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尖叫-第1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可二十一岁时,由于她长时间坐在电脑面前,疯狂吸烟,使她迅速失去了青春。可可注意到自己容颜的变化,同时也因为传奇中美丽的爱情在现实中破灭,就发誓不再玩传奇游戏,却干起了卖粉的行当。可可那时赚了很多钱,当然也不忘记自己也品食。可可说:前些年不像现在这样严查,只要有两万块钱,一周跑一趟货,轻易就能赚五万块以上。
可可说,这些东西本来就很昂贵,加上有人掺假,简直是暴利,如果“货”紧张,利润还会翻倍。
由于查得严,可可一年前就金盆洗手不做这个生意了,跑去福建帮亲戚卖药材。
可可在和我谈这些时,仿佛她自己又回到从前风光的日子,似乎有些春风得意的味道。
可可也许不知道,我一听这些东西的名字心里就发毛,就显得非常的烦躁和厌恶。我说:“那时候没‘嗑’死你真是便宜你了,弄得你现在像个白痴,脸上全是毒素疱疱,浑身都是毒素散发不出来而引发的红痘痘,要多丑有多丑。”可可白了我一眼:“哎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而且我爱情受伤,一天到晚都很无聊,找点事干也很正常嘛,况且这是时尚。”
我有些气愤,就大骂:“不准再去了,还有理由,从现在开始,你再和你那些什么姐妹去混,就不要再回来了,老子说到做到。”我这样发脾气,可可立即表现出后悔的样子,连忙答应:“是,是,我不去了,就是要你多陪着我。”
可可刚回泸城的时候,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和她以前那些姐妹出去混,不到三更半夜不回来。为此,我很火,打了她一耳光,她终于答应我不再出去。
人要做一件事是肯定会找到理由的。
比如说可可,只要我和她稍微有点争执,她就偷偷地跑出去和那帮以前的姐妹混在一起,半夜三更才回来。虽然可可保证不再去,说违反了,她就不回来了。但是,当可可违反的时候,她却跑回来,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不管我怎么说,她都不说一句话,让我下不了决心赶她离开。我只有和可可大吵大闹一阵了事。
我和可可这样吵吵闹闹,却不分开,或者是她爱我,或者是我爱她。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暂时是分不开的。
有一次,强哥叫我出去玩,说是有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叫我去会会。我想,反正经济拮据,那边说不定有什么事做,赚点小钱,也宽裕,就去了。
如果是平时,可可一听我出去,就会大吵大闹,说我独自找乐,无情地把她抛弃在家里,说她也要出去疯狂,还拿要出去混来威胁我。但是那天可可却没有,我觉得奇怪,就故意对她说我可能要玩到天亮才回来,可可也一反常态,没有质问我为什么要玩到天亮,她只是说:“好吧,你小心点,早点回来。”对于可可的反应,我感觉蹊跷。由于强哥催促,我没有多想,匆匆赶了过去。
那天我们正好在“逍遥村歌迷俱乐部”玩,啤酒喝多了就频频上洗手间。大约晚上十二点,我上洗手间的时候,突然之间看见了可可。可可正和平时经常一起混的、名叫小幺的女人在一起,穿过大厅向门外走去。我当时没叫她,看她走远了,我又回到KTV包房,一直玩到凌晨四点才回家。
回家后,我就有意无意地问可可:“可可,对不起,今天晚上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你自己去找点玩的没?”可可说:“一直在家等你。”
她没有发火,往常要是我玩到这个时候,肯定会闹翻天的。
我说:“哦,你没出去和她们玩啊?”可可说:“没有,我一直在家,不信你问你妹妹。”我暗自偷笑,心想:哼,我又没说你出去了,什么信不信的,今天先到此吧,明天再问问,看你承认不。
第二天吃中午饭时,我又问她:“你昨天晚上没出去吗?”可可说:“没有,不信你问你妹妹。”我说:“没有去,那我的朋友怎么说他在‘逍遥村歌迷俱乐部’见到你?”可可有些故作镇定:“哪个朋友呀,我一直在家,哪个兔崽子的眼睛花了乱说。”我说:“我也问了朋友几次,他确定是你。”可可说:“你朋友到底是谁呀,我真的没有去。”
第三部分坠落之姿(2)
我没再继续追问,可可当然也没有承认。我想给可可自己承认错误的机会,所以我没再追问。
第三天,我又问可可:“你那天晚上真的去了‘逍遥村歌迷俱乐部’没?是秦莱看见你的,他不可能看错。”可可:“妈的,他小子乱说,我什么时候去了,我一直在家。”我听了可可的回答后有些发火,我想,可可答应我不出去混,但她肯定经常这样瞒着我偷偷出去,我问的时候,就打死不承认。我突然觉得可可的行踪可疑,感觉她一直在骗我。我很气愤:“可可,我亲自看到的算不算?”可可说:“你都看到了?”我说:“是啊。”可可说:“不可能,我真的没去。”我顿时火冒三丈,拍了一下桌子说:“还说没去,我亲自看到,难道你还想狡辩?”然后我把看见的全说了出来,可可听了后就低着头,不停地抹流泪。
看着可可流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又觉得自己有些过火了。我只好让可可再保证,如果再犯,我就毫不留情。可可见我原谅了她,还挂着眼泪,就拉着我的手撒娇说:“老公,你真厉害,我今后不去了就是嘛。”
其实,我和可可也去过几次,看过她和她的朋友嗑药的样子。那次完全因为是我犯了错,我们就吵架,吵过之后,可可赌气跑出去了,然后又打电话让我过去接她。很多时候,我是不想失去可可的,所以我就去接她。在我没有道歉的时候,可可就疯狂嗑药。由于吵架是我的错,可可抓住这个原因要挟我,为所欲为。
我去接可可的时候,她和她的姐妹们都横七竖八地躺在KTV里的沙发上。大家先是喝可乐或者啤酒,边喝边唱歌。玩了一会儿后,小幺摸出一个小塑料袋,把塑料袋里的白色颗粒倒在准备好的盘子里,用银行卡把颗粒碾成粉末,再把粉末擀成一行一行,拿着吸管往鼻子里吸,然后等待着所谓的“快乐”和“美好愿望”的到来。
盘子依顺序递到下一个人手中。劲爆的音乐响起来,小幺、可可以及她们的朋友们,全身跟着音乐抖动,疯狂摇头。有人大叫把音乐开大些,音乐大到我都感觉自己被抖动了,他们仍然大叫着“音乐再开大些”。听可可说,这个时候谁要是突然把音乐停下来,那他肯定要被那些人打死。她说,如果别人正看到自己最喜欢的男明星,穿着草裙,跳着舞向自己走来,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说不定人家正等着和明星发生点什么的,而音乐一停,一切都会消失,人家怎么不发火、打人啊。
我有一次还看到他们吸大麻,也是在“逍遥村歌迷俱乐部”。该俱乐部的秦老板也在,他对大麻这东西比任何人都熟悉。秦老板拿上一个玻璃杯和一张硬纸片,制作成了简单的“水烟斗”,挨个挨个享受,屋子里就弥漫着一股香味。
音乐是无限劲爆的,闭上眼睛,想要东西的似乎伸手就得,我看出了那些男女眼中闪烁的虚无,以及她们未来的茫然。我不知道这是种好东西还是坏东西,但我坚决不去沾染。
其实,我们都很虚无,很理想化。
我常梦想着我有了什么东西,我很快就会得到,但是现实面前,我却很失望,我什么都不如愿,得到的失望远远大过当初的希望。工作中又时常碰壁和出错,屡教不改,一错再错。
我从理想回到现实所遭遇的痛苦,和他们从药物制造的虚幻回到现实所遭遇的痛苦,其实是一样的。
如果要说可可和她朋友们的混乱生活是卑劣的,那我们理想主义者的生活也崇高不到哪里去。我们一样活得可耻,一样活得毫无追求,因为我们得到的结果都一样。这个世界没有人在乎过程怎么样,他们只重视结果闪烁的光芒。
我突然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去阻止可可,我和她一样,都需要用某种方式来安慰我们自己,填补我们的世界里空缺着的部分。
正如重庆的朋友刘东东在QQ里对我说,没钱的日子,天空都是灰色的。
自从囊中羞涩那天开始,天空就是灰色的了,我就很少言语了。我是这样一个人,隐秘的东西都要藏在心里,我不想表达出我的内心,不想把我的隐痛和隐秘暴露在别人眼前。
说实话,通信公司已经给我打了很多遍电话,我的小灵通已经欠费八百多,要我立即去缴费,再不缴费就停机了。我没有理会他们,我的手机终于停机了,我失去了联系的工具。
上次剩的一百块,只两天就花完了,连可可身上的钱也拿来花完了。
那天是周末,我刚和可可做完那事,突然觉得肚子很饿。我想下楼去吃点东西,但是我没钱。我就对可可说:“我饿了,去帮我买点东西好吗?”
可可说:“身上没钱了,只十块,留着我坐车回家。”
我有点闷,心里有些慌,我一言不发,拿着书翻来翻去,唉声叹气。
看书看不下去,我就又对可可说:“拿两块钱买一碗凉面吧,实在是很饿。”
可可听了后,没好气地说:“我说了这是我的车费,你不信,那给你。”说完把十块钱掏出来丢给我,脸色有些难看,还点燃一支烟猛抽。
我心里有些难受,如果可可说不,那我就不再问了,而她这样把钱丢出来,使我的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打击。我心里很火,我从来没有这样受人蔑视过和用钱来如此特殊对待过。我大骂,我对可可吼:“跟我爬,就十块钱嘛,跟我装什么大。”
可可扭过脸,一脸怒气地看着我:“你喊我爬吗,我是狗吗,你兔崽子连钱都没有,还叫我爬,哼,我不走。”
我的怒火已经喷薄出来了,我说:“你不走,我走。”
可可大吼大叫:“你泡女人,被我亲自抓到的莫小青呢,你怎么说,你偷人我都没计较,你为了这点小事就喊我爬,我就是不爬。”
我说:“随便你,我走了。”
第三部分坠落之姿(3)
我下床穿好衣服,然后走出门去,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大街上。走得累了,我就去了办公室,里面没有人。我用办公室的电话打给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同事,向他们借点钱,但他们说也没有钱,我就打电话给暗青和秦莱,他们也说没钱。秦莱说,财务处正在追他要钱,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暗青说,自己都需要钱,正想办法找。
我坐在办公室里发呆,觉得很无助,很愤怒,我的胸口有些痛,我的鼻子有些酸,还有许多说不出的味道。同事们平时都信誓旦旦,说什么哥们儿兄弟,有什么困难一定伸手。原来,都是说的比唱的好听的家伙。还有秦莱和暗青这两个家伙,他们完全能在家里拿点钱,然后借给作为兄弟的我,但他们不会这样做的,而他们自己急需钱的时候,都能想方设法从他们父母那里拿到。
我很失望,我突然觉得我生活的世界犹如一间黑色的屋子,我们只不过是里面的苍蝇,我们有着丑恶的灵魂,有着丑恶的世故的心态,有着两面三刀和对道义的违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