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杏花开 (全本)十一狼-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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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每天都要陪着我,不管上课下课,吃饭或者上自习。他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好朋友,也是一个非常聪明的朋友。他很少会用长篇大论去安慰我的心情,很少刻意去做一些让我高兴的事情,而是默默的陪在我的身边;我不说话的时候,他也很少说话,只是微笑陪着我。
多年以后,我才明白他这么做的含义,我才懂得他象大哥一样照顾我的用意。他其实只是想让我觉得:当整个世界都离开我而去的时候(失去杏子,对于我来说,就好像这个世界都离开我而去),还有一些朋友陪在我的左右,我并不是寂寞的也不是失意的……对这种深深的情谊,我一辈子都充满了感恩的心情。
星期五的时候,也就是圣诞节之后的两天。我又意外的接到了杏子的好朋友,也就是唐乐的电话,唐乐笑着问我:“今天晚上有一个非常好玩的地方,可以帮助你放松一下心情,你肯不肯去?不要问是哪里,你先说肯不肯去。”
我淡然一笑,不晓得她想出什么刁钻古怪的点子,心里也没有去的打算。于是回答她:“如果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当然不会去;你先告诉我,是去什么地方参加什么活动。”
唐乐犹豫了一下,又嘻嘻的笑了起来:“是去我们学校,也就是杏子原来的母校;今天晚上有一场2003元旦联欢晚会,很热闹的,有很多漂亮的小姑娘,大部分都是少数民族的小姑娘,还有很多精彩的歌舞节目哦!你去不去?”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去!杏子肯定会去的,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她让自己的心情变糟糕!”
唐乐说:“你真小气,我早料到你要这么说了。我告诉你吧,其实杏子晚上不会去的,我带你去,就是顶替她的位置啊!你别担心,好好的看晚会就行了。”
我还是有些犹豫,唐乐在那边又说:“你这人呢,一点都不像个男子汉,怎么婆婆妈妈的,长沙的男孩子可不是你这样不干脆的哦!”我想了想,既然杏子不去,去散散心其实没什么关系吧,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寝室的几位哥们知道了晚上有另外一位漂亮的小姑娘约我去看晚会,于是这帮混蛋就开始取笑我了。小强说:“你果然强啊,这么快又跟另外一个搞上手了!”流星说:“去,为什么不去,我看啊,这个小姑娘是喜欢上你了;可能是你对那个小姑娘的感情,感动了这个小姑娘吧!”……
我有些哭笑不得,也懒得去跟他们争个长短,只是坐在寝室静静的看书。傍晚的时候,我也没有换平常外出的漂亮一点的衣服,也没有刮胡子,没有精心的梳理头发,整个人就这么不修边幅的去了。
我走到楼下的时候,回头看六楼,看自己寝室的窗口,那几个家伙还在那里起哄:“你风衣的帽子没有拉进去,吊在后面贼傻贼傻的。快拉到拉链里面去。”
我哈哈大笑,大踏步的往学校外面走去。
我在五一广场等314路车,这辆车开往唐乐公司的所在地侯家塘。时间已经是傍晚时分,正是天色将黑未黑,华灯将上未上的时候,天空灰蒙蒙的,空气中有些干冷的味道。看着周围的来来往往的一对对,我有些顾影自怜,于是又想起那句不知道出处的伤感宋词“孤光自照、肝胆若冰雪”。
我转过身,猛然看见车站的那一头,那个穿着白色衣服,手里拿着吉他的美丽女孩,却不是杨杏又是谁?修长的身材,一头披散的长发,从背影看就是如此美丽,和杏子却是如此的相似,一如我第一次看到杏子背影时候的情形。我的心不由得微微颤抖,有些不知所措。
杏子不是曾经跟我说过吗,现在跟她在一起的男朋友黄高是个吉他能手,那么杏子手里拿着吉他,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于是我益发相信自己的判断来,呆呆的看着那个白衣女孩,几乎张口喊出那两个字,但是我还是终于强行忍住,没有发出声音来……于是我转过头去,抬头仰望另外一方,那依然灰朦朦的天空。
314路公交车来了,正好在我的身边停下。我回头上车,正好那白衣女孩侧着头,跟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向车门走来;杏子还曾经跟我说过,黄高其实很高,足足有180厘米以上,那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却不是黄高又是谁。我忘记了上车,只是呆呆的看着她们两人手挽手、甜甜蜜蜜的款款行来,就好像泥雕木塑一般一动不动。
“对不起,请您让一下好吗?”这句话把我从懵懵懂懂中唤醒,却原来是我将车门堵上了。我再看那白衣女孩时,她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刚才那句很客气的话语,不是出自她却又是出自谁。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她不是杨杏,只是一个身材和打扮极为相似的女孩而已,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我歉然一笑,踏上了公交车。
第二卷 年华似水
第二章 杏子的母校
白色的风衣,白色的围巾在身后飘荡,长长的秀发在风里飘摇,要去参加晚会的唐乐打扮得很漂亮。她看着我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落魄模样,不由得有些好笑,于是善意的取笑我:“哎呀,才这么几天,小帅哥就不象个人了呢!”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抬头又将目光转向远处的天空。唐乐看着我的模样,终于忍不住,于是又发出标志性的爽朗笑声。
我们坐上了前往杏子母校的一两小吧,车子上很拥挤,尽管我们所在的车站是发车之后的前面几站之一,但是依然找不到一个位置。于是我跟唐乐,被拥挤的人流挤在车子的一个角落。我们对面站着,尽管我有意识的拉开和唐乐的距离,但是车里实在是拥挤,我几乎可以闻到唐乐身上飘散出来的阵阵清香。
车子开动了,唐乐跟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扯,大致就是说母校的事情,或者说我们共同的老家――望城县那边她自己老家的一些事情。从唐乐的谈话中,我才知道,杏子和她的母校是湖南省航空技术学校,是一所有着浓厚少数民族背景的学校。有很多湘西的少数民族穷人孩子,都来到了这所学校求学;在这些穷孩子的眼里,大山外面遥远而又繁华的省城,那所收纳了很多少数民族孩子的学校,尽管只是一所中专学校,对于他们来说却是不亚于清华北大吧。也许他们一生的希望,就寄托在来这所学校的求学历程中。
我问唐乐:“你为什么想到带我来看新春晚会呢!”
唐乐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笑意吟吟的看着我,目光里面充满了一种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的神情……我有些怀疑,流星的分析是不是对的,却难道杏子的这个好朋友喜欢上我了么?
“以后你就知道了!”唐乐只是淡淡的回应了我一句。我没有再看她的眼神,而是将目光移向窗外,呆呆的想:那个美丽的侗族小姑娘,在这个周末的夜晚,在元旦――她19岁生日即将到来的前夕,在喜庆气氛日益浓厚的岁末,她又在干什么呢,她的脑海里,不知道可曾有一瞬间闪过我的影子。
车子开了半个小时之后,来到了航空学校。那是一个很偏僻的所在,已经在离开市中心很远的郊区,在冬日夜空寒冷肃杀的空气中,被破旧得甚至有点古老的围墙围起来的这所学校,象一个孤独的老人,彷佛远离这尘世而孤零零的独立在此。
从路边到学校门口,要走一段山路,路不是很长,我却走得很慢很慢。我踏在破破烂烂、甚至许多地方可以看到黄泥的山路上,呆呆的看着路面;我在痴痴的想,在三年多之前的秋天,那个美丽的侗族小姑娘,在她15岁那年,从遥远的湘西青山绿水之间,来到了千里之外的省城长沙。小小的她,走在这条路上,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学校围墙,还有围墙之中伸出墙外的一树绿叶,却不知道又是怎样一种心情?
唐乐看我呆呆的魂不守舍,回过头来忽然冲我大喝一声:“喂,呆滞(长沙话,呆子的意思,“呆”字念“ai”,发第二声)的神经,快点,要开场了!”
我从神游物外的状态中醒过来,看唐乐捂着嘴巴偷笑的样子,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笑。唐乐伸出手来牵我,一边牵还一边说:“姐姐带你抄近道从后门进去,乖啊,不要走丢了!”她说话的语气,和杏子非常非常象,我不由得又有些痴,木木的跟在她后面往上走。
据唐乐说,如果从前门去晚会所在的学校体育馆,要走不少弯路,大概要多走五分钟;如果从后门进去,拐个弯就到了。我们到了后门,一看之下,却是相对哑然失笑:门上紧紧的上了一把锁,门口值班室里面也是灯火全灭、空无一人。
我看了看唐乐,苦着脸不说话;唐乐看了看周围,好像没有人,于是眨巴眨巴眼睛对我说:“我们爬进去吧!”我不由得笑了,问她:“你行么?这铁门可是很高。”唐乐又傻嘻嘻的笑起来,把外套脱下来丢在我手里,一边摩拳擦掌一边说:“看我的,你在下面看着我别掉下来了就行了!”
唐乐真的从高高的铁门上爬了过去,不过动作很笨拙;她那么瘦的身形,爬起铁门来不像个猴子,倒是很象笨笨的熊。唐乐隔着铁门,在那边昏暗的路灯下向我招手,目光里面满是得意的神情。我从铁门的间隙将白色外套递给他,一个箭步跨上那道铁门,腾身飞跃而过,非常轻盈的落在对面的地上。大学时代,爬围墙的事情做得太多,到国防科大以后锻炼更多,于是动作颇有了些飞贼的味道。
我长长的吁了口气,可能是筋骨活动开了,我忽然有一种非常放松的感觉,似乎郁积在心中的烦闷之气,随着这高高的铁门之上一个飞跃而散尽。
我回头叫唐乐带路,唐乐忽然停在那里不动了;我很奇怪,问她:“怎么不走了!”唐乐的神色有些踌躇,好像有些话憋在心里想说却又不好说出来。我更奇怪了,一向非常干脆和爽朗的她,今天这是怎么了?
半晌,唐乐吞吞吐吐的说:“其实……其实……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杏子今天晚上其实来这个晚会了……其实一起来的还有她现在的男朋友黄高!”我的心中忽然一紧,刚刚放松的心情,又好像被铁门禁锢在这郁郁的校园里面;我脑子里面更多的是愤怒和自责,愤怒是因为唐乐骗了我,自责是因为我这么傻,总是相信别人的好心。
我没有回答唐乐的话,回头就往铁门方向走去。唐乐快步跑到我面前,大声的说:“你难道怕了吗?你跟杏子是分开了,但是分开了就不能做朋友了吗?你都是一个研究生了,读了这么多年书了,为什么还心胸这么狭窄呢?你就作为我的朋友来观看这个晚会,又有什么不可以,你可以不跟杏子说话啊!”
唐乐的话让我停了下来,我自己问自己:难道你这么怕见到那个男人么?难道你真的这么懦弱么?生活中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回避的,如果想要再将来的某一天赢回美丽的杏子,今天晚上就不能有任何的退缩,不能在杏子和杏子的朋友面前留下一个怕事和胆小的印象。
我回头又大踏步往里面走去,脸上恢复了自信的笑容。我微笑着对唐乐说:“我跟你一起进去!”那个时候,我在心里下定决心:就算今天晚上心里伤心得到了流血的地步,我的脸上、我的神情里,也不能显露出一丝一毫的胆小和懦弱,更不能表露出哪怕只是