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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旋风暴-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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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小的女子,再加上蒋家兄妹这些平常的小人物简直就如同鸡蛋碰石头,要想取胜几乎是天方夜谭。刘红梅越想越沮丧,在担心李燕安危的同时,也不断提醒自己要小心谨慎,先看看事态如何发展,再见机行事。    
    咖啡桌旁,斜靠在沙发上正闭着眼睛陷入沉思之中的李燕发觉有响动,睁开眼,见蒋小庆已站在她面前。李燕欲站起,蒋小庆伸手摁住她的肩膀,轻声说:“别客气,你就是李燕吧?”李燕点点头,蒋小庆接着说:“哥哥在电话里什么都告诉我了,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李燕见蒋小庆举止优雅,言语得体,有一种非凡的贤淑气质,心里自然而然对她产生了好感,笑了笑说:“您请坐。”    
    蒋小庆在李燕对面坐下,开门见山说:“我哥哥可能还没告诉你,两年前你在海上亲眼目睹的那位遇害老人就是我的父亲!”    
    李燕对蒋小庆的坦诚爽直又添几分好感,她不无感动地说:“谢谢你能如实告诉我。其实我也猜到你们肯定有非同一般的关系。”    
    蒋小庆向李燕倾过身子,语调平静地说:“多余的话咱们就不说了,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足够了。说吧,你有什么想法?”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李燕,目光里含着信任、期待和鼓励。    
    李燕能从蒋小庆的言语表情里看出她是一个既美丽又有智慧的现代女性。女人对女人往往是最敏感的,所以李燕很相信自己的判断。她的心里顿时比刚才踏实了许多,在没见到蒋小庆前,她曾在忐忑之中对她作了各种揣测,惟恐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幼稚女孩,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她以征询的口吻说:“我想尽快报案,你看可以吗?”    
    蒋小庆暗作思忖说:“我看可以。等哥哥回来才行动,要拖好几天时间,咱们现在就是要分秒必争,那帮恶徒绝不会闲着,我们只有占着先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才能争取到主动权。”    
    “太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去公安局!”李燕兴冲冲地站起身来。    
    “别忙。”蒋小庆也站起身,“这件事牵涉到走私问题,咱们最好先去海关缉私处。此外,还要先写个文字材料,法律最讲究的是证据,口说无凭嘛!”    
    李燕对蒋小庆考虑问题的周密全面,十分钦佩,信心更足了,连连点头说:“行,我听你的!”    
    “走,去你的房间。”蒋小庆拉着李燕,快步走出咖啡厅。


第一部分你真能经受得住灵魂的撕裂

    杨雪的心情很好。当廖凯告诉她,严展飞已回话海关缉私处同意接收她时,她的激动是无以言表的。如俗话所说,军警一家,走出军营进入警营,可以继续她的军旅之梦,了却她的军人情结。除此之外,她对警察,尤其是缉私警察一直怀有神秘感,虽然在报刊和影视上能看到他们除凶镇恶的英武形象,但真真切切地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体验品味这种丰富而又刺激的工作;则是她一直向往的。眼看自己美梦成真,欣喜之余,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去看海。她和姐姐杨冰是从江西的大山里走出的,对海有一种神灵般的膜拜,直到现在她也没学会游泳,只敢站在海边,对它投去崇敬而又畏怯的目光。    
    黄河陪着她在海边漫步。对于廖凯身边的人,她惟一能看上眼的就是这位曾在海外留过学,戴着眼镜的学者型人物。他不仅性格文静,为人谦虚,而且行事严谨,有不一般的学识,是廖凯周围那些庸常之辈所无法相比的。但她同时也感到他过于内向,内向得给人一种阴沉之感。他镜片后面的眼神里总是含着一种探究和戒备对方的闪烁之光。当然,这种目光在她和他接触几次之后便消失了,随之而来的则是炽热和渴盼。她能读懂他的眼神,这种眼神她曾在无数个看她的男人眼里看到过,但对于他,她的感觉与别的男人则完全不同,因为这眼神里纯净了许多,没有占有欲,只有温情和爱意。正因为如此,她每次散步或出游,都希望他来陪她。    
    湛蓝澄明的天上飘着雪白的云朵,碧波荡漾的海面上不时驶过一艘艘巨轮,海天相连的边际是一抹紫色的黛岚,傍晚的太阳把海滩细软的沙砾镀上了一层金辉。不远处是一堆高高突出海面的礁石丛,一群觅食的白鹭在礁石上飞起飞落,“叽叽喳喳”的鸣叫和翅膀的振动声使海滩异常热闹。杨雪出神地望着这一切,脸上涌出激动的红晕。    
    “小杨,祝你如愿以偿。”黄河看了看杨雪说。    
    杨雪吓了一跳,向黄河转过脸去,不无讥嘲地说:“咳,你终于开口了!”在港城,只有黄河这样称呼她。在部队,无论是领导还是同事都这样喊她,所以她感到很亲切,而房修夫甚至罗五七他们那帮人都是雪妹长雪妹短地叫她,使她感到发酸而又腻歪。她盯着黄河问:“你认为我到海关缉私处合适吗?”    
    黄河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认为很不合适。”    
    杨雪未料到黄河会这样回答,惊讶地问:“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不合适吗?”    
    “当然可以。”黄河对杨雪直视他的目光并没有躲闪,平静地看着她说:“我的意思并不是说缉私警察待遇低,或是说这个职业有危险,而是觉得目前的执法环境并不有利于你的发展。”    
    “你能说具体些吗?”杨雪认真起来。    
    黄河目光转向柔滑如镜的海面,沉默片刻说:“缉私警察,毫无疑问是以打击走私为己任,但走私与犯罪之间似乎很难划上等号。毫不夸张地说,港城的很多企业都是靠着走私壮大起来的,港城至少有一半人是靠走私养活的,是走私这根无形的链条把政府和企业、市民紧紧连在了一起,试问你作为缉私警察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杨雪显然是第一次从黄河的口中听到这种荒谬的说法,不由得撇了撇嘴说:“你的意思是说走私不能等同于犯罪对吗?”    
    黄河咽了口唾沫说:“从理论上讲,走私当然就是犯罪,可现实中你却无能为力。”    
    “我明白了。”杨雪理了理被海风吹散的头发,“缉私警察在港城只能是聋子的耳朵,没有任何用武之地,这就是你反对我去海关缉私部门的原因所在。”    
    “这还不是最根本的原因。”黄河取下眼镜,擦了擦镜片,依然是平缓的语调,“对你我还是比较了解的,有自己坚定的信念和理想,这也是你有别于庸俗女孩之处,所以才值得我关爱。我认为你去缉私处不合适,并不仅仅是因为上面所说的表层现象,而是由此带来的后果。你想过没有,一旦你穿上缉私警服,维护法律的职责就会成为你坚定不移的信念和追求的事业,这样就势必和你周围的人甚至地方政府发生冲突。假如这些人中有你的亲人,有你的朋友,有你的上司,你就会陷入难以自拔的两难境地,自己招致灭顶之灾暂且不论,面对亲情、友情甚至爱情,你怎么办?难道你真能经受得住灵魂的撕裂?真能忍心双手沾满亲人朋友的鲜血?即便你侥幸最后成为胜利者,又有什么价值?又有何欢乐可言?!”    
    杨雪被黄河的一番话说得周身发凉,她默默地回味着,突然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用审视的眼神看着黄河问:“你不会是说廖凯、我姐姐还有你都参与走私吧?听你的口气好像天华也是靠走私才发展起来的,是不是这样?”    
    黄河马上否认:“这当然不可能。”他接着又补上一句,“如果我们都是走私分子,廖总也不会全力支持你去缉私处!”    
    杨雪凝神想了想,摇了摇头自语般说:“我想也不会,不然我不会一点蛛丝马迹都看不到……”    
    黄河岔开话题,饶有兴致地问:“小杨,其实你是很有艺术天赋的,而且又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如果继续努力下去,有天华给你做后盾,肯定前途无量,为什么非要舍弃自己的专长呢?”    
    杨雪显然还没从刚才的话题中回过神来,皱眉头沉思着说:“那个圈子太脏,我想找个干净的环境……”    
    黄河正要再说点什么,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看号码,忙摁下接听键,举到耳边。


第一部分她必须尽快作出抉择

    杨雪望着礁石丛上忽起忽落的白鹭,仍在思索着刚才的问题:黄河之所以如此直白地讲了那些话,说明他的确是关心自己的,他的坦诚相告并非是空穴来风或是偏见。对港城走私风盛行她并不是没有耳闻,只是没想到会像他讲的这么严重。如果以后真的发生像黄河说的那种局面,她还真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这个世界没有一处是风和日丽的平和港湾,她到底能否经受得住这可能降临的风雨?是赶快抽身退避三舍,还是壮起胆子迎上去?她心里不由得七上八下,敲起了小鼓。    
    黄河接完电话,收起手机,对杨雪说:“廖总来电话,说有事找我商量,你看咱们是不是回去?”    
    杨雪扬起脸说:“你先回去吧,我想再转转。”    
    黄河关切地说:“别太晚了,就要涨潮了,注意安全。”说罢,匆匆离去。    
    杨雪边缓步前行,边继续琢磨着,她必须尽快作出抉择。黄河的劝戒她想来想去总觉得有些危言耸听,而且有歪理邪说之嫌。如果现实真像他描绘的那样可怕,法律岂不成了儿戏,社会还有什么公道,国家不就乱套了?当然,他说的现象肯定存在,有阳光就有阴影,社会就是在道与非道的较量搏斗中不断完善取得进步的。既便自己进入海关缉私部门后会发生黄河所说的那种情与法的碰撞,她觉得这也是无法避免的正常现象,法律本来就是贪欲和私情的天敌,她只能坦然去面对。坚守信念做成事业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人生也正是因为有了曲折坎坷才丰富多彩,如果总是在患得患失之间徘徊,将一事无成。想到这里,杨雪的心胸又豁然开朗起来,下定了去海关缉私局做一名警察的决心。随着心情的好转,杨雪扬起脸来,顺着海岸线极目望去,只见浅水湾里归帆点点,船上渔民古铜色的臂膀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红光。她的目光渐渐拉近,发现有一个男子正从远处向这边踽踽走来,在她的不远处停住脚步,接着竟脱去身上的衣服。杨雪不由得皱起眉头。那男子似乎并不在意旁边女士的心情,脱得只剩下短短的裤衩,纵身扑到海里。杨雪很讨厌这种不文明的举动,对那个男子无视自己的存在更有些恼火,于是踏着滩涂上裸露出地面的石块向那座不算太高的礁石丛上攀去。    
    在海水里挥臂击水的男子是王步文。陷入深深郁闷之中的他,的确没有心情赏识到旁边不远处还有个美丽的女士。他刚刚和曾培松谈完话,回绝了重返缉私处的安排。曾培松失望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使他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他作出这个决定之前,一直在经受着炼狱般的煎熬,而明确向关领导表明自己的态度后,他更有一种血被抽空魂魄出窍的空虚和颓丧之感。从理智上讲,他并不认为自己的选择有什么错,可感情上他却无法使自己心安理得。他内心深处一直期望曾培松能板起面孔,狠狠训斥他一顿,然后宣布他必须去缉私处的命令,但曾培松并没有这样做,只是用失望的目光看着他,直到他离开。也许在曾培松的眼里,他王步文已经是一个稀松平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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