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肮脏岁月-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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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重伤的张龙,莫伟便总也忘不了莫玉茹曾心有余悸地说过“全靠那位张部长,当时还是他把巧巧和军儿强行赶出小饭厅的,今天要不是他巧巧和军儿就难说了。”这番话来。在一般面对突发事件时,道人中多半惊惶失措,应付乏力,真能从容镇定者甚少,而张龙的舍己救人不可能仅因职责所在,道上人等,彼此间若无极深厚情谊者绝不可能随便以命相许,张龙很显然与自己不属此类,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他极可能担负有特殊使命。想到这里,莫伟又回想起张龙刚来时,他曾在无意中听到张龙出口的“行”与“是”,以及张龙那张贯于思考与令人难解的严肃面容……
张龙到底是神是鬼?莫非他真是一个担负有某种特殊使命的人?!强烈的潜意识使莫伟感到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奇特的念头一经冒出,莫伟便仿佛在幻觉中看见了身着警服的张龙,甚至刹那间忽然感觉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个个可能是匪,人人好像是警……一阵杯弓蛇影的惊骇之后,莫伟对张龙除了感恩之外,更多的则是一种莫可言状的后怕,而那时时都惊恐着的另一种如芒刺背之感,此时也更重了。
这一夜,莫伟再度失眠……
早餐时,莫玉茹再次提到了四人返回渝州的打算。
“伟伟,既然你这里整日繁忙,现在又出了这种大事情,我看我们干脆还是先回吧。”
王兰道:“你就拿个主意吧,就连军军和巧芸妹妹都要回。”
莫巧芸道:“伟伟哥哥,我们还是回了吧。”
莫晓军道:“爸爸,我也害怕。”
家人的忧虑莫伟很明白,就其眼下而言,他充其一个旧时所称的,手摇鹅毛扇的“幕后师爷”,实际一直在单打独斗着的他,一旦真要面对锋芒毕露,直刺而来的挑衅者根本束手无策。面对家人,面对脚下这条让莫伟怕够了也累够了的邪恶之道,他稳定了长久以来翻腾不已的五脏六腑,决定尽快“金盆洗手”,如愿地早日脱离这成天令其提心吊胆,终日如同头悬利刃又如坐针毡的日子。
莫伟下决心道:“行,妈妈,今天是周五,下周一走吧,反正以后我每月都能回家休假。”
当天上午,莫伟接到“少老板”指示,命他前去与“月月红”酒家老板协调工作。至此,莫伟终于证实了“月月红”正如自己先前分析那样,与“望楼”是一对为“少老板”洗钱的姊妹楼。
来到“月月红”豪华气派的老总室,莫伟更没想到老板竟会是多时不见,又春风得意身着派装的王慧。
王慧笑盈盈道:“没想到吧,先生,请随便坐,请用茶,请抽烟。”
莫伟一边入座一边随意道:“无所谓想到想不到,难得糊涂。”
“先生的夫人真是、请理解我只能用美丽来表达。”
“美丽二字不好乱用的。”
“是的先生,夫人不仅除了外表美,另从她敬老携幼及言谈举致来看,夫人兼有内外两种娴淑美,如果再年轻些,那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何仙姑。”
“那就跟何仙姑当姑嘛。”
“那岂不是我在损夫人了。”
莫伟将身子往后靠了靠道:“说到损字我就讲个损字的故事。明朝时候,有一次,儒雅的唐伯虎,因出口不慎结果惹得一位悍贵之妇找上门来,于是唐伯虎只得道歉,那想对方却硬是不依,非要唐伯虎把所骂‘你这臭婆不是人’和‘养个儿子是个贼’原话照实写。无奈之余,唐伯虎急中生智,当即挥毫写下这样一首诗——
你这臭婆不是人,
好似仙女下凡尘;
养个儿子是个贼,
敢盗蟠桃敬双亲。
“臭婆娘变成了下凡的仙女,贼儿子变成了敢盗王母蟠桃的孙悟空,损人反损出一段佳话来。”
王慧夸张着笑道:“哎呀,想不到我反倒被先生表扬了。看来我真讲得恰如其分了,难怪先生当初连碰都不愿碰我,就连我的最佳年龄优势都被夫人打败了,真是自愧不如。”
“但你还是有些洞察力的。不过我对你所说的美多有不解,愿听一二。”
王慧拢了拢自己的头发道:“我记得先生曾经也说过‘对漂亮,对美,各人的审视标尺不同’的话。夫人的美是一种超然的美,尤其内质雅重为特别。我以为,真正的美就应该超凡脱俗,像天上的虹。通常大家所指的漂亮与美丽绝对不能混说,就漂亮而言,不过就是有些肤浅的妖艳罢了。”
莫伟扬了扬头道:“哦,是吗,那此时此刻,我不该赞你美丽还是漂亮呢?”
“我明白自己的身份。所谓美善丑恶自己心中最有数。我不敢说自己美,但又不愿承认仅仅只是漂亮,究竟该怎么说呢?开始,我以为自己或许可以弃前丢后在中间,但自从见过夫人后就有些不好说了,或许只能叫有点儿漂亮还而已吧。”
王慧的话很合莫伟的胃口,美丽的确应超凡于漂亮,因为美丽不仅兼有脱俗的外貌,最重要的是应有内在丽质,王慧自觉其漂亮在王兰的美丽面前相形见拙,也许这其中就含有心理上难以克服的,自觉丑恶的一面。
王慧继续道:“我还想接先生刚才的话说,我好像不仅仅只是‘有些洞察力’,而且我还有相当的第一手资料。比如,先生有四位传奇父母,和本身多少因此而带有的离奇身世;又比如,有位名叫刘春的小姐与夫人如同一个模子出来似的,常言说得好‘风雨之后见彩虹’,先生在经历过人生许多风雨之后,一人独得两道‘彩虹’,这真是人生最快慰的事情;再比如,先生的书法如剑法,不错;又再比如,早年先生下乡时,曾跟一位传奇师傅学过一套江湖上早已失传,但却正宗的‘四方拳’。先生,我说得对吗?”
莫伟不能不承认王慧很会说话,心想:即然对方全都知道,那“少老板”肯定更不用说了,足以见得“少老板”对自己是用了很大心思的。知道就好,其它暂且不说,刘春肯定保住了。
莫伟就着烟缸,磕了磕手中的烟头灰道:“有件事情,我如果不说你也不知道。”
王慧一付好奇的模样,看着莫伟笑着道:“是吗,先生能说给我听听吗?”
“第一次看见你时,我就在心里称呼你为‘黑老三小姐’;再后来又照此称你为‘蓝鸟小姐’,现在看来我不能不又要改口了,也许以后还要改。”
王慧嘻嘻哈哈笑道:“想不到先生真幽默。我还当先生第一次看见我就喜欢上我了呢,却原来是这样。‘黑老三小姐’不好听,我喜欢‘蓝鸟小姐’的称呼。先生,我想说正事儿了,按少老板的指示,我们今后的工作要做一些调整,现在,就整个滨海而言,先生就是少老板的代言人,以后少老板下达给我们的每一道指令都要由先生转达,我们都得听先生的。”
王慧的话刚说完,莫伟的黑色手机响了,楼医来报,大约十点二十分,“灰楼”被一伙蒙面人武装抢劫,请他与麻达明速回。
莫伟立即道别王慧,火速赶回“灰楼”。
刚一走进“灰楼”,莫伟就看见楼医同众手下神色沮丧地守在小院儿中,在楼小姐除刘春姐妹以外,包括田洋在内,全聚集相拥着,哭泣着。
在楼医带领下,莫伟快速查看了楼内所有房间,结果是各小姐房中壁入式小保险柜全部被抢,莫伟房中监控系统被砸后,第一次全方位暴露在众手下面前。
说到“灰楼”的监控设施,此前除莫伟并无他人知道,即使后来袁孝仁来“灰楼”,麻达明甚至还曾代理过“灰楼”主管,但却对此一无所知。至此,“灰楼”监控设施只能废除。
莫伟独自来到地下室,室内一人多高的蛮夯巨柜也被抢劫一空,损失柜内现钞数十万,外加价值十几万元的全部金钻手饰。莫伟探手摸了摸大保险柜外层底部,顿时,紧悬的心放下了,九张共值八百八十万元的黑巨财存卡,此刻仍旧安然无恙地、神秘地紧贴在保险柜底部特制外夹层中。
走出地下室后,莫伟看见楼医和麻达明正站在院中说话,麻达明先瞥了莫伟一眼,然后一反刚才的姿态,忽然向楼医发起火来,而这一动一静使莫伟感到麻达明有几分在做假,特别当莫伟将两人唤进屋后,麻达明便开始狠揍楼医,一边打还一边不停的骂着。
“死亮球儿,你他奶奶娘的嘛不打手机,咹?!说,那七个人都长嘛模样?”
莫伟拦住了麻达明再次挥向楼医的拳头。
“你走开,我有话问他。”
麻达明铁青着麻脸,甩手恨声而起去。
“说吧。”
楼医揉着被击打过的腹部道:“当时太突然了,一来就缴了我们所有人的枪和手机,砸了先生房间的电话,根本没时间、我后来还是在外面用公话跟先生联系的。”
“从楼中各房包括地下室的大铁门,还有所有保险柜均属正常开启,只抢东西,惟有我房中被砸,对方有备而来,而且还是高手。”
“是的,先生。对方走时把枪还给了我们,但弹匣全没了,废铁一块。”
“对方真来了只七个人?”
“我跟兄弟们全懵了头,并不清楚对方有多少人,还是刚才麻、还是阿明哥说七个人。”
“不准再说了!” 莫伟一听楼医的话不对,赶紧道“快传所有兄弟们,你暂替门卫,不准进出任何人。快去!”
楼医去了……
莫伟房内,十一个手下满匝匝站了一屋,全都惊恐垂立着。
莫伟道:“真没用,来七个人就把你们搞乱了套。”
一手下小声道:
“我们现在也不知道来人有多少。”
“都给我听好,此次谈话不准外说,谁说我搬开谁。去吧。”
莫伟来到麻达明房中。
“你说过对方来了七个人。”
面对莫伟突然的单刀直入,麻达明先是一愣,而后道:
“咱也不知来了几个,敢情儿差不离儿。哼,要是咱老麻,四个人就敢玩儿这种讹人的小把戏。”
“对方很有可能就是上次劫款那一帮人。”
“未见得,当然,也可能。”
听了麻达明的两次答话后,莫伟心中有数了。刚才麻达明泄漏“天机”随口报出“七个”,现在又说“几个”。虽说“几”跟“七” 同在一个韵部,但毕竟平仄发音有别,这对小有诗韵基础的莫伟来说还是分得清的,随后“未见得”跟“也可能”不符合麻达明用语习惯。
莫伟吃准麻达明就是“灰、望”两楼事件主谋,目的是冲自己而来,原因是自己太“能干”、太“得宠”,麻达明绝不愿意就这样“看着银子化成水,看着西瓜只剩皮”,一场欢喜终成“镜花水月”。实际上不管那条道,大多数人对“反客为主”、“后来居上”者都难以接受,且邪恶道上尤其突出。“邪恶”二字本就尽含奇丑,邪恶道中的权力与金钱之争平常人等绝难想象。一般邪道人从道“准则”很简单,即使本帮内部,只要不涉及个人利益时绝对义气为重,反之表现手段就会更加残忍、鄙劣,令人汗颜。
就在这时,莫伟的小红手机响了,麻达明见状赶紧走了出去。
当莫伟听“少老板”将“灰楼”的又一次小姐紧急“单飞”事务交待完毕之后,他赶着向“少老板”汇报了“灰、望”两楼接连发生的怪事。
“你家人并没出事嘛,咹,当时你果断报警是正确的。”
“少老板,我想知道一些张龙的家庭情况,我应该给他家人一些补偿才是。”
“这你就没必要考虑了,他是职责所在,咹,我知道该怎么办。另外,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