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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花非花-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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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那是因为你是二十年生命里出现的第一个男人,喜欢你何其之有?明天
我就可能喜欢别的人……”

    下一秒钟,她已被带进他的怀里,她下面的话被他的唇封住了。这回,他不再
是一池温水,不再悠游,而是深深地重重地吻住她。

    他带来风雨和醇酒的味道,他所有的抗拒已全部随风而逝,所有的意识已全部
遇水成尘。大地在她脚下突然塌陷,她整个人直坠入无底的漩涡中,她惊惧,迷惘,
又分明燃起一身火热,直燃到她的四肢百骸中去,让她昏眩而昏乱。

    她的唇沿着她面颊婉柔的线条印在她犹湿的泪痕上。

    “我不管你明天会怎么样,但是只要今天!现在!这个时刻!你是喜欢我的,
就已经足够了,慕云。”

    她全身一颤。听惯了别人少爷长少爷短的巫慕云被张若海这一声底回而全新的
呼唤,整个身心都为之震颤了。一切的伪装在瞬间土崩瓦解。

    足够了,是的,足够了。今天现在这个时刻,他是阳刚的纯粹的男人,而她是
阴柔的纯粹的女人。

    这一刻,万物停止了它的星移斗转,时间也为之呼吸一屏;这一刻,混沌初开,
鸾回凤惊,天地间只剩下了他和她,他是纯粹的阳刚的男人,她是纯粹的阴柔的女
人。他是一个火种,把混沌未开燃烧成一片天地皆春,柳暗花明。

    她双颊如酡,双眸如酒,张若海不能不心动,不能不神驰。

    不管他想承认也罢,不想承认也罢,从一开始,自己就被这双眼睛吸引,张开
时清秋深锁,垂下时帘幕重重。而自己,早已是她手中竭力自持的俘虏了。

    从那个冬季的深夜开始,当满天的寒星,当他提着药箱踏进那幢重门时,她站
在灯光的暗影里,清瘦苍白,但一双眼睛如若清辉,从那个时候起,自己就已是她
手中的俘虏了,

    这一瞬间,他明白了,为什么温柔伶俐如慕容,善解人意如慕容,仍然没有打
动自己,就是因为这双眼睛的存在。

    “这个时候,”他问,“你还想我离开吗?”

    “这个时候我只希望生命结束!”

    “生命结束?”他惊悚。

    “那样,时间就可以永远停驻,”她的声音低下去,“而我就可以在你怀里到
永远了!”

    “慕容!”他倏然动容,“你真是天底下最纯……你应该是最蠢的!”

    不合时宜地,他脑海间蓦然闪过她对若冰说过的话:“天下没有永远而字。”
一种惶然的不安攫住了他,为了掩饰这种不安,他把她紧紧拥进怀里,近乎劫掠似
地。

    
    



 
                               第十六章

    几天来,张若海几乎无法集中精神做任何事。热情过后,是理智的折磨。

    睁眼闭眼,抬头低头,他眼前都是巫幕云。都是那双轻灵的黑白分明的眼睛正
望着自己,依然是沉默无言,依然是万语千言。

    他开始深深自责。

    她那么信赖自己,那么一尘不染,自己凭什么打乱她的心如之水呢?

    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空洞无力地对她说:别去做别人的棋子,别去听别人
的摆布!

    让她去做她自己吗?让巫家少爷一夜之间变回个女子吗?那等于是把她推进惊
涛骇浪里去。如果她的身世泄漏出去,巫家族长为了面子,会把这个让巫家出丑的
孙女生吞活剥了。

    报纸舆论会像注了吗啡一样的兴奋,势必要穷追猛打,抽丝削茧地挖掘出上海
神秘“少爷”的全部隐秘。

    巫慕宽会趁火打劫,煽风点火,然后吞掉永盛。

    就连她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会放过她。

    ……

    还有各种明里的,暗中的,可知地,不可知的,会同心协力地毫不怜惜地,压
垮她羸弱的肩膀,直至压得粉身碎骨。

    自己和她的结局无论如何都通向一条路——离别。

    张若海开始为自己的唐突冲动而自责。一直还自以为是悬壶济世,可以打救天
下,却连她都打救不了。

    他深深叹息,既然只有离别,但是,生离毕竟好过死别。抽身而退,留下遥远
美丽的回忆,也毕竟好过粉身碎骨,玉石俱焚。

    但是,还来得及吗?

    爱,已如离弦之箭,易发难收,说退出就能退出吗?

    他现在才知道,爱一个人是容易的,但是为了爱她而放弃去爱,才是最难的。

    而同一时刻,对巫慕云而言,世界似乎在一天之内改变了。

    她忽然发现灰墙高院外原有另一个世界,有一种奇特的感觉,像一种不安分的
分子,在体内每一个细胞里流窜,让她无法再安坐在桌前。

    送来的账目,堆积在桌上,她视若无睹;管家来汇报,她听若未闻。

    

    全世界只有一个名字让她全身心地轻唱,那就是张若海。

    她常常来到医院,总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他诊病。

    她本就是一个完全不涉世俗的,对一切世情礼数几乎没有概念,对张若海,她
有一种近乎崇拜的信赖和亲近。

    她爱坐在离他最近的地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倾心和爱慕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地流露在眼里,写在脸上,担在肩上,他简直要被她追随的目光熔化掉。

    张若海几乎不敢大动作地转身。一转身就可能和她鼻子碰上鼻子。她肌肤的清
滑,发际间淡淡的清香,张若海再君子,也禁不住心猿意驰。

    有时下人送来账簿,她想都不想,就近水楼台地把手伸进她西装内怀里取出墨
水笔,用过后,再把笔放回她怀里去。

    张若海用的茶杯,她也不分彼此,自己喝过又递给他。张若海感觉自己口唇落
处,好像已不是冰凉的瓷杯,而是她温软的芳唇。

    更要命的是,她没有一丝的刻意居心,一切举动皆发自自然,像呼吸一样自然。

    陈讷私下里对张若海说:“坊间对这个巫大少爷的传言果真是有些道理。”

    张若海一惊:“什么传言?”

    “都说他目中无人,一点不假。你看,我对他说话,他就像听不见,也看不见
似的,睬都不睬我一下,完全当我透明。”

    张若海苦笑:“她,不是好像听不见,好像看不见,他是真的听不见,真的看
不见。”

    陈讷在一旁长吁短叹地:“唉,现在的女孩子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不爱早春三
月阳光,就偏偏喜欢这种大漠千年积雪。在她们眼里,冷若冰霜、远在天边的都是
床前明月光;近在咫尺、伸手可得的,反而是脚底一滩水!”

    张若海好半天才明白,他是在指若冰。只听陈讷又叹气了:

    “唉,我欲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清渠!难不成我也要冷气脸来做人?”

    “你?你做你自己就行了!人生最难得的是一个‘真’字!做个天然的,毫无
雕饰的,洗尽铅华的人,才是人中极品!”

    陈讷点着头,似懂又非懂。

    这两天,张若海仍然按时来看巫长荣,但每次带来的都是陈讷。

    他已经有计划地把陈讷介绍给巫长荣了,现在巫家已经熟悉接纳了陈讷,该是
自己该抽身而退的时候了。

    虽然是白天,深宅老院仍流动着一种晦暗的味道。曲院长廊,一进一进的,仿
佛少女心事,千回百转。

    张若海想起那个清冽的冬夜,他们初度相逢,而现在,刚刚相知就要相别了。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他回转头,望着巫慕云。她盈盈玉立,目光眷恋。

    “陈讷说,今天是你最后一次来,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以后医院里会相当忙,我不会有时间出诊。陈讷是个很有经验的医生……”

    “你是说你以后都不想见到我?”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长廊下不断有人走过,陈讷和车夫也在不远处等着,他只有尽量稳定着自己的
声线:

    “可能会偶然碰到,但不会是单独。”

    “那么,如果是我想见你呢?”她眼里几乎是哀求的。

    他咬紧牙关,避开她的眼睛:“对不起。”

    她不知道,她的眸光似海,早已撒下天罗地网,他身不由己地深陷其中。

    “不必说对不起。佛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所以,能和你相
识,我已经很满足了。人是不能太贪心的,是不是?最起码我还有回忆,有这些回
忆相伴,我想余生也不会太寂寞了。”

    张若海如骨鲠在喉,半晌做不得声。他想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但是他不敢。他
知道,自己的手一旦伸出去,就不会准备再放开她了。

    她唇边仍带着微笑,但是在张若海看来,那笑容好像是桔灯最后的凄艳。

    “我一直以为,孤独和寂寞是我的敌人,原来我错了,它们不是我的敌人,而
是我的朋友,是要陪伴我终身的。”

    “慕云!”

    陈讷已经走了过来:“院长,车已经备好了。”

    “代我问候若冰。”巫慕云深深地望着张若海,眼底蒙上了一层水影,“张先
生,请转告她,我会永远祝福她。”

    “我会的,我想,她也不会忘记……这段日子。”

    陈讷一听巫慕云提到若冰就不痛快,立刻冷淡地说:

    “有我和张院长在这里,我想,张小姐就不烦您巫少爷劳心了。但是,巫少爷,
我可要提醒你,能不能忘记可是很难讲的一件事情。年轻人,千变万化,前面有大
好世界等着她,能有什么人和事割舍不下?天涯何处巫芳草?事过境迁,睡觉做个
梦醒过来,什么不是过眼云烟?”

    “陈讷!”张若海制止他。

    巫慕云黯然:“陈先生说的是。时间可以冲淡一切,雁过无痕,会有一天,她
会不记得巫慕云是何许人也了。”

    “那当然,只有学忘记才能学会快乐!”

    张若海目光几乎无法从她脸上抽离。必须走了!再多停留一秒钟,自己都会改
变主意,前功尽弃。

    有缘无份,水急风劲,只能就此错过。再相见时,也只能隔着遥远的距离,以
目光致意了。

    “好好保重。”

    “你也是。”巫慕云轻声说。

    终于失去他了!他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出自己的视线,

    失去?她苦笑,对于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又何谈“失去”?

    巫慕云走进厢房,巫长荣正端坐着等她。

    “他走了?”

    “走了,以后也不会进这个大门了!”她麻木地。

    “他以为他不再来,我就会放过他?”巫长荣冷冷地说。

    巫慕云极度震惊:“爹?”

    “你不会也以为,知道巫家秘密的人,我还会让他轻轻松松地一走了之吧?”

    “爹,他完全是无心地牵扯进来,完全不关他的事。”

    “他是有心的也罢,无心的也罢,又有什么分别?我不是不爱才惜才的,要怪
只能怪他知道得太多了!”

    “那么,就看在他为您治过病的份上,放过他吧!”

    巫长荣盯着她,寒光聚敛。

    “是你还舍不得他吧?”

    巫慕云扑通跪在地上。

    “爹,是我没用!我是一直在努力忘记他啊,但是,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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