建工地。
莫伟在坑洼不平的地上压低身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