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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花非花-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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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点亮了。半晌,巫长荣才说:

    “如果呼吸着就算是活着的话,那么她是。但她不想见你。”

    “那得要我听她亲口说出来。”

    “她不会有这个机会,我也不给你这个机会。”

    张若海拳头握得发痛,话音从齿缝里蹦出来:“她现在在哪里?”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巫长荣盯着他,淡淡地,但每个字都像是针扎在张若
海的心上,“年轻人,死亡不是最可怕的。她是活着,但是面目全非地活着。如果
你见到她,你只会后悔你现在的固执。”

    “我只后悔当初没在你的药里加一味砒霜。我真想知道你是个父亲,还是个疯
子!”

    若冰摇头:“我倒是想知道他的血管里究竟流的是什么动物的血!”

    巫长荣冷冷地讥讽:“张小姐,为什么你总让我觉得你对慕云仍然余情未了?”

    若冰气得脸色通红。

    慕容也怒视着巫长荣:“终于用亲生女儿的一生幸福换来自己的金玉满堂!真
应该恭喜你,敬你一杯,为你拍手叫好!”

    “把你那杯留着敬给你死鬼老爹吧!”巫长荣额上青筋暴跳,“你以为我是为
了钱?为了金玉满堂?告诉你,我根本不在乎钱,但是,我就是烧成灰,也不会留
下一个铜板给你和巫慕宽那个败家子!我就是想让你爹在坟墓里也合不上眼!”

    “你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没错,我们是亲兄弟!”巫长荣的火气腾地冒上来,咆哮着,“就因为是亲
兄弟,所以我从小什么都让着他。骑马我让给他挑最好的马;他想要天上的星星,
我都会上树给他摘;他脚扭了,我不放心下人,我自己背着他走路;甚至他犯下了
事,我都替他揽在身上。我这样对他,你知道我从他那儿得到什么报答吗?”

    巫长荣像只受了伤的狮子,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扭曲狰狞。

    “我们的妻子同时怀了身孕,一个相士说,我命中注定有男婴,而他只有女婴。
我万万想不到,一个像是的江湖之言,会让我最爱的弟弟起了心去暗算我最爱的女
人巧云。他买通仆人,在她的汤碗里下堕胎药,大概那个郎中不怎么高明,巧云安
然无恙。他又请道士作法,还不成功,竟然暗暗在马车上做了手脚,在马蹄上钉了
刺,又抽去滚轴。巧云去上香还愿的路上,那匹马像疯了一样狂踢乱踏,把车夫甩
了下去,车轮也飞掉了。可怜她妈妈,怀了八个月身孕的弱女子被疯马拖出去几百
米,被救下来的时候,早已在血泊里不省人事。接生婆取出了早产的小小的女婴,
巧云都没来得及看上她一眼,就咽气了。我一怒之下,杀了所有接生的丫鬟、接生
婆,对外说生的是男婴。让她穿男装,留短发,受男孩子的教育,时时提醒她,她
是个男孩,二十年来,连她自己都忘了了自己其实是女儿身。直到她见了一个不知
天高地厚的家伙。”巫长荣恶狠狠地盯着张若海。

    他一脸癫狂愤恨,对着周围虚无的空气狂抓狂喊,好像那里有个人似的。

    “巫长贵!我知道你躲在那儿!我让你听着,你休想从我这里骗走一个铜板!”

    他张牙舞爪,仰头咆哮着,“巫长贵,我知道你躲在哪儿!”他突然侧耳屏息,
一步一步走向屏风,三个年轻人面面相觑,不知他要做什么。

    只见他突然推倒屏风,在空气中东抓一下,西抓一下,喉咙里发出怪嚎,声音
如枭,令人毛骨悚然。“巫长贵,你以为我捉不到你?我非杀了你不可,你休想再
害巧云!”

    仿佛屋内有个隐形人在和他周旋追逐,巫长荣已经看不见屋内的三个年轻人,
现在他唯一的敌人就是那个不存在的魂魄。

    三个年轻人从巫家退出来,呼吸顿时畅通了。外面的空气如此不同,阳光如此
和煦,每一寸都是生命。三人不由同时深吸了一口气。

    若冰摇头:“他是疯了。”

    “或者,只是出到某一痛处才发作。”慕容想到他癫狂狰狞的眼光,仍心有余
悸。

    “一定要找到慕云。”张若海对自己说,不单是解救慕云,也是解救自己。

    “哥,慕云会不会变丑了?”弱冰不安地问。

    “不会,她和从前一样。”

    至少在自己的心里,她和从前一样。

    阳光如同碎金,但巫家大宅却像一座森冷的堡垒,朱红的大门如同怪兽张着大
口,天气不冷,但却让张若海无端端地打了一个冷颤。

    
    



 
                              第二十三章

    第二天,张若海在若冰、慕容、陈讷的陪伴下,在医院里里外外走了一圈,察
看了每个病房,和每个人都打了招呼。

    每个人都惊喜意外,看见他们的张院长略显清癯,但精神和从前毫无二致。医
院上下激动得奔走相告,人心惶惶,原有的混乱立刻不了了之。

    一个护士走过来。

    “张院长,有位巫少爷要见你。”

    张若海心大力地一跳。

    她来了!

    她怎样摆脱了巫长荣的控制?她终于下定绝此来面对他?

    他快步走向办公室,时间仿佛倏然回溯。半年前,她也是这样的在办公室里等
着他,那时是为父请医,她沉默孤傲,自己也不甘示弱:“贵人踏贱地,又有何吩
咐?”

    不过是半年多的时间,却恍如隔世一般。

    他手微抖,推门而入,屋内的人转过头。

    张若海全身的血液倏地冷却下来。此巫少爷非彼巫少爷。

    他还没做出反应,身后的陈讷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去,冲着巫慕宽喊:

    “你还有狗胆到这来!上次打得你太轻,是不是?”

    巫慕宽身后的几个保镖立刻挡在前面。

    巫慕宽慢条斯理地:“别冲动,小子!你根本不够我打,你又不是没领教过!
我没时间跟你罗嗦,我来找张若海的。”

    “你找谁都得先过我这关!”陈讷咬牙切齿。

    慕容也狠狠地对着巫慕宽说:“哥,你做下这么多坏事,你一点都不心虚?你
不怕晚上做噩梦?你跟着那个日本人,有什么好处?”

    “你还叫我哥?你知道我是你哥,你不帮着我,到帮着外人!”

    “我宁愿没有你这个哥!”

    “好!那你们也不想知道巫慕云的消息?张院长,你也不想知道你心上人在哪
里?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巫慕云是个女人,我又何必费那么多的周章。”

    屋内的人都惊愕了,若冰冲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巫慕宽笑得阴阳怪气:“张小姐,你问得真是好!就在你问这句话之前,我还
不敢十分确定。现在不信也不成了。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他晃到张若海面前,
“先是你,张院长!巫慕云出事,你如此有失常态,我当然要好好查一查。但点醒
我的还是陈讷。那天,他还想对我动拳头,他说,像巫慕云这么好的女孩,你也下
手?还有……”

    “够了!”张若海咬着牙,“我没时间听你的推理!慕云她现在哪里?”

    “她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你!”

    “但我知道,我大伯会如期举行婚礼,你要是想见到巫慕云只有这一个机会了。”

    他笑着大摇大摆地向外走,在门口又停下来,一脸惋惜的。“不过,巫公馆戒
备森严,你们去了也是枉费心机。”

    陈讷看着他的背影握紧拳头:“真想送他一颗子弹。”

    “他已经不是我哥了,已经被迷住了心窍。”慕容说,“我们要想想办法,巫
长荣一定会戒备我们,我们怎么可能看到慕云?”

    屋里沉寂下来。

    若冰突然眼睛一亮:“哥,有一个人豪爽仗义,一定可以帮到我们。”

    
    



 
                              第二十四章

    巫公馆这一夜披红挂彩,富丽堂皇。高挂的红灯,红色的帷幔,装扮出一片喜
气。

    巫长荣听着外面大厅的鼓乐喧天,不断有宾客光临,他脸上现出微笑。

    一场好戏,岂可没有观众?他就是邀请来巫家的长辈们、上海的名流们来充当
今天这唱戏的观众。

    三爷爷和四爷爷满面喜色:“终于等到慕云成家立室了,巫家的香烟有继了。”

    巫长荣吩咐仆人:“吉时已近,去里面请出新郎吧!”

    新郎终于出现了,戴着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喜怒哀乐都深隐其后。但在面
罩外的颈部和双手,暴裎着烧伤的痕迹。坏死的皮肉和新生的肉芽凸凹纠结,让人
不忍正视。

    一个丫鬟端来茶水,新郎轻掀起面套。虽只惊鸿一瞥,丫鬟已大受刺激,转身
冲出去呕吐起来。

    新郎看一眼冲出去的丫鬟,一脸木然,眼中只如古井微澜,一个涟漪就平静了。

    赵管家进来禀告:

    “淞沪警备司令部的胡处长来了。”

    “胡处长?没有递贴子给他呀?”巫长荣狐疑。

    三爷爷催促着:“还管什么送没送贴子,国府的要人到了,就是我们面上有光,
还不准备上座出门迎接?”

    “不必了。”

    一队军警簇拥着一个方面大耳,气宇轩昂的长官走过来。

    巫长荣脸色僵住了,在胡处长的身边,赫然是张若海兄妹、巫慕容,还有陈讷。

    “巫三爷,巫四爷,”胡处长声音洪亮,“我胡某人不请自来,失礼了。有两
个人想必前辈见过,但我想给您重新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兄弟张若海。”

    “你的兄弟?”巫长荣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是我的妹妹张若冰。”

    “你的妹妹?”

    胡处长呵呵大笑:“巫老爷,您今晚说话怎么像是山谷回音?”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胡处长有这么两个姓张的弟妹?”

    “张若海救了我老妈的命,昨晚,我老妈认了张若海为义子,那他不就是我的
兄弟吗?他的妹妹不就是我的妹妹吗?”

    巫长荣面色一沉:“胡处长,您的家事我不管,但我的家事您最好也别插手。”

    “您的家事我当然不想插手,但我的兄弟和这里的一位小姐本来是两相情悦,
我已经答应做他们的主婚人,您不会不给我这个机会吧。”

    “有这样的事?”三爷大喜过望,能和胡处长搭上亲戚,求之不得,“今天不
如我们好事成双,不知是这里哪一位小姐?”

    胡处长手一指新郎:“这位小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巫长荣气呼呼地,咬着牙,“三叔公,您还看不出来他们是在故意捣乱?”

    三爷爷也沉下脸来:“胡处长,我们巫家也算有头有面,您这样开玩笑也太过
分了吧!”

    “三爷,四爷,你们被人骗了二十年,还蒙在鼓里。这里有一位姑娘,本来是
个女娃,却一直被当作少爷,今天又被推上新郎的位置。”

    “你们别听他胡说!”

    “胡处长,你说什么?”三爷脸上阴晴不定。

    “我胡某人是大粗人一个,不懂舞文弄墨,但是知道大丈夫一言九鼎!”胡处
长掏出腰间的枪,“啪”地掷在桌子上,“三爷,我胡某要是有一句虚言,你就开
枪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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